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6|歡喜人家34三合一

歡喜人家(34)

屁|股這事, 到底有多少人知道呢?

反正下午去三号食堂幫忙的時候,炊事班的老班長挺和藹的, 不叫兩人幹那種來回動的活, 隻叫站在水池邊幫着洗菜去了。這裏又涼快,又不必大動。洗菜的是大水池, 菜切好直接倒進來, 然後她們用那種大笊籬在裏面攪一攪, 幹淨了再撈出來控水就行。不像是切菜, 得打頻率的動, 這上半身動, 下|半|身肯定有影響的吧。再比如燒火或者是給菜削皮這些活, 那都是坐着的……屁股燙了……能做嗎?

這個活兒一調整, 林雨桐就知道,這次丢人丢大了。

簡政美還幸災樂禍:“出名了!”好别緻的方式呀。

“除了軍醫,别人也不知道你屁股上沒泡呀。”你跟我一樣, 你有啥好得意的。

出糗的事, 當然是有人陪着感覺比較好。

簡政美呵呵呵:“我男朋友又不在,我丢醜了有什麽關系!”

“我男朋友是因爲這個就覺得丢人的膚淺人嗎?”自鳴得意又帶點傲然,就是現在這種嘴臉。

簡政美不由的‘啧’了一聲, 已經是無話可說了。

可緊跟着兩人就不好意思露面了, 因爲吃晚飯的時候,外面大廳裏那些一邊吃就一邊閑聊,說啥呢?

距離窗口最近的那一桌有人就說:“晌午肩膀疼,幸好下午不讓背水壺了, 可算是解放了。教官總算是良心發現了。”

另一個就道:“你知道什麽呀?什麽良心發現?他們是有良心那玩意的人嗎?”說着,就神神秘秘的,“聽說是物院那邊兩妹子灌了開水背身上,然後把屁|股燙傷了……”

正說着呢,他對面那家夥,也就是正對着窗口這邊的一個眼鏡男就看了過來,然後還用手就拉隔壁的,另一隻手拿着筷子朝這邊指。

林雨桐壓壓帽子,先是低頭,再是含胸,然後慢慢的往下蹲。

簡政美狠狠的瞪了人家一眼之後也轉過身來,給了外面一個後腦勺:“要叫我知道誰在背後傳謠言,我非給他好看。”

這也不算是謠言吧。

而四爺他們想着中午那頓飯,想着晚飯肯定有特别對待呀,因此以各種借口,愣是磨蹭到最後。

鄭五沒心沒肺的,正笑那倆屁股受|傷的傳奇人物呢:“就不能先給水晾涼了,再灌進去。你說這倆妹子是咋想的,拿着開水壺往身上怼……”

正說着,小毛戳了戳鄭五,指了指四爺。

鄭五恍然,然後又繃不住笑了:“我說公子……你女朋友不會是……”

是什麽是?

桐桐不能那麽蠢。

結果進去不見桐桐露頭,四爺就知道,還真就人家說對了,桐桐現在真是:爲了出名也是夠拼的,花樣翻新都翻新道這種程度了。

他跟其他幾個人說了一聲:“我去拿筷子去……”

言下之意,我看有沒有别的好菜。

其實是想問桐桐:“你的屁|股可還安好?”

四爺一過來,林雨桐就知道他要問什麽,隻咧嘴一笑:“連你也知道了。”

哎呀!這一笑給醜的,“燙傷了跑廚房幹啥?”傻呀!這地方煙熏火燎就不說了,這一動火,這種天,裏面跟蒸籠一樣,人能不出汗嗎?别管什麽傷,也不管你用的大夫有多高明,出汗見水就是外傷的大忌。現在就該穿個不妨礙傷口的小内内,然後趴在空調屋裏的床上,看看電視也行,翻翻雜志也好。如今沒這條件,但樹蔭下的草坪上,你去躺一躺誰說你了?

