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5|歡喜人家33三合一

歡喜人家(33)

宿舍才分好, 各自的床位還都沒分呢,這緊急号一吹響, 那這就是得集合吧。

一般的軍訓流程都是由教官和班主任先大緻的分宿舍, 等宿舍分好了,又去開大會。開會就是大家坐着, 聽上面說。告訴大家這軍訓的必要性, 重要性等等等等。

這個到底要坐多長時間, 具體看情況, 每年都不一樣, 學校跟學校又不一樣。但大緻得一兩個小時吧。

如今是軍訓才開始, 也都剛到, 便是一個分到一個宿舍的人, 彼此也都不熟悉,還都是以各自原來的宿舍爲活動中心,因此這個整隊如常就花費了好些時間。被帶到指定位置, 左右看看, 目之所及,依舊是沒有一個熟悉的人影。

上面在講,下面盤腿坐在地上聽。這算是軍訓期間比較舒服的姿勢了。

軍訓也就是在這種比較舒服的姿勢中開始的。開完會, 回宿舍, 把床鋪好,東西歸置好,該去吃飯去了。吃飯還算好的,不用打飯, 圓桌上已經擺好了。隻要過去吃就好了。當然圓桌不夠的,地上也都擺好了,席地而坐也可以。

到了自己班,差點淪落到坐在地上。等好不容易得了最後一個圓桌了,到了跟前才發現,沒椅子。對的,就是這樣,站着吃吧。

王佳低聲道:“還不如人家坐在地上的呢。”

這種運氣真不是說趕上就能趕上的。

這個廳不大,林雨桐估計這不是唯一的食堂。因爲食堂的容納量好像不大,應該還有其他的食堂才對。其他的食堂什麽樣林雨桐也不知道,但這個食堂,菜色真不怎麽樣。

十個人一桌,桌上都是用小飯盆盛菜,然後用大盆盛着饅頭。

菜都是什麽,半盆炒(?)冬瓜,半盆炒(?)土豆片,半盆炒(?)辣椒,還有半盤的涼拌豆芽。

别的再沒有了。

那菜雖說的炒的,但不見油星,其實說是炒菜都有些虧心的。

幾個人你看我看你的,拿着筷子不知道從什麽下手。

“吃吧!”林雨桐先動筷子,奔着辣椒去,直接将饅頭掰開,将辣椒夾在饅頭裏,“這麽吃吧,有味。”

辣椒很辣,鹽放了不少,但是沒有油,這辣椒就變成了幹辣幹辣的。

林雨桐吃了一口,再夾一筷子除了酸沒啥滋味的豆芽沖沖,覺得也還能吃。

王佳低聲問:“辣嗎?”

辣!辣的人火燒火燎的。

簡政美将冬瓜和土豆嘗了嘗,然後果斷的拿饅頭夾辣椒,再塞了一筷子豆芽到饅頭裏,“吃吧!趕緊的,下午還得訓練。”

林雨桐塞了兩個饅頭,覺得差不多了。那盆裏的饅頭沒怎麽下去呢,還有好幾個半塊的,别人吃了多少,林雨桐也沒注意,王佳就是那半個。林雨桐吃了兩個了,她那半個才算是吃完。

不吃了咱就走,饅頭是不能帶出食堂的,當然了,今兒還沒人想着帶。反正吃完這都得洗碗洗盆,把餐具洗幹淨了放到指定的位置,才能離開。

回到宿舍還沒躺下呢,教官就進來了。

是整理内務嗎?

不是!整理内務那是晚上要幹的活,今兒是先檢查,把你們的背包都打開,零食都往出拿,這裏不允許吃零食。

林雨桐壓根就沒帶,她就是帶着幾本書和手機,手機還沒電了,這地方沒插排,你連個充電的地方你都找不着。

而後,手機還被教官給沒收了:“我先替你保管。”

OK!沒問題。

再剩下的,那行李箱一拉開,呼啦啦的都往出崩。教官一人給一塑料袋,“把多餘帶的都裝進去,塞張紙條寫上名字一塊放進去,小心弄錯了。”

然後簡政美就象征性的拿了幾包塞進塑料袋後就遞給教官,教官看她那箱子,再看看手裏的塑料袋可憐巴巴的這點東西,當時就覺得不對了:“你就拿這點……你那包裏裝的都是什麽?”

