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此同時,電話那頭,張紀的手也在顫抖,手機差點滑落!
雖然他預感到自己闖大禍了,秦風不會輕易放過他,但當這一刻真正到來後,他還是感到了恐懼,對于面對秦風的恐懼!
恐懼的同時,僅有的一絲理智告訴他,必須在半分鍾之内趕到審訊室,否則後果會不堪設想。
咕咚!
他咽了口吐沫,收起手機,準備離開房間,結果因爲兩腿有些發軟,差點跌倒在地。
“呼……呼……”
他連續做了兩個深呼吸,平靜了一下心情,然後再次邁步,快步走出了房間。
張紀的房間與審訊室一個樓層,他剛一出門便看到了走廊另一端的審訊室門口,站着黑壓壓一群人,隐約看到那些人均是一臉憤怒的表情。
唰唰唰……
與此同時,審訊室門口,葉虎等人也看到了張紀,一個個怒氣沖天,恨不得立刻爲張欣然出頭,沖過去将張紀暴打一頓,但想到秦風的話,他們都壓制住怒火,沒有動,隻是怒目瞪着張紀。
旋即,在葉虎等人的注視中,張紀快步跑向了審訊室。
沒錯……
是跑!
這一刻,張紀邁起雙腿,用出吃奶的勁,像是在參加百米賽跑!
将近半分鍾的時候,張紀終于跑到了人群前。
很少運動的他,突然爆發沖刺了幾十米,氣喘籲籲,滿頭是汗,整個人差點虛脫了。
“張處長,你知法犯法,好大的膽子啊!”
“古代用酷刑逼供,現代輪到你張處長用斷糧、斷水、嚴禁睡覺來逼供,你可真厲害啊!”
……
不等張紀走進人群,那群大院子弟便冷聲開口了,吓得張紀頭上的冷汗冒得更快了。
他沒敢去擦額頭上的汗水,而是像過街老鼠一般,低着頭,緩緩走進人群,走向審訊室。
短短不到十米的距離,對于張紀而言,仿佛比地球到月球還要遠,以至于他走到最後,竟然有種虛脫的感覺,整個人壓抑得近乎喘不過氣了。
終于,他站在了審訊室門口,看清了審訊室裏的情形。
經偵警~察和那名調查組的成員心驚膽戰地站在那裏,大氣都不敢喘一個,張欣然躺在椅子上,面色憔悴,生死不明,秦風則是站在張欣然的旁邊,殺意凜然,宛如一尊魔神降世。
“過來。”
看到張紀出現,秦風開口了,示意張紀走近一些。
沒有回答,張紀仿佛傻了一般,站在原地一動不動。
“過來!”
秦風突然一聲暴喝,聲如悶雷炸響。
咯噔!
張紀心頭一顫,渾身一震,兩腿一軟,差點癱軟在地。
随後,他幾乎下意識地走向了秦風,每走一步,雙腿都在打哆嗦,仿佛随時都會跌倒。
“我問你,根據你們調查組調查和審訊的結果,張欣然有沒有違法或者需不需要承擔刑事責任?”
随後,當張紀走近、站定後,秦風冷聲開口問道。
“沒……沒有,不需要。”張紀頭搖得如同撥浪鼓一樣。
“我再問你,按照法律規定,應在多少時間内完成對張欣然的審訊,若無确鑿證據,便要釋放張欣然?”秦風再次問。
“二……二十四小時。”
張紀再次開口,心跳快到了一個可怕的程度,心髒仿佛随時都會蹦出嗓子眼。
“我最後問你,法律或者哪個部門規定,審訊期間不讓受審人喝水、吃飯和睡覺?”秦風最後問道。
“——”
張紀張開嘴巴,卻無法說出一個字。
呼!
下一刻,秦風出手了。
他的右手陡然一揮,宛如探囊取物一般,一把抓住張紀的脖子,順勢一提,像是拎小雞一般将張紀提了起來。
唰!
張紀吓得臉色大變,渾身僵硬,不敢動彈。
“是誰給了你這樣的狗膽?”
秦風抓着張紀的脖子,拉到自己身前,語氣低沉地問道:“你最好老實交代,否則就算把官司打到天上去,我也要摘掉你的帽子!”
