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什麽呀?
送走四爺後, 老道龇牙咧嘴:“那是那麽容易的事嗎?見地府道君,那是要開陰陽路的。”
陰陽路, 是那麽輕易能開的?
七爺和八爺還不得活吃了自己?哎呀呀, 難呀!
回去的路上,林雨桐也不免問起四爺:“爲什麽要叫黑白無常七爺八爺?”聽人家那麽叫, 但具體的由來, 她真不是很清楚。
開車的是花格子, 他也好奇呢, “就是那種電視上演的那種, 吐着長舌頭……”
“禁聲!”林雨桐瞪他:“積點口德吧你。”明知道真有鬼, 還敢信口開河什麽都說。
四爺擺手:“沒事, 那麽說也沒錯。白無常名爲謝必安, 屬陽。時常滿面笑容,身材高瘦,面色慘白, 口吐長舌, 其頭上官帽寫有\"一見生财\"四字,予感謝并對恭敬神明之人以好運,一般尊稱爲\"活無常\"或是\"白爺\"。對男性吸其陰魂, 對女性散其陰魄。黑無常名爲範無救, 或者叫無赦、無咎,屬陰。面容兇悍,身寬體胖,個小面黑, 官帽上寫有\"天下太平\"四字,意爲對違抗法令身負罪過者一概無赦,尊之曰\"矮爺\"或\"黑爺\"。對女性吸其陽魂,對男性散其陽魄。”這個桐桐知道,因此給花格子解釋了之後才跟桐桐道“因其在城隍麾下地位僅次于文武判官,牛頭馬面,枷爺,鎖爺,故又得名‘七爺’,‘八爺’。”
好吧!這麽一說,林雨桐就明白了。
這是有一套完整的官員體系的。
可正是因爲如此,林雨桐才道:“隻怕這件事真有點難。”
“難嗎?”四爺搖頭,說了一句,“跳出三界外,不在五行中。”
這一句叫林雨桐有些恍然,在這個世界,自己和四爺屬于外來者。如果說,生命最後的歸宿是地府的話,那麽,是不是說,自己和四爺壓根就不屬于他們任何一方的管轄呢。
其實就是這樣的,在這個世界裏,這就是跳出三界外,不在五行中。
不受掌控偏有能力的人,不會不見的。
開車的花格子卻一腦門子問号,“是說西遊記嗎?”
四爺跟林雨桐對視了一眼,就笑。四爺還跟他扯閑篇,問他說:“你說孫悟空到了地府,爲什麽就能攪動的天翻地覆?”
“厲害啊!本事大呀!”花格子說的理所當然。
林雨桐被逗的不行,誰家看西遊,想那麽多有的沒的,反正都是孫悟空厲害呗。
林雨桐這一笑,花格子就懵:“難道不是?”
四爺也不說是不是,隻問說:“那你說孫悟空既然勾了生死簿,那爲什麽二郎神燒了花果山,還死了那麽多猴子猴孫?”
啊?
花格子比較懵,這有什麽,“小說出現BUG,這不是很正常的事嗎?大的情節不出錯,看的過瘾不就行了。”
四爺隻笑不語,林雨桐卻若有所思,如果把西遊的世界看做是一個真實的世界的話,那出現這種BUG又是爲什麽呢?“幻像?”孫悟空看到的地府,跟後來看到的假雷音寺一樣,都是幻像。不同的是,假地府裏有真閻王。這隻能說,那隻猴子,可能被地府給涮了,人家就是配合如來佛祖演了一出戲。
她這麽說,四爺還沒說話,卻把花格子逗的不行:“你可真能想。那照你這麽說,耍一隻猴子目的是什麽呢?”
目的呀?
目的可能就是澧都大帝,幽冥教主,藏王菩薩這些神仙瞧着天庭那夥子不順眼。挑撥的孫悟空這個天生天養的潑皮去落天庭的面子。事實上也确實是如此!天庭顔面大失!
她說的煞有其事,把花格子倒是說愣了:“澧都大帝……幽冥教主……藏王菩薩……”沒聽過呀!“不是閻王爺管事嗎?”