“報告教官……”簡政美将包再次打開,呼啦啦的,十幾包衛生巾就蹦出了,“都是這個,教官。”

年輕的教官唰的一下,臉又紅了:“……你怎麽帶了這麽多?”

“我每次都比别人多。别人三天,我得十天。我估計這幾天就快到日子了……教官我提前跟你說明情況,到時候可能會不太方便訓練。”簡政美說的一本正經,“而且,這個東西可以吸汗,可以當鞋墊用。我也是未雨綢缪,給其他同學帶的。”

好有道理呀。

幾個人都看過去。

林雨桐隐晦的看了一下那些衛生巾,又隐晦的看了簡政美一眼,簡政美朝她眨了一下眼睛,然後又若無其事。

這件事真就這麽過了。

下午是站軍姿,講解,然後站立。中間會休息個十幾分鍾,大家唱唱軍歌。晚飯跟午飯的菜色和種類别無二緻,連味道都分不出差别。餓的狠但是吃不下東西的王佳這回聰明了,帶了自己的飯盒,然後接了開水,将饅頭泡進開水裏,将辣椒跟各種的菜都夾上一點也泡着,然後辣的也那麽辣的,沒味的也不至于完全沒味,搭着辣椒吃,硬是咽下去一個饅頭,比中午吃的多的多。

飽了嗎?飽什麽呀?都是長身體的時候,飯量都不小。一個宿舍的幾個人,家境又都不壞,不說生活有多優越吧,但肯定吃的上面沒人虧待過。何時遭過這個罪?

林雨桐提醒王佳:“多吃點,要不然晚上得餓。”她這會子是真擔心這四爺晚上要餓了該怎麽辦。

王佳拉了拉林雨桐的袖子,擠了擠眼睛。

好吧!看來還有私藏呀。

晚上七點半,準點在宿舍裏,學習整理内務。

林雨桐是絕對可以的,簡政美……更可以。林雨桐現在才發現,中午收拾床鋪的時候,人家簡政美的被子就是豆腐塊的。

教官上下看簡政美:“出身軍人家庭?”

簡政美猶豫了一瞬,還是立正敬禮:“是!”

教官點點頭,又看林雨桐:“你也一樣?”

“我姑父是警察。”隻能找這個借口。反正也沒人去問。如今的警察,大部分是軍轉幹部,便是沒有從軍的經曆,這警校也是軍事化管理,其實是一樣的。隻是疊被子而已,編造的這個理由足夠了。

教官果然又點點頭,他給演練了一遍之後,就叫簡政美和林雨桐負責教這一個宿舍的。

學這個……難呀,一個個都嚷嚷着,“你們幫着疊好,都比我們自己動手節省時間。”

其實,真到了檢查的時候,可不就是林雨桐和簡政美把每個人疊的被子進行了二次加工嗎?如此折騰到了九點半,這就可以洗漱準備睡覺了。

洗漱隻有半個小時,抓緊吧。

還沒有熱水。

林雨桐是洗了頭,端了水到宿舍把身上擦了擦,這種天,穿這麽厚的作訓服,出了一身汗,這個味兒啊,不能聞的。才拾掇好,電被掐了。

頓時哀嚎聲一片:

“我的牙膏呢?”

“我的毛巾,誰拿錯了毛巾?”

“完了完了,我還沒上廁所。”

不管有多少沒幹,都上床去,沒有特例。

躺是躺下了,可是餓啊!

王佳嘴裏嘶嘶的叫林雨桐,腿還擡起來踹了一下上鋪的床闆。

林雨桐探下頭,外面路燈光亮打進來,模模糊糊的能看見,“怎麽了?”

王佳動作迅速的塞了個什麽過來,然後‘噓’了一聲。随後她就又朝簡政美扔了一個,再問樂音她們三個:“鹵蛋,要嗎?”

“要!”樂音蹭的坐起來,“扔過來。”

董冬一邊朝王佳要吃的,一邊說樂音:“你們海市人不是都吃的少嗎?也沒見你少吃呀!”