“沒事!”林雨桐朝他眨眼,“明早就好了。”

是說晚上偷偷抹藥。

但我也不知道你到底燙了多大一片呀,燙傷的面積大了,隻怕你明兒也好不了。四爺知道她來是爲了他能吃飽的,就哄她說:“要是明天好了,你就去訓練去。要是明天不好,你就說更嚴重了,幹脆在醫務室呆着去。我這邊餓不着,我們住的是老房子,我未雨綢缪,吃的全被挂窗戶外面的屋檐下面了,晚上拿出來就行……”

這個辦法其實是可行的,隻要有桐桐的身手,挂個東西,三五秒的事就完了。可宿舍的那幾個,哪個是能飛檐走壁的料。唯獨鄭五瞧着利索點,可其實這家夥恐高,睡個上鋪都是勉強上去,然後絕對不敢在上鋪站起來。

真的?

真的!

“我還能餓着?”四爺這麽說。

也是!

然後端了一盆各色菜燴在一起的燴菜,叫林雨桐趕緊回去。

要回去也行,但就這麽回去,隻怕有些虧。簡政美朝外指了指,“我看見今兒拉了一卡車的地瓜,明兒大概是想做地瓜粥。”

所以呢?

這以後晚上說不定還回輪到咱們守夜站崗的,“得弄點儲備糧。”

有道理。

炊事班這個點固定的時間開會,然後兩人溜到倉庫,倉庫裏有那種裝青辣椒的網袋,就是那種網格袋子,辣椒倒出來之後,按袋子就基本是垃圾了。兩人各自撿了一大袋子紅薯,将袋子口紮緊。

都弄好了,簡政美就問:“這烤地瓜是不是香味挺濃的?”

林雨桐明白她的意思,然後有裝了兩個大冬瓜,兩個冬瓜一個袋子就占滿了,如此一共四個袋子。

“你拿冬瓜幹啥?”又不能生吃。還不如黃瓜呢。可黃瓜要吃新鮮的,半夜才運來,當天的都吃完了,想拿也拿不了呀。

“冬瓜是容器。”林雨桐就說,“南瓜也能當容易,這不是沒見南瓜嗎?”

哦哦哦!原來如此。

兩人把東西從窗戶扔出去,廚房的後面是十幾棵粗壯的跟人腿粗細的銀杏樹。許是修建的好的緣故,樹冠特别大。整個基地都是這種樹。

簡政美又把順出來的捆綁過辣椒袋子的繩索拿出來,問林雨桐:“會爬樹嗎?”

林雨桐無奈,這姑娘估計是在軍區大院裏長大的,屬于膽大,且頑劣類型。估計是不光會爬樹,就是下河撈魚,她也在行。可林雨桐不敢叫她爬呀,這上去是得把四個袋子分别綁在樹上的。

那還是我上吧,我更利索。

看這上樹的姿勢,行家呀!簡政美覺得找到閨蜜了,好些年沒碰見這種能跟上自己節奏的人了,隻見她一手控着往上竄,另一隻手拽着繩子。

她趕緊給繩子的這一頭綁在紅薯袋子上。林雨桐果然真漢子也!就這麽一拽一拽的,給拽上去了。綁好一袋子,林雨桐就下來:“雞蛋别放在一個籃子裏,咱分開放。”

十幾棵樹,毫無規律可言的放了上去,簡政美要做标記,林雨桐擺手:“不用!我腦子都記着呢。”

你腦子記着呢,我腦子也記着呢。

距離這邊得有個七八十米的地方,是訓練場邊上的露天廁所。

這邊兩人忙活的時候,有人正因爲腸胃不和,在廁所裏蹲着呢。蹲着看藍天白雲,看天空的飛鳥,這也是一種境界呀。然後視線這麽往回一拉,咦呀呀!哪個班有這麽大膽的孫猴子,竟然敢幹這種事?

