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麽可能?
JUN統站的監獄, 是外面的茶館酒樓妓|院嗎?TM的是誰想來真的就能來的嗎?
林雨桐也順手拿了衣服:“走!”
四爺身子微微側了一下,不動聲色的擋住了要出去的林雨桐, 然後問葛副官:“跟站長彙報了嗎?”
葛副官微微猶豫了一下, 才道:“……因着是金主任老家的人,又是林主任主要負責的事, 所以, 卑職就先過來了。”
“那我可要批評你, 這麽大的事, 怎麽能先不禀報站長呢。”四爺訓的一本正經, “可不能因爲站長之前訓誡過你, 你就心懷怨怼。”
“卑職不敢!”葛副官說着, 就忙道, “我這就去禀報站長。”
看着此人走遠,林雨桐跟四爺對視了一眼就明白了,哪裏是葛副官沒禀報給吳先齋?肯定是先禀報了, 卻因爲吳先齋的授意, 他先以這樣的姿态出現在四爺和自己面前。
這還是懷疑俞敏傑的失蹤跟自己或者是四爺有關吧。
四爺叫挨個通知站裏的頭頭腦腦,然後看着他們一個個的着急離開,他自己則以等桐桐的理由, 雖然一副焦急的樣子, 但卻看着桐桐在裏面磨蹭。大半夜的描眉畫眼的,他是半點也不急。
事不是他幹的,桐桐剛來,人是交給站長的人的。便是有連帶責任, 那就連帶好了。但主要責任根本輪不到桐桐身上。JUN統的監獄裏能這麽自由的出去,那隻有一種可能,那便是軍TONG内部有别人奸細。工黨的奸細就是自己和桐桐,絕對沒有别人。自己和桐桐沒幹,那很顯然,隻能是ZHONG統幹的。
“……也可能是RB人。”去了站裏,開會的時候,周一本除了點出了工黨以外,先點出了RB人,“我看咱們内部,是得好好再查一查,可别叫人給滲透進來!”
林雨桐屬于初來乍到,不了解情況不好發言的。
但四爺就說了:“剛趕上家眷來的時候,鬧了這麽一出。但我還是相信,這跟咱們的家眷是沒有任何關系的。至于周隊長說到的RB人……現在确實是不能保證說咱們内部一定沒有變節者,但是……RB人救俞敏傑,理由呢?”
“許是他本就是RB人派來的?”周一本這麽說。
“好!姑且當他是RB人派來的,但既然已經把他搭進去了,周隊長以爲……RB人會花費那麽大的代價,不惜暴露他們隐藏在咱們眼皮底下的特務,而去搭救那麽一個貨色?”
“我同意金主任的觀點。”邱香山接話道:“隻要不傻,就明白,那就是一賠本的買賣。救這麽個人回去,沒有絲毫價值。難道俞敏傑的樣子,是那種可能掌握着RB重要秘密的人,對方是怕他關押期間洩露秘密嗎?純屬無稽之談!”
這話就說的周一本有些不高興了:“那依照邱主任的意思……不是RB人幹的?那你說,是誰幹的?”
邱香山還真就不好說,“……剛才都看過現場,人是被單獨關押的。守衛的飲食被動了手腳,一個個睡的比死豬都沉。這人是拿了鑰匙,然後開了監獄的大門。給俞敏傑換上守衛的衣服,溜出去的。外面的小巷子裏,有車痕迹,但咱們的車沒動。那就是說外面有人接應……這麽幹淨利索,隻能說明這個人在咱們呢内部潛藏的很久了。其實說起來,這回的事,還真就是因禍得福了。爲了俞敏傑這麽一個小人物,叫咱們發現了潛藏的大魚,理乎?運乎?”
“行了行了,少之乎者也的。”周一本根本就不吃這一套,“說了一大堆,你倒是給指個方向。淨說些沒用的!”
