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子秋沒回答這個問題, 隻說了一句:“走你的!快!”
林雨桐深深的看了她一眼,再不猶豫, 轉瞬就跟着那些追着徐媛的人去了, 再沒有回頭。
俞敏慧喘着氣看着冷子秋:“你們……你們……怪不得……”連王曼麗在内的人都在掩護妖狐,怪不得此人會隐藏的這麽深。
冷子秋看歐陽白:“将她扶到車上去, 她現在還不能死。”
歐陽白是信冷子秋的, 見她來了, 他一臉的喜色, 還跟一邊冷着的王坤介紹:“這是咱們自己人……走!快!”
王坤沒上車, 而是跟冷子秋把陷在泥濘裏的車推出來, 冷子秋又從一邊抱了不少枯草和樹枝來, 看這樣子, 是早就準備好這些東西了。将這些墊在路面上,王坤坐上了副駕駛,俞敏慧和歐陽白坐在後面的座位上。
車子上了路, 很快從大路上駛離, 奔着江邊駛去。野渡上停着一艘船,車到了這裏,冷子秋叫他們下來, 都上船, 而她則拎着兩隻沉甸甸的箱子,直接到了船上,解開了缰繩,船瞬間便順風而行。
歐陽白給俞敏慧包紮了, 才問冷子秋:“咱們去哪?”
“過了江,就有你們的遊擊隊接應!”冷子秋看了歐陽白一眼,“你脫險了。”
我們的遊擊隊?
難道你不是?
冷子秋也不解釋,看了已經昏迷過去的俞敏慧一眼,就看着悠悠的江水出神:你們?我們?此時分的清楚嗎?
而另一邊,林雨桐跟在俞敏慧的屬下身後,指揮他們:“快!别叫徐媛跑了,打輪胎……集中打車輪胎……”
徐媛全程聽的都是林雨桐叫嚣的聲音,到底是沒逃出去,被死死的摁在駕駛座上。
看着跟在後面慢慢走來的林雨桐,徐媛‘呸’了一聲:“劊子手!”
林雨桐冷笑一聲,吩咐那些人:“将人帶回去,趕緊送你們俞處長去醫院。”她也說徐媛,“你别掙紮,你犯得不是死罪。隻要俞敏慧沒死,這事就能揭過去。看在你曾經救過我們一命的份上,我會向上求情的。另外,我準許你好好安葬王坤。”
徐媛這才看了林雨桐一眼,不再掙紮。
一行人烏泱泱的過來,彼此面面相觑。因爲除了地上躺着還暈着的孫三壽,其他人都不見蹤影了。車也不見了一輛。
受傷的俞敏慧不見了,被綁着的歐陽白不見了,連同王坤的屍體也一并不見了。
林雨桐先做出戒備的姿勢,安排人手:“去林子裏看看……”再留了兩個人,“看着車轍找找,歐陽白帶着受傷的俞敏慧,走不遠的。”
徐媛在一邊就道:“怕是早走了。歐陽白真的一個幫手都沒帶?許是之前人家藏着沒出來,等你們走了,他們才現身将人帶走的……”
林雨桐沒說話,那邊已經有人掐孫三壽的人中,在逼問孫三壽有沒有聽到什麽動靜。
暈過去的人哪裏知道什麽動靜,他迷茫的搖頭,“真不知道。”等轉臉看到林雨桐的時候還有點瑟縮:“我不跑了……再不敢跑了……”
“叫你跑你也不跑了,兩箱子的錢都不見了。”林雨桐說着就瞪了孫三壽一眼,低聲罵了一句。
不大功夫,派出去的人都回來了,一邊說林子裏沒有藏人的痕迹,另一邊說車轍往野渡方向去了。
林雨桐看着鋪在地上的樹枝和枯草就問這些人:“你們說沒藏人,那這些東西是哪裏來的。你們跟着你們處長,先我一步到這裏,然後呢?叫人家藏在你們的眼皮底下了……到現在都沒發現痕迹……”
衆人被罵的擡不起頭來,也不敢說話。
林雨桐指着另一輛車,是原來俞敏慧開來的:“将車推到大路上去,沿着車轍……追!”
