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7|與你同在37三合一

與你同在(37)

“我隻知道叫瑤瑤……”林雨桐就說, “應該是這幾天才到您這裏的。”

“嗯?”這老大姐眉頭一皺,冷哼一聲。腳下是那種白色的軟底鞋, 在老舊醫院的水泥地面上, 輕而快的走着。一直走到走廊的盡頭,然後轉個方向, 伸手就推開了一扇門。

林雨桐朝裏看了看, 裏面有五張病床, 過道很窄, 不過以前的老醫院都這樣。尤其是好一些的醫院, 病人多的很, 光是各種的關系戶都安排不過來。因此, 這普通病房就是一點, 擠!

如今這個五人間的病房,隻住着一個人。這會子,她背對着門口, 在床沿上坐着。手裏拿着梳子, 一下一下的梳着頭。聽見門開的聲音,就扭過頭來看。在看見醫生的時候,她的眼裏閃過一絲笑意:“劉大夫, 您來了。”

哦!原來這個大夫姓劉呀。

被稱爲劉大夫的大夫擡腳就走了進去, 順手把聽診器拿出來:“查房。”她理所當然的這麽說。

瑤瑤笑着點點頭,“今兒查房還挺早的。”她說着,就收回視線。剛才看見林雨桐的時候像是壓根沒見過似的,隻一笑, 在大夫叫她将衣服撩起來的時候,她還問說:“這是新來的病友嗎?要跟我一塊住嗎?”

劉大夫朝林雨桐看了一眼,卻呵斥瑤瑤:“我不說話,你就不要說話。”

瑤瑤歉意的回頭朝林雨桐看看,然後真就閉嘴不言了。

劉大夫聽診很快,聽完診斷就道:“好多了。如果想出院,可以去辦出院手續了。”

瑤瑤猶豫了一下:“可以去辦了嗎?哦!那我明天或者後天再辦吧,這兩天還是覺得有點困。”

劉大夫可有可無的‘嗯’了一聲,突然話音一轉:“這兩天,你是不是出去過?”

“沒有呀。”瑤瑤不停的搖頭,“我非常乖的在醫院躺着。”

劉大夫朝林雨桐看過來的視線就有點冷冽:“她沒有離開過醫院。”

林雨桐笑了一下,沒有管對方的态度,先問說:“我能進去嗎?”

劉大夫皺眉看了看林雨桐的腳,腳上的鞋很幹淨,沒沾染到太多髒東西。她點點頭:“進來吧!”

林雨桐進去,正面看瑤瑤:“你不認識我了?”

瑤瑤一臉迷茫:“我認識你嗎?”

林雨桐沒回答這個問題,反而轉身,從這個夾行裏出去,走到正中間那個床上。這個床也是個空床,應該是沒人住的。對醫院,各個年代的醫院,她都熟悉的很。這個年代的醫院再簡陋,這該有病人信息的卡片還是有的。瑤瑤住的床上,床頭上貼着卡片:肖遙。其上還有她的性别,年齡,病史,入院的原因等等。

而其他的四張床,林雨桐都掃了一遍,該貼信息卡的地方,是空白的。以這劉大夫的工作風格,病床管理,病人管理,都非常嚴格。這五張病床,除了最外面的一個住着瑤瑤,被褥是鋪開的以外,其他的三個床,被褥都是疊放好,放在床頭的。而第三張床,跟其他三張空床比起來,又有一點不一樣。别的床枕頭都是放在疊好的被褥上的,隻這張床,床頭單獨放着枕頭,床尾放着疊好的被子褥子。這是爲什麽?

一個人一個習慣。有些人就愛把被子鋪着不疊,有的人枕頭放在床頭的位置,要是不洗枕套,不換床單,恨不能枕頭拜訪的位置一直都不變,隻把被子疊了放在床尾就好。瑤瑤的個人習慣不算是好,枕頭斜着放着沒放平整,被子鋪開一直沒疊的樣子。可第三張床,沒有病人,爲什麽留有人滞留使用過的痕迹?

林雨桐又拍了拍這張床:“不管你是真不記得我,還是假不記得我?我不想追究,我隻問你一句……那個瑤瑤呢?你叫她出來!”

