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一拍了拍心髒的位置,擰眉道:
“我也不知道爲什麽,剛才心髒抽痛。現在已經沒事了,咱們繼續進去吧。”
容一說着,順着路走進去,總算走到了櫻花樹下。
傅深看到櫻花樹,就想到容一和澤烈拍的照片。
澤烈還吻了他的老婆!
心裏五十八米長的大刀在刀鋒不斷跳騰,似乎随時都會跳出來……
而此時,那棵巨大的的多年沒有開花的櫻花樹,此刻卻已經開滿了花朵。
澤烈站在櫻花樹下,緊張的整理白色的西裝。
他又拿出小鏡子看了看,鏡子裏的自己面容十分蒼白,而且瘦了許多,怕是沒有容一初見他時的模樣了……
想到什麽,他踮起腳尖,摘下一些櫻花,快速的倒騰了幾下抹在臉上,原本蒼白的面容,才隐隐有了些顔色。
容一和傅深走到櫻花樹下時,就見澤烈站在櫻花樹下,一身白色的西裝格外儒雅、清秀。
聽到腳步聲,澤烈也轉過身看她,嘴角瞬間勾起:
“小能吃,你來了。”
他的視野裏,隻剩下容一,自動忽略了一旁的傅深。
傅深一把摟住容一的腰道:“是我們來了。”
澤烈笑笑,也不說話,按了樹上的一個開關,“嘩嘩嘩……”
櫻花樹下,竟然升騰起一個實木的梯子,不斷往上。
而上方的緊閉的漆黑的天花闆,也層層的、一層一層打開。
澤烈踩着台階,一步一步往上走。
櫻花重重中,梯子不斷往上延伸,是要延伸到外面的世界。
走在梯子上的澤烈,竟美得像童話裏的人。
傅深一個大男人看得都擰眉,他緊握着容一的手,跟他的腳步。
容一和傅深一同往上,腳下便是茂盛的櫻花,她總有種不真實的感覺。
到了盡頭,仰頭便能看到圍欄的天空。
澤烈已經站到外面,朝着她伸出手道:
“一分鍾,可以開始計時了。”
容一下意識的看向傅深,總覺得當着傅深的面,和别的男人站一起,怪怪的……
傅深卻揉了揉她的頭,“去吧,一分鍾而已,就當還他救你的情,以後你們兩不相欠。”
他的嗓音十分沉穩,聽不出絲毫不該有的情緒。
可隻有他自己知道他心裏在咆哮!
去麻痹,老子的老婆憑什麽要讓給别的男人一分鍾?他的老婆隻能陪他曬太陽!
可……誰讓他自己沒用,當初是他自己沒有保護好老婆,給了别的男人可乘之機!
而且在老婆面前,不能言而無信,答應過老婆的,和那臭男人的事,必須兌現。
于是,他表面溫潤成熟的淺笑着。
容一也沒看出什麽,踮起腳尖在他臉上“吧唧”親了一大口,才抓住澤烈的手腕,一舉站到了平地上。
是一片完全陌生的荒蕪的草地,春末,到小腿的草地郁郁蔥蔥,期間開開了許多不知名的各種各樣的花。
一陣風吹來,空氣裏都是淺淺的花香。
澤烈沒有牽她,隻是和她并肩而站,第一次享受着陽光灑落在身上的美好。
而身邊,就是最愛得女孩子,陽光、微風、青草,一切剛剛好。
如果時間能永遠永遠、停留在這一刻,該有多少?