可沿着車轍追過去,追到了江邊,除了看到一輛空車,别的什麽都沒看到。
“過了江就追不上了。”徐媛悠悠的道,然後一臉嘲諷的看林雨桐,“妖狐的神話打破了!叫工黨就這麽從你的眼皮子底下給溜走了……”說着,就哈哈大笑,很有些幸災樂禍。
林雨桐不理她,直接去問孫三壽:“你說實話,到底是怎麽一回事?這裏根本沒有所謂的工黨在押犯,隻有一個疑似工黨的歐陽白,一個被我擊|斃的王坤……那麽俞敏慧之前說的釋放工黨……你們是不是還有别的計劃?”
孫三壽不敢不說,“……去淞滬監獄了。”
林雨桐面色一變:“上車,都上車,快!錢站長正好也去淞滬監獄!快!錢站長要是出事了,你們的腦袋都保不住!”
“錢站長……錢站長……醒一醒……”王曼麗不停的拍打着錢通,但無奈,錢通好似有些發燒,整個人糊裏糊塗的。
她招手叫了兩個人,“拿車上的帆布篷,做幾個擔架,這些人,今晚就是擡也要擡回去。”
說着,她又把視線投到四爺身上:“金汝清……”
他暈倒的位置距離錢站長和錢站長的警衛連同司機們暈倒的位置,都有一些距離。王曼麗朝橋邊走,舉着火把在地上尋找。這引信燃燒,必然是有痕迹的。地上黑黑的那條印記很清晰,比正常的遺留下來的痕迹要清晰的多。她猜測,可能是考慮到天氣的原因,怕不能很好的引燃,因此,這引信是泡過煤油或是汽油的。這樣得到話,就能保證在小雨或是潮濕的環境裏也能順利點燃,但唯一的壞處就是痕迹會比正常的引信更明顯。她蹲下來看了又看,從引信的長度,到燃燒的速度,再到點燃後爆炸的時間,然後反過來推……
這一推演,她就不由的回過頭再去看金汝清暈倒的地方,如果一個人點燃了引信往回跑,能給他跑出去的距離也就那麽些。所以,金汝清不是被誰打暈的,他的脖子位置并沒有痕迹。他是被這爆|炸的餘波給震的暈倒的。
那也就是說,殺了郝智的就是金汝清。
這個可以理解,許是他跟妖狐夫妻檔聯手殺人呢。可緊跟着問題就又出來了,如果是這樣,錢通連同他的人有必要叫他們這麽暈着嗎?若是想證明郝智的事情與他們無關,那不是該越走越遠才好嗎?暈倒在這裏,還是從後面被人襲擊暈倒,這就說不過去了。第一,金汝清沒這樣的能力。第二,沒有這個必要。第三,他們這些人的外衣都被扒去了。
再看看這裏明顯的卡車車輪壓過的痕迹……王曼麗知道,一定有什麽事情已經發生了。而這件事……妖狐肯定知道,但是她隐瞞了自己。
她不動聲色的将這些痕迹清理了一些,金汝清點燃引信炸|死郝智這事她不想交人知道。處理好這些之後,她才指揮下面的人,把叫不醒的人往橋的另一邊擡,哪怕是從溝裏再翻一次,也不能耽擱。
有幾個錢通的警衛很快就被叫醒了,王曼麗過去問他們,從錢通過橋遇阻礙,一直到金汝清過來請人,再到錢通被齊友昌挾持,連同金汝清都被綁了,他們又受到了襲擊這些都說了。他們知道的也就是這些。
王曼麗聽的皺眉:“你是說,金處長也被人綁了?那就是說,他是被人利用了?”