瑤瑤還是一副迷茫的樣子搖頭:“我就是瑤瑤,哪裏還有什麽瑤瑤?”

“那你告訴我,這張床是誰睡的?”林雨桐看着她問道。

瑤瑤瑟縮的一下,朝劉大夫身後就躲:“劉大夫,我不知道她在說什麽?”

劉大夫果然就冷眼看林雨桐:“你在恐吓我的病人。”

林雨桐攤手,這個劉大夫好像不太講理的樣子。她指了指門外:“劉大夫,我想單獨跟您談談。”

搞定一個教授不容易,搞定一個大夫還是不難的。

專業上,林閻王的名頭可不是白叫來的。

見這劉大夫還是不動,林雨桐就說:“我也懂醫,關于病人的情況,咱們探讨一下。”

這下劉大夫就動了,跟着林雨桐一下子就出來了。

不過她說她是大夫,劉大夫且不信呢:“既然要會診,一個不難的病例不值當大動幹戈的。你跟我來,這裏有幾個病人……”

然後直接轉身推開對面的門。

對面的病房裏,也是一樣的。五張病床的病房,而且,病床是住的滿的。病人這會子都躺在床上,看見大夫進來了,有氣無力的跟打了一聲招呼。

劉大夫就示意林雨桐上前診脈,林雨桐習慣性的先看自己的手,然後轉身,出去,順利的在這一層的中間位置找到了醫生辦公室,外面還有護士台。她從衣架上拿了白大褂穿上,把帽子也戴上,頭發全都塞進去。然後出來,在護士台邊上的水池邊洗手,再用酒精消毒。

見劉大夫跟出來了,她就說:“如今都用酒精凝膠消毒了。這醫院的設施也是該與時俱進的。别的我送不起,回頭我買一箱子酒精凝膠給你送來吧。各種香味的都有,您喜歡什麽味道的?”

劉大夫的表情和緩多了:“檸檬的和薄荷的都行。”

“我也喜歡薄荷的,醒腦。”她說着,就率先往前走,倒是把劉大夫甩在身後,這種姿态,倒像是大主任帶着小主治查房似的。

這會子,别看林雨桐氣勢洶洶的,但其實,她哪裏知道這鬼的脈象跟人有什麽不一樣的。給人能看,給鬼怎麽看?

她推門進去,從第一個病人瞧起。先看了卡片上的信息,然後再上前去察看病人。手擱在對方的手腕上,不知道是不是心理作用,總覺得神思都清明起來。不是那種汩汩的清涼之氣,而是一種滋潤的……好像心肝脾肺都得到滋潤的一種清涼。

脈象嘛,說實話,摸不出來。那怎麽辦呢?隻能查體。

躺在病床上腹痛,這會子躺着還是嚷着腹痛。林雨桐皺眉,人死了,病痛便全消了。活着時候的病,是帶不到下面的。這種情況,在手劄上林雨桐倒是見提過一句。她心裏大緻有了猜測,就朝劉大夫點點頭,說自己診斷好了。

然後一個兩個三個四個,再診斷了四個,就發現這幾個病例差不多都是一樣的。除了共同的腹痛之外,還有嚷着頭疼胳膊疼的。

大夫不會當着病人的面探讨病情。一個一個的看完之後,林雨桐就往外走。劉大夫跟在後面,然後把病房的門給拉上了。好像要壓下林雨桐的氣勢,她在前面帶路,帶着林雨桐往醫生辦公室去。

辦公室不是門診室。如今這個辦公室是當初他們這個科室的吧,桌上還擺放着其他醫生的東西,應該都維持在劉大夫對辦公室最後的印象上。

收拾的最幹淨整潔的,就是她的辦公桌。往下一坐,她就問:“怎麽樣?看出什麽了?”

“劉大夫,您是怎麽一回事,我又是怎麽一回事,您該是清楚的。”林雨桐這麽說。差不多就是直言:你是鬼,我是人。你這收了一群鬼,給鬼看病跟給人看病是不一樣的。

劉大夫皺眉,臉上露出幾分不高興來:“不管是什麽,病了就得醫治。”

這倒是!

