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盡管報警,正巧我表哥林旭是在裏面做隊長的,他來了也好,我就看看他是偏向你,還是偏向我。”
說着,她當着衆人的面,也拿出手機。
還走到楊六風跟前道:“你看着喔,我報警給你看!”
邊說她邊摁110,摁完後,放到耳邊。
電話接通後,她就道:“喂,你好,麻煩你們幫我通知下林旭,說他表妹在安甯村的方向,被老賴欺……”
話還沒說完,楊六風立即跳起去,一把搶了她的手機,把電話摁斷。
“你給我閉嘴!我給錢,給錢還不行吧!”
因爲在農村,大家都堅信隻要關系好就好辦事。
誰要是在哪兒有點關系,走起路來都能橫着走。
容一既然敢打這個電話,肯定是真的有關系。
到時候有人來了,哪兒還會管事情,隻會向着自己的親人!
當然,這是他們觀念裏這麽以爲的,所以楊六風看到容一打電話的那一刻,就已經徹底慌了。
以前報警是占着警方讓着他,可現在對方的人有關系,哪兒還有人敢幫他,他哪兒還敢報警?
他一屁股坐在地上,直拍着大腿說:
“我給你們錢,給你們錢還不行嘛!你們這群天殺的喔,兩千塊錢啊,簡直是我的命!”
“楊六瘋子,别裝得大家欺負你一樣,你一個孤寡老人,上沒老人下沒兒子,每年養十幾頭豬,賺那麽多錢。成天就拿去吃喝嫖賭,過得比我們任何人都滋潤,你好意思叫窮?”
“就是就是,我們又要養兒養女,還要孝敬老人,2000塊錢都是我們省吃儉用才存的起來的。”
“快點把錢給了,這些菜就留給你喂豬,不然你一天沒給錢,我們就扯你一天的菜!”
“一群天殺的喲,一群人欺負我這孤寡老人喲,你們拿了這個錢,會遭雷劈的!”
楊六風口中還在念念有詞的罵着,卻已經從身上把錢摸了出來。
一大沓錢用紙包着,本來是他取來準備買豬飼料的,可是就這麽沒了!就這麽沒了啊!
他不舍的拿出來,數了又數,才遞給衆人。
衆人拿了錢,也不再管楊六風,紛紛走到容一跟前,感激的道謝:
“小姑娘,謝謝你,你真是太聰明了。”
“要不是你啊,我們永遠都拿不到這筆錢。”
“看小姑娘就是個文化人,還是你們讀書人有辦法啊!小姑娘你家住哪裏?我們送你回去?”
“不用了。”容一道:“我老公陪着我,他會送我回去。”
說着,容一挽住旁邊傅深的手。
衆人之前就已經注意到傅深,但怎麽也沒想到傅深竟然是容一老公。
兩個人看起來是很般配,但是年齡實在是太小了點。
有人善意的提醒道:“小姑娘,你小小年紀就不讀書了麽?你家人同意嗎?”
“放心,我家人都知道,并且很支持,等年齡一到我們就會領證。”容一道。
傅深站在旁邊說:“我老婆沒讀書了,智商太高大學跳級畢業的。”
口吻裏帶着明顯的傲嬌、寵溺、自豪。
當初容一的确是抽時間做了畢業考試,才離開金融商學院,并順利得到了畢業證書。
她是金融商學院,最最年幼的一個畢業者。
不過就憑她所創造的商業價值、沒有任何人有意見。
衆人看兩人的目光,已經明顯變得崇拜。
容一從傅深褲袋裏摸出現金兩千元,遞給他們道:
“這筆錢也是我們給的修路費,以後我們常年都會住在這個村子。”
“啊?這多不好意思,你們還是收起來吧。畢竟修路時你們也還沒來。”
“不以規矩不能成方圓,好好收着吧。”
容一把錢塞進一人手中,挽着傅深的胳膊邁步離開。
衆人看着他們的背影,無一不是贊賞的點頭。
還是文化人懂事明事理啊,一定要把孩子也培養的像他們這般。
容一和傅深坐上了三輪車,司機繼續開車,車子緩緩行駛。
沒過一會兒,到了屋子的正後山。
那裏有一條十分崎岖的小路下去。
司機說:“有沒有繩子,這麽多東西,需要用棒子來擡。”
“沒事師傅,你幫忙擡下來就走吧,不耽誤你接别的活,我們家有人,等會兒大家會幫忙出來擡的。”容一體貼的道。
她知道這個年頭有多難,有錢的人分分鍾賺幾百萬上千萬,但沒錢的人,去街邊賣菜,守幾個小時興許才賣出去幾塊錢。
這些開車的司機,更是耽誤一分鍾,就有可能落一單生意。
盡管如此,他們還是很盡責,因此她更不能欺負老實人。
三輪車司機感激涕零,和傅深一同把石磨下了下來,還遞了支紅梅煙給傅深後才離開。
傅深看着手裏的煙,眉心微擰。
如果沒有認識容一,他這輩子興許都不會知道,還有這樣一個世界。
在這個世界裏,可能爲了幾塊錢幾千塊錢的事就鬧得天翻地覆,也有可能爲了一句善意的話,就感恩戴德。
可在他原本的世界,每個人都爲了項目競争得頭破血流,每個人都爲了錢、爲了繼承爾虞我詐。
他握住容一的手道:“容一,謝謝你。”
“啊?”容一一臉懵逼。
給他煙的不是那個大叔麽,他怎麽跟她說起謝謝了?
傅深沒有說話,隻是笑笑,俯身在她額頭間落下一個淺吻。
容一打電話叫來了三個哥哥,大家将石磨的組成部分,一塊一塊搬回去,總算組好了一個石磨。
大家都累得坐在院子裏休息,容一體貼的進屋,準備給他們倒杯水。
客廳裏,雲肆正從裏面的屋子走出來。
躺在旁邊的方小北還沒有睜開眼睛,但嘴角卻勾起一抹無人察覺的陰險。
容一走着走着,忽然感覺腳被什麽絆住。
“啊!”
她身體不受自控的朝着前方的雲肆,狠狠撲去。
雲肆眉心一擰,下意識伸手接住她。
下一刻,容一嬌小的身體撲進了他懷裏。
容一鼻息裏,滿是雲肆身上淺淺的藥草味,頭還撞在他胸膛上,畫面十分暧昧。
雲肆摟着她,身體也倏地一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