如果一分鍾就是永恒,又該有多好……
傅深站在旁邊,卻是眉心緊皺,不時的擡起手臂看腕表。
他從未覺得一分鍾有這麽漫長,漫長的像是一個世紀。
眼看着指針一點點的跳動,他恨不得掀開表蓋直接伸進去撥弄指針。
容一倒是相對淡定,看着身旁的澤烈站在陽光下,皮膚再沒有之前那麽病态的白,也不再像之前那般幹裂出血,她總算松了口氣。
以後澤烈就能跟個正常人一樣生活,再也不用永遠生活在暗無天日的地方了。
希望他也能遇到一個他喜歡的女孩,完完美美的過一生。
這時,傅深眼看着表盤上的指針剛轉了一圈,他大步走過去,一把将容一扯進自己懷裏,緊緊摟着。
澤烈回過神來,看到容一窩在傅深懷裏,他眸底忽然劃過一抹悲涼。
他怎麽忘了,容一是容一,已經不是他的小能吃了。
能有一分鍾,已經是對他最大的寬容。
他忽然看向傅深和容一說:“你們走吧。”
“啊?”容一頗有些驚訝。
不是說還要公平切磋什麽的?怎麽這口吻,怪怪的?
澤烈目光落在兩人無名指的對戒上,他凄涼的笑了笑:
“不管比試什麽,我若赢了,傅深定會受傷,你會怪我、怨我、恨我。我若輸了,在你眼中,我将變得技不如人。
與其這般,倒不如在你心裏留成最初見的模樣。”
不好不壞,剛剛好,興許便是最好的結局。
傅深和容一都沒想到他竟然看得這麽開,傅深勾唇道:
“不錯,還算你識時務,比雲肆那小子識趣多了。”
當初雲肆可纏了容一好幾個月。
想到這,他說:“你們都看開了,今晚一起吃個飯如何?”
雲肆也回去陪了他父親好幾天,澤烈也好了,是個值得慶祝的事。
喔,對了,之前楚司南在幹草裏躺了幾天,雲肆一走,沒人給他治病,他們給送醫院去了,現在也要出院了。
雲肆,楚司南,澤烈,加上他,四個男人,剛好湊一桌。
澤烈挑眉:“你真希望我去?”
“我就随意說說,走個過場。”傅深道。
澤烈一笑,“既然你都這麽說了,我自然是要過去的。你們先回去做飯,遲點我就過去。”
“不用帶什麽禮,人來就行。”
傅深一本正經的叮囑後,牽着容一的小手離開。
澤烈嘴角一抽,原來容一喜歡這樣的男人?
眼看着兩人的身影從開滿小花的草地裏離開,他轉身看着地下王國,神色漸漸沉寂下來。
曾經是一片繁華無比的國度,可因爲她、成爲了一片廢墟。
他怎麽也忘不了那一晚,他本來是想勸說權放棄安如也,他說了很多的理由,其中一條,便是他不能見光,他永遠無法和安如也站在陽光下。
可權發瘋的抓出一條蟒蛇,蟒蛇的腹中全是血玉。
權說,他快成功了,快要能見到太陽了,即便是用世間最殘忍最有副作用的結果,他也要和安如也在一起。
倘若蛇類不行,便用人的屍體養玉……
他覺得權太瘋狂了,可他終究是他的兄弟,他從未想過殺他,偏偏他說:
“澤烈,你就是個孬種,你一輩子也得不到容一,你這畏手畏腳的性格,一輩子隻能看容一被别的男人幹!”
那一刻,他才瘋了,和權激烈的打了起來。
他知道容一是個心懷美好的女生,隻要他爲了她改邪歸正,她興許一定能多看他一眼。
于是爲了她,他負了權、負了整個涅槃。
隻可惜,如今,身邊再無涅槃、也無她……
這一生,他終究還是要一個人,守着這座清冷的宮殿,孤獨終老。
而竹屋裏,容一和傅深回到竹屋便開始準備飯菜。
容一拿出手機給雲肆打電話,可對方的電話一直是自動回複:
“我現在在忙,一會兒回你電話。”
還是那慵慵懶懶的聲音。
容一索性直接發了短信:“坐飛機來吃個飯呀,澤烈吃了你研制的藥已經好了,咱們得好好慶祝慶祝。”
沒過一會兒,短信回複:
“是麽,那便好,我今天過不去,在山上找草藥給父親治病。”
容一看到短信,忍不住笑了笑,雲肆又成了曾經的模樣嗎?