“帝王帝王,一個帝一個王,分不清誰管事嗎?”林雨桐歎氣,“人人都知道玉皇大帝,可有幾人知道澧都大帝?連澧都大帝都不知道,就更不可能知道什麽五方鬼帝,東嶽大帝了。倒是閻王,人盡皆知。豈不知,閻王何止一個?”
哦!
“我好像有點明白了。”花格子便道:“這就跟漢朝分封諸王一樣,對吧!”
有點意思了!
花格子兀自道:“那這社會制度,是不是也有點太落後了?我上學的時候曆史學的不行,但也知道漢武帝的推恩令,主父偃什麽的……那都是加強中央集權的……你說民間百姓隻知道有閻王,不知道澧都大帝……那這澧都大帝能不生氣?”他自己說着,都悚然一驚,“這可是一場大戲。”把閻王們比作分封在外的諸侯,澧都大帝比作帝王,有點那個意思了。
可要真是如此,你還有心情看戲!
下面稍微波動一點,人間就會霍亂叢生!看戲?那種戲誰敢看?
澧都大帝是誰,那是能跟玉皇大帝平起平坐的人。這天道……其實挺欺負人的,規則他們定,地府被動的很呀。
四爺聽兩人有來有往的說的煞有其事,就忍不住又笑。
下車了林雨桐才問:“怎麽?說的不對?”
對!怎麽不對!這種情況是有可能的。
但咱們入不了那種大場子的,距離人家的高度十萬八千裏,猶如螞蟻仰望人類,未免可笑了一些。隻要能洞悉到一點東西,爲自己所用,就不錯了。
想那麽遠!
“神仙打架,凡人遭殃。”四爺拉她往裏面走,“爲了不遭殃,就得長眼色的懂得避讓。”
可你不是想避讓,你明顯是想在神仙打架的時候鑽空子。
她這麽說,四爺就瞪他:“爺是凡人嗎?”
好吧!不是!
所以,您現在厲害了呀!原先在你大千歲大哥和太子二哥的鬥争中取利,後來又在你太子二哥和你賢王八弟之間取利,然後取出經驗了還是怎麽了?現在技能升級了呀,敢在神仙争鬥中取利了。
沒說的——你牛!你最牛!
四爺臉上難得的露出幾分傲然來:“上有天,下有地,中間是萬民。本爲帝王,上頂天腳踩地,中間匡扶萬民,若我都不敢在天地之間争取一把,那誰敢?”
這裏面不光有傲然,還有一絲……興奮。
難遇敵手,獨孤求敗跟他現在的心境應該差不多吧。
行,您說怎麽着就怎麽着。不過這事肯定急不來。人間一年,地府一天。老道而也沒說今天就去辦,去辦了也未必就能見到。便是遲上三五日,對咱們來說,便是三五年。所以,日子該怎麽過,還得怎麽過。
兩人除了去了一趟西平賓館看了一下那個抵擋戾氣的陣法之外,也沒啥可幹。那一片的道路隻通到西平賓館,以修路的名義,周圍所有的道理,都設置了障礙。
這個考慮也是謹慎的,戾氣影響,很長一段時間内,那一片估計都是事故多發區。甯肯多繞點路,也别出事才好。
至于誰來處理的,林雨桐沒專門去問方老。人家不說,那便有不說的理由。
她說不管那就真不管了。四爺一天天的往福陵山跑,晚上回來跟楚教授研究編程。林雨桐是每天過來打卡,跟邱大爺交代點日常事務,就直接回家。正好陪陪爸媽。
兩人這幾天折騰的可以,什麽心理醫生,佛寺道觀的都跑了一遍了。好像林媽從心理上來說,還沒有完全接受一般。
剛好這次的事獎金下來了,一人能拿個五十來萬,林雨桐偷偷的密下了幾萬塊,那個整數就單拿出來,“要不咱找房子去吧。這幾天我沒事,正好去看看……”
五十萬對一個小家庭來說,着實不是一筆小錢。
但林媽還是氣不順呀,嘚瑟啥呀嘚瑟,我甯願你一月拿點糊口錢。因此,說話不免就沖:“對面那個别墅現在賣的便宜,買那個?”
