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礫自始至終冷着臉,一言不發,王銘則是疼得時不時倒吸涼氣,徐海龍默默地跟在兩人身後。
很快的,三人走到了一輛勞斯萊斯幻影前。
那是徐海龍的車。
因爲楊礫身在官場,今日來這裏沒有坐單位的車,也沒有自己開車,而是乘坐的徐海龍的汽車。
“楊……楊哥,難道我們就這麽一走了之?”
眼看楊礫在勞斯萊斯幻影前停下腳步,徐海龍終究還是沒忍住開口,言語之中充斥着不甘。
不甘,是因爲,從小到大,從來都隻有他踩别人的份,還從來沒有像今天這樣被踩過,而且整個過程連個屁都不敢放!
不甘,更因爲,他很清楚,若是自己和楊礫今日就這樣一走了之,之前的事情将會成爲他和楊礫的奇恥大辱,甚至是徐家和楊家的恥辱!
而事情一旦傳出,他與楊礫絕對會成爲華夏纨绔圈的笑柄,楊家陣營年輕一代的威風也将掃地,從此很難擡起頭來!
“這件事情自然不能這麽算了,但當務之急是要處理王銘的傷勢,我們先去醫院。”
楊礫開口回應,語氣毋庸置疑。
“呃……”
徐海龍聞言,不由一怔,楊礫的表現完全出乎了他的預料!作爲楊礫的發小、死黨,他很清楚,出生于楊家的楊礫,從小被環境熏陶,被楊家栽培,身上有着深深的帝王家烙印,凡事都以利益最大化爲目的——善良和義氣這種東
西不應該在楊礫的身上出現!
“謝……謝謝楊少,我的傷不要緊的,隻要服用我們王家祖傳的療傷藥,外加現代的醫療手段,可以接上。”與此同時,身爲武者的王銘,一臉感激道:“至于報仇的事情,那個叫遊龍的王八蛋是武者,而且實力強大,一般人對付不了,甚至就連我們王家也隻有我大伯和我父親出
手才行——我現在就給我父親打電話彙報這件事,讓我父親暗中出手将那個混蛋擊殺!”“王銘,先處理你的傷勢,其他事情稍後再說。另外,你身上帶的療傷藥了嗎?如果沒帶的話,可以先給你父親打個電話,讓他帶藥去醫院,這樣可以節省時間,避免耽誤
最佳治療機會。”
楊礫不動聲色道,似乎一點也不急于報仇。
原來如此!
耳畔響起楊礫的話,徐海龍瞬間恍然大悟!如同剛才王銘所說,遊龍的實力太過強大,而且這件事情從嚴格意義上來說,王銘的确違背了華武組織的規定,而那遊龍雖然羞辱了他們,卻未對身爲普通人的他們出手
,沒有違背華武組織的規定。
如此一來,哪怕楊礫動用資源去找華武組織來處理這件事情,華武組織也無法處理遊龍。何況,據他所知,因爲楊家當初将秦風趕出華夏一事,華武組織與楊家并不對付,甚至華武組織的負責人曾經還在某個極其重要的會議上,當場拍桌子,沖楊家掌舵者發
火。
不能借助華武組織來報仇,那留給楊礫的選項隻有一個——動用武者!
楊礫能夠動用的武者,除了王家人之外,别無他人。
而按照王銘所說,偌大的王家,能夠對付遊龍的人,隻有王長生、王長青兄弟兩人。
前者是王家族長,必然不是楊礫可以請動的,而後者在王家地位顯赫,而且在整個華夏武學界的地位也很高,楊礫想請其出手,難度也不小。
面對這樣的局面,出生帝王家的楊礫,雖然心中十分報仇,但卻假裝關心王銘的傷勢,讓王銘主動提及報仇,并且給王長青打電話,可謂是将“術”字發揮得淋漓盡緻。
“好!”
果不其然,身爲武者且頭腦簡單四肢發達的王銘,完全沒有想到自己被楊礫算計了,而是傻乎乎地答應了下來,而且臉上的感激不減反增。
楊礫聞言,遞給徐海龍一個眼神。
徐海龍心領神會,不再廢話,第一時間打開車門。
上車之後,徐海龍啓動汽車,楊礫陪着王銘坐在汽車後排,後者用沒有受傷的左手掏出手機,當着楊礫的面撥通了王長青的電話。
“爸,我被人廢了一條手臂,而且對方差點對楊少出手……”
電話接通,毫無城府的王銘,開門見山地說道,語氣極爲氣憤,那感覺恨不得立刻拎刀去砍死秦風全家。
“什……什麽?是誰吃了熊心豹子膽這麽做?”
電話那頭,身在東海王家武館明顯打坐的王長青,接到電話之後,直接彈地而起,臉上又驚又怒。
驚的是,能夠打傷王銘的人,必然是武者,而放眼華夏,有幾個武學勢力的人敢對他們王家的人出手?
何況,按照王銘所說,對方還差點對身爲楊家新太子的楊礫出手——這是在挑釁楊家!
怒的是,對方出手狠辣,直接廢了王銘的一條手臂。
王家以刀法著稱,王銘失去一條手臂,雖然不至于淪爲廢人,但武學之路将變得極爲難走,上限也将受到影響。
“遊龍!”
