有錢了, 而且是那種名聲在外的有錢,能沒有借錢的嗎?
宿舍裏這幾個, 家裏條件都不錯, 屬于生活費沒問題,但有時候, 别的開銷是在生活費之外的, 那就有問題了。比如電話費!
現在這電話費, 真挺貴的。有外地男朋友的, 煲電話粥是常态。那點生活費緊吧的很!
王佳美其名曰減肥, 每頓飯都跟打飯的阿姨說:“一兩米飯, 半份豆芽。”然後再去盛上一碗免費的紫菜蛋花湯, 這就是一頓飯。林雨桐偶爾會跟四爺吃飯, 也不是每頓飯都跟同宿舍的姑娘一起行動的。然後爲數不多的幾次吃飯,就看見簡政美一個人打兩個人的飯,每次都是吃不完, 叫王佳一起吃。王佳先開始還沒反應過來, 說你不吃打這麽多不浪費嗎?簡政美也不說其他,隻道就是想嘗嘗别的菜。這麽三兩次之後,王佳就反應過來了, 知道簡政美是在補貼她, 怕她吃飽。她不忍心拂去了這份美意,叫吃的時候也還吃。但也不會那麽沒心沒肺,白吃白喝别人的肯定不行。
然後她就找林雨桐偷着借,還不敢叫簡政美知道, “她也是好意,但她有錢我也不能白花。我寒假打工,叫我老鄉幫我找活幹了,掙了錢我就還你,最遲明年開學來一準給你。”
“需要多少?”林雨桐就從包裏掏錢,如今都是現金。她自己日常的開銷也不小。有時候計算機社團那邊偶爾會有些開銷,比如說機子出報故障之類的,這都得現金。因此,她的現金一般都拿的不少。
王佳将臉撇在一邊:“别叫我看見錢,我怕我會眼紅。哎哎我的媽呀,真的,錢這東西咋這麽誘人呢。我不多借,借我五百吧。扛到放假應該也行。”
“行嗎?”林雨桐都不确定,“你棉衣不添,棉鞋還不添一雙?”
添!但我不買貴的。
學校裏總有做這種生意的,都是批發市場批發來的,便宜是真便宜,可就是質量堪憂。林雨桐覺得那種棉鞋踩到雪裏還不如穿着那雙四季款的運動鞋呢。
于是人家姑娘還真就是出門的時候穿運動鞋,帶着棉鞋。大教室的暖氣沒那麽熱乎,于是她到了教室了再換鞋。
特别會過日子。
這邊才打發了這個借錢的,那邊就有個找上門來的,是吳耀輝,高中的同班同學,考的是數院,也被順利錄取了。如今還給蕭遙當家教呢。
宿舍裏的小喇叭一響,宿舍裏的人幾乎是習慣性的就喊不在。
也不是真不在。
不過是如今名聲在外,好些人都開始找林雨桐了。認識的不認識的,反正到下面叫宿管用喇叭喊。最開始林雨桐也不知道是誰,還以爲是班上的男生有什麽事呢,結果不是。人家就是來認識一下林雨桐,說的可好聽的,交個朋友。各式各樣的,有腼腆的,有陽光的,各式各樣的小鮮肉,也許人家就是想交給朋友,沒别的意思,但誰跟這樣找上門的交朋友,也沒那閑工夫不是?
然後再找林雨桐就說不在。對于班上的人,有事你打電話呀。宿舍的電話也行,我的手機号也行。但是手機号這東西,也不是每個人都給的,何君堯那幾個都知道,有急事給我打電話,或是在樓下呼的時候就說是誰誰誰找,要不然不下去。這幾個人也比較靠譜,林雨桐的手機号碼從來沒外傳過。
因此再有這種在樓下叫宿管呼的,就隻說不在。有時候是林雨桐真不在,有時候是在也說不在。避免很多麻煩。
這回也說不在,結果那邊宿管阿姨沒挂,去跟人說話了:“不在!找林雨桐的人多了,她一般都說不在……”
“我是他高中同學……”那聲音喇叭上給傳過來了。林雨桐一愣,這不是吳耀輝嗎?她馬上喊:“阿姨!叫他等等,我在的!我在的。”
學期過了大半了,都沒見到他。他也沒找來,這麽突然找來,肯定是有事的。
宿舍的幾個就問:“真是同學?”
