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海大學校醫院,一間病房裏。
張欣然穿着病号服,躺在病床上,打着點滴。
秦風将張欣然從調查組所下榻的酒店帶走之後,先讓葉虎等人先去找地方,而他則是将張欣然送到了東海大學校醫院打葡萄糖和營養液。
在過去将近六十個小時裏,張欣然睡了不到六個小時,幾乎沒怎麽吃飯、喝水,身體很虛弱,需要盡快恢複元氣。
“他們實在太過分了,怎麽可以這樣對待欣然?”
病房裏,蘇妙依看到張欣然那副悲慘的模樣後,饒是她脾氣很好,都很氣憤。
“幸虧風哥趕到的及時,否則後果不堪設想。”
陳靜也是一臉惱火,在她看來,若是秦風再晚去兩天的話,天知道張欣然會被折騰成什麽樣。
“我沒事,你們不用擔心。”
張欣然笑了笑,虛弱地說道:“秦風,你那群兄弟姐妹都在等你呢,你去忙吧,不用管我。”
嘎吱!
耳畔響起張欣然的話,秦風剛要說什麽,卻聽到一聲輕響,然後看到潘蓉拎着一個水果籃和一個花籃走了進來。
“我下課後,在樓下看到風哥的車,覺得奇怪,便問了校醫院的人,得知欣然身體出了問題,過來看看。”
潘蓉徑直走進病房,主動做出解釋,不再像曾經那般客套、虛僞,而是多了幾分真誠。
“謝謝你,潘蓉。”
聽到潘蓉的話,感受着潘蓉那份真誠,張欣然心中多少有些感動,不但改變了對潘蓉的印象,而且開口道謝。
“欣然,這有什麽好謝的,你現在感覺怎麽樣?”潘蓉将花籃和水果籃放到窗台上,開口問道。
“我沒事。”張欣然輕輕搖了搖頭,然後又對秦風道:“秦風,你去忙吧。”
“對啊,風哥,有我們照顧欣然,你放心。我等下回去給她熬點粥。”陳靜附和道。
“好。”秦風沉吟了一下,道:“那你們照顧好欣然。欣然,你一會喝點粥就休息。”
“好。”
張欣然輕輕點頭,心中暖烘烘的。
因爲,女人特有的第六感和直覺告訴她,經曆了這件事情之後,秦風對她的态度和相處方式發生了微妙的變化,彼此之間變得更親近了。
這……讓她有一種因禍得福的感覺!
“風哥,我爸之前給你打電話,你的手機關機,讓我轉告你,你有空給他回個電話。”随後,就當秦風要離開的時候,蘇妙依突然想到了什麽,開口提醒道。
“嗯。”
秦風聞言,心中明白,蘇文找自己多半是因爲百雄集團的事情。
兩分鍾後,秦風來到校醫院樓下,鑽進汽車裏,沒有立即離開,而是先撥通了蘇文的電話。
“小風,百雄集團的事情我都聽說了,欣然現在什麽情況?”
如同秦風所判斷的一樣,蘇文找他的确是因爲百雄集團的事情,但一開始沒有談及百雄集團目前的狀況,而是詢問張欣然的情況。
“蘇叔,欣然她……”
秦風大緻将張欣然被帶走的前因後果及目前的狀況告訴了蘇文。
“知法犯法,那個張紀真是罪加一等,像他這樣的敗類怎麽能混進組織隊伍裏?”
聽完秦風的話,蘇文也氣得不輕,罕見地開口罵人。
他雖與張百雄道不同不相爲謀,但蘇妙依和張欣然是閨蜜,張欣然經常到蘇園混吃混喝,一來二去的,與蘇文、李淑琴夫婦二人也熟了,夫婦二人幾乎将張欣然當半個女兒看待的。
“他的烏紗帽應該保不住了。”
秦風說道,他沒有告訴蘇文自己是如何處理這件事情的,隻是說出了結果。
“小風,你将那群小家夥喊了過來站台,而且也不再掩飾自己的身份,應該将調查組的人吓得不輕。無論他們背後是否有人指示,接下來他們應該都會秉公執法。”
蘇文根據自己得到的信息,分析判斷了一番,然後問道:“你打算怎麽做?”
“先處理事,再針對人。”秦風言簡意赅。
“你這思路是對的,那你打算怎麽處理百雄集團這件事?”蘇文又問道。“我會讓欣然舍棄百雄集團那些不幹淨的産業,保留合法企業,借此機會徹底洗白。具體操作上,百雄集團會召開一個新聞發布會,到底是誰出席,到時候看欣然的身體狀況。新聞發布會除了說明集團的決
定、打算,而且還會讓王阿猛進行融資,徹底穩住集團内部人心,同時也讓集團的合作夥伴安心。”秦風說出自己的打算。
“好一個壯士斷腕,涅盤重生。”
蘇文聞言,忍不住贊了一句,然後道:“這樣吧,等百雄集團徹底合法經營後,我去站台。”
“蘇叔,您?”