這人很肯定,“肯定是綁了。他還說,不要傷害錢站長,什麽條件都答應之類的。”
王曼麗就點頭,從這裏看,除了最後那一步殺人留下了痕迹,其他任何地方,金汝清都有辯解的餘地。好像每件事都跟他無關一樣。而殺了郝智這點痕迹……其實無所謂。他可以解釋是爲了幫妖狐,而妖狐是爲了幫誰呢?爲了幫錢通。偏偏,幫錢通一起算計郝智的事,自己知道且允許。
好手段呀!你明明知道這件事他是至關重要的一環,你能将人鎖定,必然是他無疑的。可是……就是沒有證據。
若是别人,沒有證據也不需要證據,現在就斃了他也就是了。
可偏偏的,這人是妖狐的男人。
她欠了妖狐不止一條命。
人帶過去,能上車的擠到車上,沒清醒的也都塞進去,直接調轉車頭,往城裏去。回城的路上,跟幾輛車走了個面對面。
林雨桐先下了車,朝這邊一步一步走來。
王曼麗将QIANG上膛,拎着QIANG就走了下去,兩人站在輛車中間,兩邊的車燈照着,兩人都在距離對方兩步的時候同時停下了。
王曼麗看着林雨桐,林雨桐一點也不心虛,就這麽對視着。
好半晌,王曼麗才問:“你的事辦完了?”
“完了!”林雨桐點頭,“王坤死了,想來郝智也死了。”
王坤死了?
“你殺的?”王曼麗這麽問。
林雨桐點頭:“我身後的那些人,他們都親眼看見我殺了王坤。”
“屍首呢?”王曼麗問道。
“徐媛誤傷了俞敏慧意圖潛逃,我們在追徐媛的時候俞敏慧帶着歐陽白和在車上的王坤的屍首一起跑了,已經坐船離開了……”她這麽說。
王曼麗就看林雨桐,然後怒極而笑:“你殺了王坤,徐媛卻誤傷了俞敏慧?”
“她本想殺我,沒想到傷了俞敏慧……”林雨桐聳肩,“運氣好而已。”
“那追一個徐媛要出動那麽多人?”王曼麗咬牙,“以你的身手,徐媛能跑的了?”
林雨桐捂了捂肚子,“來例假了,身體不是很舒服。”
王曼麗‘哈’了一句,原來在這裏等着自己呢。是啊!發揮失常有什麽辦法,畢竟女人都有那麽幾天。再是強悍,也逃不過生理期的生理痛。
行!你是真行。
王曼麗扭身上車,“你上我的車,從今天開始,你歸我管。這件事我得向上彙報……在沒有正式結論之前,你老實呆着吧。”
林雨桐将手裏的QIANG扔過去,一點也不反抗。到了車上,看到暈倒的四爺,她挨着四爺擠着坐了,然後一點一點的給按摩穴位。進了城,他已經清醒了。
王曼麗沒有審訊林雨桐和四爺,而是以林雨桐身體不适爲由,将林雨桐留在小樓裏養身體。而四爺也被留下來,照顧林雨桐。
既來之則安之,兩人就在這裏呆着了。
王曼麗不想處置林雨桐和四爺,但必然會深挖這件事。
畢竟,這絕對不是一個人兩個人能完成的,每一個步驟的配合,甚至是錢通的消息,安排的這麽緊密細緻,便是妖狐拔根毛能變出分|身出來,也絕對不可能一天裏做好十件八件事的。她得弄清楚來龍去脈,然後找出除了妖狐之外的人來。
事情隻要問孫三壽,那麽就都清楚了。他是唯一一個接觸過郝智和俞敏慧的人,因此上,他知道差不多全盤的計劃,再加上時而出沒的徐媛,事情基本就能還原回去。
但偏偏的,徐媛和孫三壽的證詞裏,都堅稱林雨桐不可能是工黨。
“我們親眼看見林雨桐一QIANG打中了王坤的胸口……王坤絕對沒有活着的可能……”
然後當天,警局那邊就有消息,說是沿江沒有找到俞敏慧和歐陽白的蹤影,但是在江裏打撈起一具屍體,滿臉疤痕,且是被一QIANG打死之後抛|屍江裏的。
王坤的臉辨識度本來就不高,再在水裏泡了,又被魚蝦啃食過,另外……徐媛跟王坤真心不熟,當年有過庇護之恩,後來見面也都是匆匆的,而且都不是在光線特别好的地方。因此,她其實是認不準的。
但看着手上和腳上那種因爲長期戴着鐐铐遺留下的痕迹,她笃定:“這就是王坤。俞敏慧和歐陽白沒有帶他的屍體過江,而是把他扔到江裏去了。”
王曼麗問法醫:“傷口呢?子彈呢?發現什麽了嗎?”