真是!真的真真的!
林雨桐披着衣服穿着大毛的拖鞋就下去了,果然見吳耀祖在女生宿舍的大廳裏,進進出出的都是女生他很不自在,一直低着頭。
“還真是你?”林雨桐就道,“幸好阿姨沒挂擴音器,我聽見是你的聲音。”
吳耀輝紅着臉:“那個……沒打攪你吧。”
“幹嘛這麽客氣,咱們什麽關系呀?!”林雨桐見他不自在就道,“那要不,去外面說?”
吳耀輝看了林雨桐的衣服,就搖頭:“沒事,就在這裏說吧。那個……本來是想去找金思業的……可我也不知道他在哪個宿舍,你這邊還是之前從蕭遙那裏聽說的……她那裏有你宿舍的電話号碼。”
電話号碼的後幾位,是樓号和宿舍号,因此一看電話号碼就知道。
林雨桐點頭:“我最近沒回家,也沒見她。她應該挺忙的吧!”
“肯定忙……”吳耀輝就道,“我也有兩周沒見她了。”
嗯?
“你不是給他帶課嗎?”林雨桐就道,“我還說請你給我表哥帶課呢?本來說開學就想叫你給他帶的,這不是我姑姑那邊找的老師是托人找的,當時不要人家了就不好意思。這個學期底,換老師也不突兀。我還說下次回去找蕭遙,叫她跟你說呢。”
又一次提蕭遙吳耀輝的表情明顯更不自然了一下,“我找你……有兩件事……第一就是……你跟蕭遙關系好……她也隻跟你關系好,你有空跟她說說,高三特别要緊,叫她好好上課,不要多想……”
說着,臉就紅了。
林雨桐愣了一下:“你們倆怎麽了?你不給她上課,這事你跟蕭校長說過嗎?”
“我說課緊,又得準備四級考試,暫時不去了。蕭校長還給了我不少四級考試的資料。”吳耀輝的表情明顯有些愧疚,“我……我也很抱歉……”
林雨桐不知道倆人到底是出了什麽事,也不好再說,隻點頭應承下這事,“還有另一件事呢?”
“我……”他的臉更紅了,“我想問你手頭方便不?我想借點錢……我家那邊雪大,房子是老房子,雪壓塌了房子,我奶奶還在炕上癱着……”
這就意味着,要是沒有熱乎的地方,能要了老人家的命。
這孩子挺老實的,不是撒謊的人。而且,要不是實在沒辦法,也不會跟自己開口。
林雨桐就從身上摸,錢包裏還有兩千多,數了一下兩千三……又從褲兜裏拿了幾十塊錢,“這些你先拿着……在樓下等我一下……”
這點錢,安置一家子肯定不夠。
“夠了!夠了!”吳耀輝連忙道。
林雨桐就道:“你這人真是,好不容易開了一次口,既然要欠我的人情,那就幹脆一次性把問題都解決了。你這邊借點,那邊還得想辦法。我這借錢的都不擔心你沒錢還,你怕什麽呀。你一京大的高材生,我怕你欠我這點錢還不起呀?我發現你這人真成!别人不知道,你還不知道嗎?我現在每月還有不少進賬了,不缺這一點。别走啊,等着!”
吳耀輝沒叫住,林雨桐直接跑上樓了。他手裏攥着錢,一時覺得心裏發暖,一時又覺得鼻子發酸。
林雨桐去了宿舍,别人都沒多的,除了簡政美。
她問簡政美:“你身上還有多少現金?”
簡政美直接将錢包扔過去:“你看着拿。給我剩夠明天的早飯錢就行!”