嗯?
對面的别墅?
“開始往外賣了?”那房子框架都好了,門窗安上,小區再收拾收拾就能交房了。可葛水根不是盤踞在那裏嗎?
難道解決了?
林雨桐起身,跟林媽說了一句:“媽你等會兒,我打個電話問問。沒問題再買……”說着話,就進了屋子。
電話是打給方老的,“葛水根是怎麽回事?你麽處理了嗎?”
方老那邊歎了一聲:“……沒有……不過不見了,您就當是處理了……”
這話說的!
也行吧!林雨桐算是反應過來了,這是方老這些人跟程世明又達成某種協議了。這種協議怕是被迫的,比如,程世明這些年到底埋下多少暗釘子,在沒有查清楚之前,妥協好像也是不得不走的路。
“明白了。”她這麽回了一句,就挂了電話。然後出去就說:“行,那咱就去看看,正好,距離單位的遠近沒怎麽變。跟老同事也疏遠不了。”
林媽蹭一下站起來了:“真買呀?”
對啊!
林雨桐拉她媽起來,“趁着房價低,咱們去撿便宜去。現在是買多少房子,将來都不會後悔。”說着,就給林爸使眼色。
林爸也肉疼的不行,也覺得沒有非買别墅的必要,但是看閨女的眼色,也對!給孩子媽找點事幹,轉移一下注意力,比老可着這一點事鑽牛角尖強。他起身便附和:“對對對!房子一天一個價,這地段,那個價錢,以後怕是再碰不上了。不買才是真可惜。車買回來就掉價,房買回來就升值,所以,車不着急,有閑錢再說。房子……着急!”說着,就去屋裏換衣服,“你也趕緊的,把小妹給買的那雙高跟鞋穿上。”
好說歹說,拉着出去了。
售樓部這塊的人多的很,林雨桐左右看看,這地方像是這兩天才收拾出來的。不過計氏集團,到底是大的集團公司。人才是不缺的,這不,說賣,這就開始賣了。人往過一調,宣傳同步跟上。門口又擺着彩蛋,什麽買房子就砸蛋,最高獎是一輛國産的小汽車。迎賓的禮儀小姐站了兩行,把人往裏面迎。
決定要買,那自然是買兩套,還有四爺一套。
因着人實在太多,是沒有多少選擇權的。都是抽号,抽到哪一棟算哪一棟。
售樓小|姐在一邊介紹:“……戶型都是一樣的,小區裏的每一棟都是極好的。便是邊邊角角的,也有邊角的好處……”她指着模型,“這塊的花園多出半畝,屬于贈送的。”
所以,壓根就不用擔心吃虧。
當然了,也不用怕太吵。畢竟一邊挨着公園,另一邊是财會大學,大學校園裏郁郁蔥蔥,緊挨着小區這邊的是學校的實驗樓和圖書館,一點也不嘈雜。
種種的好處一說,給人的感覺就是好像沒什麽好挑揀的,都差不多。
林雨桐就說:“我要兩套……”
“要兩套幹嘛……”林媽一拉閨女,瞪眼示意:咱有那麽多錢嗎?
“替朋友買的。”林雨桐這麽說。
林媽瞬間就明白了,輕哼了一聲,到底是沒說話。
于是,林雨桐就伸手抽了兩張,一張寫着十八,一張寫着十九。
看過圖紙就知道,這兩棟是位置最好的别墅。
林爸屬于行業内的人,打眼一看就能看出來,這會子見真就抽中了,他就笑:“看來該去買彩票。”
林雨桐不置可否,邊上一個一直沒說話的小夥子,穿着黑西裝挂着工牌,應該是售樓部的經理還是什麽的,就過來道:“意向金交了,您就能去砸金蛋了。您的運氣不錯,我們的小汽車如今還沒有送出去,要不,您去試試。”
林雨桐别有深意的看了對方一眼,朝他點點頭,走了兩步回頭,見剛才給抽号的箱子又搬進了一間辦公室。緊跟着,又換了個人搬出來,顯然,進去的跟出來的,已經不是一個箱子了。
這是有意的在讨好自己?