“在水裏浸泡的時間不短了,而且撈屍人沒有保護好屍體,用的撈屍工具對屍體造成了二次傷害,什麽也檢查不出來了。”人家是這麽說的。
王曼麗點頭,心裏卻道厲害。這一定是工黨爲了掩護妖狐預先就做好的補救措施,爲的就是替妖狐洗清嫌疑。
緊跟着,中TONG那邊發了通報,說是曾被JUN統胡木蘭審訊過的歐陽白,明目張膽的出現在了蘇區。因爲M國記者拍的照片裏,有歐陽白的影子。
這張照片給王曼麗送來了,照片裏除了笑容燦爛的歐陽白,還有一個不太清晰的女人在更後面的地方。她用了放大鏡再仔細看,那人便是俞敏慧,好像是躺在醫院的躺椅上養傷的樣子。
那麽,這張照片想說明什麽?說明通工的不是妖狐,而是俞敏慧。
不用查也知道,這是工黨刻意洩露的!
證據鐵闆釘釘的,任憑你知道所有的事都有妖狐的蹤影,你也沒法定她的罪。
林雨桐的事差不清楚,至于說金汝清的事,王曼麗覺得還得等,得等錢通醒了,再聽聽錢通怎麽說。
可錢通的燒就是退不下去,醫生說感冒的症狀很嚴重。
王曼麗看着臉色駝紅的錢通,從病房出來的時候就問醫生:“有沒有可能不是感冒……而是中了某種DU……”
醫生搖頭:“還有這種藥嗎?我還真沒見過!”
沒見過不等于沒有。
她幹脆帶人去酒店,查林雨桐有沒有買藥,不管是中藥還是西藥,或者是稀奇古怪的東西。藥肯定買了,方子給經理,經理給買的,經理給按方抓藥在家裏熬的,但這些當然不會洩露出去。
因此,還是什麽也沒查出來。
王曼麗揉了揉眉心,站在林雨桐的門房外:“這一次,你同樣幹的很漂亮。若不是我跟着你來滬上,換任何一個人過來跟你組隊,隻怕都會認爲你清白無辜。是啊!你也必須清白無辜!”
林雨桐在裏面靜靜的聽着,沒有說話。直到王曼麗的腳步聲遠去,她才看四爺:“孫三壽死定了!”
知道的太多了!
工黨被放跑這事王曼麗一定是秘密彙報給了戴老闆,她不會叫更多的人知道,以至于丢了軍TONG的臉。而且,兩黨談判期間,不能叫人知道,國黨之前扣着工黨的人不放。
四爺就問:“幾天了?”
“三天了!”從事發到現在三天了。
那麽送了被營救出來的人員之後,滬上地下D的人也該各自歸位了,“再等三天……”
再等三天,若是一切太平,那就能謀劃着離開了。
卻在兩個人謀劃着離開的時候,被送來的早飯包子裏夾着一張紙條,應該是胭脂送來的。紙條上說:不要輕舉妄動,靜待消息。
而王曼麗也在同一時間,見到了一身貴婦人打扮的白雪梅。
白雪梅是跟着一個M國人身後來的,她笑着從坤包裏拿出一張紙來:“這是約瑟将軍的副官,有一份公函你看一下。”
王曼麗低頭看了一眼,然後意外的看白雪梅:“軍校交流名額……你竟然說動了老嚴……”
白雪梅搖頭:“不是老嚴,是老師的意思。這裏面有老師的人情在!老師的原話是,既然你再無法信任她,卻又不忍心在沒有證據的情況下殺她……那就送她走吧!”