錢包裏還有一千六百多,她把零錢都剩下了,一千六都拿了:“明天取了就給你。”
說完二話不說就下樓,又塞給一千六,“今晚給你這些。要是還不夠,你給我打個電話……”她從宿管阿姨那裏要了紙和筆,把四爺的手機号碼和她的手機号碼全都寫上了,“我們有時候不在宿舍,這是手機号碼。你要是在宿舍找不到人,你就去計算機社團那裏問問,他們總能聯系到我們的。”
吳耀輝順手也寫了自己宿舍的電話号碼給林雨桐:“有這些盡夠了。這錢……”
“不用急着還!”林雨桐就說,“老姚和老江明年還想叫我們出題,這審核的活還得你來幹。咱們配合的最好,效率也最高,到時候一點一點的從你的工資裏扣吧。所以你不用老把這錢挂在心上。”
吳耀輝心裏感激,艱難的隻說了一聲:“好!”
林雨桐跺腳:“那你趕緊回吧!你說的事我記着呢。怪冷的!”
吳耀輝這才擺擺手,轉身走了。
宿管阿姨朝林雨桐笑,林雨桐還以爲她有啥事呢,就過去看她,用眼神示意。
這阿姨就說:“我還當有錢人家的孩子都是随心所欲任性慣了的……不想着真是好孩子。”剛才可是聽見了,二話不說大幾千就給同學借出去救急了。交往人也不是隻看家世的,這種孩子就是看着順眼,“放心,以後再有壞小子來找你,阿姨替你擋了。”
林雨桐哭笑不得:“回頭給阿姨捎好吃的。”說笑着就跑樓上去了。
樂音就問:“你同學出事了?要不然誰借這麽多錢!”
林雨桐就說遭災了,一時間都挺唏噓的。
樂音就說:“我發現,交朋友就得交你這樣的。關鍵時候頂用呀!”
“也得交簡政美這樣的,關鍵時候是頂用!”林雨桐這麽一說,滿宿舍都笑。
簡政美刷英語四級卷子着呢,聽了就擡頭看了林雨桐一眼:“咱倆是朋友了!”
語氣這麽鄭重?
林雨桐也嚴肅的點頭:“當然,咱倆是朋友。”
簡政美的性格有點獨特,遠看如高山雪蓮,這可能跟她的家庭出身有關。但其實,很熱心的一個人。
林雨桐這麽一說,簡政美就點頭,“好!咱倆是朋友!”
“……”你這麽鄭重,害的我差點以爲你要跟我歃血爲盟。
說笑了幾句,就都忙開了。
林雨桐順便跟四爺說了一句,說了吳耀輝的事。女生跟男生吧,尤其是這種說熟悉偏又不交心的情況下,有些事,可能他跟四爺更好說一些。
而林雨桐去了樓道裏,給蕭遙打了個電話。
蕭遙的手機不準用的,隻能打到家裏。是蕭澤接的電話,一聽是桐桐,蕭澤就笑:“我聽聽這是誰呀?怎麽想起給你蕭叔打電話了?”
“這就是不住在一個院子裏的壞處,我都想您了。上次回去,爺爺還說,沒您跟他下棋,渾身都不得勁。奶奶也說,以往是家裏有個事,隻要一喊,您就到了。現在住那地方,就是喊破嗓子,也沒人上門。叫我說呀,咱們那個胡同不拆最好,要是能改建一下,衛生間的什麽都帶上,我覺得住老院子好。”
蕭澤就越發笑了,這孩子真是會說話,面面俱到的,沒有一句話說的不熨帖。短短幾句話,把她的孺慕之情,把兩家的交情,那是都帶了出來。不由的人心裏先暖了三分,熱了三份,親近了三份。
他又問了桐桐在大學的事情,林雨桐就跟跟長輩彙報一樣,事無巨細的說了,學習怎麽樣,生活怎麽樣,最近折騰的那個計算機也掙錢了,還說明年要給學校繼續出卷子的事,半點都不曾隐瞞。
蕭澤就連連說好,又特意叮囑:“不要荒廢學業,錢的事情不着急。”
林雨桐就說:“主要是人才平台好。想強占這個先機。”
這麽一說,蕭澤就又誇,這麽說了都有半個小時,林雨桐才說:“蕭遙呢?忙嗎?要是上課着呢,就算了。”
跟别人說話是耽擱時間,但跟桐桐絕對不是。小姑娘家說說話也挺好的,蕭澤一慣比較開明,“在家呢,我叫她……”
然後林雨桐就聽到一陣踢踢踏踏的拖鞋踩在地上的聲音。
蕭遙的嗓子有些啞,像是感冒了,“喂……桐桐。”
“怎麽了你?”林雨桐的聲音不由的就低下來了,“感冒了!”