到了金蛋跟前,林爸就把錘子遞給閨女:“手氣不錯,你來。”
“咱家的手氣都會不錯,您跟我媽一人一下吧。”她過去抱着林爸的胳膊,“您試試。”
林爸以爲閨女看出什麽了,見閨女執意如此,他就砸了一個。
然後露出裏面的卡片來。卡片裏寫了什麽,别人都看不見,隻這個經理可以瞧見。隻見他露出幾分驚訝來,然後高聲宣布:“恭喜這位林先生……價值十萬的小汽車一輛!”
林媽都不敢信了:“真砸到了。”
周圍人起哄,還有對面小區的同事朝林爸喊了:“老林啊,你這是中彩票了。”
不中彩票也沒錢買房,沒錢買房人家也不給砸彩蛋,自然也就中不了小汽車的。
林爸拱手而笑,覺得大概是閨女看到自己今兒的财運旺了。還别說,是旺呀!
林媽拿着錘子砸不下去,說林爸:“你手氣旺,還是你來。”
“最大的獎都歸咱們了,剩下的你随意。”還能有第二輛小汽車不成?“就當是玩了,砸吧!”
林媽閉着眼睛随便對着一個砸了下去,那邊的經理又眼疾手快的抽了卡片,然後誇張的瞪大眼睛張大嘴巴,舉着手高聲宣布:“恭喜這位女士,價值十萬的小汽車一輛!”
下面頓時嘩然!
這計氏集團手段當真是大氣,原來這金蛋裏的汽車,不止一輛!
林媽都忍不住尖叫了起來,抱着林爸上下的蹦。以他們現在的工資來說,多久才能攢夠十萬?
隻父母臉上的笑,林雨桐就覺得值得。
反正計氏就算不送這些東西,他該求上門還是會求上門的。兩人兀自興奮着,林雨桐就拍了拍那經理,指了指後面的辦公室。
那經理給售樓小|姐交代了一聲,大緻是叫招待好林爸林媽,才朝林雨桐做了個請的姿勢,帶着她往後頭去了。
林媽這會子正興奮,背對着林雨桐沒發現這個,林爸卻注意到了。瞬間他便明白了什麽,臉上的笑意都淡了。感情鬧了半天,是沖着桐桐來的。這禮下于人,必有所求的。下這麽重的禮,那這所求必然也不簡單。
林雨桐自然也明白這個道理,伸手朝那經理要:“給我看看,到底抽到了什麽?”
那經理笑了一下,十分不好意思的樣子,将卡片遞了過去。其實也還不錯,一個電飯煲,兩袋洗衣粉。
看了沒再還回去,隻在沙發上坐了:“請你們的老闆出來吧。我的時間也不多。”
那經理不再說話,轉身出去了。不大工夫,前後也就是兩分鍾的時間,門被推開了,從外面進來一四十上下的男人來。
他快步朝林雨桐走來,朝她微微欠身,并沒有因爲林雨桐年輕就有絲毫的輕慢:“您好,林大師。”
“你是計軒的後人?”林雨桐上下打量他一眼,然後收回視線,指了指對面的沙發:“請坐。”
這人坐過去,遞了一張名片給林雨桐,上面隻有一個計氏集團的名号,職務全都沒有。然後再就是一個姓名,計宏業。還有一串電話号碼。
林雨桐沒把名片裝起來,而是問他:“計軒是你什麽人?”
“祖父。”計宏業歎了一口氣:“老人家現在已經是彌留……可這禍不單行,家中的祖墳又出了一些問題……”
“一些問題是什麽問題。”林雨桐并不松口,“你下重禮,必是有要事求上門。我收不收這禮,得看能不能辦的了你的事。若是力有不逮,那隻能說對不住了。”
“是……祖母……祖母她老人家……丢了……”計宏業終于是艱難的說出了這麽一句話。
丢了!
他祖母,就是那個抛妻棄子的趙春花?
不是死了嗎?死人丢了?什麽意思?“骨灰丢了?”
