嘭!
一聲巨響, 後腦一陣劇痛。
頭撞到哪裏了?
她先擡手摸了摸頭,後腦黏糊糊的, 是血。頭撞破了?扶住邊上, 勉強站起身來。
等等!扶的這個明顯是床啊!在床邊怎麽會撞到?
她勉強的睜開眼睛,前面是個精壯的男人。男人眼裏跟噴了火似的, 嘴裏罵罵咧咧:“他娘的, 就不信馴服不了這匹野馬!”一邊罵着, 一邊脫衣服, 上身已經脫了, 正在解皮帶。
我去!
這是什麽鬼情況!
根本就來不及細想, 伸手就想從空間裏拿武|器, 可是空間看得見, 卻摸不到了。她感知的到它的存在,但是偏偏的,伸手卻不能從裏面取出任何東西來。
媽的!
來不及了!這男人三兩下的脫了褲子, 擡手就扇過來:“婊|子!”
林雨桐渾身沒勁, 側過臉也沒完全躲過去,不過是洩了對方的力道而已。
“還敢躲?”男人說着,就擡手一推, 她晃晃悠悠的倒在床上。男人還要打, 她擡手就擋,對方扭住她的胳膊,拉扯之間,一隻袖子被扯了下去。
男人啧啧有聲:“看臉倒是看不出來, 想不到長的倒是白嫩。”
說着,抓着她的胳膊嘴就往上拱!
林雨桐喘着氣,白眼翻着,一副實在沒有力氣的樣子,卻在男人的手伸到領口的時候,運力就是一腳,正中下三路。
男人悶哼一聲,蹲了下去。林雨桐蹭的一下起來,毫不猶豫的撲過去,勒住他的脖子一扭,咔嚓一聲,人死了。
爲什麽敢殺人?
因爲這男人穿着G軍的軍服,剛才解皮帶的時候她注意到了。皮帶、軍褲、軍靴,還有散落在地上的白襯衫和軍裝外套。
而她的衣服被撕扯下袖子的時候,她也注意到了,是上好的絲綢,白底紅牡丹。擡腿踢人的時候,下身束縛小。
所以,她身上穿的是一件白底紅牡丹的高開叉旗袍。
男人被殺死了。外面沒有人沖進來!
她不知道這是什麽情況,隻得先把男人搬到床上,用被子蓋起來。然後勉強将所有的打鬥痕迹都清理了。
這才左右看看,想看出這是哪裏。
屋裏一張大床,不是老式家具。床上鋪着軟床墊,應該屬于條件還不錯的。但其他家具,卻都是中式的風格。看看身上的衣服,早就被擰巴的不像個樣子了,而且,還掉了一隻袖子。她想換個衣服,輕輕的開了衣櫃的門,可衣櫃裏……一件衣服都沒有,空空蕩蕩的。
所以,哪裏不對呢?
桌子上沒有喝水的茶具,沒有梳妝用的東西。甚至是衣櫃裏,連一件衣服也沒放。
房間應該不是那種新式樓,沒有所謂的衛生間。
這窗戶這木門,都證明這是某個院落的一間房。而這樣的房子,裏面沒有洗臉架,沒有洗臉盆,沒有毛巾。
任何屬于人生活過的痕迹都沒有。
床倒是一張好床,這沒人生活,可這枕頭和被子卻不像是長久沒用的東西。并沒有發黴潮濕的情況。
就像是有人特意的鋪了一張床。
她警惕的靠着門立着,自己給自己号脈,這身體……隻是被下了迷藥。
難道自己是被掠劫來的?
如果是這樣,那怎麽樣才能逃出去呢?
此時的自己,身穿旗袍,腳上一雙中跟的白色皮鞋。鞋上沾了血,她拉了對方的散落在地上的衣服擦拭幹淨。左右看看,幹脆将另一隻袖子也扯去,無袖的旗袍總比一隻袖子的旗袍好些,至少不奇怪。
還有!身上沒有錢,頭上連一根簪子都沒有。這是一頭大波浪的頭發,耳朵上倒是有一對銀耳墜,可卻不頂什麽用!
怎麽辦?