爲了看清楚一些,起來蹲下起來蹲下的看,看着有個比靈猴還靈便的家夥,上下了四次。這得藏了多少好東西。

隔得太遠,看不清楚。但是唐老師覺得有必要去警告一些自家班裏的臭小子,這要是被人發現了,就完蛋了。

各班的輔導員其實不離開訓練基地的,有些陪着訓練,有的待在固定的地方,回自己的寝室,輔導員就是跟隊的,人家怎麽訓學生,他們不插手的。

結果想去說的時候,教官正在教怎麽整理内務呢。他沒法說,隻在外面站着等,喂了兩小時的蚊子。

好容易等訓練結束了,他一個宿舍一個宿舍的進去叮囑。

結果才進這邊宿舍,鄭五就喊:“老班,餓啊!把你的私藏拿出來呗。”

輔導員一般都是同校的學長。不是讀研的就是讀博的,自己還沒脫離學生的這麽一層身份,性子随和的呢,是能跟學生打成一片的。

這位老班就是四爺的班主任,姓唐,叫唐培仁,這才開學,學生就敢老班老唐的叫,就知道這位的脾性如何。

學生一喊餓,那點立場一瞬間全沒了,于是就道:“餓……餓了我能怎麽辦?問我?我能給你們去廚房偷嗎?偷了我還能給你們藏在樹上嗎?就算是藏在樹上,我能趁着夜跑的時候溜過去把東西順出來嗎?不要太異想天開哦!”

說着,對着幾個人挑挑眉,眼睛向上翻了翻,手又朝上指了指,轉身走了。

宿舍裏幾個人面面相觑,鄭五看四爺:“我怎麽覺得老唐這話……味兒不對呀。”

沒錯!就是你們想的那意思。話反着聽就好了:他去廚房給你們偷了吃的,偷出來還給藏在樹上。藏在樹上不算,他還出主意說趁着夜跑的時候溜過去将東西順出來。

哎呀媽呀!愛死老唐了。

林雨桐和簡政美這會子全不知道給他們做了嫁衣裳,相互抹了藥膏,然後趴在床上晾屁|股呢。王佳羨慕的不行:“你們說要是我明兒也把屁股給燙了,會不會跟你們一個待遇。”

關鍵是吧,同宿舍的雖然還有三人,但是這一個班的,其他兩個都不在,隻剩下她一個人,感覺好孤單呀。

“明兒我們就訓練去了。”林雨桐保證,“明兒這水泡就好了。”結硬痂了,也不怕褲子磨。

這邊晚上也餓,但不能可着一個人吃吧。今兒吃簡政美的,等她從床上爬下去,然後将行李打開,從裏面摸出一包衛生斤,将包裝袋撕開之後,宿舍裏發出一聲驚呼聲。

竟然是早有預謀,騰出空包裝盒,然後給裏面塞上火腿腸等東西。這要是有個女教官,伸手摸一摸就露餡了。可這不是男教官嗎?看見都臉紅,也不好意思碰啊!愣是給這些小妖們偷渡成功了。

壓縮餅,加一根火腿一片辣片,香!比吃鹵蛋頂餓。

那邊正吃巧克力的一夥子看着這邊直流哈喇子,可别扯什麽巧克力補充能量……能量這玩意感知不到的,但肚子吃什麽踏實,卻真能感覺的到。

他們這邊大吃大喝的,就有那麽六個人順着老師的指點,尋寶來了。

老侯别看人長的矮挫了一點,但人家爬樹翻牆,幹的可溜了。上了兩棵都沒找到的情況下,終于在第三棵樹上找到了。摸一摸,是紅薯。

哎呀!好東西呀。

可摸索着解繩索,解不開呀。這怎麽綁上去的?

下面甯甯不停的催:“你倒是快點呀。”

“刀子?誰帶刀子了?”老侯在上面問。

老邊就道:“帶什麽刀子呀!來部隊帶管|制刀|具,找死呢!”

誰要管制刀具了:“水果刀也行。”

這而不是扯淡嗎?水果長啥樣都快忘了,還水果刀呢。

小毛解下鑰匙串:“指甲刀要嗎?”

要個錘子!

四爺提醒他:“打火機!打火機!”

對!還有打火機!

抽煙的有打火機不奇怪,一般都藏的極其神秘,老侯從褲腰裏摸出來,打火機一打開,有點亮光能看見繩索了,他就樂了:“綁這種怪繩結有個屁用,尼龍繩子,見點火就化了。”

找到一袋子,其他的就好辦了。

将這裏的樹上摸了一遍,将四袋都摸到了。

可這帶出去太打眼了,橫穿訓練場就更不可能了。怎麽辦呢?

四爺:“一人揣兩紅薯,然後袋子封好……”

訓練場邊上那個露天的廁所,因爲是旱廁的緣故,距離廁所七八米的地方,堆着一堆幹土,埋那裏去呀。

好地方!

