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輕的時候,我也是個練家子,在我跟前,你可不要耍任何花招。否則别怪我這刀子不長眼!”
“放心,我比你們誰都怕死。”容一淡淡的揚出話,十分配合。
梵星耀幾人摸不準她的打算,也不敢輕舉妄動。
很快便有人找來了許多的幹草。
衆人撲在馬路邊,就地坐下。
依舊是一群人圍繞着容一,把容一團團圍在中間。
容一倒也不急,索性也坐下,還手撐着下巴,簡單的休憩。
梵星耀想到瘟疫毒,隔着人群丢了個口罩給她。
“一一,你先帶上,無論如何,絕不能讓自己感染了。”
“好。”容一準确的接住,帶上之時,她忽然想到了什麽,心裏湧起濃烈的不安。
隻是那抹不安,很快轉瞬而逝,怎麽也抓不住。
她到底是想到了什麽來着?是不是忘記了什麽最重要的事情?
夜越來越深,原本十二點,已經到了淩晨三點。
容一才發現,這是一條已經荒廢的省道,壓根不可能有車子過來。
東方墨,會來接他們麽?
村民們也越來越急躁,有的人開始打瞌睡,有的人眉宇間滿是焦急。
有人更是走到村長跟前,小聲的問:
“村長,你不是說東方先生很快就能來接我們麽?怎麽這麽久還沒來?”
“興許是忙,畢竟他可能沒想到會失敗,也沒有随時讓人在路邊等着。”村長安慰。
衆人點頭,又開始等。
等着等着,又過去了半個小時。
淩晨三點半的天,最爲寒冷,就連風都像是夾了霜。
這時,有一個村民忽然難受的悶哼了兩聲。
坐在他旁邊的人問:“你怎麽了?”
“沒……沒事,就是眼皮跳的很,而且胸口很悶,想吐,喉嚨裏還有血腥味,極其不舒服。”那人回答。
容一正在打盹,忽然聽到了這話。
她倏地驚醒,坐直了身體。
張大爺立即把匕首抵着她的脖頸,大聲警告:“别亂動!”
“我沒事,隻是想到有一樣極其重要的東西遺忘在了村子裏。我讓我二哥去給我取來,可以麽?”容一問。
村長和李嬸等人相視一看,最後都點了點頭。
畢竟等會兒東方墨來了,恐怕是不會輕易放了容一的,少一個領頭的人在這裏,他們得手的機會也會大一些。
隻要他們有能力上車,下一刻,便會直接殺了容一!
容一等人并不知道他們的想法,她看向梵星耀說:
“二哥,傅深送給我的發夾,我之前落在床鋪的枕頭下了,那是他送給我的第一份禮物,很有紀念意義,麻煩你跑一趟了。”
“可這一來一去得一個小時,我不放心。”梵星耀道。
“這些都是梵家鷹吧,他們都被調來了,你還有什麽不放心的,快去吧,我會在這裏等你。”容一叮囑,看他的目光還格外認真嚴肅。
梵星耀隻好點頭,對梵家鷹們交代:
“好好照顧好小姐,無論如何,絕不能出任何問題!”
“是!”衆人全數點頭。
饒是村民們都已經疲累不堪,可他們還筆直的站着,一直保持着舉武器的姿勢,周身散發着威嚴。
梵星耀看了衆人幾眼,這才邁步離開。
時間又從身邊漸漸溜走,漸漸的,深林裏傳來一些野雞的鳴叫。
又有人忍不住走到老村長跟前說:“村長,這都快五點了。五點一到,天會漸漸發亮,陸續會有零星的車輛路過這裏的,按理說東方先生不是這麽不謹慎的人。
你說他會不會……”
“不會!小墨他不是這種人,還有我這把老骨頭在這裏,他怎麽可能不管?”老村長冷哼,嚴肅的道:
“别随意揣測,更别亂傳謠搞得人心惶惶,都先繼續等。”
“是。”村民隻好離開,又回到原位坐下。
而老村長則走遠了幾步,走到無人的地方,他才摸出手機,撥通東方墨的電話。
“嘟……嘟……”一陣陣等待音傳來。
可直到電話裏傳來标準的官方提示音,電話依舊沒有被接聽。
老村長心裏也湧起一抹不安,他忍不住打字發短信:
“小墨,你看到我發的信号了麽?我們都在路口等着你,還爲你綁架了容一。梵家的人隻有一百個左右,你多派點人,一定會是他們的對手。”
這夜的東方墨也無眠,他在床上翻來覆去。
不過,不是擔心他們,隻是在想,這次的計劃,真的能弄死容一麽?
聽到短信時,他拿起手機看了看,便是不屑的冷笑。
呵,沒用的廢物,腦子裏是塞了豆腐渣?
冒着和梵家鷹血戰的危險,就爲了他們一群沒有的廢物?
至于容一,倘若這種強硬的手段能弄死容一,他早已經弄死容一一千次一萬次了。
除卻容一本人的運氣以外,有梵家鷹在,又怎麽可能讓她出事?
他丢了手機,拉了拉被子,繼續睡。
房間裏的溫度剛剛好,十分舒适。
而馬路邊,卻是天寒地凍。
淩晨五點,天氣冷得滲人,還飄起了霜。
路邊許多的植物上結了冰晶子,整個世界還籠罩在霧霾之中。
容一一晚上怎麽也睡不着,又冷又擔心。
傅深那邊的情況不知道如何了,這邊的情況,還沒得到緩解。
一切,真的能解決麽?
正這麽想着,忽然“噗”的一聲吐血聲響起。
離容一很遠的坐在邊上的一個婦女,忽然噴出一大口鮮血,血濺幾米。
緊接着,便連話都來不及說一句,身體沉重的倒下。
“啊!他死了!他死了!”
坐在她旁邊的一堆人連忙跳了起來,吓得後退了好幾步。
一直在緊握着手機等待的老村長,猛然睜開了那雙滄桑的眸子。
看着滿地的鮮血,他忽然大聲的命令道:
“快!快想辦法用植被蓋住鮮血!蓋住她的口鼻!”
“爲什麽?”有人問。
“聽我的!不想死的話,立即做!”老村長難得的動怒。
衆人不敢再問,立即扯了野草等上前,将那片鮮血和婦女的口鼻蓋住。
可剛忙完,另一邊,又有人陸續的開始吐血、倒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