她将男人散落的衣服全都翻了一遍,找出一個打火機,一包香煙,另外有幾張折起來裝在褲兜裏的法币,還有一把小小的,藏在軍靴裏的匕|首。
可穿着薄旗袍,身上帶點什麽東西都能被發現。怎麽辦?
她把袖子用匕|首隔成一條一條的,然後将頭發攏起來。頭上有傷,用這個當繃帶自己包紮了傷口。繃帶裏,至少能将錢和打火機塞進去。
香煙不要也罷,這把匕|首,她帶着刀鞘先别在裏面的内褲上。
都收拾好了,她就靠在床邊,靜靜的等着。沒有什麽解藥的情況下,隻能等迷藥的勁過去再說。
覺得稍微好點了,她就在屋裏慢慢的轉悠,想來開窗戶看看外面,卻發現窗戶是訂死。玻璃是不透明的毛玻璃,也壓根就看不到外面。唯一進出的就是門了。可這要是沒有完全的準備,開了門許是生路……但更可能的是……死路一條。
不能動!得耐心,慢慢的等着便是了。
她的心慢慢的靜下來,緊跟着,似有似無的傳來一些聲響。一邊是呻|吟聲,一邊是打鬥聲,什麽掉落在地上的乒鈴乓啷的聲音。
怎麽回事?
難道掠劫來的女子不止一個嗎?那這想順利的出去,更是難上加難了。
又過了大概五六分鍾,院子裏響起一陣刺耳的哨聲。然後是一個嚴厲的女聲:“集合!全體都有,集合!”
瞬間,外面就熱鬧起來。門吱呀呀的響個不停。聽起來房間很多。
這是軍營!
糟了!自己這邊這個男人死了,出去集合人數不夠肯定會查的。她悄悄的将門打開一條縫隙,卻發現,出去集合的除了男人還有女人。
而這些已經出來的女人雖然有些哭哭啼啼,但基本的站姿還是在的。不是一盤散沙的胡亂站着的。而且她們身上,沒有誰是看起來好好的,每個人都挂了彩了。
明白了!
這些女人也都是軍人!
要是如此,那暫時便沒有什麽可怕的了。她拉開門,走了出去。站在這群女人的後面,找了個最不起眼的位置。
最前面站着的,是兩個穿着軍裝的人。一個男人一個女人。
男人的臉黑沉,看着女人冷笑:“配合你的訓練,我折損了四個!”
女人眼裏閃過一絲詫異:“四個?都死了?”
男人帶着手套的手一擺,後面的副官帶着兩個人,便一間一間的找尋起來。
這裏是個林雨桐也看不出有多少房子的院子。從院子裏擡眼看去,四面都能看到山峰。
來不及想着到底是什麽鬼地方,那邊就陸續的把屍體搬出來了。
第一個搬出來的男人死的很幹脆,被直接抹了脖子。
第二具屍體看着有些恐怖,舌頭被咬了半拉子下來就那麽挂在嘴角,後腦像是用什麽鈍物反複敲打過。
第三個倒是好些,除了腹部和心髒兩處傷口,别處還好。
第四具一出來,林雨桐就垂下眼睑,這就是被自己殺死的那個,幹脆利索的被扭斷了脖子。
男軍官挨個扒拉着看了一遍,沖着女軍官喊:“你怎麽解釋?”
女軍官倒是不以爲意:“知道要占便宜的時候可不是這種嘴臉。這世上哪有隻占便宜不吃虧的?”她說着,就對着那四具屍體點點頭,然後站在他們的邊上,看向這一群表情各一的姑娘,“是誰殺的人,站出來!”
第一個站出來的是一個妖娆的女人,她頭發齊整,領口的散開着,露出裏面的紅肚兜還有種在白皙的脖子上的草莓印,然後默默的站在第三具屍體的邊上。
“這個……是你幹的?”女教官如是問。
這女人刷的一下站直,行軍禮,“報告李教官,是!”
“怎麽做到的?”這位李教官饒有興緻的樣子。
女人低頭看了看,聲音又嬌媚起來了:“他想跟我親熱,我就跟他親熱喽。誰知他半點不防備,我趁機拿了他的短刀,捅了他的腹部,知道這樣死不了,怕他叫嚷,又補了一下,在心髒的位置上。”
李教官眉頭跳了跳,“很好!”