如此,天天晚上都有的吃。

四爺走的時候說小毛:“你不着急,你把地上掉下的繩子給撿起來,别把老唐給坑了。”

可小毛膽小,别人都走了,這娃粗粗的撿了四根長繩子,團成一團就帶走了。卻完全忘了,那繩子不是解開的,是用繩子燒斷的。燒斷的這種,你不好說人家燒了幾個點,會把這繩子燒成幾段。

回去之後,一人洗了兩個生紅薯,沒地方生火去,就那麽生吃了。可就這,也覺得飽了。隻覺得這件事辦的真是利索。合作無間呀!

卻不知道炊事班的人路過廚房後面的時候,很容易就看見了被燒斷的繩索的殘骸。撿起來一看,就覺得事情嚴重了。

老侯燒的時候,把繩結的兩頭都燒斷了,因此,撿起來一看,是剩下的繩結,完整的繩結。這完整的繩結說明什麽?說明打繩結的是軍事素養極好的人。也說明藏的人跟帶走髒物的人不是一撥人。

因此,這不會打開繩結的用燒的辦法的,應該是學生娃。但把東西順出來藏起來的,都沒有先想到的那些學生娃,而是在琢磨,自己的隊伍裏是不是有人幹了這個。事情就上報上去了。

拿着繩結,各個教官在集合之前就被請去了,大家開個會,說說怎麽回事吧。

“我覺得不是咱們的戰士,他們沒有這個動機呀。”

“是啊!完全沒有必要。其實,也不能完全排除那些學生娃,這些孩子有些是有一定的軍事素養的……”

“而且,這繩索是綁什麽了?應該後廚庫房裏出來的,廚房丢什麽了?有什麽特别的人進過廚房?”

炊事班的就說:“沒有别的什麽人!就是兩個幫廚的女生,長的瘦瘦弱弱的,還特别乖巧,又是傷員,那樹又不低……可能是她們嗎?”

那不可能!

可站在後面的一位帥氣的教官不動聲色的朝後站了站,在炊事班看過來的時候,他搖搖頭:“軍事素養……她倆沒有……就是學的比别人快……”

都是最高學府的學生,智商在那放着的。隻要稍微熱愛運動的,學這些個都不難。

于是,上面就說了:“先查!悄悄的查。”

不能确定是人家學生幹的,你都沒法找人家學校去告狀去。再說了,這點事……也到不了告狀的程度。哪年這些孩子不給調皮搗蛋一回?都是年輕人嘛,就是吓唬吓唬他們。

帥氣教官在一宣布解散的時候,就跟做賊似得率先溜出來了。回去的路上都氣哼哼的,到了宿舍門口,背對着宿舍不朝裏看,姑娘們正起床呢,林雨桐和簡政美是收拾的比較快的那種。教官在外面喊了一聲:“林雨桐,簡政美。”

兩人忙放下手中的東西,立正喊:“有!”

“出來!”教官下了命令,就往宿舍前面的拐角去了。

林雨桐和簡政美往出走,簡政美還道:“該不是今兒又給咱們換個食堂吧。”

想什麽美事呢。

一看見教官那張被氣青的帥臉,兩人就知道糟了,這是犯事了。昨兒的事有人看見了?可看見了也不會到今兒早上才來找呀。

走到跟前,教官就打量二人:“今天能訓練嗎?”

“報告教官,能!”簡政美斬釘截鐵,“簡政美要求歸隊。”

歸隊呀,很好很好!

教官似笑非笑的看林雨桐:“你呢?”

“也能歸隊!”簡政美看過林雨桐的傷了,真沒事了。

林雨桐瞥了簡政美一眼,隻得點頭:“報告教官,林雨桐要求歸隊,些許小傷,堅持就好。”

堅持?