樂音更難受:“受不了饅頭……這一天把我一年的饅頭都吃了……我想吃米飯,想要一碗熱乎乎的湯,哪怕就三兩樣小鹹菜配着也是好的呀……”

最後是高萱的,她就一副取經的口氣:“你這零食是怎麽藏的?”

王佳呵呵的笑,沒先回答,而是問其他幾個宿舍的:“你們分你們的,咱們的都不多,我就不假客氣的讓你們了,你們也别讓我們……”

然後那邊見這邊真狠心的不讓了,就有人起來悉悉索索的翻騰去了。

王佳這才道:“襪子裏!”

啊?

林雨桐的手一頓,鹵蛋是藏在襪子裏的!

董冬發出一聲特别無奈的聲音:“什麽……什麽……襪子……”

王佳從枕頭底下摸出襪子:“你們平時是怎麽歸置襪子的,是不是疊起來的?我們家不是!我們家是用一隻塞到另一隻裏然後就成了一團了。然後我這次把蛋藏在襪子裏,一雙襪子能藏兩個蛋。别惡心啊,爲了藏鹵蛋我買了十五雙新襪子。”

這也意味着這丫頭藏了三十個鹵蛋。

王佳帶着幾分得意:“教官總不好意思摸我的襪子團團吧?”一隻襪子塞一個鹵蛋,“帶‘三十雙’襪子雖然誇張,但咱們軍訓十五天,還不行人家一天換兩回襪子了,對吧?”

簡直太對了!

人才啊!

王佳塞了口蛋:“吃吧!趕緊吃吧!真是新襪子,不信明兒給你們看。”

樂音已經扯開包裝吃開了,“餓死了!别說是新襪子,就是你塞到穿過的襪子裏,我也吃呀!”

這娃豪爽的勁兒一點也不似印象裏的海市人。海市人的精緻她是一點沒有!

一人一個蛋,肚子裏好歹有貨了,心裏不慌了,就不敢耗費了,睡吧!睡吧!睡着了就不餓了!

可四爺是真餓的睡不着。

翻來複起的,男生這邊就沒睡着的。

這邊的宿舍小,是很早的那種老平房,地上是水泥,可早已經坑坑窪窪,破舊的木架子床,一翻身的吱吱呀呀的。唯一的好處也就是小,小就意味着不用住那麽多的人,這邊就是原先一個宿舍的六個。

四爺的上鋪睡着鄭五,這厮原名鄭五豐,長的身材魁梧,穿的衣着得體,平時帶着一副金絲眼鏡,人五人六的還帶着幾分儒雅氣,保送上來的。又恰好因着年齡在宿舍排第五,因此,隻鄭五鄭五的叫着。

這小子這會子翻來覆去的,床不停的晃着,就更睡不着了。

四爺還沒睡了,緊挨着這個床的侯寶泉就問說:“你倆這是幹啥呢?我靠,聽的人心裏癢癢。”

侯寶泉五短身材,矮墩矮墩的,一臉的絡腮胡子茬,看着年紀不小,但其實隻比四爺大三個月而已。

“你癢癢啥?”老大邊文學翻個身,那邊的床跟着吱呀呀的唱了起來,“小子年紀不大,想法還挺多。”

鄭五這才反應過來,老侯剛才是開黃|腔了,床響個不停……是那個意思嗎?他艹了一聲,就拍床,“老四……老四……睡着了?沒睡着就起來,老侯欠收拾……”

四爺沒搭理,‘老四’現在是誰都能叫了呀。

老邊不樂意:“‘老四’這個稱号不雅,之前那誰不是說咱老四是那什麽翩翩佳公子嘛,我看,就叫金公子……這個好……”

“金公子?”鄭五嗤之以鼻,“要顯得尊貴,你們該這麽叫——”他清清嗓子,“公子業!”

這個稱謂,若何?

妙啊!

四爺懶得搭理一群小屁孩:“還有勁兒說話?不餓呀!”

餓!不光是餓……鄭五蹭的一下坐起來,“煙瘾犯了,扛不住了。誰有珍藏,拿出來分享分享!”

都沒有,四爺又不抽煙。

這下完蛋了,老邊剛才還能忍住,這會子被鄭五一提,徹底的忍不住了,“不行去外面借一根去?”