起了争執了,那一直穩坐釣魚台的吳先齋這才道:“都少些指責,好好的說一下眼下這個案子。”說着,就看四爺:“金主任,這件事你怎麽看?俞敏傑不管怎麽說,也是你大……不!”他看了林雨桐一眼,才道:“俞家跟金家怎麽說也是世交,如今在咱們手裏,把人丢了,别說是你了,我都覺得不好對金老爺子交代。”
“站長勿用自責。這件事完全是俞家咎由自取。”四爺就道:“婚姻之事,本就是你情我願的事,沒有誰強迫誰。不願意就不願意,願意就願意,這是一件很簡單的事情,如今卻把簡單的事情複雜化,給咱們平添了多少麻煩來。這件事情,邱主任說了不可能是RB人的原因。那我得說說,這次的事,也可以排除工黨嫌疑的原因。”
周一本挑眉,如今可沒人敢公然爲工黨說話。
四爺像是沒看到衆人的表情一樣,隻問說:“在諸位看來,俞敏傑像是工黨嗎?”
可工黨也不會貼在腦門上。
“若俞敏傑真是他們的人,這個時期,派人到咱們身邊來,圖什麽呢?工黨的口号一向是‘民族TONGYI戰線’‘一緻對外’,他們會幹出這種授人以柄的事嗎?主動暴露埋藏的内線,還有比這更愚蠢的做法嗎?”
“那以金主任的看法呢?”周一本好整以暇:“不是RB人,不是工黨,那是誰?”
“我發現周隊長怎麽潛意識裏,先把中TONG給排除了。”林雨桐就接話:“如今這不是很明顯嗎?這就是中TONG幹的呀。在吳站長的領導下,站裏出現埋伏很深的工黨分子,這種可能性也是微乎其微的,更不要提RB人了。可是ZHONG統就不一樣了,雖然說我也不待見中TONG的人,但咱還得客觀的說話。至少他們在對付工黨和RB人上,不含糊。把咱們的情報給中TONG這是有可能的,但是通工叛國,這些人……老實說,我是不信的。”
“可是爲什麽呢?”人家爲啥要這麽幹呢?周一本攤手:“跟ZHONG統,這兩年來,那也是井水不犯河水的。”
邱香山一笑:“我說周隊長,你的心可真大。咱們跟ZHONG統,那是井水不犯河水嗎?從咱們軍TONG成立之初,這梁子就結下了,生死仇敵呀!戴老闆的家規你忘了,凡是跟中TONG私下接觸者,殺無赦。怎麽?忘了!哎呦!你這很危險呀周隊長!”
周一本還真就覺得這次的會開的真他娘的憋屈,好好的,這便将自己給孤立了。
都是他媽的家裏那個娘們惹的禍!以前金汝清還在中間協調協調,如今呢?徹底的站到邱香山那一邊去了。
吳先齋看看這個,看看那個,擺擺手:“都不要争也不要吵了!”他看林雨桐,“林主任有何高見?”
“過去或許是井水不犯河水的,但這個麻煩可能還真是我惹出來的。上次的事,聽說,趙敬堂沒少受申斥,中TONG在W員長那裏,可沒落到好。聽說那邊的老闆被叫去被罰站了兩個小時……”
幾個人瞬間就睜大了眼睛,這卻是他們都不知道的消息。
沒想到發生在ZONG統府的事情,她也能知道。
周一本就道:“可這種事,得有證據。”
“證據……有啊!”林雨桐就道:“人是怎麽沒的,我再怎麽把人給帶回來就是了。至于内部的奸細,我卻無能爲力!”
“你說什麽?”周一本問道:“你要把人再搶回來?”
“不!”林雨桐起身:“誰弄走的,我得叫誰送回來。”說着,就往外走,“麻煩諸位稍微等等,今晚在辦公室湊活吧。”
說完,人就走了。
誰都沒看一眼。
四爺是知道,她沒把握是不會這麽幹。
可其他人不知道啊,周一本問說:“她這是什麽意思?”
邱香山靠在椅背上:“讓咱們找内奸,她去把人再給弄回來,就這麽檔子事。”說着,就看吳先齋:“您看……咱們……”
“該審就審,該抓就抓……”吳先齋起身:“我就在辦公室等着。”
得!站長一走,周一本就拎着QIANG殺氣騰騰的出去了,邊走邊罵:“老子今兒要看看,是誰他娘的吃裏扒外。”
邱香山跟四爺努嘴:“喊打喊殺的……要有用也不會今兒出了這樣的纰漏。”
四爺朝外看看:“憋着勁呢,你還是小心着點。”
邱香山‘切’了一聲:“他還能幹嘛?”