然後回頭看其餘的人:“還有誰?”她指了指第一具屍體,“誰幹的,站出來。”
隊伍裏就站出一瘦高的女孩來,她隻敬了軍禮,然後默默的站到屍體的邊上。
李教官擡起下巴示意:“怎麽做到的?”
“報告長官,他要欺負我,我就殺了他。他不是我的對手,所以死了!”很幹淨利索。
李教官輕笑一聲:“就這麽簡單?”
“報告長官,就這麽簡單。”這姑娘一句多餘的廢話都沒有。
李教官就朝那邊的男教官瞥了一眼,言下之意,不是我的人太生猛,是你的人太窩囊。
不管那邊的表情有多難看,她蹲下看看那個舌頭被咬斷的,然後啧啧有聲:“這誰啊,牙口這麽好!”
林雨桐就看見,從她的後面走出去一個身材嬌小,長的異常甜美的姑娘。她滿身的狼狽,站過去的時候還有些怯怯的,說話抽抽噎噎的:“他想欺負我……我不想叫他親,他非親……我一着急就咬他……然後不小心就咬斷了……我怕他喊出來,就用嘴堵住他的嘴……拉着他的頭在地上一下一下的撞……不知道撞了多少下……我其實是想撞暈他的……誰知道他就死了……真是意外……”
李教官強忍着笑意,拍了拍她:“沒事……你别吓着就好……站着去吧。”
然後站在最後一個屍體跟前:“這是誰的戰利品?沒人認領嗎?”
林雨桐心裏歎氣,誰進的哪個房間,這必然是有記錄的。根本不是想躲就能躲的過的!
她一步一步走出去,對着這位教官敬了禮,然後默默的站在屍體的旁邊。
李教官上下打量林雨桐:“是你?”說完不等林雨桐回答,就‘哈’了一聲,“竟然是你?”還真是咬人的狗不叫呀!
這個六十六号,若不是編号引人注意之外,她都幾乎要忘記這個人存在了。
如此一個默默不聞,各方面的條件都是中不溜的人,幹的卻是最幹淨利落的。沒見血就把人給料理了!
是自己看走眼了?還是六十六号走了狗屎運了!
林雨桐不知道這人什麽意思,心是提溜着的。如今這狀況……是這位教官跟原主很熟悉?
她這心裏是一遍又一遍的琢磨,面上卻不動聲色,任由對方打量。其實,眼前除了這個教官要應付,還有一道視線時不時的就落在她身上,叫她如芒在背。
“有意思!”不遠處的觀察哨上,一個挂着少将軍銜的女人将手裏的望遠鏡遞給邊上的參謀,然後吩咐道:“通知李可心,那四個給我送過去。”
于是,正在跟那男軍官對峙的李可心就被通知接電話:“是胡長官的。”
李可心朝男軍官聳聳肩膀,轉身走了。
這男軍官走過來,看着包括林雨桐在内的四個人,罵了一聲奶奶的!
四個人眼觀鼻鼻觀心,誰也沒搭理他。
他似乎也知道沒法拿這些女人撒氣,轉臉就揚起手裏的馬鞭,奔着那邊衣冠不整的男人們打了過去:“一個個的,連個娘們也收拾不了!”
有人就起哄:“那是那幾個孬種沒收拾好,老子可不是!老子都收拾利索了……見紅了都!”
這話一出,好些人都應和:“是!女人跟馬似的,有的好馴服,有些不好馴服。像是這些野馬,壓根就不用客氣!”
“對!”
“敢殺咱們兄弟,就崩了她們!”
本是起哄的話,結果還真有一個沖到邊上的警衛邊上一把搶了QIANG就開始上膛。
這上膛和舉木倉标準一氣呵成,根本就沒給人反應的時間,就直接扣動了扳機。
林雨桐撲過去将嬌小的那個撲到,瘦高的那個瞬間朝開QIANG的那個撲了過去,擰住對方的胳膊。邊上的警衛瞬間拿QIANG對準了瘦高的女孩,那軍官直接掏出手QIANG:“格老子的,在老子面前動手,老子斃了你。”
胳膊剛擡起來,林雨桐手裏的匕|首就甩了出去,刀尖對準了手腕,一刀滑過去,他的QIANG瞬間落地。那嬌媚的女人剛才一個勁的尖叫,這會子才發現她已經挪到了軍官跟前,撿起了QIANG就對準男軍官的腦袋:“都不許動!”