話音落下,秦風右手一松,張紀直接跌倒在地。
“我……”
張紀驚恐萬分地說着,然後又不知道該如何回答。
那位燕京的領導隻是提醒他百雄集團存在大問題,隐晦地提示他要一查到底,但并未指示他要如何做。
換句話說,所有的一切,都是他自作聰明,爲了立功讨好領導,自作主張做的!
“看來是你自己這麽做的?”
眼看張紀半天沒憋出一句話,秦風再次開口問道。
“——”
張紀再次沉默,似乎默認了秦風的話。
“德龍哥,如果我沒記錯的話,他應該在叔叔的部門吧?”秦風扭頭看向門口的趙德龍。
趙德龍聞言,二話不說,直接拿出手機撥通父親的電話。
“爸,你們部裏有一個叫張紀的人吧?”趙德龍開門見山地問。
“嗯,怎麽了?”趙德龍的父親問道。
“爸,是這樣的,他目前擔任百雄集團調查組組長,在調查期間,對百雄集團董事局張欣然進行違法、違規審訊,導緻張欣然精神、肉~體受到很大的重創。”
趙德龍思路清晰地說着,然後又補充道:“另外,百雄集團董事局主席張欣然是瘋子的朋友,瘋子現在要個說法。”
“哪個瘋子?”趙德龍的父親一時沒拐過彎。
“秦風。”趙德龍迅速回道。
嗯?
電話那頭,趙德龍的父親瞳孔瞬間放大,臉色微微一變,“這樣吧,德龍,你把電話給那個張紀。”
“好。”
趙德龍說着,快步走到張紀身前,将手機遞給張紀道:“趙部長要跟你通話。”
沒有回答,也沒有反應,張紀滿臉驚恐地看着趙德龍手中的手機,像是在看死神的鐮刀!
“你若不接,那我給趙部長回話了,就說你不願意接他的電話。”趙德龍皺眉道。
唰!
下一刻,張紀二話不說,一把抓過手機,然後狼狽地站起身,唯唯諾諾地開口道:“趙……趙部長,我是張紀。”
“張紀,有人舉報你在擔任百雄集團調查組組長期間存在違法、違規審訊的問題,你現在立刻停止手頭工作,交給他人負責,然後回部裏交班!”趙德龍的父親沉聲說道。
“好……好的,趙部長。”
張紀下意識地回應着,臉上再無半點曾經帶人走進百雄集團會議室時的官威,有的隻是恐慌!
恐慌中的張紀,任由趙德龍拿走了手機,然後再次将目光投向了秦風。
曾幾何時,他将秦風要接張欣然回家那句話當成這世上最冷的笑話,看向秦風的目光,就像是在看一個法盲,充滿了嘲諷和鄙夷!
而……此時此刻,他看向秦風的目光充斥着敬畏和乞求!
“秦……秦先生,我有眼不識泰山,得罪到了您,請您放我一條生路……”
張紀開口了,他在做最後的努力,乞求秦風能夠網開一面。
“你沒有得罪我,你得罪的是法~律!”
秦風面無表情地說着,然後不再去看張紀。
噗通——
張紀耳畔一陣嗡鳴,眼前一黑,直接癱軟在地。
自作聰明,卻搬起石頭砸了自己的腳。
……
與此同時,秦風再次蹲下身子,伸手掐了掐張欣然的人中穴。
一秒,兩秒,三秒過後,張欣然緩緩睜開了眼睛,雙眼布滿血絲,目光呆澀、無神,讓秦風看了心痛。
“對不起,欣然,我來晚了。現在都結束了,回家,我們回家。”
秦風輕輕捧起張欣然憔悴的臉龐,輕聲說着,心中充斥着自責。
他想過調查組會延遲審訊時間,但沒有想到,張紀竟敢膽大包天違規審訊,不給張欣然吃喝,不讓張欣然睡覺。
回家。
我們回家。
耳畔響起秦風溫柔的話語,望着秦風那熟悉而充斥着自責的臉龐,張欣然輕輕地……輕輕地搖了搖頭,仿佛在說不晚。
旋即,她那張蠟黃、憔悴的臉上露出了一個讓人心疼的笑容。
“不要怕,也不要擔心,更不要着急,事情很快就會結束的,等着我去接你。”
他來了,他兌現了自己的承諾。
她信了,她等到了自己的戰神。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