凝瑤抖了抖袖子:“不用換了吧。”
沈蓉說:“你從小就在這山中長大,連山都沒下過,瞞着我們偷偷跑下山不說,還敢跑那麽遠,一走就是十一天,你師父急得頭發都白了不少,現在還這幅樣子去見他,他又該心疼了。”
凝瑤嘿嘿一笑:“師傅又看不見,再說了,我就是得這幅可憐兮兮的樣子去見他,他感受到我一身寒意,才會不忍責罰我啊。”
凝瑤從小沒有父親,師傅對她來說,就是嚴父般的存在,很多時候,比娘親還要嚴,但是,又是打心底疼愛她。
沈蓉居然覺得,凝瑤說得有那麽幾分道理:“那你也用帕子把頭發上的水珠擦一下,我去生火,把水燒上,等回來,就剛好能洗澡。”
凝瑤給了沈蓉一個大大的擁抱:“娘親真好!”
很快,母女娘來到沈羨的竹屋外,屋門剛好打開,柏涵看見她們,一臉驚喜:“凝瑤妹妹,你,回來了?”
“嗯,柏涵哥,我回來了,這段日子,讓你們擔心了。”
現在的柏涵,是十年前,村民們在林子裏撿到的一個小男孩,那時候一身重傷,傷好之後,不記事了,沈羨見他無家可歸,便讓他留了下來,取名柏涵,柏涵知恩圖報,磕頭認了沈羨做義父。
話音剛落,沈羨已經推着輪椅到了門口,凝瑤趕緊上前,在他身邊蹲下:“師傅,凝兒回來了。”
沈羨嘴角動了動,最終什麽都沒說,操縱着輪椅轉身,回了屋子。
凝瑤看看娘親,又看看義兄,憋了憋嘴:師傅這是生氣了,得哄着。
她趕緊追了進去,在輪椅邊跪下:“師傅,徒兒錯了,不該私自下山,惹您和娘親擔心,徒兒連夜趕回來,請師傅責罰。”
柏涵在一旁忍住笑,這哪裏是要義父責罰?明明就是要義父心疼,然後不罰她了吧?
沈羨雖說眼睛失明十多年了,但其他感官都是很靈敏的,自然是感受到了凝瑤一身的寒氣,他擡手,凝瑤趕緊把自己被露水打濕的腦袋湊上去:“師傅,要責要罰,徒兒都認,您别一個人生悶氣,氣壞身子,徒兒要被雷劈了!”
沈羨嘴角一抽,這麽個古靈精怪的丫頭,他才有一種要被雷劈的感覺呢!
這幾日,想得最多的就是,回來了,要怎麽好好懲罰她,好讓她長記性,可現在,罷了,隻要人好好的回來就好,他又哪裏舍得真的和她生氣?
心裏其實早就軟了,但還是繃着臉:“回去吧,換身幹爽的衣服,睡夠了過來,用龍錦果給爲師制藥。”
凝瑤一聽,心下一喜,這一關,算是順利過關了?
忍住心中的喜悅:“是,徒兒領命。”
沈蓉搖了搖頭:“你呀!”然後對沈羨說:“沈大哥,那我和凝瑤先回去了。”
沈羨點點頭,沒再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