教官用手指來回的點着兩人,壓低了聲音:“昨晚你們幹嘛了?别以爲别人就查不到。那繩結打成那樣,得有軍事素養的人,得能靠近廚房的人……你們兩個這兩者都具備,隻是,别人當你們是傷員,我也希望你們是傷員……”

可你們昨天還說什麽都幹不了呢,今兒就活蹦亂跳的。

“所以,我有理由懷疑你們就是蓄謀已久的!”他指了指訓練場邊的樹:“去!給我蹲樹背後去……别人訓練,你倆就給我蹲着去……”

蹲到樹背後,樹背後是綠化帶,中間也就能蹲一個人,這還得是女生。簡政美搖頭:“有蚊子!我們去跑步都行!”

教官氣的呀:“别以爲自己聰明!我也是軍校生,我的智商不低的好嗎?你們這麽活蹦亂跳的滿操場跑圈,你是想不打自招呀。”

簡政美一副恍然的樣子,然後嘿嘿的笑:“原來教官包庇了咱們呀。這我就放心了!”

教官氣結,這還來試探自己呀。他轉身就走:“給我蹲三天!三天後,你們倆給我跑圈去。”

林雨桐看簡政美:“能不——不打自招嗎?沒看他臉色不對嘛,怎麽還把傷已經好了的事說給他了。這下好了,真受傷了也成了假受傷了。”

天真的孩子呀。

簡政美嘿嘿笑:“沒事,教官不會不近人情的。這不是沒事了嘛!走了走了!”

“走哪去呀?”另一邊的拐角處冒出一人來。

“老班!”不是輔導員班主任查剛還能是誰。

“我還以爲你們受傷了,專門來看你們……”别管是傷在哪了,傷了就是傷了嘛,“可你們呢?啊?”

林雨桐生無可戀:“我們受傷這事到底多少人知道了?”

“那你得問還有多少人不知道!”查剛捂着心髒,“你們……你們要氣死我呀!男生那邊沒出毛病,心說女生就三個,橫豎不能出狀況吧。你們可好呀,送我這麽大一驚喜。哎呀!我得謝謝你們呐,沒有這一出,我還不知道你們軍事素質很過硬,我還不能知道你們能飛檐走壁……我還不知道你們爲了一口吃的竟然敢說屁股受傷了……我的臉啊,丢盡了!”

簡政美一臉的無辜:“這要不是餓的狠了,我們能想着藏吃的嗎?”

“藏了多少?”查剛急忙問。

簡政美說了具體的量,“本來是給咱們班的……”

查剛跌足而歎:“可惜了,不知道被誰給截胡了。竹籃打水一場空了呀!咱們班那一群牲口還等着喂呢,這些家夥,都不如你們倆有魄力。你們餓了還知道自己找吃的,他們就知道找我。我恨不能帶着大号奶瓶挨個的去喂。”

林雨桐憋笑,老師被帶歪了。

那邊簡政美卻很生氣:“老師你管他們不管我們,女生隻有我們三個,你還不叫我們吃飽飯。”

你看看這話說的,查剛皺着小眉頭:“哎呀呀,話不能這麽說的呀。這麽着……我每天晚上等你們訓練完……都過來‘檢查檢查’,看看你們的情況,這樣總行的吧。”說着拍了拍自己随身都背着的雙肩包,暗示意味十分明顯。

林雨桐馬上意會,“收到收到!”

剛好集合的哨子響了,林雨桐拉着簡政美就跑,查剛氣哼哼的,嘟囔道:“不跟你們計較,還真當把我拐跑了。不省心呀……真不省心呀……”

不省心的今兒基本是省心的,躲在隻有教官能看到的地方蹲着呢。說蹲着也不現實,就是那種樹根已經長到爆出來的那種,坐在裸露的樹根上,挺像是屈膝蹲的。兩人一人一本英語書,一窩就是三天。

三天裏,每天晚上夜跑完,四爺那邊就都去廁所,然後從廁所出來刨出紅薯一人撈兩個,趁着熄燈以後,裝模作樣的去水龍頭下洗幹淨,可這玩意生的吃,再怎麽吃也吃膩了。小毛還開始有點拉肚子。這小子不說吃藥,“我再吃兩個,最好拉的站都站不住,就能不訓練了。”