計宏業搖頭:“不是骨灰!我祖母去世的時候,祖父堅持土葬,葬回老家去了。前幾天得到消息,說是祖墳被人動過,别的還看不出來,但是祖母的墳茔是挖開的……裏面除了棺木,屍骨卻不見了蹤影。您或許不知道,我跟溫柏成溫先生關系莫逆……本來就打算今日登門拜訪的,但是溫先生給起了一挂,隻叫我在這裏等着便是,會遇上的。溫先生的卦還是極準的。”
林雨桐冷哼一聲,直接給溫柏成撥過去:“三師兄這是什麽意思?”
溫柏成哪裏聽不出來愠怒來,隻道:“小師妹,咱們這一行,需要名氣。這就是個契機!放心,師兄不會害你的。”
不會害我?也未必就是對我好。
要是看着溫柏成的面子,林雨桐嗤笑,她還真就不尿他。可這裏面牽扯到葛水根,她特别不喜歡這種被吊在半空的感覺。方老他們對這件事沒有任何要解釋的意思,可這丢失的趙春花的屍首,未嘗不能窺探到一點什麽。
但醜話她得說到前頭:“令祖父母的事,計先生可聽說過?”
計宏業皺眉:“林大師是指祖母她老人家是二嫁之身?”
“抛夫棄子、忘恩負義,在你們嘴裏卻隻是‘二嫁’而已。”林雨桐說的一點也不客氣。
計宏業頓時面紅耳赤:“老爺子在昏迷時,說了許多呓語……大緻的事情我們這些晚輩也是才知道不久。也才知道原來祖母早年還生過一個孩子……不過我們點了長明燈給那位早夭的大伯……”
這個大伯是葛水根的兒子葛平安。
他們是做晚輩的,晚輩都不是當事人。林雨桐說到這裏就行了,再往深的說,也純屬是不講道理。她就問說:“這個别墅區之前出問題,你知道原因?”
計宏業點頭:“祖父正是因爲知道原因,所以才一病不起的。”
林雨桐就笑:“人家不會無緣無故的找你們麻煩,更不會無緣無故的走了。如今你們的樓盤開始出售了,證明這邊的麻煩已經解決了。可這不管什麽事,不都得付出點代價?所以,趙春花的屍骨不見了,隻怕跟這邊的事有關。你總得付出點什麽吧。因此,你若是叫我找回你祖母的屍骨,那對不起,恐怕我是無能爲力。不光我無能爲裏,我也可以告訴你,你可着術士去找,别人都不會應承你。這一點我希望你明白,不要提出太過過分的要求。”
“明白。”計宏業意外的好說話,“祖母想來心裏也是愧疚的。若是到了另一個世界,能叫他們一家團圓,這也是功德。我請先生,主要是祖墳的風水……怕有人借機改了祖墳的風水,所以,想請大師走一趟。”
“我的價錢可不便宜。”林雨桐朝後一靠,似笑非笑的看他。
“當然,那兩棟别墅,都放在您的名下。今兒我就讓人過手續。還有兩輛車。”他這般道。
“那你明早來接我吧。”林雨桐說着就起身,直接告辭。
外面林媽還拉着林爸興奮着說着什麽,閨女過來了她也不知道。林爸目帶關切的詢問,林雨桐笑了一下表示處理好了,然後拉着林媽就往外走。
林媽急啊:“這車……車……車還沒兌現呢。”
“少不了咱們的!”生拉硬拽的給拖出去了。
但出來了,她不走,就在外面等着:“我得看看,别到時候實務跟圖片不符,這上哪說理去。現在人多,這一多他們可不敢做假。現在這做生意,我跟你說……”
絮絮叨叨的說現在商人的奸詐,林雨桐看一時半會的絮叨不完,就轉身去一邊買了幾瓶飲料,再出來就見一個小區的一位大叔,跟林爸林媽說話呢,“……我們家那小子寄回來的錢……留着也沒啥用,趁着房子價兒不高,就想買一套,先交給首付,他每月都給家裏寄錢,用那錢還房貸……可這都準備的好好的,結果我們是沒抽上号……我出來了,你嫂子還在裏面排隊了,再抽一次試試,看能不能抽到……”
結果林雨桐還沒走到跟前呢,就聽到從裏面出來的人一聲接着一聲的抱怨聲。
林雨桐也是做過生意的,轉臉就明白了對方的打算。這計宏業說是送了自己兩套别墅兩輛車,可一點也沒吃虧。如今這房子估計一半都沒賣出去,可人家必然不賣了。有自己住在裏面,裏面的風水肯定不會有問題。多少消息靈通的富商幾倍十幾倍的價錢都願意出,還愁房子賣不出去?
