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擰眉:“你怎麽還沒走?”
“你們想讓我來就讓我來,想讓我走就讓我走,我是你們呼之即來揮之即去的人?”
方小北走了進來,還走到桃花樹下,徑直拿了綠豆糕就開始吃。
容一不悅得問:“那你想怎麽樣?是不是要把你打暈了,讓你和楚司南一起躺草堆裏,你才能安靜幾天?”
“你!”
方小北看了眼草堆裏的楚司南,還在昏昏沉沉的睡着,不過傷口顯然已經結痂了,紗布上都沒有新鮮的血液。
她冷笑:“口口聲聲說幫助别人,向善而生,可連你們眼前的人都不救,不覺得很諷刺嗎?”
容一目光直直的看向她,“方小北,我也曾想過救你,甚至帶你回來,就是不希望你被猛龍過江的人打死,但是你呢,沒有絲毫的感激,反倒懷恨在心。
向善而生,不是向聖母而生,不是隻要是個人,我都會救。
倘若你能明白人活着的真正意義,我還不介意留下你,但你如果執意找麻煩,别怪我不客氣。”
“呵,你也隻會這些話了,人活着的意義是什麽,不就是像你一樣嫁個有錢人麽從高中還沒畢業就開始勾搭大款,你這樣的人有什麽資格教訓我?”
方小北譏諷的反駁,直接将一整碟綠豆糕都端在跟前,自顧自的吃着道:
“你毀了我的人生,我自然也要你毀了你的生活。你以爲我稀罕留下來麽?我昨晚已經走了,隻是想着不能給你清靜。
但凡隻要有我在一天,我便會膈應你一天,絕不會讓你有好日子過!”
說完,綠豆糕被吃完,她直接将碟子往旁邊的桃花樹上一抛。
“哒”的一聲,盤子摔裂,掉了一地。
傅深眉心一擰,面色瞬間黑沉。
當着他的面欺負恐吓他的老婆,真當他不欺負女人?
他忽然站起身,提起旁邊的茶壺,直接将水從她頭上倒下去。
“嘩啦”一聲,水從梵小歌頭頂淋下,瞬間濕了她的衣裳。
她目眦欲裂的盯着傅深:“這是女生的事,哪兒有你插手的份!你一個大男人這麽欺負女生,你好意思嗎!”
她也是仗着傅深是貴族世家的人,肯定有基本的涵養,絕不會欺負女生,才敢到這裏撒潑的。
哪兒想到,傅深竟然直接潑她水!
傅深居高臨下的噙着她:“我欺負的,不是人。”
說完,走過去牽着容一的手就走。
容一卻伫立,噙着方小北道:
“你從一開始就弄錯了,我高中時并不是傍大款,不然以那時候傅深的财力,我何至于在最後幾天廢寝忘食的讀書?
一直以來,即便是和傅深傅深在一起後,我都有讓自己努力,讓自己變得優秀,這一路,有多少人反對我和他在一起,我就做了多少讓人贊同并認可的事。
而你呢?即便現在楚司南喜歡你,願意和你在一起,倘若她的父母反對,你又能做什麽?”
“對,你肯定會口口聲聲說,是我毀了你的人生,可你到現在還不明白,爲什麽我沒有去毀别人?這不過是你自己咎由自取。
而且從那以後,你也應該吸取到教訓,好好的改變自己,不再做那些都心鬥角的事情,但你呢?你卻變得更加堕落!
在竹屋的這些日子,難不成你沒發現嗎,我們每個人都在努力的生活,努力的去解決一切看似不可能解決的事。
甚至很多事情我們也可以置身事外,但我們也願意去努力,是因爲一個人存在的意義,并不是讓别的人認可自己,而是自己認可自己,自己覺得自己活着有意義。”
“方小北,你好好想想,你覺得你活着有意義嗎?
一直依附别人的,隻是一條寄生蟲,别人随時想把你甩下,随時都可以讓你粉身碎骨,就如同你攀附猛哥一樣。
與其去攀附猛哥,你爲何不自己努力,不讓自己成爲猛哥,成爲一個永遠不需要别人保護的人?”
容一長長的說了一籮筐的話,盯着方小北道:
“你好好回想下你自己的人生,一直以來,你認可過自己麽?有想過爲了自己存在的價值而努力爲自己奮鬥麽?
如果你真的自己想站起來,誰能阻止你變成一個巨人?别的人能碾死的,永遠隻是蝼蟻。”
說完,不再理會方小北,她拉着傅深的手轉身進了屋。
方小北愣在那裏,耳邊不斷回蕩着容一的話:
“一個人存在的意義,并不是讓别的人認可自己,而是自己認可自己,自己覺得自己活着有意義。”
“方小北,你好好想想,你覺得你活着有意義嗎?”
“一直依附别人的,隻是一條寄生蟲。”
“與其去攀附猛哥,你爲何不自己努力,不讓自己成爲猛哥?”
“有想過爲自己存在的價值而努力爲自己奮鬥過麽?不,你沒有,一直都想着讓别人喜歡你,想着讓家裏的人照顧你。”
方小北愣在那裏,臉色都開始漸漸蒼白。
是了,這些話都是對了,容一說得一切,全都是對的。
可是、她能怎麽努力,隻要她想成爲猛哥,她就能成爲猛哥麽?
隻要她想站起來,她想成爲巨人,她就真的能成爲巨人麽?
不、不可能!
“容一,你就是紙上談兵,你從來沒有考慮過我的感受!我的一生早就被你毀了,不管走到哪兒,我都會被人戳着脊梁骨說我是個賤人!我還怎麽站起來?我還能做什麽!
你不懂,你什麽都不懂!”
她發瘋的把茶幾上所有的一切全都甩到了地上。
好在、地面全都泥土,那些杯子并沒有摔壞。
屋内的容一聽到方小北的怒吼,她眉心皺了皺。
對一個女孩子來說,清白的确很重要,但是更重要的,是自己倔強活下去的信念。
看來,她還是得讓方小北意識到這一點。
這時,手機鈴聲忽然“叮叮叮”的響了起來。
容一看到來電,是一個陌生的号碼,她眉心蹙了蹙。
她的号碼一直鮮爲人知,隻有自己認可的幾個朋友知道,怎麽會有人給她打電話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