林雨桐不否認這個說法,醫者仁心,說的就是如此了。

“我認可您的話,也敬佩您的職業操守。”林雨桐就說:“但咱們做大夫的,哪怕是遇上了再不科學的事,但也得盡量的相信科學,依靠科學……”

“嗯!”這話聽起來矛盾。但如果把科學當成一種提出來的學說的話,這麽說的意思,她勉強能懂。這些年她一直在思考,思考這科學與非科學之間的界限。如果過分的相信科學而否定一切,這是不是也能說是一種迷信呢。

這麽些年,難得的遇上一個人,能跟她探讨這些。她嘴角僵硬的線條更柔和起來:“你繼續往下說。”

“有時候,這死人的事,還得活人去辦。”林雨桐就說:“這腹痛身上痛的,我懷疑是他們的屍骨埋葬地出現了某種問題。”

所以,解決的辦法在題内,而在題外。

見劉大夫不說話,林雨桐就又說:“早些年您有沒有聽過一些故事,比如誰家的長輩托夢了,說是身上冷雲雲,結果去墳地一看,下雨的時候地穴裏被灌了水了……”

這樣的故事很多,誰都聽過幾個類似于這樣的故事。

劉大夫眼裏閃過一絲沉思之色,良久之後才道:“那看來,很多病,我一個人是看不過來的。你剛才的動作我都看了,你是個懂醫術的。既然你提出了這個治病的方向,那就得你去執行。這麽着吧,咱們醫院就我一個人,我也忙不過來,你過來幫忙怎麽樣?”

嗯?

“我……”林雨桐剛想拒絕,但看對方的眼珠子在紅與黑中交替,這膽敢拒絕,怕是今兒好進來不好出去呀……

正要說話,就聽到走廊裏有腳步聲。

林雨桐看劉大夫,劉大夫也一愣,蹭一下起身,轉眼就出去了。林雨桐起身,要追出去,結果就聽到劉大夫的聲音:“……這裏是婦産科,男病人不接待。”

男病人?

林雨桐心道一聲‘壞了’,難道是四爺找來了。

她快速的跑出去,不是四爺是誰?

她現在也鬧不懂,四爺是人進來了,還是做夢在夢裏進來的。這會子見四爺在護士台那邊站着,跟自己七八米遠的距離,劉大夫又馬上要過去了,而四爺現在還有些迷茫,完全沒有弄懂這是哪裏的樣子。

林雨桐就趕緊出聲:“你怎麽找來了。”她跑過去,拉了四爺的手,對劉大夫解釋:“我們一起來的。”

劉大夫打量了四爺一眼:“不要去病房,也不要窺探。”

四爺:“……”低聲問桐桐:“什麽情況?”

林雨桐還沒說話,劉大夫就說:“我剛才提的事怎麽樣?”

“剛才的事呀……”林雨桐推脫了一下,“我得回去跟他商量商量……”

“那現在商量。”劉大夫的眼珠子已經紅了,直接跟四爺說:“醫院的人手不夠,你對象懂些醫術,叫她來幫忙吧。”

這話說的很有些歧義。

四爺先問桐桐:“感覺怎麽樣?”

這話說的不清楚,好像是在問人家提出的這件事,你感覺怎麽樣。實際上,林雨桐卻懂四爺的意思,他是問,呆在這裏,感覺怎麽樣。

林雨桐微微點頭,給那些‘人’把脈的時候,明顯感覺到了一種舒服的感覺。這種舒服說不清楚是什麽,但感覺不壞。

四爺就明白了。他看了看這老舊的醫院走廊,跟劉大夫談:“如今醫院設施設備,都非常完善。像是你們這樣的醫院,算是幾十年前的老醫院,早被淘汰了……”

話沒說完,劉大夫的眼珠子就變成猩紅色。

四爺倒是不怕:“你聽我把話說完。做大夫的若是不能聽的進别的意見建議,這便是對病人最大的不尊重。”

劉大夫的眼珠子并沒有因爲四爺的這句話還變的顔色更淺些,顯然,不滿還在。她隻冷哼一聲:“你說……我聽着!”很有些咬牙切齒的意思。

林雨桐也不知道四爺要幹什麽。卻聽四爺說:“我們給您的醫院投資怎麽樣?搬遷醫院,換最好的設施,最好的設備。”

林雨桐愕然的看四爺,四爺隻攥了攥她的手,不叫她說話。

好吧!這個提議真是……出人意料啊!

