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蛇穿透戴烨的胸膛,戴烨站在原地,口中咳的血沫。
他拄着長刀,看着胸口的血蛇,又擡頭看了看輕顔,緩緩說道:“好吧……陳若顔,我承認,你是比我強!”
戴烨就這樣死了!
輕顔并沒有太過折磨她。
仇報了。
目的達成了!
可輕顔看着倒在面前的屍體,看着遠處消失的陰屍山,看着那噴湧到半空的岩漿,看着那高聳的冰山,卻沒有興奮、愉悅和滿足。
她感覺自己的心,空落落的。
她茫然四顧,最終将目光放在戴烨的屍體上。
血蛇一甩,馮長東的屍體被丢在地上。
一隻血蛇咬住戴烨的屍囊,輕顔撫摸着屍囊,血紅色的雙眼顯露出一絲難以察覺的溫柔。
輕顔飛上半空,沒有再沒有生命痕迹。
失去了輕顔的支持,四十四條鞭劍上的血紅逐漸褪去,鞭劍軟綿的耷拉着,随着輕顔的動作甩動,就像被風吹拂的柳條。
隻十條鞭劍還裹着冷炎的屍體不放,那裏有赤血劍看重的道器。
輕顔默默的飛向剛才與霍長老戰鬥的地方,看着腳下火紅的熔岩,她注意到有人站在冰川位置,努力用手中的兵器鑿着冰塊。
“劍靈大人,我要走了!”
“嗯!”
陳浩不知道該說什麽。
陳浩一直以爲,自己就真如赤血魔劍一樣冰冷,一樣堅硬。
看着輕顔血紅色的長發随風飛揚,看着她左眼角下一顆淚痣,陳浩好像又回憶起當初十七倒在雪地上的場景!
該死!
他又忍不住去回憶了!
這些記憶,每次想起來,總會帶給他很不好的感受。
他隻是一把劍而已!
他隻是一把劍。
始終是一把劍。
“劍靈大人,我走之後,你會傷心嗎?”
這個問題,曾經好像也有人問過他。
“不會,像你這種胸無大志,每天得過且過的劍主,我早就受夠了!”陳浩故作輕松道,“你死了,我又能換新劍主了,想想,我都有些小期待……我希望,我的新劍主是一位真正的殺人狂魔,一天不殺人,就會渾身不舒服的那種,我希望他能帶着我大殺四方,讓整個大陸血流成河,讓赤血魔劍的威名,傳遍整個天下,讓所有智慧生物,聽到‘赤血’的名号就忍不住匍匐恐懼顫抖!”
我是一把劍!
我隻是一把劍!
……
陳浩不停的在心裏告訴自己。
“這還真符合劍靈大人的風格!”
輕顔撩了撩被風吹亂的長發低聲笑道。
赤血劍在輕顔的操縱下,四十四條鞭劍重新融合一條鞭劍,然後又回歸爲軟劍,軟劍又化爲普通的制式長劍。
冷炎手中的道器長劍,赤血劍消化得隻剩下一薄薄的一片,被緊緊吸附在血紅色的劍身上。
劍鞭消散,冷炎的屍體碎塊散落,跟着一起散落的,還有一個白玉色劍匣。
“這當然是我的風格,你知道的,我已經換了很多任劍主了!”
輕顔古怪的看了那劍匣一眼,将它吸到手中。
那個白玉色劍匣,好像被什麽古怪的能量保護了起來,或者材質很特殊,赤血劍無法吸收。
輕顔突然撒嬌道:“可是我真的舍得不你呀!我還年輕……我還沒有找的喜歡的男人……”
“哈哈哈……”陳浩忍不住笑起來,“你是在逗我笑嗎?這種鬼話誰相信?你是什麽人,我還不清楚?話說,你拿那個東西幹什麽,趕緊……”
輕顔“好奇”的按了一下劍匣中央開口處的圓形白色突起,劍匣啪的一聲彈開!
就在劍匣彈開的一瞬間,輕顔迅速将赤血劍塞了進去,然後飛快的合上劍匣!
速度領域達到圓滿境後,輕顔的手速遠超同級武者。
這一系列動作,幾乎在瞬間完成!
陳浩都沒反映過來,就發現……天黑了!
赤血劍拼命在白玉劍匣内掙紮,可它一掙紮,無數的金色絲線就将赤血劍捆綁住,讓他不能有絲毫動彈!
“遊龍螺旋刺!”
赤血劍根本旋轉不起來。
血紅色的劍氣打到白玉劍匣内部,卻沒有傷及劍匣分毫,赤血劍的劍氣……好像被吸收了!
該死的白玉劍匣能吸收能量!
“給我變大!”
赤血劍瘋狂變大,可剛剛脹滿整個白玉劍匣,赤血劍的本體就被一股無形的能量壓制住了!
反而是他的意識彈了出去,看到了外面的景象。
他……這是被封印住了?
卻不是完全封印的那種?
他獨特而又強大的神識能穿透白玉劍匣封印,唯獨本體不行!
他看到輕顔,正捧着劍匣,認真而有擔憂的打量着它!
“輕顔,玩笑開夠了嗎?”陳浩努力讓自己的聲音平靜下來。
“什麽玩笑?”輕顔有些吃驚的挑挑眉,一臉的無辜。
“你覺得一個破劍匣就能封住我?”
“既然一個破劍匣不能封印住你,那劍靈大人爲什麽不出來?”輕顔調侃着問道,“是覺得待在裏面好玩嗎?”
“……”
“劍靈大人怎麽不說話?該不會是出不來了吧?以劍靈大人的性子,如果真能出來,你肯定會直接暴力破開劍匣的吧?”
該死的聰明人!
該死!
良久之後,陳浩低聲問道:“爲什麽要把我關進去?”
“劍靈大人,你曾經跟我提過……赤血劍有詛咒……”輕顔深深吸了一口氣,“陳将軍的死跟你有關嗎?”
“如果不是赤血劍,你不會可能遇上他,他也不是那個他,他依然會是藍家的護衛,隻會默默無聞的死去!”陳浩想了一下緩緩說道,“我也不知道這與詛咒是否有關,一些事情,我也無法控制……”
“嗯!”輕顔哽咽着道,“我知道,劍靈大人說的道理我都懂,如果讓陳将軍重來一次,他肯定也會選擇成爲赤血劍的劍主!”
“那你能……”
輕顔毫不猶豫的拒絕道:“不能!”
“劍靈大人……你懂嗎?就算我能理解你,但我還是很難原諒你!”
陳浩看着欲哭,卻無淚的輕顔,突然感受到了一種劇烈的痛苦……他幽幽的對輕顔道:“我懂,十七都曾誇過你很善解人意……或許……我也覺得,我好像真的适合待在這劍匣中……”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