四爺低聲道:“嫂子是不錯,但是人家家裏那位,跟上面的關系很深。”
邱香山挑了眉頭:“幾個意義?另有靠山?”
四爺擺手:“我可什麽都沒說。就是提醒一聲,别把到嘴邊的鴨子給折騰飛了就行。再者說了,周隊長可不蠢……人家手裏的這個……”他用手指搓了兩下,按時鈔票:“比你我要厚實點吧。”
邱香山‘嘶’了一聲:“站長會收?”
四爺便笑:“站長不會吧!”
屁的不會!邱香山指着四爺:“你耍滑頭。”
“老邱啊,不是隻你會夫人外交的。”四爺就這麽說了一句。
嗯!站長便是收了,也隻說是不知情,全都是站長太太和周太太私下女人間的互相饋贈,完全可以一推六二五嘛。
不怕擔責,又能收錢,别說,真有這個可能。
邱香山就看四爺:“老金,給句實在話,你就沒想着再進一步。”
四爺朝門外指了指:“被纏上了。隻生活作風這一條,就能給打回來。我還想再進一步……”說着,就哼笑一聲:“沒指望,也不折騰。”
邱香山對這話半信半疑:“老金,以前我覺得你深沉,如今是越發覺得你心思深了。給我說句老實話,就真不想再進一步?”
四爺低聲道:“内部是不行了。但如今JUN統内部也有外調任職的,有在救濟署的,有做了随軍參謀的。在哪裏沒有升遷的路子……”
這何止是升遷的路子,這還是發财的路子。
救濟署那地方,分分鍾過的都是錢。若是随軍了,那就更了不得了。部隊的升遷可比軍TONG内部升遷的路子廣的多。
這兩條線,還别說,那個妖狐還真就能辦的到。
邱香山點着四爺:“我就說嘛,你向來也不是個看見女|色就邁不動步子的人,原來是爲了這個……”
“嗳?”四爺及時給打住他的話頭:“話可不能這麽說,爲了哪個?哪個都不爲,隻爲了愛情……懂嗎?”
邱香山壓着嗓子嘎嘎嘎的怪笑:“行!有你的!爲了愛情!爲了偉大的愛情。”說着,就又道:“那你這樣不行呀。人家現在是單槍匹馬,你不說去英雄救美,倒是擱在這裏算計人家,說不過去吧。”
四爺就道:“她剛來,正要立威的時候。我摻和什麽呀?沒瞧見嗎?她那是要壓老周一頭嗎?這要是她一個人真把人弄回來了,要行動隊幹嘛?一個隊幹不過人家一個,臉呢?”
有理!
“那依你看,她……真的成?”邱香山就問。
成!
她說成那就一定成。
今晚這麽大的行動,ZHONG統一定留着重要的人物的。不是趙敬堂,便是陶金還在。不管是誰在,今晚的事情都好解決。
她開了車,停在離ZHONG統大門稍微遠一點的地方。遠遠看去,今兒值班在崗的,比别的時候多了一倍不止。
這不是不打自招嗎?
從事發到現在,也就過去了倆小時。把人安頓好,再回來複命,也差不多就是這個時間。
她下了車,在路邊等着。大冷天的大半夜,外面的滋味可不好受。她把路邊兩家上鋪門口放垃圾的竹筐随即的仍在路當中,就躲在屋檐下等着。
遠遠的看見那邊開了門,有車開了出來,她就靠着一家吃食鋪子的爐子。
車一到破竹筐的跟前,就不自覺的先慢下來了。車本來也不快,下着雪呢,它能開多快。就這點刹車的工夫,注意力都在前面的障礙物的空檔,她就地一滾就鑽到了車下面,扒着車就算是成了。
這車是誰的?