老侯的煙瘾不大,還沒那麽難受,這會子給潑涼水:“這種緊俏貨,誰願意拿出來。”

那邊一直沒出聲的最小的毛多田,輕輕咳嗽了一聲:“那個……我有,就是不敢去取!”

啊?

藏哪了?

四爺翻身:“廁所。”教官檢查的時候這小子肚子疼,要上廁所,肯定是去藏煙去了。他長了一張娃娃臉,一副乖寶寶的長相,卻是個老煙民。

誰說好孩子就不抽煙了,他們是啥也沒耽擱。

但這好孩子應該是真不敢一個人上廁所吧,要不是煙瘾也被勾起來了,絕對不會把這麽寶貝的東西給供出來的。

鄭五一聽有戲,跳下來拉着小毛就走,“走走走,小心被人給順走。還有,誰想上廁所一起,壯膽!”

幾個人踢踢踏踏的都起身跟着了,結果到了廁所門口,就有兩名教官守着,“今晚這廁所可真熱鬧。等着吧,排隊等着。”

什麽意思?

好家夥,排隊進去之後,還有幾個人在裏面滞留,拿着手電筒這裏照照那裏照照,明顯是在找東西。

幾人面面相觑,完蛋了,肯定是被教官發現然後給沒收了。還找?找個屁啊!

不管想尿不想尿的,尿了趕緊走的好,可别叫教官把名字給記住了。

回去的時候,老邊還問:“甯甯呢?”

甯甯叫甯易居,操着一口特别有感染力的東北腔,戴着茶色的能遮住半張臉的水晶眼鏡,一露面就像是那種剛進場的養殖大戶來參觀的,還有那種自帶老城的穩重,特别像是個好人。

一直沒見他說話,這會子大家都出來了,就他沒動靜,小毛就說:“大概睡着了。”

也是!那就睡吧,趕緊睡吧。沒想頭了,這不得睡嗎?

結果四爺都快眯瞪了,就聽見一聲‘嘎嘣’,他瞬間就醒了,這是誰吃什麽了?

再聽又沒有了,連上鋪的鄭五都不動了,宿舍裏安靜極了,連呼吸聲都輕的要命,這麽着得有兩三分鍾,大概吃獨食的那個以爲這麽長時間都沒動靜,于是,膽子又大了起來,接着又是一聲‘嘎嘣’!

艹!

鄭五蹭的起來,拿起枕頭就扔甯易居,“好你個甯二,看着是個老實人,竟然背着兄弟們偷吃。還他娘的說什麽不求同年同月同日生,但願同年同月同日死的,狗R的一口吃的都不給兄弟們分。”

這話一說,幾個人就朝着甯易居撲過去,四爺悄悄的,伸手摸到甯易居的枕頭下面,拽出個塑料包裝袋,馬上倒了出來,塊狀的,像是糖,四爺數了五塊單獨捏着,剩下的不知道是三塊還是四塊,他都塞到自己嘴裏了,然後還假裝找不到開口,好半天才道:“這麽大個袋子,怎麽才這幾塊?趕緊的,看夠不夠分的……”

夠分的!

除了甯甯這個物主,其他人一人一塊,四爺光明正大的又吃了一塊,嘴裏塞滿糖了:幾輩子都沒吃過這麽好吃的糖,還是冰糖!

甯甯摸着空空的塑料袋欲哭無淚,咒罵無良商家:“三塊錢就那麽幾塊?”

其他幾個人卻罵甯甯傻叉,“三塊錢要是買兩袋方便面,好歹吃了肚子能實在點……丫買冰糖當零食……”

傻叉不傻叉!

幾個人罵了甯甯一頓,又想着這要半個月呢,這得想想辦法弄點吃的吧,天天這麽餓,哪裏扛得住呀。

你一言,我一語的,四爺等嘴裏的糖都吃的差不多完了這才道:“想吃飽肚子……想不挨餓,幫我打聽點事,找到人了,咱們誰都不用挨餓。”

誰呀?

誰這麽神通廣大。

四爺不說誰,隻叫他們想辦法打聽氣象系,找到氣象系,就距離桐桐近了。

這裏面鄭五的關系網最多,他是京市頂頂有名的高中畢業的,光是他們班在北大應屆裏就占了二三十。

成啊!隻要有辦法叫咱們不挨餓,不就是打聽個人嗎?這個容易啊!

