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裏,她給翠瑩也要了個房間,自己依舊把被窩挪到牆根兒,就不那麽冷。
第三日起,是冷得最厲害的,沐凝瑤忍着刺骨的寒意,跟冬眠似的,在屋裏躺了兩天,才漸漸好轉。
寒意終于銷退,她能起床了,叫來翠瑩:“翠瑩,今日起,我不需要人照顧了,所以,你想去哪兒,就去哪兒吧。”
翠瑩愣了一下,當初,楚風公子說要找個丫鬟照顧家裏小姐一段時間,她以爲這個‘一段時間’最少也是一年半載,可沒想到,會這麽快,她一時心裏慌了:“小姐,可是翠瑩哪裏做得不好?”
“不是不好,挺好的,隻是,我病好了,我們就要離開宛陽了。”
“哦!”自由來得太快,翠瑩還有點反應不過來。
“算了,你跟我一起去找當初買下你的人吧。”
蕭君毅一大早就出去了,直到中午才回來,看到凝瑤臉色不似之前那麽蒼白了,問到:“可是身子好了?”
“嗯,好了!蕭君毅,楚風買下翠瑩的時候,和她說過,我們走的時候,可以将賣身契還給她。”
蕭君毅點頭:“楚風!”
“是,公子!”楚風應道,然後從懷中拿出賣身契:“拿去吧。”
看到這一張能決定自己命運的紙,翠瑩激動得眼淚都落下來了,然後,對着幾人磕頭緻謝,就離去了。
翠瑩走了,凝瑤對蕭君毅說:“蕭君毅,謝謝你們等我這麽多天,我能趕路了,我們什麽時候出發?”
“那就用過中飯,便動身吧。”
午後動身,沒有找到落腳的城鎮,夜裏,隻能露宿。
蕭君毅後半夜起來守夜,換清風他們去休息,凝瑤也醒來了,跟他一起在火堆旁邊坐下。
蕭君毅往火堆裏加了幾根幹柴,讓火燒得更旺,他在心裏思量着,今年的氣候,特别不一樣,一路走來,從宛陽起,就越來越冷,完全不像是四月的天,這樣下去,也不知道是福是禍。
見他俊眉緊蹙,凝瑤問到:“蕭君毅,你再想什麽啊?”
“今年氣候尋常,一路走來,氣溫越來越低,夏日雨水多,怕百姓受洪災,可若是雨水不夠,又怕百姓收成不好。”
凝瑤笑了:“下不下雨,是老天爺的事兒,再說了,這到夏天,還有一段兒時間呢,你就想那麽遠,是不是有點杞人憂天啊?”來到這裏十八年,她從來沒有出過九重山,所以,對外面的天氣如何,也不知道,隻知道這兩天很冷,隻有待在他身邊才暖和。
蕭君毅看了她一眼:“食君之祿,忠君之事,君之憂思,天下百姓!”
凝瑤按照字面上的意思,翻譯了一下這幾句話,也就是說,拿着皇帝的俸祿,就是爲皇帝辦事的,而皇帝所擔憂的,無非是天下百姓們的安定與否。
火光印在他俊逸的臉龐上,凝瑤心想,眼前的男子,若換到現代,應該還在讀大學,充其量是個大男孩,整天想着打遊戲,追女孩兒的年紀,可是他,不僅要上戰場殺敵,還要憂國憂民替國君分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