隻怕是一房難求了,所以,人家爲什麽要低價賣?想買自然就是抽空号喽。
那邊那大嬸也出來了,埋怨大叔:“前兒我都看見人家開業發單子,就叫你過來買。你非要觀望,看!現在輪不上了吧。”
林媽越發覺得運氣好,正好叫自家給趕上了!
随後又是三五分鍾的時間,裏面先後開出來兩輛小汽車來,鑰匙往林爸林媽手裏一遞,說了一聲手續随後送家裏,這就行了。
可這兩人如今還不會開車呢,那大叔倒是會,幫着開了一輛回去。林雨桐自己開了一輛回去。接下來林媽的注意力明顯被轉移了,當天就咨詢駕校,這所有的業餘時間,都被駕校占據了。
林雨桐輕松了一些,不用每次出門都感覺背了一身債似的。
第二天一早,下樓就上了計家派來的車。昨晚問四爺了,四爺說不去,叫林雨桐别管閑事,看到什麽就說什麽,别逞強就行。因此,今兒就是計宏業出面,帶着林雨桐回他的老家。
計家的老家不遠,開車倆小時就到了。計家本就是西平老戶了,但是說在西平的年歲長,好幾代人了。但城裏的這一支隻是一支,老家還有好幾支。平時來往少,但有個婚喪嫁娶,老輩人還會想着落葉歸根。
計宏業不是個啰嗦的人,三言兩語就把事情說明白了。見林雨桐不願意說話,他也就不言語了。
計家的祖墳,在村子的村口。進出村子,這裏是必經之路。
林雨桐下了車,計宏業在前面領路,能走幾十米,就看到空着的棺材和已經被推倒的墓碑:“……那天,是放羊的三叔公先發現的……村裏人都有些懼怕……據說棺木都動成這個樣子,可周圍卻沒腳印和痕迹……這事村裏的人報警了,警察給出的答案也是如此。”
林雨桐蹲下來,看向倒在一邊的棺木,然後問計宏業:“棺材蓋呢?”
“什麽?”計宏業以爲自己聽錯了。
林雨桐就重複了一遍:“棺材蓋呢?”
計宏業看了看,除了棺材和石碑,再沒别的。他也納悶了:“是呢?棺材蓋呢?”
身邊跟着的助理就道:“是不是被誰撿去當柴火燒了?”
這話聽着不舒服吧,但也不是沒有這種可能。
計宏業就問說:“那個……很重要嗎?”
林雨桐指了指棺材愣子内外的位置:“你看那是什麽?”
棺木質量很好,是楠木,不容易腐朽。出來之後,除了漆的顔色不鮮亮之外,木質是好着的。所以,此刻,木質上的劃痕看的很清楚,就是在棺木兩側上方楞口的正中間位置,有幾道劃痕。
“幾道?”林雨桐問說。
計宏業‘啊’了一聲,那助理就忙道:“四道。是四道沒錯。”
林雨桐點點頭,朝旁邊走了兩步,蹲下來看到的是棺材内部,“看裏面的劃痕是幾道?”
計宏業的眉頭皺的更緊,那助理頭上的汗都下來了:“……一道……是一道……”
林雨桐看計宏業,“看明白了嗎?”
計宏業抿嘴不說話,助理卻有些緊張的道:“明白了……明白了……”
林雨桐覺得好笑,就看着小夥子:“看明白什麽了?”