有資格這個點坐車的,不是陶金就是趙敬堂,或者就是去兩人家裏的。
陶金這會子就在車上,問司機:“怎麽回事?”說着話,手裏的QIANG就已經拎起來了。
“沒事!”司機稍微轉了一下方向,繞過破筐子,“拉垃圾的把垃圾筐亂扔。”
便是這麽說,陶金也沒放松。直到到了趙敬堂的家裏,他們家的大鐵門開啓,外面站着一排的人,他的心才放到肚子裏。
他下車,喊那些守衛:“關門,落鎖!門戶看緊點!”
可這種天,在外面值夜怎麽可能。
有門房嘛,怕有人從圍牆上進來?那不用怕,後院就修着崗哨呢,兩層樓高,這會子隻怕也在上面喝酒吃肉呢。
能有什麽事?幹這一行危險是危險,但隻要不是漢奸,也沒人刺殺你。RB間諜也不費勁殺人,殺了你沒啥用,何必費勁。
平時這些長官還不是出去跳舞的跳舞,也沒見出啥事。
如今這個時期,也确實是這樣。正因爲知道會是這樣,林雨桐才會誇下海口。這裏的守衛沒有想的那麽森然,進來是輕而易舉的。
從車上下來,滾入一排冬青的後面。二樓一間屋子的燈才剛剛亮起,想來,那就是書房吧。
從一樓攀爬到二樓,并不困難。但是完全不用,因爲一樓的廚房窗戶輕輕一推就開了。想來是爲了散味道特意留着的。
她從廚房進去,關了一樓的燈,就摸到了二樓。
書房這種地方,是有些不大好進的。但從二樓的衛生間翻出去,貼着書房的窗戶,還是能聽見裏面的說話聲的。
趙敬堂此時的聲音帶着幾分氣惱:“……你這是胡鬧……”
“主任,丢了的面子得找回來。這個人物雖然是個小人物,可要是能拿到那隻妖狐通工的證據,那麽,所做的這些就是值得的。”陶金一臉的憤恨:“我知道,因爲我的緣故,這次叫主任您甚至是老闆都跟着丢了臉……這臉怎麽丢的,就得怎麽撿起來……”
“你想怎麽樣?”趙敬堂壓着火氣,好半晌才道:“怎麽想的?說說!”
“主任,您同意了?”陶金莫名的有些驚喜。
“都已經成了既定的事實了,我還能叫你再把人送回去?”趙敬堂一身睡袍,陶金趕緊把羊毛毯子給搭過去,就道:“……他們丢了人,内查肯定是要查的,但我已經叫咱們的人今晚借機撤了,因此,沒有損失之下,他們是想查也查不出來。便是懷疑,那能拿到台面上說嗎?除非他們找到人!”
“嗯!”趙敬堂就皺眉:“你就是把人藏嚴實了,又能如何?那個人本就沒有什麽價值。”
“那咱們就叫他變的有價值。”陶金就道:“您說巧不巧……警察局稽查隊那邊,今兒在火車站檢查,咱們安插再稽查隊的内線剛好碰到一個姑娘,是從中州來的,叫俞敏慧……”
趙敬堂聽出點意思了:“這個俞敏慧有問題?”
“本來就是個年輕姑娘,也沒啥可關注的。稽查隊當時也是去查貨的,可那個姑娘當時卻在偷偷摸摸的跟蹤人,被咱們的人碰見了,就留了心眼,攔着要看身份官文,知道她是中州人,行蹤可疑。咱當時不是說了,隻要提供了線索,就發獎金嘛。稽查隊那小子有點不好的癖好,愛抽口煙,得了這個信兒,就跟我報上來了,連那姑娘落腳的地方都查到了。我一看這名字,當時就覺得巧。JUN統内線那邊的遞過來的資料裏,金汝清在老家訂婚的老婆,就叫這個名字。于是連忙又叫人去打聽,結果金汝清那邊已經帶了金敏慧回去了……同一個地方來的,前後腳的出現了兩個同名同姓年紀相差一樣的人……怎麽會這麽巧?我當是就覺得,這肯定是有貓膩,還把目标定在了金汝清的身上……誰知道鬧了半天,是個逃婚的鬧劇。大事嘛,這裏面許是沒有,但咱們若是想叫有,那便有。”
趙敬堂就看他:“你想無中生有?”
