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風,你跟你爸出去跑步吧,回來早餐就好了。”周玲見秦風下樓,笑着說道。
“好。”
秦風點點頭,他知道父親自從參軍之後,每天都要跑步,以前是在基層與戰士們一起出早操,後來到了機關,便由警衛員陪着跑,幾十年如一日,早已成爲一個不可更改的習慣。
幾分鍾後,秦風與父親秦衛國走路來到大院的操場,先是繞着操場走了兩圈,待身子熱了之後,才開始慢跑。
雖然是慢跑,但秦衛國依然跑了幾圈之後便氣喘籲籲。
“燕京的空氣真差。”看到父親喘氣的樣子,秦風說道。
“比起東海是差點,但經過這幾年的治理已經好很多了。”
秦衛國笑了笑道:“我這喘氣啊,跟空氣質量不高關系不大,主要還是因爲上年紀了,肺活量差了。”
“爸,以後少抽點煙吧。”秦風建議道。
“好!”
秦衛國聞言,先是一怔,然後笑着點點頭。
雖然他的煙瘾不小,但兒子第一次給他提出建議,他無法拒絕,何況他知道兒子也是爲了他好?
“對了,小風,你老太爺不想自己的生日弄出負面影響,不但拒絕了所有前去祝壽的賓客,也拒絕了上面領導的慰問,而且讓我們所有人下午再過去。”
晨練結束後,秦衛國與秦風一同走向住處,快到家門口的時候,他想到了什麽,提醒道:“你如果要出去的話,手機随時保持通暢,我和你媽提前給你打電話。你如果不出去的話,就在家裏等我們。”
“好。”
秦風點點頭,他本來想提前過去找老太爺聊聊天,但既然父親都這麽說了,他隻好改變主意。
他知道,自己如果想提前去的話,老太爺一定不會拒絕,相反還會很高興。
但他同樣也知道,如果自己提前去的話,等于給了秦建國等人難堪。
下午三點的時候,李雪雁乘車,拎着禮品來到了大院門口,秦風出去迎接,向站崗的士兵說明情況,才順利将李雪雁帶進大院。
四點鍾的時候,秦衛國和周玲夫婦準時回到家中,與李雪雁進行了簡單的交談。
交談的時候,周玲将一個翡翠镯子當作見面禮送給了李雪雁。
那是她結婚的時候,秦風的奶奶送給她的,算是秦家的傳家寶之一!
李雪雁如獲至寶,小心翼翼收起的同時,笑得那叫一個燦爛。
因爲,她知道,這個镯子,日後将成爲她身份的象征。
随後,秦風一家人加上李雪雁乘坐秦衛國那輛挂有軍牌的紅旗轎車,前往秦家大院。
其中,秦衛國坐在副駕駛的位置上,秦風、李雪雁和周玲三人坐在後排。
秦家大院位于二環以内,距離紫禁城不遠,由三座四合院連在一起,打通後形成的,分爲外院,内院和秦家老太爺的住處。
外院一般是用來招待客人的,内院是秦家家族聚會的地方,而秦家老太爺的住處一般不讓人進去。
準确地說,放眼如今的華夏,能進入秦家老太爺住處的人,屈指可數。
整個秦家,除了秦建國之外,隻有秦風進過。
就當秦風一家人乘車前往秦家大院的同時,秦建國率先抵達秦家大院,然後在秦家老太爺生活秘書的陪同下,一同來到秦家老太爺住處的書房。
半個小時後,三輛汽車陸續抵達,停在了四合院門口的胡同裏。
三輛車是清一色的紅旗,論價格和車子性能都很一般,但挂的車牌和置放在擋風玻璃處的通行證,一個比一個吓人。
三輛車分别是秦風大伯、二叔和小姑的專車,其中秦風大伯身在軍~方,挂的是軍~牌,而二叔和小姑都在地方,挂的是官~牌。
秦風大伯、二叔和小姑三家人抵達後,長輩們都前往内院,而小一輩則是留在了外院。
這也是秦家的規矩之一。
家族聚會之前,長輩們要聊一些事,小輩們不能打擾和旁聽。
“我聽說風哥也回燕京了,今天要來,怎麽還沒來啊?”
外院之中,一名穿着白色羽絨服搭配黑色打底褲和雪地靴的女孩,忍不住開口問道。
她叫葉倩,是秦風小姑的女兒,隻有二十歲,目前在清華大學讀書。
按照華夏古代的族譜規定,嚴格意義上來說,不光是葉倩,就連她的母親秦衛芳都已不算秦家人了。
這也是民間說,嫁出去的姑娘如同潑出去的水的原因。
女人一旦出嫁,便是丈夫家的人了,要上丈夫家族的族譜,死後要埋在丈夫家的墳地。
“人家架子大呗。”
随着葉倩開口,秦智身邊,一名身穿西裝的青年開口了,語氣中帶着嘲弄,“畢竟,他可是我們這一代之中唯一被老太爺疼愛的,也是唯一一個有資格進老太爺住處的。”
“二哥,風哥不是那種人啊。何況,按照你所說,風哥與老太爺關系好,應該提前到這裏陪老太爺才對。”葉倩說道。
她口中的二哥秦兵,是秦風二叔秦衛軍的兒子,今年二十八歲,畢業于華夏國~防~大~學,如今在部~隊機~關工作,正營級别,但軍銜是少校,不如秦風被部隊開除之前。
當時,身爲龍牙的秦風,軍銜是中校。
“小倩,你風哥以前是什麽樣的人,你很清楚。雖然你八年沒見他了,但江山易改本性難移,狗改不了吃屎。”
秦智冷笑道:“否則的話,他也不會在離開部隊之後,捅出那麽多簍子了。”
“說實話,智哥,我一直很好奇,他是怎麽成爲龍牙的?”秦兵一臉的不解。
“他從小學習了老太爺教給他的呼吸法,身體素質遠超常人。”秦智做出解釋。
“原來如此!”
