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一是誰?有這麽可怕嗎?”
一個混進來得女人而已,進了涅槃組織的,脾氣再倔都會被馴服的服服帖帖。
權冷聲道:“不該你們問的,别問,立即去辦,順便把所有人都排查一遍!”
“是。”衆人全數離開。
這還是涅槃組織這麽久以來,第一次S區的人全數觸動,去B區直接抓人。
在所有人走後,澤烈提起酒又喝了口,坐在旁邊的長椅上,感慨道:
“最近這事情有些麻煩,根據資料顯示,容一他們一直在找安小姐,容一混進來,目的肯定是救安小姐出去。
權,如果有一天,陸青和他們都找來,安小姐執意要和他們走,你怎麽做?”
權的眉心瞬間緊擰成“川”字,大手也緊握成了拳頭。
“她隻能是我的!任何人都别想将她帶走!”
“可她自己想離開呢?她現在的病情,還沒有好轉。”澤烈問。
這是不得不面對的問題,也不能再逃避了。
權眸底掠過一抹陰鸷:“她會好起來,用盡辦法我都會讓她恢複!哪些人在她心裏紮了根,我都能一一拔除!”
澤烈看出他的堅定,歎了口氣,也不再多問,索性又仰頭喝了口酒。
“怪不得古語有話,問世間情爲何物,直教人生死相許。這哪是什麽生死相許,分明是丢失自己……”
丢失自己麽?
權笑了笑,“不,你不懂。”
二十多年來,他一直操持着涅槃組織,唯一的目的就是賺錢,就是活着。
生命沒有意義,每天就像是機器人一般活着。
安如也的到來,第一次給了他活着的感覺。
這,是找回自己。
澤烈搖了搖頭,“這種體會,我可不需要懂。”
屋子裏,容一翻了個身繼續睡,可她腦海裏卻不斷浮現着他們外面的談話。
天知道剛才澤烈提起容一進來就是找安如也這話時,她有多心驚膽戰,多怕他們聯想到她。
好在,興許是她演村姑演得太真了,也興許是這面皮做的太真,他們竟然沒有想到她。
但、一番排查下來,其她的人被排除後,他們終究會懷疑到她身上的。
而且聽剛才權的口吻,是不會放安如也走了。
如果真要離開,恐怕他會直接毀了安如也,也不會同意安如也和陸青在一起。
這可怎麽辦?事情怎麽越變越棘手了?
好端端的,他們怎麽會得到這個消息的?
這一晚,她怎麽也睡不着。
大約過來一個小時不到,那些人便抓來十幾個女子,将她們全數按到地上。
“權先生,這便是半個月前抓進來的所有女子,已經排查過她們的臉,她們全都沒有易容,看起來并不像是容一。”一人禀報。
權的目光冷冷落在十幾個女人身上,她們無一不瑟瑟發抖着,有些人更是直接吓暈了。
從外表來看,看不出絲毫端倪。
權索性看向澤烈。
澤烈這才放下酒壺,邁步走過去,他淡淡道:
“别怕,都擡起頭來。”
所有女子将頭埋得更低,誰也不敢擡起頭。
鷹哥是B區的最高負責人,此刻他拿出鞭子,一鞭子狠狠抽向衆人:
“澤烈先生的命令,你們全都耳聾了嗎!”
長長的鞭子打到好幾個女子,霎時,她們更加害怕的紛紛擡起頭。
澤烈的目光在她們臉上一個一個的遊走,看完後,還走上前,用手一個一個摸她們的臉部骨骼。
女子們怕得要死,有些不斷哭泣着,可澤烈的神情始終淡淡的,像是在挑選蘿蔔白菜般。
一一看完後,他揚了揚手,道:
“全都帶下去。”
鷹哥怔了怔,問:“澤烈先生,難道她們都不是嗎?”
“你從哪兒得到的線索?”澤烈反問。
今晚的事情,便是鷹哥上報,引發了這一場巨大的恐慌。
鷹哥吓得連忙低下頭說:“回鷹哥,是……是我在外面養得一個眼線,她和容一等人頗有些交情。
容一失蹤一事,所有人都瞞着,無人知曉,但是她卻知曉,所以給我打電話……”
“準确度有多少?”澤烈問。
“這……這……她說她也不是很确定對方怎麽進來的,但是可以肯定對方是混進來了……”
“呵,沒有百分百的把握,對方随意一句話,你就讓整個組織拉響一級警報?”澤烈忽然笑了笑。
明明是在笑,可卻看得人頭皮發麻。
鷹哥吓得“噗通”一聲跪在地上,連連磕頭說:
“是我的錯,是我沒查清楚,可我也不敢騙你們啊!實不相瞞,這人和容一他們頗有淵源,而且她還設計,讓容一等人背負上了人命。
容一和傅深所有人都被軟禁了,目前是沒有自由的。但是剛軟禁沒兩天,聽說警局的人就得到了消息,說容一失蹤了。
後來他們不知道用的是什麽法子,讓警局也把這個消息隐瞞了下來。這人和人命案有些關系,也一直在關注人命案,所以第一時間就得到了這消息……”
澤烈的目光變得深沉。
權問:“半個月前抓來的所有人,全都帶來了?”
“回權先生,剛才帶來的,都是前20天到前10天的,沒有遺漏。”鷹哥顫抖着問。
“你确定沒有遺漏?”權追問。
鷹哥正要點頭,忽然想到了什麽,他戰戰兢兢的說:
“不,還有……還有一個……”
“說!”權冷聲的命令聲蕩開。
屋子裏,容一神經已經崩得緊緊的,快要斷裂了。
她的心髒“噗通噗通”跳個不停,已經跳到了喉嚨口。
這下完了,那人一定是想起她了,一定是!
她該怎麽辦,怎麽才能躲過他們的調查?
果然,鷹哥顫顫巍巍的擡起頭說:
“是、是江翠花……她正好是十五天前撿回來的……”
話落,權和澤烈的眉心皆是擰了擰。
好一會兒後,權目光落在澤烈身上,說:
“你去把她帶出來。”
澤烈轉身,一步一步往容一所住的屋子走。
這一刻,他心裏竟是說不出的複雜。
那個極具感染力的女孩,竟然也是十五天前來到涅槃組織的?
如果真的是她,一切都能對得上号。
畢竟、她已經混到了安如也身邊。
她的目的,就是救走安如也吧。
屋子裏的容一,被窩裏的手,已經緊緊抓住了被子。
外面有光,将澤烈的身影投映在門上。
門是實木日系的,糊了複古的紙張,能清清楚楚看到他的身影越來越近,越來越近。
“咚咚咚……”
敲門聲響了。
屋外,澤烈擡起手,一下接着一下的敲門,敲過後,又小聲說:
“小能吃,是我,出來一下,有事找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