林雨桐這才拉着嬌小的姑娘起來,四個人背靠背的站着。這姑娘一肚子的火氣,撿起匕|首呵斥那些要圍上來的男兵們:“往前一步我就捅你們長官一刀,誰敢往前來試試?”
這話真挺唬人的,沒人敢。
她又喊道:“把武器都扔過來,快!”
這麽喊了,卻沒人動。這姑娘就在這軍官的身上又劃了一道口子,“不聽是不是?”
“扔過來扔過來!”男軍官自己先受不了了,“我命令你們,都他媽把武器扔過來!”
匕|首,QIANG,嘩啦啦的都扔過來了。
這姑娘沖那些女兵喊了一句:“誰欺負你們了,揍啊!别愣着!”
話音一落,姑娘們就沖了過去,兩夥人瞬間打在了一起。頓時,現場就亂了。
不遠處,李可心站在一個女少将的身後,面色都變了:“胡長官,對不起,是屬下馭下不嚴。”
“無妨!”這位胡長官看的興緻盎然,好半晌才道:“過去看看。”
男人女人打成一堆,像是生死仇敵一般。
胡長官歎了一聲,“李教官,你們這種訓練法子,有些過了。”
李可心不敢說話,隻低着頭緊跟在這位女長官的身後。
到了跟前,又是一聲哨子:“都住手!集合!”
哨子一響,軍令一到,都停了下來。皮青臉腫、頭破血流都是輕的,還有一個男人被咬下半拉子耳朵,血呼啦的!
林雨桐注意到這位少将,餘光看見了,卻不能扭臉去看,隻盡量平和的将臉對準正前方。
這位在兩隊人面前看了看,什麽訓誡都沒有,隻說了一聲:“散了吧!”
男教官不忿,喊了一聲:“胡長官……我們……”
“走吧!”胡長官頭也不回的說了一句:“若是換成我,今兒你們這些人,一個也别想活着離開。”
“………………是!”男教官看着這位胡長官的背影,敢怒不敢言,帶着活人和死人,迅速的撤離現場。
林雨桐看着這些人奔着訓練場,然後聽到卡車的轟鳴聲,大鐵門開啓的聲音。
這些男人轉眼從這裏消失了。
李可心見這些學員沒動地方,便再喊了一聲:“解散!”
這一個個的才相互攙扶着,一言不發的往宿舍區而去。林雨桐正猶豫,不知道住在哪裏,就聽這李教官又喊了一聲:“你們四個……跟我來一下。”
四人對視一眼,隻能跟着前去。
轉了七道彎之後,到了一處偏院的門口。門看着厚重的很,門口有六個女兵把手着。大門打開,李教官下巴朝裏點了點:“進去吧!”
裏面并沒有人。一間宿舍,通鋪。邊上的一間是教室。外加一間洗浴室,後頭有一間廁所,再沒有别的了。
院子的門早就關上了,上面拉着鐵絲網,進入這裏面,那就真是插翅難逃了。
既來之則安之,林雨桐得先把身上清理幹淨。如果對方要殺人,早殺了。不用等到現在。如今在這裏沒人搭理,這就是下馬威。有意晾着的話,她有足夠的時間把自己清理幹淨。
宿舍的鋪蓋是新的,沒人用過的樣子。放了四套。
開了櫃子,裏面整齊的軍裝,從裏到外,從上到下,全套的。邊上梳洗的東西整齊的放在架子上。她不管其他人,拿了一套就去了洗漱間。
水不熱,涼的有些過分。但如今也講究不了這些了。頭上有傷,盡量避開頭部簡單的清洗了一下,然後換上衣服,回宿舍,側身躺下,閉目養神。
剩下的三個人見她一身清爽的出來了,也拿了東西出去了。
這會子,林雨桐才有點時間捋一下眼下的情況,要是沒猜錯,這裏,該是JUN統某個特訓班。要不然,這個時期,什麽地方有這樣的陣仗。
特務,女特務,這可不是什麽好幹的活。
像是這種考核,雖然變态,也不一定每一期每一個學校都這麽訓練,但确實是存在這種特訓方式。女人,是最容易被感情左右的。而要順利的趟過男人河,有什麽方式比較她們盡快認清什麽是男人更快捷的方式呢。
不過,女特務的用處不一。着重還在于特長,這得因材施教。
這次,自己陰差陽錯的殺了人,算是‘脫穎而出’,那麽接下來該怎麽辦?