當然,也出鬼意料。

劉大夫露出幾分愕然,她意外成這樣……顯然,她也沒想到四爺會提出這麽一個建議來。

“換個醫院?”她左右看看,難得的露出幾分迷茫來:“換到哪裏?”

“換到一所學校的附近。”四爺這麽說着,“我也認識一位楚教授。他也同意給學校換個地方,你們兩家做鄰居。地方不偏遠,就在省城近郊。劉大夫估計也不知道,外面如今發展的快,城區将郊縣都涵蓋在裏面了。”

四爺一說近郊,林雨桐就知道是哪裏了。一定是說道觀的附近:“福陵山!”她問劉大夫,“福陵山聽過嗎?”

就在那裏!

這陰氣對普通人是沒有好處的。哪怕這裏在地下三層,隻縮在太平間這個範圍之内,也不能說就完全沒有害。隻能說是醫院所在的功德氣化解了這股子溢出去的陰氣。

四爺就說:“三兩年之内,醫院就建好了。到時候搬過去,一切設施都給安排好。您想收什麽樣的病人,都成。絕對容納的下。”

話說到這份上,林雨桐順便就把話題自然的給轉過來,“醫生這個行業,就是個要不停學習,不斷的更新知識的行業。而且,掌握的專業和技術越多越全面越好。像是您,現在有大把的時間……您不想着提升一下業務技能嗎?近些年婦科和産科都分開了,您也可以在婦産科的基礎上,涉及一些像是内科,外科,神經科,骨科,甚至是美容醫學,心理醫學這些方面發展。畢竟嘛,這收進來的病人是什麽樣的都可能遇到。就拿之前我見過的瑤瑤來說吧,我要說您看走眼了,您肯定生氣……”

“看走眼了?什麽看走眼了?”對于專業上的事,她很較真。

林雨桐就問說:“那您知道,她是個精神病患者嗎?她精神分裂,從樓上跳下去才死的。死了之後……兩個人格便有了兩個相關又獨立的魂體……”

話沒說完,劉大夫的眼珠子便成了暗沉的紅色:“你是懷疑,那個被動過的空床,不是瑤瑤使用過,而是被另一個瑤瑤使用過。你之前說有病人偷跑出去,确實是有人偷跑出去了。她們兩個,一個留着糊弄我,一個偷溜出去傷人……”

林雨桐點頭又搖搖頭:“我甚至懷疑,她又自我生成了第三個人格。隻是我沒有證據而已。”

要不然,暴力的瑤瑤出現在吳鵬舉公司的所在的寫字樓,而那裏,幾乎是同一時間,真正的瑤瑤也去過。她還去救了錢興,而樓梯間遺留下來的氣息,跟地下停車場留下來的氣息又不完全一樣,像是關聯,又像是兩種混雜。如果是真假瑤瑤前後出現在那裏,那麽這一切就都能解釋的通。

可這兩人在醫院裏,有劉大夫這麽鬼王在,她能那麽輕易的進進出出嗎?

怕是不能!劉大夫可不是個講理的人。而且,這裏的病人真的被管理的很乖很乖,就像是楚教授的學生似的,沒人敢紮翅。

那麽問題來了,既然躲不開視線,那明明又都出去過。那麽這是怎麽回事呢?

除非又另外誕生出一種人格來。

這種情況是有可能的。

在真瑤瑤明知道假瑤瑤要害錢興,而她在這裏卻根本出不去的情況下,情緒一激動,這麽一着急,從而衍生出第三個瑤瑤來,可能性很大。

也唯有如此,才能解釋的通。

而且,這麽一段時間沒見,這真假瑤瑤好像進步了。能躲過劉大夫的視線,那麽,她們的形态大緻就跟套娃一樣。如果把真瑤瑤當做最外層那個最大的娃娃,那麽其他的幾個人格在需要的時候,可以選擇藏在她的身體。當然了,如果需要。也可以選擇分開,跟拆借開是一樣的,誰也不幹擾誰,自由的活動。

這麽一說,劉大夫聽明白了,呵呵笑了一聲,聲音有些怪異,然後面色一肅:“竟然敢欺騙大夫?”