林雨桐不知道四爺想辦法叫人打聽她,早上六點半哨子一響,就趕緊都起了。她一邊自己起,一邊叫她們起床,“趕緊的,還得整理内務。”

等她和簡政美都梳洗好了,這些才陸陸續續的起來。兩人幫着給宿舍整理被褥,那邊水壺放在桌上,其他人就幫着給水壺裏接上水了。

對了!軍訓一人發了一個馬紮,還有一個水壺。就是那種軍綠色的特别經典的款式。

還發了一個帆布包,跟水壺要一左一右的背着的那種。

昨天大家都沒用,今天不行了,行軍嘛,這得帶着的。水壺裏得接上水,帆布包裏可以放些手絹或是紙巾之類的東西,然後白色的毛巾要綁在水壺上,着裝一緻。

等好容易的把内務整理好了,趕緊把自己的背包和水壺往身上一背……好家夥!

要命了!這是哪個傻孩子給接的水,水壺不隔溫的,水壺裏灌了滿滿的一壺開水。這水壺挂在屁股那塊……我去,林雨桐差點蹦起來。屁股上的肉雖然是厚,但是也嫩呀,今兒鐵定是燙出水泡了。

教官在上面,林雨桐就喊報告。

“說!”教官虎着臉,一副要吓唬住你們的架勢。

“能不能不背水壺?”林雨桐将水壺取下來,正要說話。教官就不樂意了,“出列!”

這種時候不能辯解,先站出去再說。

林雨桐出來,教官就喊道:“蹲下,十分鍾!”

蹲十分鍾不動地方,這滋味并不好受。

那邊教官就道:“我知道你們是天之驕子……”

“可天之驕子的屁股也怕燙!”簡政美就舉手,“報告,水太燙了,屁|股燙的起泡了,我得去看軍醫……我們被燙傷了,若是不診治會留下疤痕……”好似早就知道教官會說什麽一樣,她繼續道:“我們不光是人天之驕子,還是美女,我們有穿比|基|尼的權利……屁|股留疤了就不好看了……”

邊上不知道是哪個專業的男生路過,聽了一嗓子就嗷嗷嗷的叫。

林雨桐想捂臉,鬧不好,她跟簡政美得因爲屁|股疤痕的事出名呢。

教官臉紅的能滴血,轉過身咳嗽了一聲,擺擺手,示意兩人可以離開了。

簡政美才不管呢,過來直接拉林雨桐就走。

林雨桐把帽檐往下壓了壓,因爲那麽多人都朝這邊嘻嘻哈哈的笑呢,感覺盯着她的視線賊多。

教官對着剩下的人吼道:“還有誰也需要看醫生,就趕緊去!”

再沒有人厚臉皮的站出來了,但其實水壺還是很燙啊。

軍醫是個女大夫,很好說話。叫兩人脫下褲子看看,結果簡政美還好,就是燙紅了,林雨桐是真的被燙出泡了。簡政美看扭臉看了看林雨桐的後臀……“啧啧!是嫩。”

林雨桐擡腳就想踹,軍醫在邊上就笑:“休息兩天吧,我給你們開個證明。”

于是,别人在太陽下面站軍姿,它們能坐在樹下的蔭涼處歇息。

林雨桐左右看看,跟簡政美商量,“你說,咱倆也沒啥事,要不,去後廚幫廚去?”

簡政美秒懂,這是想偷着弄吃的吧。

好主意。

說幹就幹,兩人跑去找教官,表達了意願:“我們倆内務會整理,站軍姿和踢正步,都沒有問題。”說着,給教官演示了一遍,“我們想幹點力所能及的事。”

林雨桐還一副腼腆的樣子,“之前是我們不對,我們的态度不好。但我們已經深刻認識到錯誤了。我姑父告訴我說,隻要去部隊上,哪怕是在炊事班也行。即便是炊事班,也是鍛煉人的地方。我們倆坐在那裏歇着,大家卻在這裏流汗……我們去炊事班,坐着的工作我們也能做很多,摘菜切菜……我們都能做……”

一個班裏的其他人就眼睛亮閃閃的看着她們,這至少證明晚上會帶好吃的回來的吧。

教官把這視線看的分明,然後直接道:“既然要求了,那你們等着,我去請示。”

他一走,整個班一下子就松了,一個個的跟被抽了筋一樣,可還沒緩過來呢,教官就來了。一個個的又給站好,教官好像沒看見剛才的松懈一樣,隻道:“去三号食堂後廚,馬上!”想給你們班開小竈,沒門!