不管再怎麽難?逃離這裏,找到四爺是首要的。
當然,在這裏,首先得活下去。
那三個人陸陸續續的洗回來,都躺在,誰也不說話,靜靜的等着,也不知道這算不算是關禁閉。
天慢慢黑了,沒有手表,也不知道這究竟是什麽時辰了。外面的大門突然就響了一聲,四個人都起身,站在床邊,整理好儀容。然後一道手電筒的光打進來,是李教官:“都出來!”
個子嬌小的打頭,嬌媚的排第二,林雨桐個子第三高,她跟上,後面是瘦高個。
出了院子,再往深處走,是一處建在山崖下,借助山體蓋起來的二層辦公樓。此時,樓裏亮着燈,李教員帶着四個人進了一樓最靠裏的一間辦公室。
之前見到的那位少将坐在那裏。
四人由一豎行站成一橫排,整齊劃一的行禮。
對方站起來還禮,然後喊了一聲:“稍息!”
她的視線從四個人身上看過去,首先落在瘦高個女孩的身上:“冷子秋,孤兒,現年十九歲。父親是幫會頭目,後别人尋仇身死。母親另嫁他人,戰争開始之後,母親跟随她的現任丈夫去了南洋,留下十來歲的你小小年紀在幫會中打打殺殺勉強糊口……直到兩個月前被特招進入特訓班。這兩個月來,你表現優異,尤其是體能、格鬥、QIANG械,你都是最優的。這次……幹的不錯!”
冷子秋由稍息改立正,敬了一個軍禮之後,還是一言不發。
林雨桐緊挨着冷子秋,她也豎起耳朵,想聽聽這個原身是個什麽情況。卻不料,人家直接跳過她,奔着那個妖娆的女人而去。
“白雪梅,孤兒,現年二十一歲。父母不祥,五歲被父母賣進窯|子,十三歲老鸨将你的初夜賣給你八十三的老頭子,你用酒和煙土,殺了那老|嫖|客。事後,并無一人追究。後來,你看上個大學生,兩人情濃意濃,可結果呢?他扛不住家裏的壓力,成親了。婚後帶着新娘子出國了,你被抛之腦後。不過好在,他臨走的時候爲你贖身了。随後,你輾轉歡場,做歌女舞女,也算是一号人物。再之後,RB人征召你們慰軍,你殺了兩個強拉你的RB兵,一路流亡,直到兩個月前被征召入伍。這兩個月來,你表現對半……電訊密碼這一套,你學的一塌糊塗。可化妝僞裝卻能做到極緻,我說的可對?”
“對對對!都對。”白雪梅說話嬌滴滴的,“長官……一個人怎麽可能什麽都擅長呢!”
“有道理!”這位長官也認可的點頭,随後看向嬌小的那個:“王曼麗,這話你也深有同感吧?”