可就算是這樣,也沒胃口了。

要是能烤着吃就好了。

那味道還不得散出去呀。

四爺心裏突然動了一下,紅薯真是老唐弄出來的,不會的!那還有四個冬瓜呢。他沒道理偷冬瓜出來吧。

忽然福至心靈,不會是桐桐弄出來的吧。那冬瓜弄出來就不是爲了吃的,而是沒有鍋,她是打算用冬瓜做容器的。

可她要是給自己,不會給自己生的,一定不會弄熟了再給自己送來。這麽說,她很可能再回去找她藏的東西。這事得想辦法跟她說一聲才行呀。

于是,在早有預料的小毛會拉肚子的情況下,他和鄭五陪着小毛去醫務室。

去醫務室就是機會呀。

物院的訓練方向他大緻清楚,将小毛放到醫務室就走,叫鄭五陪着病号就好。

林雨桐幹嘛呢,林雨桐開始跑圈呢,三天蹲完了,這就得跑圈了。四爺一到訓練場的邊上,就看見桐桐了。盯着大太陽,汗流浃背的,看來跑的時間不短了,不過從腳步上看還是能看出來,她還不算是太疲乏。四爺默默的跑着跟過去,這訓練場這麽大,這麽多班,有男有女的,教官也分不清是不是這邊訓練場上的人。

四爺不緊不慢的跟在桐桐後面,直到說話了,桐桐才發現他來了:“怎麽跑來的?”

“說幾句話就走。”四爺往邊上稍微跑了一點,“你是從廚房拿東西被人發現了?”

這事你都知道了?

簡政美怒了:“教官還說保密了!”

“我們截胡了!”四爺趕緊打斷桐桐的舍友,又問:“爲這個被罰了?”

林雨桐簡單的把前因後果說了。

兩人說話的聲音不高,卻不知道不遠處又跟來個小尾巴。誰呢?田小軍。

人家站軍姿呢,他被林雨桐這邊吸引了,明顯看見一個不知道從哪冒出來的小子跑過去跟林雨桐搭讪去了,教官叫了兩聲他都不聽見,然後被直接踢出去了:“不是愛看人家跑步嗎?那你也去跑吧。”

正中下懷。

跑過去距離有點遠,隻聽見林雨桐在說什麽:“……晚上……廚房後面……樹上……綁着……紅薯……兩袋……”

再追了幾步,結果那個男生停下來不跑了,緊跟着就離開訓練場。

難道是兩人約會呢,這個家夥想拿紅薯勾搭林雨桐。

缺衣少穿填不飽肚子的時候,果然兩饅頭就能換一媳婦。如今,這是兩袋子紅薯就能換一女朋友咩?!

自己也餓呀,于是,回去跟班上的男生這麽那麽一說,決定幹了。

晚上吃完晚飯,叫上何君堯和劉洋,再叫兩個男生,一塊去吧。他不确定在哪個訓練場,還偷偷的叫了王佳,問她林雨桐之前在幾号食堂,然後就順利的有了目标。

“三号食堂後面的樹上,走!”田小軍打頭帶着人就直接去了。

去了就被逮住了,來來來!你們幾個小子,過來咱們好好說叨說叨。

這麽大的動靜,晚上夜跑的都圍觀去了,什麽紅薯啊冬瓜的,田小軍就說了,但肯定沒把林雨桐給招出來,隻是說在路上不知道聽誰說了一句,就來找找。

圍觀的包括老文他們,趕緊的吧,趁着還沒人注意,再拿一回。

這天晚上,四爺都迷糊了,就聞見一股子特别香甜的味道,不是烤紅薯還能是什麽?他聽聽宿舍裏的其他人,都睡的沉着呢。他也就沒管,隻睡他的。

第二天起來,大喇叭通報批評,田小軍、何君堯、劉洋他們赫然在列,其他的就是半夜偷着烤紅薯的,據說爲了烤紅薯,把宿舍裏一凳子給拆了點着了。

查剛差點氣的背過氣去,将人給領回來,在半路上就訓斥:“是不是蠢!你們是不是蠢!看看人家林雨桐和簡政美……”說到這裏,他意識到不能再往下吐露真相了,話題馬上一轉,“人家怎麽就不餓,就你們餓了!”

