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怎麽回事?!
白幼薇緊攥住身下的青草,手指陷進泥土,觸感是潮濕的涼意,無比真實。
這不是幻覺,更不是做夢!
他們真的在一瞬間從高速路來到了這個不知名的地方!
剛才那個聲音說什麽遊戲,難道……這就是人們變成玩偶的原因麽?不能離開這裏的話,會變成玩偶?
戰栗一絲絲爬上心頭,沉寂的心髒開始砰砰跳動,白幼薇扶着麻木的雙腿,皮膚滲出冷汗。
沈墨站在她身前不遠處,警覺的打量周遭,臉色同樣難看。
溫暖的陽光照耀大地,潔白的雲朵舒展姿态,微風拂面,帶着淡淡青草香,在這個适合郊遊野餐的好天氣裏,每個人都不敢輕舉妄動。
“這是哪裏……”長發女人仰起驚恐的臉,“我們剛才不是在車裏嗎?老公我要回家,我們回家,哪裏都不去了……”
女人的丈夫推開妻子,滿臉憤恨道:“那個光頭呢?他不是說沒事嗎?!”
“是啊,他說可以走,我們才跟過來的!”
“草!就知道他不是個好玩意兒!要不然怎麽敢走在第一個?我看他就是故意引我們過去!”
“媽的,這孫子……”
衆人紛紛咒罵,仿佛忘了剛才他們對光頭男的感激。
白幼薇默默數了數這些人。
加上她一共17個。
光頭壯漢确實不在。這是爲什麽?大家走的是同樣的路線,爲什麽他沒有掉進來?難道遊戲觸發另有玄機?
真是很奇怪……分明陷入這樣詭異的境地,爲什麽她的心底除了恐懼,還有隐隐的激動?
她在期盼什麽?
“大家聽我說……”一個穿着西裝的中年男人開了腔,“事已至此,埋怨解決不了任何問題。隻有我們大家齊心協力,團結起來,才有希望離開這裏。我剛才看了一下,這裏好像是一個操場,前面有跑道,有沒有人願意跟我一起過去看看?”
他剛才開的車是一輛奔馳,穿着也像成功的商務人士,發言很有說服力。
不少人都同意了他的提議。
一個戴眼鏡的年輕女孩怯怯開口:“會不會有危險?”
另一個黃頭發青年怼她:“有危險又怎麽樣?難道什麽都不做,在這裏陪你一起等死?!”
女孩委屈的看向自己的男朋友。
男孩很圓滑,立刻幫腔:“兄弟别急,她是擔心我們出事,畢竟大家都不知道這是什麽地方……”
中年男人沉吟片刻:“這種擔心不是不可能,雖然目前沒有危險,但這地方對我們而言畢竟是未知的。我看不如這樣,女人和老人留下來,男人跟我一起去前面探路。”
沈墨想了想,扭頭對白幼薇說:“你在這裏等我,我去前面看看。”
“不行!”白幼薇用力抓住他的胳膊。
她這一聲“不行”說得斬釘截鐵,格外響亮,引得其他人都看過來。
沈墨是男人裏面最高的,身材修長,氣質軒昂,挽起的袖口下露出結實的小臂,一看就是不可或缺的武力值。如果他不去,這支“探路小隊”的實力将會大打折扣。
方才的黃毛青年觑她一眼:“小妹妹,這種性命攸關的時候就别任性了,不搞清楚情況怎麽找回去的路?”
“都性命攸關了還分什麽男女?!”白幼薇仿佛突然間換了個人,語氣尖銳道,“你們這些人我一個都不認識,如果他出事了誰會管我這個瘸子?隻怕你們一個個跑得比兔子還快!”
白幼薇緊沈墨,直視他的眼睛:“沈默你答應過我,會把我平安無事送到揚州!現在這麽快就要丢下我嗎?!”
幾個女人也面露遲疑,紛紛看向自己的男伴。
男人們都走了,留下她們這些老幼婦孺,萬一發生狀況怎麽辦?雖說白幼薇肯定是最慘的那個,但是她們也好不到哪兒去。
“老公,我跟你一起去,留在這兒我害怕……”長發女人也改了主意。
“不如大家都一起吧。”有人做和事佬,提議道,“我看這裏也沒什麽可探索的,除了草地就是跑道,再遠些就是森林了。”
“難道我們要從森林穿過去嗎?”
“不知道,先去橫幅那邊看看吧,總覺得那個橫幅很奇怪……”
“過去看看,說不定有線索。”
衆人說着話,朝“龜兔賽跑”的橫幅方向走去。
沈墨彎腰抱起白幼薇,跟上前面的隊伍。
白幼薇摟着他的脖子,眼眶紅紅的,嗓音恢複成最初的細軟,執拗卻半分不減:
“是不是後悔了?是不是覺得我是個累贅?……就算你現在後悔也晚了!沈墨,你别想甩掉我!”
仿佛爲了證明自己所言不虛,白幼薇更加用力摟住他的脖子,眼神倔強。
沈墨被她勒得肉疼,意外她手勁竟不小。
随即想到或許因爲她從小父母不在身邊,所以才缺乏安全感。
如此一想,他便沒了脾氣,溫言道:“不會扔下你不管。”
白幼薇半信半疑看着他。
沈墨心裏也疑惑,白幼薇的身體和心理狀況顯然不太好,王阿姨爲什麽不把她接到身邊照顧?
“你們看,橫幅下面好像有人!”
衆人聞聲望過去,沈墨的思緒也就此打斷。
随着距離越來越近,橫幅下方的人影逐漸清晰。
——那是一個紳士模樣打扮的人,穿着白領結襯衣、黑色燕尾服,頭戴仿真兔子頭套,長長的兔耳格外顯眼,而那雙紅色的眼睛,正一瞬不瞬盯着他們。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