王曼麗抿肅然點頭:“報告長官,我确實是有許多不擅長。”
“但你擅長的,别人輕易達不到你的高度。”胡長官就笑道:“王曼麗,父母健在,兄弟姐妹俱全。現年十八,燕京大學大二學生。因掩護同學的抗R活動被R特務盯上。你父母爲了幫你避禍,送你進來。在這兩個月期間,你的表現也對半。不過,你的特長比别人都明顯,你擅長譯電技術,精通英德日三國語言。隻靠這一點,以後這一行,必有你一席之地。剛才那種訓練,之于你來說是羞辱。這件事,我鄭重的跟你道歉。”
王曼麗比之前更嚴肅,立正敬禮,不知道這算不算是接受了道歉。
最後,在辦公室轉了兩圈後,她才站在林雨桐的對面:“林雨桐,十九歲。出身武術世家,祖輩父輩在綠林中積攢下偌大的名聲和家财。到了這一輩,林家隻剩你一個小輩,不曾有男丁出生。自小,你被家裏當男丁養,讀書習武,從不懈怠。一趟遊學,再度歸來,卻是物是人非,RB人占了臨川,林家老爺子帶着弟子鄉勇抵抗三天三夜,最後全都壯烈了。你回來後爲了複仇,刺殺了當時攻占臨川的鬼子小隊隊長,然後被RB憲兵司令部下令通緝,偶然被我JUN統一通訊員發現,誘你入瓠……你是這一期學員裏,唯一一個被綁進來的。原本以爲找回來一個寶,誰知道這兩個月來,你叫我們大失所望。你表現平庸,沒有絲毫亮色。任何一門科目的成績,都穩穩的排在中遊。這一行裏,不怕你哪一科目學的差,就怕你沒有自己的特色。你平庸到了恨不能扔你出去的程度了。卻沒想到……今兒你叫我見識了你的格鬥技巧,幹淨利索,一招緻命……冷子秋也能做到這一點,但是……”她說着,就指了指角落裏的一堆衣服,“但是,殺人的現場,你是打掃的最幹淨的。我問過處理屍體的人了,他們說,被你殺了的那個,是被放在床上蓋好隐藏的好的,他們都一度以爲那家夥累了睡着了。而那些衣服……你翻了衣服,你拿走了對方的匕|首,身上的錢财還有打火機……你能告訴我,你這到底是想幹什麽嗎?”
林林總總的說了一大堆,但最重要的是這麽一層意思:你是綁來的,本來該出色的人,卻表現平庸。那麽我有理由懷疑,你在這裏是心不甘情不願的。你藏起了武|器,藏起了火機還有錢,你是想趁機逃跑嗎?
這地方,但凡露出那麽一丁點意思,那就死無葬身之地了。
林雨桐當然不能這麽回答,她沉默了片刻之後才道:“我以前活的太飛揚了,可這一行,太飛揚了是大忌。”
所以,得平庸,得隐忍,得泯然衆人。
這話一出,這位長官也是一愣。要是這麽解釋的話,好像這麽做也沒錯。
她看了林雨桐半天:“我接受你說辭。那你現在能告訴我,你擅長什麽嗎?”
林雨桐搖頭:“不知!沒殺人以前不知道自己會殺人。沒用過之前,我也不知道自己究竟擅長什麽。”
“很好!”她轉過身去,“自我介紹一下,我姓胡,以後可以叫我胡教官,或者,可以叫我老師。以後,你們四人一個宿舍,大課随大家一起上。其餘的課程,我會給你們安排。随後,李教官會把課程表發到你們每個人手裏,各自都有不同。我希望在以後的一段時間裏,我們能親密合作。還有沒有問題?”
“沒有!”林雨桐配合着幾人一起喊了出來,然後立正敬禮。
從裏面出來,軍營裏靜悄悄的,不時有一道光線從哨卡打過來,越發顯得靜谧。一路走來,隻有四個人整齊劃一的腳步聲,到了宿舍的時候,裏面有人等着。
軍裝外套着白大褂,是軍醫。
一進來,白雪梅先摘了帽子,嬌滴滴的迎上去:“哎呦呦,是李軍醫呀,我這都疼死的啦。快點快點,給人家看看嘛!”
說着,就毫不猶豫的解開衣服,叫這位李軍醫給看。
其實都沒什麽大毛病,隻林雨桐頭上見了點血,頭發被剪了一片,上了藥包紮,開了點消炎藥就好了。
這位軍醫也不多話,藥箱裏放的藥品就那麽幾種,林雨桐掃了一眼就收回視線,沒多少有用的東西。指不定還不如外面叢林裏的野生藥材有用呢。
等軍醫走了,又有勤務兵進來,端了飯菜。
四大碗菜,一大盆米飯,“這夥食可好了太多了!”
