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家規模不大、檔次一般的燒烤酒吧裏,秦風與王阿猛、張欣然、蘇妙依、陳靜四人坐在一間包廂裏,桌子上擺滿了各式各樣的燒烤,桌下是四箱啤酒。
以王阿猛的身份,他即便想去東海最頂級的私人會所喝酒,老闆也會舉雙手歡迎,但他還是将秦風帶到了這樣一家普通的燒烤酒吧,隻爲回憶當年的那種感覺。
當年,他們還很年少,雖然家世牛掰,但從未去過所謂的私人會所,就連高檔會所也很少去,大多時候都是在大排檔、燒烤攤撸串喝酒。
“王阿猛,你要這麽多燒烤,吃的完嗎?”望着滿桌的燒烤,張欣然忍不住問道。
因爲得知張欣然、蘇妙依和陳靜都是秦風身邊的人,而且秦風也很在意三女,爲此,王阿猛在來燒烤酒吧的路上已經和三人混熟了,聊天打屁了一路。
“張欣然,不要小瞧哥的胃,哥不但能吃完,還能喝幾十瓶啤酒。”王阿猛一邊開酒,一邊說道。
“啧啧,怪不得你這麽胖,感情是管不住嘴啊?”張欣然說道。
“不吃飽哪有力氣減肥?”王阿猛說着,将手中打開的啤酒遞給秦風,道:“是不是,瘋子?”
“你這體重确實需要控制,否則等過了三十就不好減了,各種病随之而來。”
聽着瘋子這個稱呼,秦風沒來由覺得親切,同時苦笑着提醒道。
“聽瘋子你的,不過今晚咱們說好了,不醉不歸,減肥神馬的等過了今晚再說!”
王阿猛說着,又用牙咬開了一瓶啤酒,那樣子看上去哪有半點首富之子的派頭?
“咦,王阿猛,你這麽聽秦風的話啊?”張欣然有些好奇地問道。
陳靜也是詫異地看着王阿猛。
她雖然剛與王阿猛認識,但一心緻力于在金融領域發展的她,不但在學術研究上很上心,而且對于國内的金融局勢和一些知名人物也是了如指掌。
在她的記憶裏,王阿猛除了頭上頂着北方商界巨頭之子、前首富之子這樣的光環,自身能力也頗爲不俗,在商界發展極其迅猛,尤其是在文化娛樂産業勢頭驚人,已成爲了該領域的新貴。
這樣一個人,對秦風言聽計從,怎能不讓她驚訝?
“我一直都對瘋子惟命是從啊。”
王阿猛理所應當地說着,然後又補充道:“不光是我,當年,大院那幫兄弟姐妹都是聽瘋子的。”
“哪個大院?”張欣然繼續問道。
陳靜雖然不是喜歡八卦之人,但聽到王阿猛說秦風當年的事情,心中也是充滿了好奇,豎起耳朵聆聽。
而蘇妙依則是用餘光看了秦風一眼。
深知秦風身世的她明白,繼續讓王阿猛和張欣然這般聊下去,秦風的身份便會揭曉了。
讓蘇妙依略感詫異的是,秦風并沒有阻止兩人。
“就是燕京大院啊,或者是紫禁城大院更準确些。”
王阿猛順口說道,他以爲蘇妙依、張欣然和陳靜三人跟秦風關系好,而蘇家又和秦家關系不錯,三女應該知道秦風的身份,所以無所顧忌。
“呃……”
愕然聽到王阿猛的話,無論是張欣然,還是陳靜都是一怔。
她們雖然也曾想過秦風是燕京秦家的人,但也隻是偶爾閃現一個念頭而已,壓根沒有去深想。
而此刻,王阿猛卻告訴她們,秦風是在紫禁城大院長大的,而且大院裏那些皇親國戚的孩子都以秦風爲尊……
這等于間接說明,秦風來自燕京秦家!
這帶給了她們極大的震撼!
“秦……秦風,你是燕京秦家的人?”
幾秒鍾過後,張欣然回過神,一臉不敢置信地沖秦風問道。
“嗯。”
秦風點點頭,并未隐瞞。
事實上,當初在蘇家古宅,江開輝登門跟他道歉認錯的時候,若不是因爲潘蓉在場,他就告訴張欣然、陳靜兩人自己的真實身份了。
“你……你們還不知道瘋子的身份?”
王阿猛也懵~逼了,他有些懊悔地看了秦風一眼,看到秦風一臉無所謂後,才放下心來。
“你堂堂一個秦家少爺,居然跑到東海大學當保安,還給我當保镖?”
張欣然瞪大了眼睛,情緒有些激動,不知是因爲一時無法接受這一切,還是因爲其他原因。
與此同時,陳靜的心中則是充斥着感動。
她知道,秦風完全是因爲保護她,才放下秦家少爺的架子和驕傲,去東海大學當保安的。
“這很奇怪嗎?你身價過百億,還不照樣當主播?”秦風反問道。
“唔,我那是喜歡主播,不一樣的。”
張欣然說着,看着秦風那張镂刻在她内心深處的臉,恍惚之間有些陌生,忍不住歎了口氣道:“你隐藏得太深了!”