“那痕迹像是手抓的。”他說着就艱難的咽唾沫,然後做出手抓椅子扶手的動作,“那個痕迹……那個位置,像是裏面的人自己坐起來,要起身的時候扶着棺材的兩邊,所以,正好,棺材外側,四個劃痕,這是除了拇指之外的四根手指劃下的。内側的隻一個劃痕,那一定是大拇指的指甲劃下的……就跟人扶着椅子的扶手起身是一樣的……”
這不是丢失了!老夫人也不是被偷了!這分明就是老夫人自己從棺材裏出來了。
這個結論聽起來很荒誕,但是看這痕迹,怎麽看怎麽像啊!
“荒唐!”計宏業才不信這個話。
林雨桐挑眉笑了笑,不置可否。
可這不說話,計宏業也覺得當時都臉上挂不住了。有句話叫做‘棺材闆都壓不住了’,是說人氣的給活過來了。你說這,這得後輩多不作法,才能把先人氣活?
他想問林雨桐幾句,林雨桐卻在墳地裏四處的轉悠察看。此時正是夏天,這墳地裏到處都是荒草,還有長在到處都是的野酸棗。酸棗結的挺多,個個都青嘟嘟的。
往前走了幾步,看見一座墳頭邊長着兩棵歪脖子柳樹,一棵還有被燒過的痕迹,她搖了搖頭:“叫這家的後輩把這兩棵柳樹砍了。要是沒猜錯,這家代代都有打光棍的。”
計宏業往前走了兩步,看了墓碑。還真是,這一房如今三條光棍。當爹的三十歲上就喪妻,把倆兒子拉拔大。誰知道大兒子好容易結親了,孩子都生了,大兒媳死了。二兒子如今二十七八了,還沒說個媳婦。
隻看一眼就能看到根底,這姑娘确實是有兩把刷子。
計宏業把那點不愉快就抛了,問說:“您還看出什麽來了。”
林雨桐隻笑了一下,卻沒說話,再圍着墳地轉了一圈,就道:“回吧!”
嗯?
計宏業沒攔着,跟着上了車。到了車上才問:“林大師,還望不要隐瞞。”
林雨桐盯着計宏業的臉看了半分鍾,才道:“你在家中雖是長子……但在族中,卻行二,沒錯吧!”
計宏業點頭,溫柏成對自己很了解,知道這些也不奇怪,“家中的情況稍微有些複雜,我上面有一堂兄,下面有一同胞親弟。怎麽?祖墳風水跟他們有關?”
林雨桐搖頭:“跟他們有沒有關系我不清楚,但我想,你該回去問問你們家老爺子。你們的祖墳被改過,這個沒問題。但應該不是誰惡意改的……隻能是老爺子做出了取舍。老夫人是老爺舍了,舍給了老夫人早前的丈夫和兒子。但這件事到底是影響了子孫後代,所以,改動風水,興旺一房而保住計家基業……老爺子也算是有魄力,狠得下心腸的人。”
這話……計宏業一時之間反應不過來:“你的意思,是祖父授意改動的風水。”
“我發現陣眼那塊,是預留出來的墓地。墓地都已經修葺的差不多了,想來老爺子一旦……必是會安葬回來的。他把他自己也算進去了。若是不是心甘情願……那個墓地便會是大兇之地,是要斷子絕孫的。惡鬼也沒有這等能耐布下這等陣法。”程世明要想幫葛水根早幫了,不會等到現在。而且,特殊部門不會看着無辜人枉死的。因此,這一定不是有人暗算了。隻能是他們自己人……做了取舍而已。
計宏業攥緊了拳頭,松了松領帶:“那現在這風水……一旦老爺子葬進去,旺誰?”
這旺誰的說法,其實是指奪取了全族的氣運而将這些氣運加到一人身上。
可這……别的人如何肯答應?
計宏業苦笑了一下:“怪不得有人提醒我看看風水,原來隻我是傻子,被蒙在鼓裏。”
沒錯!受益人反正不是他!
林雨桐跟着笑:“你們家這位老爺子,對别人狠,對自己的兒孫更狠。”
這倒是叫人好奇了,當年他爲何非娶趙春花那麽一個女人?看他的做派,可不是一個爲女色什麽也不管不顧的人呀。
她就問說:“你們家老爺子,是不是懂風水?”
計宏業沉吟了半晌才點頭,說了一聲:“是!”
那就難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