若是以前,隻要她一條短信,他一定會來的。
也好,忘了她,每天無憂無慮的找找藥,研究研究醫典,潇灑随意的心态,挺好的。
黃昏将近,傅深做了一大桌子菜擺在院子裏。
澤烈卻也發來一條短信:“路程太遠,我就不過去吃狗糧了,以後有事再聯系。”
容一:……
所以做一大桌子菜,最後就他們吃?
“我來了……還有我,容一,你願意讓我來吃飯,我真的很開心。”楚司南還穿着病服,匆匆忙忙就趕來了。
洗去了曾經的利欲熏心,現在的他也是個清清秀秀的小夥子。
傅深卻甩他一個白眼:“叫你來隻是湊個數,他們都沒來,你也回去。”
說着,走過去将院子的竹栅欄關上。
楚司南:“過了這麽久,傅深你還耿耿于懷?”
“不,你是幾個前男友裏,我最喜歡的。若不是你的渣,我也不會有機會和一一在一起。
不過、也正因爲你的渣、你休想被好對待,傷害過我老婆的人,都是仇人。”
傅深說着,還把養的狗牽去了栅欄口。
二哈看到楚司南,就“嗡嗡嗡”的吠叫着,吓得楚司南隻能連連後退。
院子裏,總算清靜下來。
傅深給秋雲芳和容一盛了飯,坐在容一身邊,又給容一夾菜。
容一拿着手機拍照,陸續發給了澤烈、雲肆。
“你們不來,我就開動了喔。”
此時的澤烈正坐在地闆上,一口接着一口的喝酒,看着屏幕上的容一的容顔,漸漸醉了過去。
而雲肆……
他的手機很快回複容一:“小丫頭,多吃點,吃成兩百斤,吃到傅深不要你時,記得來找我。”
容一看到短信就放下手機,切,她才不會胖到兩百斤了,她會永遠都是小仙女。
她也給傅深夾菜,空氣都彌漫着溫馨、浪漫。
一陣風起,桃花紛紛飄落,那棵最高大的桃花樹,靜靜的立着,恍若亘古不變的姿勢……
全本完。
番外全家大合照:
雲肆:死亡并不可怕,可怕的是被人遺忘。能讓小丫頭一輩子記得,這便是我最好的結局。
澤烈:覆了涅槃,也留不下她,那便活成初見的模樣,人生若隻如初見,今朝有酒今朝醉。
楚司南:此情可待成追憶,隻是當時已惘然。
陸靈蘇煙:感謝遇到容一,是她給了我新的人生。
沈沐風:曾經容一說我很快會結婚,我不信,後來我想結婚了,可那個人卻不見了……
陸川洛:好想快點畢業,快點賺錢,成爲容一預言裏的樣子,那樣就能給她送去分紅,有一個正當的見她的理由吧。
時燦:她幫我走出逆境,本以爲會是一生中重要的人,可我隻是她生命中平凡得不能再平凡的過客。那便炙手可熱吧,至少有機會讓她在電視裏看到我,恍然想起還有一個我。
宋止:這生中做的最正确的事,便是去了老爺子安排的相親局,不是因爲相親的主人,而是相親者的閨蜜。
蕭燃:人最可悲的不是失去信仰,而是把别的人當做信仰,對方一走,你便毛都不是,是時候該擁有屬于自己的人生了。
容亦詩:坐牢又如何?我還是容家的千金!我要日日夜夜詛咒容一,隻有我才配擁有幸福,容一她不配!
權:我得不到的人,誰也别想擁有!安如也,我即便是死,也不會放棄你!
安如也:刻骨銘心愛一個人,哪怕願意爲他漂泊遠洋,可他最終的歸宿,依舊不是她。好在,上天讓你得不到,隻是因爲你值得遇到更好的。
傅深:許你一生。
容一:從此,一往情深,一深一世。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