“哪敢?”陶金就道:“這又得說另一個巧合了。真正的俞敏慧我叫人盯着,結果發現他跟蹤的是個叫歐陽白的男人。歐陽白的身份是從中州女子師範學校調到平津大學的教書的講師,巧合的是,他剛到任,就包了一輛黃包車。黃包車是孫家車行的車!”
“孫家車行?”趙敬堂眯眼,“就是妖狐藏身的那個疑似跟工黨有牽連的車行。”
“對!”陶金就道:“您覺得,這裏面有沒有文章可以做?”
看似雜亂的線索,但到底還是存在交集的。雖然現在暫時看不出來這樣的交集意味着什麽,但做一行的,向來是不相信巧合的。揪住這一條線,說不得還就揪住一條大魚了。
外面的林雨桐是生生的吓出一身的冷汗,要是沒猜錯,那個叫歐陽白的老師,便是王掌櫃安排的人。
她不再聽了,退回去依舊回到二樓的衛生間,不大工夫,書房的門響了,該是陶金出來了。
這個點,陶金出來,那趙敬堂沒道理不回卧室睡覺,還能在書房做什麽。
因此,兩人一出來,林雨桐就閃了出去,一掌打在陶金的脖子根,将人給打暈過去,那邊QIANG已經指趙敬堂了:“您最好别動,否則,QIANG走火了,就不好了。”
趙敬堂到底是老ZHONG統了,并不慌,順勢就舉起手:“是林主任吧!您這樣,可不大好吧。就不怕……”
“我是不怕的。”林雨桐就道,“有人要算計我,沒算計成,反叫我叫破了!這事上,我便是真出格了……我們戴老闆會保下我的。我是女人,不在乎所謂的前程,隻要留下命來,将來找個男人嫁了,我一樣過日子。況且,我這一身本事,還怕誰欺負了我不成?但您就不一樣了,您要真折損了,您的妻兒老小可怎麽辦呢?您那點家當,隻怕早被人盯着瓜分殆盡了。廣平前年出事的那個,不是你們中TONG的嗎?職位比之您是大還是小?結果呢!老婆情婦全都被同僚瓜分了,這便是前車之鑒呀。”
趙敬堂的面色這才難看了起來:“你想幹什麽?”
“我那邊剛接手一案子,結果,涉案人丢了。您還問我想幹什麽?我倒是想問問你,你想幹什麽!這麽折了我的面子,我不得找回來呀。”她用下巴點了點書房,“麻煩您進去打個電話,告訴你的人……把我的人該送哪送哪去。送到了之後給我回個電話,我确認了,才好跟趙主任您告辭呀。”
“那個俞敏傑嗎?”趙敬堂頗有深意的看林雨桐,“他可有工黨嫌疑。”
“你還說我有工黨嫌疑呢?”林雨桐一副無所謂的樣子,“我要了人,你說我有工黨嫌疑。我不要人,你還說我有工黨嫌疑。我這次不來,之前也已經得罪了你,且咱們之間這個結是死結,打不開。那我又何必怕再次得罪你呢?所以啊,别跟我費勁,我要是怕,要是瞻前顧後,我就不來了。你就是告到你們老闆那裏……可你該怎麽說呢?說你打算找回場子結果又被人給踢了,你要是不怕丢人你盡管告去。戴老闆隻會覺得長臉,然後不疼不癢的訓斥告誡我一番,又不會少塊肉。你也做官的,這做官的,有時候還就喜歡手底下出我這樣的孫猴子。鬧事不怕呀,有真本事就行。”
趙敬堂眯眼:“林主任可不光是本事不小,隻怕也是手眼通天呐。這是能直達天聽,所以無所顧忌吧。”
“怎麽說都行。”林雨桐又朝裏指了指,“别磨蹭,我的耐心有限。”
QIANG頂在腦門上,真他娘的就混不吝的直接殺過來了,能怎麽辦?
林雨桐還在邊上催:“您要是不打電話,我就在您這邊,用您這部電話直接打給我們局長了。”
趙敬堂擡手,算是認栽:“我打!這就打!”