“倒不是可以隐瞞,隻是覺得我和你們之間沒有必要談什麽身份、家世,那隻是一個符号罷了。”秦風苦笑着說道。
“瘋子說得對,真正的朋友面前不談身份,不談家世,隻談感情,來喝酒,感情深,一口悶!”王阿猛說着,舉起酒瓶,要吹瓶。
他和秦風在年少的時候,都是這樣喝的,一口氣一瓶,喝到吐,吐完繼續喝,直到醉得不省人事。
“不要聽阿猛的,你們三人随意。”秦風笑了笑,然後也拿起酒瓶。
“砰——”
下一刻,五個酒瓶碰在一起,發出清脆的響聲。
秦風和王阿猛揚起脖子,均是一口氣喝了個幹淨。
蘇妙依和陳靜兩人按照秦風說的那樣,隻是随意地喝了一口,而張欣然不知爲何,也一口氣喝完了一瓶。
“咦……張欣然,沒看出來啊,你酒量可以啊。”王阿猛有些驚奇。
“你悠着點,不要喝多了。”
秦風開口提醒道,張欣然的酒量雖然不錯,但如果陪着他和王阿猛次次一口幹,幾瓶下去就會吐。
“放心,啤酒淡如水,醉不了!”
張欣然很霸氣地搖搖頭,然後又拿起一瓶酒道:“你個家夥隐藏得太深,欺騙得我們好苦,我得跟你幹一瓶!”
“好,霸氣!”
王阿猛天生喜歡熱鬧,但因身份太過驚世駭俗,除了秦風那個小團體的大院子弟之外,幾乎沒有什麽真心朋友,以往喝酒都喝不盡興,今晚不但和秦風重逢,而且看到張欣然這般給力,當下笑着起哄。
“真喝?”
秦風有些詫異,他覺得張欣然在得知自己的真實身份後有些不對勁,具體哪裏不對勁,卻不知道。
“難不成還有假喝一說?”張欣然撇撇嘴,然後道:“這樣吧,我幹了,你随意。”
“哈哈,瘋子,不能慫啊!”
王阿猛見狀,笑得眼睛都眯在了一起。
秦風若有所思地看了張欣然一眼,然後仰起脖子,一口幹了。
如同秦風所看出的一樣,張欣然确實有些不對勁,她與秦風吹完一瓶之後,緊接着又與王阿猛吹了一瓶。
短短不到三分鍾之内,她便喝了三瓶,饒是她酒量不錯,也有些扛不住,差點就吐了,但她并不在意,還要嚷嚷着繼續吹瓶,最後還是秦風阻攔,她才作罷。
雖然張欣然聽了秦風的話,沒有再吹瓶,但是在接下來一個小時裏,幾乎不停歇地喝酒。
當快十二點的時候,她已經喝了十幾瓶了,俨然已經有了幾分醉意。
“我……我去趟衛生間,回來繼續喝。”
張欣然含糊不清地說着,搖搖晃晃地站起身,然後腳下不穩地走向衛生間。
“你們先喝,我去看看他。”秦風見狀,生怕張欣然會出現什麽意外,起身跟在張欣然身後。
這家燒烤酒吧隻有一個衛生間,男女共用,一排是男的,一排是女的。
“嘔……”
張欣然搖搖晃晃地推開一扇門,連門都來不及關,便彎腰吐了起來,而且吐得很厲害,那感覺恨不得将膽汁都吐出去。
“喏。”
秦風見狀,拿着紙巾來到張欣然的身旁,将紙巾遞給張欣然,然後拍着張欣然的後背道:“告訴你不要喝那麽猛,你不聽,現在難受了吧?”
沒有回答,張欣然接過紙巾,擦了擦嘴上的污漬,然後轉過身,雙眼隐隐有些泛紅地看着秦風,輕聲問道:“你……你是不是要離開我們了?”
“不會。”
秦風搖搖頭,瞬間猜到了張欣然的心思,解釋道:“如同我之前所說,我以前沒告訴你們實情,一來是我覺得沒什麽必要和意義,二來也是因爲你們沒有問。”
“真的不會離開我們?”張欣然有些激動。
“嗯。”秦風點頭。
“那……那就好!”
張欣然說着,倒在了秦風的懷中,然後抱着秦風,抱得很緊很緊,那感覺生怕一松手秦風就會跑了。
“還難受嗎?”秦風輕輕拍着張欣然的後背問。
“不難受,我就想抱你一會,就一小會。”
張欣然緊緊地抱着秦風,輕輕地搖搖頭,眼中的淚水像是斷線的珠子一樣,怎麽也止不住。
“你怎麽了?”
秦風能夠感應到張欣然的情緒波動,也察覺到了張欣然在哭。
“秦……秦風,你知道嗎?雖然你那天推開了我,但我告訴自己,隻要努力去改變,去讓自己變得優秀,總有一天我能配上你,而你也會喜歡我。”
張欣然紅着眼,任由淚水滑落,她緩緩開口,聲音有些發顫,“但是,當我今天得知你是燕京秦家的人之後,我很震驚,但更多的則是絕望!
你已經那麽優秀了,又是燕京秦家的人,我害怕,害怕自己即便很努力很努力地去改變,讓自己變得優秀,這輩子也沒有資格和你在一起。”
“你喝多了……”
秦風輕輕歎了口氣,事到如今,他能夠感受到張欣然的愛意,也知道,自己的真實身份帶給了張欣然太大的壓力,以至于讓她都有些絕望。
他認爲有必要跟張欣然撇開心扉地談一談,但也知道此刻沒法談,隻能等張欣然清醒再說。
“我……我沒有喝多。”張欣然忽然松開秦風,然後面對面凝視着秦風的臉龐,含着淚,緩慢而堅定地說道:“秦風,我真的特别特别特别喜歡你,我一點也不想離開你。所以,我不管你是什麽身份,無論發生什麽事情,我都不會
放棄追求你,永遠不會!”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