說話的又是白雪梅,其他三個人還是沒有應答的。
她先過去盛了四碗飯放好,“你們三個怎麽回事啦?誰也不說話,這是要悶死誰呀?”
林雨桐看了她一眼,就先坐過去,每樣菜都先吃了一口,然後才招呼其他兩人:“過來吃吧!”說着,自顧自的大口大口的扒拉起來。
冷子秋和王曼麗對視一眼,這才過去,抓起筷子就吃。
白雪梅後知後覺:“原來你們怕飯菜裏又給咱們加料!”她冷笑一聲,“當年,有人給姑奶奶掏一千大洋,姑奶奶也不賣……今兒差點就便宜了小癟三。娘的,叫姑奶奶知道誰出的這個主意,看不把他的牛黃狗寶都掏出來。”
說着,就看了王曼麗一眼:“你是富家小姐喽……老師說的,今兒這件事,對你是羞辱。咱們這命就是賤的,怎麽沒人說對咱們是羞辱呢?”
王曼麗輕哼一聲:“要真在乎我是誰家的小姐,就不會把我送到這裏來了,你想多了!”
飯吃完,有人進來收拾碗筷。然後緊跟着就聽到哨聲,這是吹燈哨。
冷子秋直接起身脫衣服上床睡覺,林雨桐如今不知道這裏的規矩,緊跟着最規矩的人行事。白雪梅‘嗳嗳嗳’了好幾聲,“咱們在這邊,沒人檢查!”
話音才落,外面就聽到胡長官的聲音:“熄燈!睡覺!”
躺下來,有很多事情要想。但這裏明顯不是一天兩天能出去的,所以着急一點用都沒有。這個身體剛受傷,在沒有空間作弊的情況下,身體是最重要的。明天還得訓練,高強度的訓練這個身體未必吃的消,所以,更得好好休息。她自己給自己摁穴位,強迫自己快速入睡。
第二天她醒的最早,睜着眼睛聽着山林裏時而傳來的鳥雀叫聲。
這裏是集訓營,是特訓班,一般都會選在人煙稀少的大山裏。
想從這裏出去,隻有兩個途徑:第一,偷偷跟着給養車下山。第二,盡快結業,領了任務下山。
可這就相當于身上貼上了JUN統的标簽。
可反過來想,自己就算是逃出去了,除非假死脫身,另外謀一個身份。否則,身上的這個标簽還是去不掉。
真他娘的艹蛋的可以,怎麽不長眼睛一頭給紮到這裏來了呢?
另外,如今是哪一年了?具體的年份不知道,具體在哪不知道,外面具體發生了什麽事情就更不知道……可偏偏的,在這裏,一個特務的大本營裏,一句多餘的話,甚至一個多餘的眼神都不能有。昨兒才半天功夫,就過的很有些驚心動魄。這接下來的日子,誰知道等着自己的是什麽。
正思量呢,突然,就聽到一陣QIANG聲。
幾個人迅速的跳起來,将衣服往身上套。可那槍聲持續了半分鍾之後,就停下來了。緊跟着,就響起一陣哨聲。
“又緊急集合!”白雪梅嘟囔了一句,“還沒洗漱呢。”
拿着帽子武裝帶就往出跑,到了廣場,就見上面橫七豎八的躺着十幾具屍體。屍體是新鮮的,全都是被亂槍打死的。
這裏面有個姑娘林雨桐還有印象,昨兒就站在她的邊上。
一個個的趕來,圍着屍體誰也沒說話,李教官喊了一聲:“集合——列隊——”
她們四個自然就站到了最前面。
胡長官直直的走過來,對那些屍體看都沒多看一眼,隻說了一句:“我們需要的是絕對的服從,而不是質疑。在這裏,不需要你的質疑,明白嗎?”
說着,還嚴厲的瞟了白雪梅一眼。白雪梅縮縮脖子,她知道,昨晚上,她的話太多了。
長官的眼神嚴厲,甚至帶着幾分狠厲的警告意味:“回答我,明白嗎?”
“明白!”林雨桐嘴上大聲應着,心裏卻不由的‘呵’了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