秦風一驚,他沒有想到蘇文會做出這樣一個決定。
要知道,蘇文雖然官職級别不高,但是華夏經濟領域的學術大佬,完全繼承了蘇家老爺子的衣缽,日後注定要成爲華夏經濟領域的泰山北鬥,甚至有望青出于藍而勝于藍。
在這樣一種情形下,蘇文若是給一個企業站台的話,影響将無法估計,對那個企業的發展将起到巨大的作用!
而根據秦風所知,一直以來,蘇文都是一個正直的人,幾乎從未做過類似的事情。
“抛開爲你出力不說,欣然出了這種事,我應該爲她做點什麽。”蘇文說着,忍不住歎了口氣,道:“這個孩子的命苦,從小媽沒了,爸爸又死在了那個義哥的手中,如今除了你之外,可謂是無依無靠。而她與妙依是好閨蜜,也算是我半個女兒,發生這種事情,我自然不
能坐視不管。”
“蘇叔有心了。”秦風說道。
“不算有心,準确來說應該是盡責。好了,小風,你忙你的去吧,等時機成熟了給我打電話。”蘇文笑着說道,然後便挂斷了電話。
秦風收起手機,前往一家名爲湘愛的湘菜館。
原本王阿猛提議要去東海一家知名的私人會所包場,但被葉虎、趙德龍拒絕了,認爲那樣容易招風,而對于他們而言,在哪裏吃飯都不重要,重要的是在一起吃飯、喝酒、聊天、談事!
因爲遇上下班高峰期堵車,秦風用了足足一個小時才趕到湘愛飯店。
當他走進宴會廳的時候,已經七點鍾了,四個桌子上面已經擺上了涼菜和酒水,但沒有一個人動筷。
“虎子,我不是讓你們先開始嗎?”看到這一幕,秦風苦笑着說道。
“老大不來,我們哪敢動筷子啊?”葉虎嘿嘿笑道。
“就是,老大你召喚我們來東海,作爲東道主,你都沒有出現,我們怎麽可能動筷?”
“老大,八年未聚,開喝之前,你得講兩句吧?”
……
随着葉虎的話音落下,不少人開始起哄。
此情此景,不禁讓秦風想到了當初那個年少輕狂的歲月,倍感親切。
“兄弟姐妹們,我先自罰,然後我們再一起喝。”
秦風徑直走到葉虎、趙德龍兩人中間那個位置前,端起已打開的一瓶茅台,“我入伍後,整整八年了無音訊,沒有聯系你們。這裏面雖然有上級規定和要求的緣故,但終究是我的錯,我自罰第一瓶!”
“咕咚……咕咚……”
話音落下,秦風端起酒瓶,揚起脖子,幾乎一口氣将一瓶酒送進了肚子裏。
“我離開部隊之後,沒有主動告訴你們,甚至在得知你們的遭遇後,也沒有第一時間聯系你們,也是我不對,我自罰第二瓶!”秦風說着,要再次端起酒瓶。
“瘋子,這瓶先放下。”
葉虎攔住秦風,然後向衆人解釋道:“我是第一個見到瘋子,也是第一個得知瘋子離開部隊的。瘋子之所以不聯系我們大家,是有原因的。所以,我建議,這件事就罰酒一瓶好了。”
“虎子哥說的對!”
“老大,這瓶酒不要喝了!”
……
葉虎的話得到了衆人的支持。
秦風見狀,也不再堅持,将酒瓶放下,拎在手中。
“我讓虎子通知你們集合,沒有先爲你們出頭,而是先讓你們爲我站台、出面,我心裏很過意不去,自罰第二瓶!”秦風再次開口道。
“瘋子,你錯了。”葉虎再次開口說道:“你打斷林楓的腿,讓林楓和他的家人像是喪家之犬一樣滾出江甯,已經算是爲我們出了一口惡氣!而這一次,你召集我們大家來,雖然先爲你站台,處理百雄集團的事情,但我們所有
人都知道,這隻是一個開始,或者說這隻是開胃菜,大餐還在後面,對不對?”
“嗯。”
秦風點點頭,并不隐瞞,沉聲道:“我曾讓林楓給楊琨帶話,遲早有一天會拆了紅鼎俱樂部的大門。如今,我改變主意了——我要讓紅鼎俱樂部從華夏除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