在中醫這一行裏,這叫以脈困醫。

醫生問你病症,你的病史,你卻隐瞞了,叫大夫診脈,叫大夫去猜。要說做大夫的,最讨厭的就是這種病人。這哪裏是以脈困醫?分明是在困己!

這邊不等林雨桐反應過來,劉大夫已經轉身往回走了。感覺她是三兩步就到了病房前,然後一把推開了門。

林雨桐拉着四爺追過去,到的時候剛聽到瑤瑤的尖利的叫聲。擡眼看去,就見劉大夫手裏一把銀針,朝瑤瑤身體的各個穴位刺過去。

懂醫術的都知道什麽穴位受力會疼,會最疼。因此,林雨桐都忍不住要偏過頭去。

結果不等頭偏過去,就見被劉大夫摁在病床上施針的瑤瑤,身形開始恍惚了起來。那種恍恍惚惚的,叫林雨桐感覺頭暈。

四爺一把拉住她:“不是你出現幻覺了,确實是三個。”

就跟看東西重影似的一個狀态。

林雨桐閉上眼睛,再睜開的時候,就見床上躺着一個,而床下,滑下來兩個。

長的一模一樣,隻是一個暴虐,一個卻……低眉順眼的沉默。

林雨桐沒看那個眼裏都是桀骜的這個,反倒是看向旁邊那個低眉順眼的,她的這個樣子,莫名的叫林雨桐覺得眼熟。

誰呢?

誰是這麽一副姿态?

錢興的老婆!

對了!是錢興的老婆。

原以爲暴虐的這個最危險,卻不知道還真應了那句話,咬人的狗不叫。

而裏面,真假瑤瑤已經吵了起來。暴怒的那個一巴掌朝坐在床上的這個打去:“你個廢物,什麽事你都做不好。”

床上的這個不敢躲,隻管哭:“我也不願意呀。這也不賴我,我也不想的。”

“她媽的來來去去都是這麽一句話。”暴怒的那個咬牙切齒:“你怎麽不去死,不去死……”

“我不想死……我害怕你害了錢興……我要是死了……我要拉你一起死……”

“你敢威脅我……”

兩人就這麽吵起來,可她們吵她們的,那個沉默的還默默朝後一步,表示事不關己。

這種情形很詭異,叫人看的忍不住打冷顫。

林雨桐走了進去,看向這個沉默的:“是我小瞧你了。”

沉默的這個愕然的擡起頭,眯了眯眼睛,好似是知道躲不過了,就燦然一笑,卻看向正吵的那兩個:“别吵了,一對廢物!”

她面容冷冽,眼神卻幽深。

林雨桐上下打量她:“原來……我之前也錯了。”她指了指床上那個,“她不是真的瑤瑤……”說着,她的視線就對上沉默的這個的眼睛:“你才是!你才是主人格!”

瑤瑤隻一笑:“你說是就是?有證據嗎?”

我是沒有證據,但你的能力在你們三個之中,是最強的。你能輕而易舉的上了錢興妻子的身,這就很說明問題了。

而另外兩個,更像是肖遙本來的情感的化身。一面是内心深愛,愛的卑微。始終不曾忘情。一面是内心深恨,恨的刻骨。一天不曾放下。

這種複雜的情感,抓又抓不住,放又放不開。舍不得的時候,她就是那個柔弱的瑤瑤,自我蒙蔽,希望跟錢興的感情繼續下去。恨上來的時候,她就是暴虐的瑤瑤,恨不能殺了對方而後快。

而她本人,則是接受不了,逃避了。她一直就默默的躲着。一方面看着柔弱的瑤瑤扒着一個男人不放甯願被欺騙,她覺得瞧不上,看不起。一方面看着暴虐的瑤瑤要殺錢興,她偏還下不了手。于是,這兩種人格,便像是一個人的善與惡,自我交戰,不曾罷休。

林雨桐把這般的分析說出來,然後才道:“死,不是她們任何一個的選擇,而是你自己的選擇……”