“嗯!”蕭遙朝書房看了一眼,這才低聲道:“我知道你也忙,等閑你也不給我打電話。是不是有事?”
“我還沒問你呢,是不是有事我不知道呀?”林雨桐這麽問。
蕭遙低聲咳嗽了一聲,聲音更小了:“你是不是見吳耀輝了?”
“嗯!”林雨桐就問:“是不是有狀況呀?”
蕭遙吭吭哧哧的:“等你哪周回來有空了咱倆再說吧!”
好像是家裏有人,她不是很方便。很可能是兩人有苗頭了,但聽蕭澤那語氣,倒不像是知道的。反倒是像吳耀輝先撤了的樣子。
林雨桐就歎氣:“那你加油。若是考上大學,什麽都自由了。要是能考過來,就更方便了……”
“可我就怕我考不過去……”蕭遙語氣特别喪,“我爸說我能考上師大就不錯了。京大想都不敢想的。”
“又不是離的有多遠!”林雨桐就道,“想見面也容易。”
“哪有那麽容易?”蕭遙就道:“你離家還不算遠呢,你回來了幾次?”
林雨桐就道:“是!每個人都忙,但你難道不會跟他忙一樣的事情。咱們院子空着呢,老房子空着呢。你就在老院子裏辦個補習班,隻收那一片住胡同裏的孩子……給他們補課,既能解決實際問題,又能周末見面,有多難呢?再說了,你爸是那種食古不化的人嗎?或是是他很看重門第,非要弄個門當戶對,挑揀對方的條件?”
都不是!
“所以啊!”林雨桐就說,“我也不問你你倆咋回事,但你要是真想着将來還有可能,那麽問題一定先在你身上,你身上的問題解決了,所有的問題都不是問題。”
說的真有道理!
林雨桐就說:“加油吧!姑娘!”
挂了電話,姑娘跟打了雞血似的,一下子亢奮的很,沖了一杯咖啡,覺得還能幹兩套卷子。把蕭澤看的啧啧稱奇,“桐桐跟你說什麽呢?”
蕭遙身上再不見病恹恹的喪氣,又跟以前似的,笑的沒心沒肺,“要麽人家是狀元呢,說話就是能說到人的心坎裏。”
嘿!立竿見影呀!
蕭澤晚上就給林東來打電話,先是誇桐桐,又說自家閨女怎麽着怎麽着的,不愛吃飯又感冒之類的,林東來正陪着老爺子老太太看電視呢,林爺爺就說,“那是孩子吃的不順口,明兒拿點醬菜過去。”老太太說:“姑娘大了,就該叫她媽媽多問問。”
林東來起身往樓上走,“跟我打個電話,您看二老給激動的。”
蕭澤反倒是覺得熨帖,“改天去看二老。”這才說正事,“回頭你跟寶鳳說一聲,就說這邊手拉手共建學校這個活動,年前就在籌備,叫她那邊問問,若是有意向,抽空過來一趟……”
林東來就說:“你們這屬于公事來往,你直接給她打電話不就完了。”
“少得了便宜還賣乖。”蕭澤低聲問,“林叔還在邊上?”
“沒有!”林東來進了卧室,順手關了門。
蕭澤這才道:“寶鳳跟那邊離婚的事,我聽說了。那次去采訪的人回來跟我說了一嘴。這事在當地傳的可邪乎。我叫他别多嘴。這事……是不是叔和嬸還不知道,你姐也不知道?”
“嗯!”林東來就道,“也沒别的意思,就是……怕誤會!”