心裏卻道:“人家偷了的都能蒙混過關,你們沒偷的反倒是叫人給摁住了手。”

這邊被老闆訓了,回頭又被教官呆着罰。于是,訓練場上又多了五個跑圈的。

田小軍還一臉的你得承情:“我沒把你招了。”

“我幹啥了?”林雨桐跑她的,“不興誣賴的。你在什麽時間什麽地點聽見我跟誰說什麽了?簡政美你跟我形影不離,你聽見了嗎?”

簡政美搖頭:“沒有!”然後鄙夷了田小軍一眼:“活該!”

然後這件案子就這麽不了了之了。知道不是他們幹的,但不妨礙殺雞儆猴,誰叫他們被摁住了呢。

許是因爲這次的事叫上面有些警醒,再加上女生多的那些系,比如中文,外語的,這些開始鬧騰,倒不是爲吃的。她們争取的是每天熱水供應和洗熱水澡的事。

前前後後這麽一周了,也開恩能洗澡了。到了軍訓第二周,差不多也能踢正步了,也能站軍姿了,訓練強度就沒那麽大了。說是軍訓完有合唱比賽,有軍體拳表演。所以,每天正步走四十分鍾,然後站軍姿二十分鍾。再然後就是軍體拳和歌唱練習交換着來。也許是習慣了夜了挨餓的滋味,也許是訓練強度降低餓的沒那麽快,反正第二周開始,日子就好過起來了。女生這邊,真有四分之一的女生前前後後出現了生理期,如此一來,訓練強度就更低了,隻要能保證全員在排練,教官都不說的。

老班這人還不錯,每天晚上說是來檢查的,但兜裏都揣着零食。什麽豆腐幹,火腿腸,不多,但每晚睡前都有一點。而且,還給送來了一包紅糖,叫水壺裏灌上紅糖水。

日子就在王佳念叨紅燒肉的聲音裏過去了。

最後一天是驗收,前一天晚上是合唱比賽。唱歌這種的,還是合唱,說起來都差不多,除了聲音大以外,一般是不太能找準調的。但這不就是比氣勢嘛,氣勢勝了,那就行。不在乎在調不在調的。

最後一天早上,林雨桐和簡政美還有一個學舞蹈的女生,被安排到女生隊列的最前面,簡政美是旗手,林雨桐和那個女生是護旗手,然後雄赳赳氣昂昂的接受了檢閱。

等走過主|席台,到了指定得到休息區的時候,這都就放松了。那個學舞蹈的女生跟林雨桐閑聊:“你是哪個院的?”

“物院的。”

“物院的?真的?”她一下子激動起來,“那個,聽說你們物院有個女生特牛,爲了偷懶不訓練,愣是把自己的屁股給燙傷了……”

簡政美就說:“這位同學,能動動腦子嗎?誰能主動去燙屁股,這燙屁股是好聽還是怎麽着呀?”我燙腳也不燙屁股呀。

人家還振振有詞,“這你就不知道了。燙腳瞞不過人的眼睛,是不是燙傷了一眼就看出來了。可這燙傷了屁股,除了軍醫誰檢查了?軍醫那人還挺好說話的……”

嘿!就是說我們假裝燙傷了屁股呗。

被你們傳成這麽不在乎名聲的我們,也是沒誰了。

見簡政美還要再說,林雨桐就一把摁住了,對着人家十分認可的點頭:“原來是這麽一回事呀。我和我同學之前還以爲以訛傳訛呢,叫你這麽一說,還真特别有道理。”

“是吧?”這姑娘的八卦心越發濃郁了,“對了!你們知道燙傷的是誰嗎?那姑娘忒二了!”

忒二|二人組深吸一口氣,盡量保持微笑,然後一緻表示認可,再誠懇的點頭:“是的!挺二的!”

“你們不知道名字嗎?”這姑娘锲而不舍。

“知道!”林雨桐回答的特别笃定,“是天文系的……叫李豔!”

物院真的有天文系,至于李豔……這種名字特别大衆化,比較容易取信于人。至于會不會嫁禍給這個叫李豔的人,這個不會。林雨桐之前聽人說過,今年的天文系新生裏,一個女生也沒有。

那姑娘點頭,表示記住這個名字了。

因爲意識到自己可能出名出大了,所以一直到軍訓結束,上了回校的車,林雨桐都苟着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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