你是真敢打給你們局長,可你老闆高興了,回頭我老闆敢直接槍斃了我。丢人沒這麽丢的,他娘的真成了光着屁股轉着圈丢人了。
他拿起電話:“給我接行動組……”
叮鈴鈴……
一聲鈴響,周一本接起了電話:“誰啊?”
“老周啊,别忙了,過來開會吧!”邱香山打着哈欠:“俞敏傑又被送回來了,仍在大門口,你過來,大會議室,就等你了。”
真給送回來了?
那邊邱香山挂了電話,又把電話遞給剛進來的站長,低聲道:“恐怕您得給趙主任打個電話,林主任正在他家做客,您這個電話不打過去,咱們林主任不回來呀!”
吳先齋愣了一下,低聲道:“去拜訪趙主任了?”這個‘拜訪’咬的特别重,嘴角翹起,想壓都壓不住。
邱香山跟偷吃了耗子的油似的,笑的那個樣兒啊:“是啊!趙主任不好打發客人,還得您發話。”
吳先齋就接了電話叫轉接過去,那邊一接起電話,他就道:“敬堂老弟,手底下的人不懂規矩,打攪你了吧。改天一定登門道歉!”
登個屁門!
你們戴老闆的家規咱們又不是不知道,他懶得廢話,隻冷笑一聲,砰地一聲就挂了電話。
吳先齋舉着電話,半點沒有被撅回來的尴尬,反而帶着幾分戲谑的看幾個屬下:“……看來,真把趙敬堂給惹急了!”
幾個人哄然而笑,比幹掉RB間諜,清除工黨組織還要興奮高興。
那邊趙敬堂氣哼哼的坐在椅子上,“林主任,請吧!”
說着,就隻盯着對方看。
林雨桐看了一眼外面暈倒的陶金:“您的這位副主任,主意可不小。說實話,他的魄力确實是大,要論起這個,他做一方主官都是使得的。”
趙敬堂眼裏的怒氣更盛:“那就慢走不送了。”
“不送不成呀!”林雨桐手裏的QIANG不曾放下,“您還真就得再送我一程。您說這黑燈瞎火的,外面天寒地凍的……沒車不行呀……”
呵!
“不是妖狐嗎?這點陣仗還出不去?”他就擠兌了一句。
“那不是費勁嗎?有您這麽個擋箭牌在,我這不是想去哪就去哪嗎?”
得!有啥辦法呢?
那就走吧!
林雨桐是坐着趙敬堂的車,在趙敬堂的陪同下,一路到軍TONG站門口才下來的。
此時,都已經是淩晨的四五點了。
一個個跟歡迎凱旋的英雄似的,打了雞血一樣的興奮。
林雨桐就說:“鬧了這一出,我是不敢接手這個俞敏傑了。”
吳先齋就道:“接俞家的人過兩天就到,此人不準提審,放在關押重刑犯的地牢裏吧。”
沒人有異議。
周一本就問說:“中TONG 這會子是幾個意思?弄這麽個人到底想幹什麽?”
林雨桐就一臉似笑非笑的:“我倒是聽說了,中TONG在稽查隊的内線發現了一叫于慧敏的姑娘,中州來的。這姑娘鬼鬼祟祟的,就被盯住了報上去。結果可好,陶金剛好知道咱們内部所有家眷的資料,以爲是咱們金主任通工,換了假的未婚妻來方便潛伏的。想逮住咱們的錯處,就這麽點事。”
四爺一下子就明白了桐桐的意思,她是當衆給他傳遞信息:王掌櫃之前派出去的人怕是被人盯上了。
他面無異色,隻是跟吳先齋道:“等俞家來了,我會把這門親事處理好的。”
大緻是說因爲婚事的事,惹來了多少麻煩。
那今兒就這樣的,都熬了半晚上了,該歇的都歇息吧。
邱香山更是道:“那就罰你老金值班,今兒繼續堅守崗位。”
林雨桐則打哈欠:“我得回去睡了,明兒我再來。”說着,就跟四爺道:“我開出去的車在中TONG附近,麻煩金主任打發人把車給開回來。”
四爺應了,又叫住她:“你回去……有鑰匙嗎?”