“我知道!”蕭澤就道,“所以我才避開老人嘛。你心裏咋想的我也知道……桐桐也大了,說你倆爲了桐桐吧,這也不像話。她那邊還有個兒子,她肯定還顧忌那個孩子……所以……東子,這事你要真想跟寶鳳再續舊情,隻怕還得等……”
“等!”林東來就說,“這事現在不能提。她能生下孩子還等了我那麽些年,我就能再等她……我心裏都有數着呢。你既然知道……那以後再給我說對象這事,你别跟着湊熱鬧……上回我姐介紹了一個,我覺得桐桐心裏是知道的,那孩子人情世故上精明的很……這大半個學期沒太回家,未嘗沒有這個緣故……爲這個上次我把我姐好一頓埋怨……”
“你姐也不容易。”蕭澤就道,“不想找,你就跟你姐說清楚。這有什麽不好說的!”
“我姐你還不知道,她那脾氣……”林東來說着就打住了,“這事咱哥倆知道就行,别再言語了。回頭我跟寶鳳說……”
蕭澤這才挂了電話,也就是這兩年,他能幫上點人家的忙了,心裏也才好過點。自家妹子造的孽,還一點是一點。
這些事林雨桐全不知道,這會子正留在班裏,等着老班給班幹部開會呢。
每次說留班幹部,結果班幹部就是全班,都留下了。
老班也知道大家煩,就道:“咱們班報名四級的人數多,這個我知道……”英語入學就考試了,考試就分了AB班。“A班允許報四級,考四級有點門,但也不是全都能過的。B班的基礎比較差,所以更得加把勁,以後這四級很可能是你大學本科四年的夢魇。所以,努力努力再努力都不爲過。可是!咱們院裏學校裏的活動,班裏該參加還得參加。這眼看元旦了,這晚會,得準備吧。原則上,每個班得出兩個節目,院裏提前演出。獲勝的節目,選送學校,學校的元旦晚會要演出。在這裏我要強調一些,積極參加活動,是可以得兩個學分的,所以,該積極的還是要積極。咱們班就這麽些人,群策群力,不說一定得選送學校吧,但總不能說在咱們院初選就被打回來吧。要知道的呀,你們一門課過了才幾個學分?這次的節目隻要能選送,參加的人就是兩個學分……不動心呀?要是萬一你的學分有點不夠,這兩分就能救命的!這……不想要?都不想要?”
那不會,其實是都想要的。
可這想要也得有能要的上呀。
何君堯就說:“咱們班王佳的吉他不錯,她又是宣傳委員,她單獨出一個節目。”
王佳還準備去找點勤工儉學的活幹呢,“我……我去了沒用呀,加分也加不到大家身上去。”要是隻自己,加不加那分,真沒用。
劉洋就道:“獎學金這些,也看學分的。”
王佳閉嘴了,要是能争一争獎學金,那是比勤工儉學好些。
她點頭:“好的!算我一個!”
何君堯就不說話了,一班出一個也行,“實在不行,弄個大合唱!風在吼馬在叫……黃河在咆哮黃河在咆哮……”連排練都不用,大家都會唱。
弄這麽一個班長,老班頭疼,看林雨桐,“别人忙四級,你忙什麽?”
“四級呀?”林雨桐這麽說。
“什麽四級,上次考你,用的是六級的卷子……”他絲毫不留情面,“全班你最清閑。當然也就你最忙!忙什麽呢?忙着掙錢呢是吧!錢不少了,夠惹人眼紅了,差不多得了吧。幹啥呀非得……爲班裏的事盡盡心,爲大家服務一把……這件事我交給你了……大家積極配合,記住,要讓大家都參與,學分盡可能的争取到。不要大意!尤其是公共課,你們都不重視,别當我不知道。這點分是留着救命用的……記住……”
說完,蹭蹭蹭的就走了!真不管了。
林雨桐怎麽辦呢?看看這個看看那個。
然後大家都一副可忙的樣子,這個說:“走走走!圖書館,上次的借的書該還了。”那個說:“趕緊的,周五要交的作業我還沒寫呢。”
走的就剩下三個女生。
王佳朝林雨桐看:“我要彈吉他,你有什麽好的建議?”