王銘咬牙切齒地說出這個名字,語氣中充斥着怒意、恨意和殺意。
嗯?
愕然聽到這個名字,王長青不由一怔。
如果說,如今華夏乃至全球武學界最火的人是誰,那非遊龍莫屬。華人武學大賽擊敗峨眉派掌門塵儀師太、打殘武家傳人,之後在溫哥華接連擊殺傑森、奧丁和德森三名巅峰強者,更是在教廷擊殺克萊爾家族的核心成員、擁有超越巅峰
強者實力的艾德森……
除此之外,遊龍還有一個疑似神境的師傅天龍道人!
這一切,令得遊龍完全取代了銷聲匿迹的秦風,站在了全球的風尖浪口,成爲名副其實的風雲人物!
“你們怎麽會跟他發生沖突?到底怎麽回事?”
短暫的愣神之後,王長青冷靜了一些,感到有些奇怪。
“爸,是這樣的……”
王銘避重就輕、添油加醋地将事情的經過告訴了王長青,按照他所說,他與楊礫、徐海龍兩人沒有半點過錯,所有的錯都在遊龍,是遊龍仗着武力值強大爲所欲爲!
“這遊龍也太張狂了吧?”
聽到王銘這番話,王長青心中的怒火像是被澆了油一般,又蹭蹭地網上冒,“楊礫怎麽說?”
“楊少說先帶我去醫院處理我的傷勢。對了,爸,我們現在去華山醫院,你把療傷藥帶上,我們在那裏彙合!”王銘說道。
“好!”
王長青有些愕然,他沒有想到楊礫竟然先想着處理自己兒子的傷勢,然後答應了下來。
他老年得子,對王銘極其溺愛,而且王銘武學天賦不俗,也被他寄予了一定厚望,自然想盡快處理王銘的傷勢。
一個小時後。
華山醫院,外科大樓。
“你肩膀的傷勢可以處理,但手腕的傷勢太過嚴重,已經超出了現代醫學的醫治範疇,沒法接。”
醫生在檢查和簡單處理了王銘的傷勢之後,這般說道。
“不要用對普通人看病的那一套來看我,我是武者,而且有功效及其強大的療傷藥,你隻需要将我的手腕縫針接上就好。”王銘振振有詞道。
醫生沒有回話,而是用一種看向智障的眼神看着王銘。
在他看來,王銘的手腕像是被爆炸炸斷的,骨頭、經脈碎裂、血肉模糊,接上有毛用!
“你他~媽~的聾了嗎?”
眼看醫生不吭聲,原本就疼痛難忍的王銘,頓時發飙了。
醫生嘴角抽搐,想反駁什麽,但看到王銘那激動的樣子又忍住了。
一方面,他擔心自己的話會激怒王銘,導緻王銘暴起揍人。
更爲重要的是,他剛才接到了醫院院長的電話,後者要求他不惜一切代價救治王銘。
“怎麽了?”
就當醫生沉默,心中暗罵王銘智障的同時,王長青走進檢查室,聽到了自己兒子怒氣沖天的話語,開口問道。
話音落下,王長青将目光投向王銘血肉模糊的手腕。
“爸,我讓他把我的手接上,他說沒法接……”王銘扭頭沖王長青道。
然而——
不等他将後面的話說出口,王長青直接打斷:“的确沒法接。”
話音落下,王長青的眉頭完全擰在了一起,形成了一個川字型。
“呃……”
王銘頓時傻眼。
王長青不再廢話,直接上前,掏出王家祖傳療傷藥,給王銘服下。
做完這一切,他渾身彌漫着冰冷的氣息,用一種毋庸置疑的口吻對醫生道:“醫生,手腕可以不接,但肩膀的傷勢必須處理好!”
“好……好。”
醫生被王長青的氣勢威懾,下意識地點頭答應。
“爸,你……你說我的手腕沒法接?”
與此同時,王銘才回過神,一臉活見鬼地看着王長青。
“嗯,那小畜生用内勁震碎了你的手腕,這種傷沒法接。”王長青目光冰冷,語氣低沉。
咯噔!
再次聽到王長青的話,王銘驚得心頭劇烈一顫,而後想到自己今後要像曾經的王一刀一樣獨臂,頓時怒火燃燒,“爸,幫我報仇,我要将那個雜碎碎屍萬段!”
“呃……”
愕然聽到王銘殺氣凜然的話語,醫生直接驚得愣在原地。
與此同時,楊礫帶着徐海龍進入檢查室,後者将醫生趕了出去。
“王大師,我贊同王銘的提議。因爲,之前所發生的事情,是王家的恥辱,也是我們楊家的恥辱。”
當那名醫生離開之後,楊礫才開口附和王銘的話,誘導王長青去報仇。
“嘿……雖然不知道那小畜生是如何将武功練到了那般地步,但他以爲天下無敵了嗎?還有,他整出一個子虛烏有的天龍道人,能夠吓唬其他人吓唬不了我們王家!”
果不其然,王長青頓時怒火燃燒、殺意爆棚,做出報仇的決定,冷聲問道:“他在哪?”
“西江會所。”
楊礫報出地點,嘴角浮現出一抹計謀得逞的冷笑。這一刻,自作聰明的他,仿佛看到了秦風被王長青打爆的場景,卻不知正中秦風下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