簡政美低聲問道:“咱們吃飯的地方是幾号食堂?”

“不知道。”之前沒注意過。

結果兩人在基地轉了半天,才找到三号食堂,在另一個訓練場的邊上呢。

哪個院在這邊訓練也不知道,隔得太遠了。

找到後廚的時候,後廚已經得到通知了。後廚的兵哥哥也是嚴肅着一張臉,“是林雨桐和簡政美?”然後指着一堆冬瓜,“開始吧。”

兩人配合,一個削皮一個切菜。

一個廚房。放着兩個班的人都不止,忙活的很。

這飯怎麽做呀?

大鍋飯都不足以形容這種……說實話,這麽多人吃飯,把生的做成熟的就不容易了。

林雨桐低聲道:“咱倆能吃好就行。”

午飯快開始的時候,都忙着盛飯去了,林雨桐跑過去用竈,鍋裏面還有冬瓜炖出來的湯汁,直接把冬瓜片和土豆片燴進去,湯湯水水的弄了兩盆出來。豆芽重新涼拌了,不要炒辣椒,弄了幾根辣椒剁碎和蔥涼拌了,一人兩饅頭,肯定能吃的特别飽。

但這會子兩人不敢明目張膽的吃,而是給藏到案闆下面,等都忙完了,炊事班要吃飯的時候,再端出來。

這會子工夫,外面烏泱泱的開始進人了。你喊我叫的,喧鬧的很。

簡政美就招手叫距離打飯的窗口最近的一桌一個同學:“你們是哪個院的?”

“化院。”這小夥子朝裏瞄:“之前沒見過你們……還有菜嗎?再給點呗。”

林雨桐一聽化院的,眼睛都亮了,急着找四爺呢,他肯定在的。

四爺在哪呢?四爺在操場上罰站呢。一個班一起,因爲鄭五頂撞了教官,被罰了。别人吃飯去了,他們多站了十五分鍾才被放過去。

去的時候隻剩下他們一桌了,放在最角落上的地上。

地上不地上的不在乎,坐在地上還能歇歇。但是……他娘的哪個王八蛋,把咱們的饅頭都給吃完了。

鄭五就說:“我害的,我給咱們要饅頭去……”

林雨桐這會子剛從案闆下把菜給端上來,就見一個一表人才的小夥子走過來,手裏拎着個空盆。才要問呢,就見四爺在後面慢悠悠的,也跟過來了。

鄭五有氣無力的:“班長,還有沒有饅頭了?”結果一擡頭,看到一跟自己穿的一樣的姑娘朝自己身後笑,那笑……叫人覺得心裏都流蜜了,甜的喲!

剛想問呢,老四來了,也笑的叫人說不出來是啥滋味,就聽他說:“你怎麽跑這兒了?”

然後那姑娘笑的更歡了,從邊上端了一盆湯湯水水的東西,又遞給一個盆,裏面涼拌的豆芽和疑似涼拌的辣椒泾渭分明,各占了一半。手裏的盆也被拿走了,裝了飽飽的一盆饅頭遞出來,“趕緊去吃,都涼了。”

四爺把涼菜和饅頭給鄭五拿着,叫他先走,這才問:“你怎麽混進來的?”

水壺燙屁股了!