林雨桐搖頭:“暫時沒有。”
王佳用兩根手指在桌上交替着走,“那我先走?”
好的!
林雨桐扭臉,看向簡政美:“你有何高見?”
“我一向不參與這種無聊的遊戲。”簡政美歎了一聲,“不過,誰叫咱倆是朋友呢。我就是問問你,有什麽需要幫忙的嗎?”
暫時沒有!
我完全是沒有思路。
簡政美就起身:“你是跟我一起吃飯,還是找男人。”
找男人。
簡政美‘切’了一聲:“重色輕友。”然後也走了。
既不能讓大家浪費排練時間,又得要全員參與,還得要節目精彩能順利的被選送上去。
我怎麽就那麽難呢!
跟四爺說,四爺就上下打量林雨桐:“你自己上呀。”别人當配角,也隻能當配角。
我嗎?
我唱歌比不上專業的,跳舞沒系統的訓練過。
我表演什麽?針灸我拿手,看病我在行,這也不能上舞台呀。
四爺又打量林雨桐:“劍舞也不行?”
這個……行!而且出現相似的節目的概率不高,便是有相似的,在這方面也絕對赢不了自己。逍遙派便是殺伐的功夫,看起來也如同舞蹈一般。自己又隻是舞……可以炫技的地方多了之後,隻會更有可觀性。
至于說怎麽能叫全員參與……叫他們配樂嗎?
給你配樂且輪不到他們。
四爺就說:“出場不得幾個宮娥侍者打扮?其他的……一人一籃子花瓣,撒吧!不是上場的才叫參與!”
好有道理呀!
四爺興緻勃勃,“衣服我給你設計。”
好啊!
班主任催了好幾次,說:“桐啊,抓緊呀,不能馬虎,準備的怎麽樣了?叫我先看看吧。”
林雨桐都說快好了快好了,好了一準通知您。
這不是等着四爺給設計的,然後專門找人定制的衣服嗎?
周五晚上衣服取回來,林雨桐本來打算回公寓那邊試呢,誰知道老班又打電話,“桐啊,怎麽樣呀?人家叫周六教報節目單。你好歹報一個名吧。”
“那借下咱們院的禮堂,您給看看?”林雨桐這麽一說,老班應了一聲趕緊就挂了,好像怕她反悔一樣。
林雨桐先回宿舍換衣服,去的時候還偷偷拿出一把軟劍。
衣服一拿出來,宿舍裏的幾個人一陣驚呼,連林雨桐也呼吸一頓。這衣服實在是太絢!不用林雨桐贊,這些才女們馬上就想到一個詞——霓裳!
一直想象不出霓裳該是何等的樣子,看了這件衣服,大緻心裏有個模樣了。
等林雨桐換了衣服,頭發用彩緞綁了,簡單的化了妝,再看去,樂音就不由的道:“貴妃宛轉侍君側,體弱不勝珠翠繁。冬雪飄颻錦袍煖,春風蕩樣霓裳飜。”她啧啧贊歎:“想來當日楊貴妃也就是這副樣子了……”
高萱搖頭:“瘦了點!該是再胖點更像。”
誰說貴妃就胖了。隻是相比較而言,隻是豐|滿而已!這麽比的話,林雨桐不豐|滿嗎?足夠了好嗎?
關注點不對呀親!
林雨桐将軟劍往腰上一扣:“我去了!”
别呀!要走一起走,也給我們看看!
一個個的換衣服,這就跟着去了。有節目的都在禮堂排練着呢,老班打發了班裏的男生排隊,他在下面坐着等呢。一見林雨桐來了,老班就道:“咱們班的人我都叫了,馬上就來,要他們做什麽,你就說。”說着在看林雨桐,大羽絨服下面還穿着演出服,“挺鄭重呀。其實就是看一下,沒必要這麽正式的。”
“這節目沒衣服就不出效果。”林雨桐裹着衣服,“大家的話……隻在表演前排練一下就行……”
什麽節目呀這麽敷衍!