林雨桐就伸手:“鑰匙在你家,我得先到你家去把我的鑰匙拿回來。”
四爺就取了鑰匙放到她的手裏,在她手心裏劃拉了幾下。
幾個人都撇過臉,假裝沒看見。調|情什麽的,最讨厭了。
林雨桐拿了鑰匙,先回辦公室,但是沒關辦公室的門,大喇喇的直接進了辦公室的衛生間。在衛生間裏,才拿出筆,抽出一張法币,在法币上寫了幾個數字,又揣到兜裏。
車沒取回來,她自然得坐黃包車走。圍巾圍好,上了車,路過一家油條包子鋪叫停下來吃早飯。老闆是個四十多歲的漢子,這是四爺交代的緊急聯絡點。剛叫了飯,遠遠的看見車過來了,是站長的車,她就吆喝:“給我把包子油條都裝上……”然後一邊随意的将錢塞給老闆,一邊朝站長的車招手。
于是,當着站長的面付了錢,上了車,就揚長而去。
那老闆接了錢,不動聲色的叫後面一個十幾歲的小子:“……趕緊的,去湖邊,看有沒有新打上來的魚,要一簍子,小點沒關系,但得新鮮,聽見沒?”
小子接了錢,一溜煙的就跑遠了。
王掌櫃接了送過來的信兒,立馬打發人,“找幾個孩子,去平津大學的門口,放一挂鞭炮,記着,别露面。回去之後,你們也撤……緊急撤離,不得有任何耽擱。”
小子應了,撒丫子就跑。
JUN統一夜都在忙,如今好容易歇下了。ZHONG統那邊,趙敬堂正在等陶金醒過來。
一晚上躺在冰涼的地上,陶金醒來的時候有點懵。睜開眼睛,就看見主任正一臉冷着的坐在一邊的椅子上。一瞬間,他想起來了,那個妖狐昨晚來了,“主任……”他蹭的一下起來,“您沒事吧。”
趙敬堂冷笑:“托你的福,活着呢。”
這語氣可不對!
陶金揉着腦袋:“她是怎麽進來的?”
“問我呢?”趙敬堂指了指樓下:“你的車下面的那片地上,有明顯的人翻滾過的痕迹,你說她是怎麽進來的?”
“跟着我的車……”陶金想到車子在半路上停頓的那一下:“卑職該死……實在是防不勝防……但JUN統這幫人,也未免太大膽……這應該告……”
“告什麽告,還嫌棄丢的人不大?”趙敬堂冷笑:“你看看你幹的好事。成事不足敗事有餘……”
陶金不敢辯解:“可她這麽鬧,爲什麽的?”
“爲面子的!你偷了人家的人,人家就要找補回來,連夜都不過。”趙敬堂這麽說。
“您放人了?”陶金一着急,就露出幾分不認同來。
“人家把QIANG抵在你的腦袋上,我敢不放心嗎?不放人,難道能看着你去死?”趙敬堂反問了一句:“看來,你倒是不領情呀。”
陶金噗通一聲跪下:“卑職不敢……卑職多謝主任的救命之恩。以後,卑職的這條命就是您的……”
“行了行了!起來吧!”趙敬堂擺擺手:“這事暫時就到這裏爲止,不要外傳了。不是什麽好事!”
“是!”陶金應着,卻又問說:“昨晚卑職跟主任在書房說的那些話,也不知道有沒有被她聽去……”
“被她聽去,豈不是正好?”趙敬堂冷笑一聲:“你不是想逮住她的把柄嗎?這不是現成的機會!”
陶金露出恍然之色:也對!若是那個歐陽白跑了,不就正好說明,那隻妖狐跟工黨有聯系嗎?
想到這裏,他馬上道:“我的人盯着歐陽白呢,保準跑不了。”
平津大學門口一夥子頑童,噼裏啪啦的放了一挂鞭炮之後,轟然而散。正在食堂吃飯的歐陽白面色微微一變,就收拾了飯盒,端着往出走。
這是緊急撤離的信号。
他把飯盒胡亂的放在校園的長椅上,急急忙忙的往校外走。遠遠的,看見兩個黑衣人從校園的樹林裏走出來,他心裏一跳。卻不想這個時候,一個驚喜的聲音從後面傳來:“歐陽老師……我可算是找到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