這位卻沒再笑,而是指着另外兩個:“誰叫她們廢物呢!”她拎着柔弱的那個:“她……柔弱可憐,能在錢興結婚後,還叫錢興動了恻隐之心。最開始,我以爲她有幾分本事呢。這麽處下去,說不定,錢興的心又被她給拉回來了也不一定。可惜,這麽長時間,七年的時間,竟然連一個男人的心都攏不住……”

“所以,你不光恨這個沒用的瑤瑤,還恨錢興。你覺得你就是瑤瑤,不管是柔弱的還是怎樣的。柔弱的瑤瑤不能挽回對方,這在你看來,其實這種近乎于冷酷的感情是對着你去的。你發現,你在這個男人眼裏,一點吸引力也沒有。于是,你的恨占了上風……”說着,林雨桐就指向那個暴虐的,“于是,她就出現了。”

對方點頭:“是!你猜對了!她出現了。她跟那個沒用的截然不同。她要殺了錢興。我心說也好,他死了,我就解脫了。到時候我殺了她這個殺人犯,我要替錢興報仇。可是……隻知道哭哭啼啼的那個卻成了絆腳石,死活不叫殺……”

“誰是絆腳石?她嗎?她就是你。所以,舍不得的隻是你!”林雨桐一開口就戳破她。

對方愣了一下:“是!所以,我連我也恨。我覺得痛苦,我不知道這麽活着,有什麽意義,所以,我選擇了死……一了百了。”

“任何人尋死,都是一時沖動的結果。”林雨桐就說:“跳下去的那一刻,你後悔了?”

“是!”她咧嘴笑:“我該殺了錢興再去死的。許是我執念太深了……一心想着殺他……所以……這個沖動易怒的瑤瑤,在我死後,倒是先自由了,她所有的心思隻在殺錢興上……而這個……”她指向柔弱的這個,“她卻隻想着嫁人,看見婚房就走不動道……那個錢興答應她的婚房,成了她的執念……”

所以,才有了花格子家鬧鬼的事。

林雨桐點頭,表示明白了:“隻有她們兩個在一起了,你才算完整了。所以,你自己沒見過我。隻是通過她們兩個的眼睛和記憶,見過我吧!”林雨桐見她不說話,就知道又猜對了:“那我得想想……這一次你打算幹什麽吧!”

對方的面色一下子就冷了下來,桀桀怪笑:“做人太聰明可不好!”

“做鬼太乖張了也不好。”林雨桐看她:“你是想借刀殺人吧……不!準确的說,是你們想借刀殺人吧!”她說着,就拍起手來,表示對他們計謀的贊賞:“要是沒猜錯,你上了錢興妻子的身,跟錢興是有約定的吧。他要的是錢,你要的是人。他通過你,而你通過兩個次人格,叫她們去鬧……先是錢興的老丈人,江總。你指使你那個暴虐的次人格傷了江總,導緻他昏迷不醒。緊跟着,錢興去了公司,公司便出事了。你叫暴虐的去殺人,又叫柔善的這個去救人……如此,錢興沒事,但錢興嶽家所在的房産,卻得賣了。他老丈人醒不了,一切事情都是錢興辦的。而錢興,正打算帶着老婆孩子出國。你們想幹什麽?利用兩個次人格制造事端,再由錢興出面請天師,替你殺了兩個次人格。你替他清掃障礙,他替你處理麻煩。随後,你順利的占據錢興妻子的身體,跟錢興雙宿雙栖。可是,肖遙啊,錢興顧念的不是你,而是她!”她指向那個一直流眼淚的瑤瑤:“錢興不喜歡他強勢的嶽父,但卻真的愛他的妻子,他的女兒。他不想在嶽家受氣,想拿一筆錢,帶着老婆孩子去國外生活。同時,也想擺脫你們的糾纏。如果說他對曾經的戀人還有餘情的話,他的所有感情都給了這個在你眼裏最沒用的瑤瑤。他求我救瑤瑤的時候,感情是真摯的。便是說起他的嶽父,他所有的愧疚都是真的。那麽我就有理由懷疑,你對江總出手的時候,并沒有履行你們的約定……你做的過分了……”

她卻不再說話,而像是陷入了某種癫狂之中:“借刀殺人?!借刀殺人!原來他也想借你的刀,殺了我!”