王曼麗苦笑:“我當初給你們寄信的時候,沒想到事情會變成這樣……”
“變成哪樣……她都是妖狐。”白雪梅再次把公函往前一推,“放還是不放?”
“事情我彙報上去了,老闆先讓我調查,具體的批示還沒有下來。”王曼麗拿着白雪梅給的公函,“這上面有毛主任的簽字,卻沒有老闆的……”
“所以,我才來找你!”白雪梅就道,“要不然,我在N京呆的好好的,何苦跑這一趟。放人不放人,現在你來決定。飛機就在機場,你如果放人,今兒就能走。當然了,戴老闆要是怪罪下來,這責任還是得你擔着。她是我的戰友,你也是。坑誰都不是我的本意……你自己拿主意。”說着,她就看了看手腕上的表,好似在卡着時間等着她拿主意。
王曼麗輕笑一聲,抓起筆直接就簽了字,然後直接扔給白雪梅,“最好在工黨戰敗之前,不要讓他們回來。”
白雪梅‘嗯’了一聲,“這個我安排!”說着,就叫那個副官先等着,她自己朝樓上跑去。
林雨桐和四爺以爲先等來的會是胭脂的消息,卻沒想到等來的會是白雪梅。
白雪梅站在門口,臉上一點表情都沒有,開口隻說了一句:“跟我走,什麽也不要問。”
什麽都不用問,可看到那個M國人的時候,林雨桐心裏還是有了猜測。
但不能這麽不明不白的走,至少得把消息送出去。
林雨桐就說:“我得回酒店一趟,東西沒拿。”
“行李我幫你拿來了,在車的後備箱。”白雪梅坐在副駕駛上閉目養神,“需要的都有,不用操心。”
林雨桐還要說話,四爺一把給摁住了。白雪梅去酒店拿了行李,那麽酒店的經理就不可能不知道這事,那麽此刻,這輛車一定是被監視跟蹤的。隻怕沿路有不少自己人!
果然,到了機場,搬運行李的人裏,就有一個四爺面熟的人。
他知道,這就是自己人。
在這些行李裏,林雨桐發現了一隻熟悉的箱子,封條還在。這就是那隻讓四爺托人帶給白雪梅的箱子,沒想到又被白雪梅給帶回來了。這裏面可都是金條和美鈔!
她摸着這隻箱子,看白雪梅:“這裏面有王曼麗一半,你不該都帶來。”
“少廢話。”白雪梅看着林雨桐,眼圈有些發紅,“到了人生地不熟的地方,用錢的地方多。我們在國内,還能少了錢撈。管好你自己吧!”
林雨桐伸出胳膊抱她:“……以後跟老嚴好好的……”
白雪梅點點頭,艱澀的‘嗯’了一聲。
林雨桐又從包裏掏出一個白色的寫着兩行血字的手絹,遞給白雪梅:“這東西對我沒用了,你留着,或者給冷子秋也行。錢通欠我一個人情,如果需要,你們替我讨回來吧。”
白雪梅看着這個東西,她現在隻當是念想留着,卻沒想到,被送走的妖狐隔着千山萬水,還能靠着一方手帕救她們一命。當然,這是幾年之後的後話了。
兩人說話,也不過兩分鍾的時間,這點時間,足夠四爺跟那位混進來的自己人交換了消息。
那人說:将計就計,先離開再圖謀之後。
以後會是什麽樣呢?
上了飛機,穿過了厚厚的雲層,從窗戶看出去,那黑雲之後,亮光隐隐。想來,要不了多久,這黑雲必将散去,旭日的霞光必将普照這片大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