秦兵恍然大悟,然後有些酸溜溜地說道:“老太爺對他簡直太好了,不但傳授那套神秘的呼吸法,而且處處護着他,否則的話,他怎麽可能成爲中校?”
“二哥,看來你對風哥還是有成見啊。”葉倩聞言,忍不住歎了口氣。
她很清楚,秦兵小時候和葉虎是同學,當初上學的時候,發生了矛盾沖突,幹了一架,恰好被秦風看到了,但秦風并沒有幫着秦兵一起收拾葉虎。
相反,秦風得知錯在秦兵後,任由葉虎動手把秦兵揍得鼻青臉腫。
那次的事情過後,秦兵便對秦風有意見,與秦智走得很近。
“不是有意見,是實事求是啊,你想啊,現在都是科技興國、科技興軍,他一個高中文憑的提到中校,這正常嗎?”秦兵酸溜溜道。
“二哥,你不要忘了,風哥可是龍牙,是華夏三軍兵王中的兵王,是最危險的特戰隊員。”
葉倩雖然年紀不大,但出身于這樣的豪門之家,懂的東西自然很多,“依我看啊,風哥的中校那可是真刀實槍、流汗流血拼出來的!”
“你個小丫頭懂什麽,不跟你說了。”
秦兵被說的有些沒面子,然後開始恭維秦智,“說起這個,我倒是佩服智哥,有學曆,有能力,有成績,如今已經是一方大員了。”
“我還需要進步。”
秦智笑笑,看似謙虛,但臉上的倨傲難以掩飾。
葉倩聞言,不再多說,而是将目光投向院門口,等待着秦風出現。
與此同時,内院之中,秦風的大伯秦衛政、二叔秦偉軍、小姑秦衛芳及他們的愛人也在聊天,而且聊的也是秦風。
“你們說,爸今天會不會當衆訓斥小風?”秦衛芳率先提及這個話題。
“這還用說什麽?你看他都幹了些什麽,不敲打敲打能行?”秦衛軍一臉的不悅。
“以前他小,未成年,胡作非爲也就罷了,如今他已經成年了,而且又是從部~隊出去的,仗着在部~隊學的本事亂來,外加有爺爺溺愛、撐腰,簡直到了無法無天的地步,這樣下去遲早要出大事。”秦衛政也表态了,他對于秦風的所作所爲了如指掌,同樣很不滿,“依我看啊,爸不但要教訓他,而且還要跟爺爺溝通,以後不能再慣着他了,否則真的等他闖了大禍,無論對他個人,還是對我們整個秦家
都不是好事!”
“我算看出來了,不光是爸要說,你們也要說啊。不過啊,你們當着三哥和嫂子的面,說話可要注意分寸啊,否則他們臉上不好看。”
秦衛芳提醒道,她對于秦風的印象也不太好,但卻很佩服、欣賞秦衛國、周玲夫婦,而且與夫婦兩人的關系不錯。
聽到秦衛芳的話,秦衛政、秦偉軍兩人都沒有表态。
秦衛芳見狀,隻好轉移話題,開始聊其他的。
他們在聊天的過程中,時間一分一秒流逝,秦建國還沒有從秦家老太爺那裏出來,而秦風一家人也沒有到。
五點鍾的時候,秦風一家人和李雪雁乘坐那輛挂有軍牌的紅旗,來到了秦家大院所在的巷子。
“我說你這個人古闆、死腦筋,你一直不服氣,現在服氣了沒?”當看到秦家大院門口的三輛汽車時,周玲一臉郁悶地說道:“你看看人家,有和你一樣掐着點來的嗎?小風原本可以先來的,結果你擔心小風先來讓他們臉上不好看,現在好了,他們都提前到了,就我們一
家來晚了——你覺得他們擔心我們臉上不好看麽?”
“這些話當着孩子的面就不要說了。”秦衛國皺了皺眉頭,臉色很難看。
周玲聞言,也知道不應該當着秦風和李雪雁的面說這些,便不再多說。
秦風則是将目光投向了秦家大門,不禁有種物是人非的感覺。
八年前的春節,他在前往部隊前,最後一次來到這裏,在年夜飯上被秦建國等人挨個訓斥,最後秦家老太爺拍闆,将自己送去了部隊。
八年後的今天,自己被開除了部隊,再次來到這裏,還要被教訓,又将如何?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