說着,她便徹底的癫狂起來,眼睛充血,然後一滴一滴的掉下來,端是可怖。

她這一發怒,那個本來暴躁的瑤瑤便像是壓制不住脾氣一樣,猛地擡手就朝林雨桐打過來。林雨桐将四爺拉身後手,手裏攥緊了符箓,擡手就要拍過去。可不等她動,劉大夫先動了。手裏的銀針對着對方的天靈蓋就紮了進去。頓時,對方就像是一團青煙,帶着一股子叫人顫栗的陰冷氣息,一點點的消散了。

四爺将桐桐往懷裏一摟,林雨桐擡頭,見四爺的帽檐上都挂上了一層霜。

她激靈一下,多虧四爺謹慎。一直以爲學了那個手劄上的東西,應該可以自保。可是不對,這種陰氣太過蠻橫,這麽用,是要傷身的!

能化解陰氣裏的陰邪之氣是沒錯,但自己到底是肉身凡胎,跟鬼王這種對陰氣的用法還是不同。

剛才還冷的幾乎結冰,隻一瞬間,這股子陰氣便不存在了。它們都朝着劉大夫的身體瘋狂湧去,轉瞬,就不見了蹤影。然後,就像是冰雪消融,春暖花開,溫度又回到醫院往常該有的溫度。

這一手,把肖遙和瑤瑤都吓了一跳。瑤瑤躲在床上,一個勁的往身上蓋被子。而肖遙,已經露出了鬼相,顯得有些猙獰。

劉大夫問說:“你害人了?”

肖遙搖頭:“我也沒辦法……我也是迫不得已。您是大夫,您知道的,次人格是獨立的一個人,我能影響她,但管不了她的……”

“你怒了,她便怒了。”劉大夫冷笑一聲,“你别怕,我不吃你。醫院這地方,陰差哪天不來?”她說着,手裏就多了一條鐵鏈,黑黝黝的,透着幾分森然:“陰差也忙,有顧不上的,我就先替他們拘拿了,晚上他們自是會過來提人的。有病的,在這裏醫治,治好了該去什麽地方還得去什麽地方。你的病好了,今兒本來就是想叫你出院的。”

話一說完,她手裏的餓鐵鏈一抖,然後就見這鐵鏈跟一條靈蛇似的,纏在了肖遙的身上。不管怎麽掙紮,都掙紮不脫。

劉大夫呵呵一笑:“别費勁了。越掙紮越緊……它的主人要是感覺到它的不快,你連今晚都等不到就得被帶走。”

肖遙顯然是不信邪,越發的用力,結果不知道從哪裏伸出一隻手來,直接抓住鐵鏈的一端,然後肖遙連同鐵鏈,瞬間就不見了。

林雨桐和四爺對視了一眼:這又是一個過了明路的鬼王。

劉大夫從兜裏掏出白手絹,細心的擦着手指頭,然後看這個柔弱的瑤瑤:“肖遙是完整的,她得輪回的。所以,她得去她該去的地方。至于你……”她猶豫了一下,就看林雨桐,“你既然答應别人要救她,那就這樣。留她下來,在醫院打雜吧。反正,我也缺人手。”說着,又看瑤瑤:“你也别不樂意,你本來就不是完整的人。去了那邊,不能投胎……倒不如如今多積點功德,将來重新做一回人……不做人家的附屬品……”

瑤瑤一下子不抖了,從床上下來:“好!我聽大夫的,大夫怎麽說,我就怎麽做。”

她是真健忘的很,神魂不全的原因吧。

剛才的事,她像是轉眼又忘了。歡歡喜喜的跑出去,去護士台,找衣服。等林雨桐和四爺跟劉大夫出去的時候,她已經換了一身護士服,在護士台有模有樣的開始值班了。

劉大夫卻說:“你們說的事,我會考慮的。等考慮好了,我回複你們。”

可你怎麽找我們呢?

四爺留了楚教授的地址:“就在建大邊上……”

還不知道要發生什麽的楚教授:“……”世上最讨厭的人就是那種不拿自己當外人的鄰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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