沒有簡政美目光灼灼的看着,她也就這麽說了。可叫人這麽看着,還真不好意思,隻道:“晚上餓不餓?吃完晚飯别急着走,我給你弄點吃的帶去。”說着就催他去吃飯,再不去就不剩下什麽了。

沒事!我過來就是爲了取筷子勺子的。

四爺把筷子勺子取了,才端着那盆湯湯水水的過去。

那些果然就巴巴的等着,一邊朝這邊看,一邊聽鄭五擱那白話:“……肯定是老四的女朋友,你是沒見,對着老四笑的那叫一個甜,老四笑的有多蕩漾我跟你說……你們都沒見……”

見什麽見!趕緊吃吧。

餐具發了,盆也放下了。好家夥,都沖着不一樣的菜和湯伸筷子:嗯!是不一樣。簡單是簡單,但是就是吃着舒服順口。

鄭五用肩膀怼四爺:“是不是你女朋友?追過來了?咋混到食堂的?還專門給你做飯呀?行啊兄弟。”

四爺沒搭理,趕緊吃吧,再不吃搶不到嘴裏了。他這會子想着,晚上得問問,怎麽跑這裏來了。至于說哪裏不舒服之類的,四爺知道肯定不是。她那醫術,哪裏會不舒服?

來例假了?不是!開學前例假剛過去。

鄭五還在那邊嘚吧:“這種質量的美女……我跟你說,等着下手的多着呢。不知道多少人都打主意呢,不光是咱們專業的,還有大二大三大四研究生博士生……我跟你說,找一個校花級别的美女你就是跟全校男生爲敵你知道嗎……”說着,一看隻剩下菜湯了,趕緊騰了一個盆出來,給自己倒了些菜湯泡饅頭吃。

林雨桐在那邊也跟簡政美吃飯,兩人還剩下一份,合着吃也夠吃的。

簡政美朝外看:“你男朋友?還行……看着像個人物。高中同學?”

“以前還住一個院。”她這麽說,簡政美就以爲是青梅竹馬,“哦!挺不容易的。”

林雨桐就問她:“你男朋友怎麽出國了?”

“我以前可能玩了,誰還想着學習。我爸都打算送我去部隊上交部隊教育教育我了……結果我跟他好了,他考上京大,學經管的。我高三就拼命的學……京大也考上了,雖然最開始不是想學氣象的,但是不知道怎麽就給調劑了,但能上就行啊……結果我來了,他做交換生直接出國了,走的時候說都沒說一聲,我還是從别人那裏聽說的……”

“現在呢?斷聯系了?”林雨桐遞了個饅頭問說。

簡政美‘嗯’了一聲,好似剛才還順口的菜色也失去了滋味,再不言語。

她不言語了,外面卻有人來了。先是一個長的粗笨的男生過來還盆,“同學,謝謝你啊。”

林雨桐接過去朝他點點頭,這人嘿嘿笑着走了。

這是老侯,老侯跑回去:“裏面兩個女生,都長的不錯,到底是哪個?”

鄭五就道:“是那個長的精緻一些的,眼睛亮的那個……”

老邊又端着洗好的盆起身:“我去看看……”

然後林雨桐又收到一個盆,随後就聽到這人喊:“兩個都精緻,眼睛都亮,到底是哪個?”

鄭五就道:“稍微纖細的那個……裏面的那個骨架子大……不是!”

簡政美一把将林雨桐給撞開,像是要看清楚誰說她骨架子大一樣。

随後再來看的小毛和甯甯就知道是哪個了,因爲這個兇神惡煞的盯着鄭五的眼睛都要冒火了。于是,這兩人一邊往回走一邊道:“鄭五就是個瞎子!明明一個纖細,一個标準……”

“是!穿上這種衣服都标準,你想想實際上人家那身材得多好……”

一邊走還一邊給鄭五使眼色,鄭五對上簡政美的眼睛,扭身就走。這妞有點吓人呀!

等人都走了,四爺還沒得及過來說話呢,炊事班的人就回來了,剛才可能是去開會了。得!林雨桐擺手叫他趕緊走。

四爺走了,林雨桐和簡政美也被打發回去午休,下午再來幫忙。結果走到宿舍樓下了,看見田小軍在那裏鬼鬼祟祟的徘徊。

“找誰呀?”簡政美就問。

“找她!”田小軍一看見林雨桐就用手一指,簡政美挑眉,先進去了。

林雨桐莫名其妙:“找我幹嘛?”

田小軍從褲兜裏拿出一管藥膏,然後塞過來:“曾華帶了藥,翻出來叫我給你送來。我的任務完成,你拿着吧。”說完,人就跑了。

林雨桐轉到藥膏的正面,隻見上面赫然有三個字——燙傷膏。

我去!我燙了屁|股這事到底多少人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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