等班裏了人來的差不多了了,排隊也排到跟前了。林雨桐把外面的衣服一脫,喲!老班眼睛一亮,“隻這長相,這衣服,這扮相,就不會篩下來……”
能這樣好像她就挺滿足的。
音樂呢?音樂呢?
放配樂呀。
不用!我自己帶了琴師。
四爺帶着古琴過來,席地而坐。那舞台不像是舞台,倒像是坐在了高山流水松柏邊,琴放在膝蓋下,手指拂過琴弦,嘈雜的大廳瞬間就靜了,燈光打在兩人身上,靜谧極了。
這邊琴聲一起,那邊便動了。那舞蹈不是柔軟的,反倒透着一股子剛勁。長袖揮舞,人影回旋,翩然若蝶,瞬間叫人覺得春暖花開,生機盎然。緊跟着琴聲越發熱烈,如熱戀的情人在高歌訴說着思念,那邊袖中彩綢飛舞,絢爛多姿,纏纏繞繞,透着幾分纏綿……随即,琴聲高昂,猶如鳳嘯龍吟迎風而起……那邊人若驚鴻,水袖上揚,瞬間人飛躍而起,如彩鳳盤旋……緊跟着,琴聲激越,無端的多了幾分铿锵肅殺之一,之間那人影的手中不知道何時多了一把軟劍,那劍舞的密不透風,随着琴聲越舞越快……初時,還看衣服是否好看,人是非美豔,此時,哪裏還在乎誰在舞劍,還在乎她穿着什麽,長的是什麽模樣,隻記得那人影和劍影……
不知何時,曲終人……遠。
舞台上那道影子早已隐在幕後,窺不得一絲究竟。
安靜了半晌,掌聲雷動,滿場都是叫好聲。
林雨桐這才從簡政美手裏接了大衣裹上,出來的時候四爺裝了琴要回去了,當着那麽多人的面過來抱了抱她,然後把頭發給她順好,就直接走了。
深藏功與名去了!
老班興奮的呀:“好好好!到時候也要保持這狀态。”
林雨桐就說:“我都想好了,到時候請大家幫着撒些東西……”春撒花,秋撒紅葉,冬撒雪……這不都是都安排了嗎?
很簡單呀!
老班就說:“要不……就算了。”剛才那舞台上隻有兩個人的時候那叫唯美。真覺得多一片葉子一隻鳥那都是多餘的,别的什麽也插不進去。這些貨加進去,效果會更好嗎?
未必吧!
林雨桐卻無所謂:“學分學分!學分萬歲!”
老班一臉的那種我是爲你考慮的,“你要想清楚喲!”
班上的這一夥子就起哄:“老班,你叛變的太快!”
好吧!老班一臉的嫌棄,“你們别搞砸了。”
這節目屬于沒演就火了的。因此,學院演出的時候,給放在了最後。據說是要在舞台上撒東西的。你們撒上了東西,半天打掃不出來,别人還怎麽演?
因此,老班也算是滿意,别人都抽簽,就咱們班放在了最後。最後好呀!最後壓軸大家的記憶更深刻,震撼效果更大。
結果,果然跟預計的一樣,震撼的效果絕對達到了。頒獎的時候,學院裏的領導林雨桐認識了一半。
這個節目肯定是要選送的。但是人家院裏也說了,“學分照給……你們班每人都有。但是學校演出的時候,是不是可以将那些枝枝蔓蔓的都砍掉呀。還有,那個……彈琴的,不是咱們院的吧……是不是跟化院溝通一下,這個節目算是咱們兩個院合作,共同推薦的?”
老班好有些猶豫,“人家願意呀?”
“哎呀!誰不知道呀!金思業林雨桐,這倆秤不離砣砣不離稱的,你一說他們都知道……另外,那演出服還有古琴軟劍那些的,你之前說的報銷的事情都不成……”說完還嘟囔,“他們自己解決嘛!學院的經費很緊張,他們倆比學院手裏要寬松,你這麽跟化院一說,他們不會不答應……”
合着,都是爲了省錢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