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終,雲肆隻好打開了門,問:“什麽事?”
“當然是慶祝呀!”容一拿出一瓶土陶瓷罐裝的酒,徑直走了進去。
又拿出三個小杯子,放在桌上。
她倒了三杯酒,遞了一杯給傅深,又遞了一杯給雲肆,說:
“好歹我們也曾一起流落石城,并且一起經曆了那麽多風風雨雨,現在難得的有個好消息,自然得一起慶祝慶祝。
這酒可是我費了好大勁兒,才從爺爺奶奶那裏拿到的十八年的女兒紅。”
雲肆冷冷揚出話:“沒興趣,你們自己回去慶祝。”
這是下了逐客令。
傅深眉心微皺,“怎麽,你是不覺得這是個好消息,希望自己一直失憶,一直讓一一對你有着愧疚虧欠感?”
雲肆現在最厭惡的就是愧疚虧欠這幾個字,他立即說:
“自然不是,隻是沒心情而已。”
“這麽大的好消息也沒心情,難不成隻要一一開心,你就不開心?”傅深又問。
雲肆咬牙,冷眸盯向他:“傅深!你!”
傅深沒有說話,就那麽凝着他。
雲肆心裏窩了火,不管怎樣,都不能讓容一這麽以爲。
他隻能走過去,接過容一手中的酒,一口飲下。
“滿意了?現在可以走了?”
“這麽迫不及待趕我們走,你是多讨厭一一?”傅深反問間,又漫不經心的倒了杯酒。
雲肆:……
他索性不說話,在旁邊坐下,闆着臉。
那表情,别提多憋屈了。
容一在旁邊看着都想笑,傅深這每句話,都逼得雲肆沒法趕人,高,實在是高!
這時,傅深把一杯酒推到雲肆跟前,卻對容一說:“你回去早點休息,我和他好好談談。”
“可……”容一不放心,萬一她一走,這兩人打起來怎麽辦?
而且傅深知道她現在擔憂的是什麽麽?
傅深伸手揉了揉她的小腦袋安慰:“回去吧,我隻是和他聊聊手術的事而已。”
容一想到自己越說,興許雲肆越反感,她也隻能離開。
而屋子裏,容一剛走,雲肆便絲毫不再給面子,徑直說:
“你也可以走了。”
傅深卻道:“我知道你在擔心什麽,你擔心的是你的病治療好了,一一便會和我歸隐田園,不再過問你的事。
但、這是遲早的事,這麽久的相處下來,有老爺子他們撮合,她也沒法愛上你,你還看不明白?”
雲肆冷聲道:“這是我自己的事,不用你過問。”
“這是一一的事,你可知道她有多向往田園的生活?現在她每天晚上都會用手機,刷靈兒的視頻,滿心羨慕。難不成你要她一直羨慕别的女人?
你可知道崔七枭是怎麽威脅她?崔七枭手中有能救你的東西,他說隻要一一和他在一起,他便可以救你。
陸青是我們好不容易找來的醫生,如果錯過了這一次,以後,興許你隻能逼得一一向别的男人妥協,向一個她不愛的男人。”
傅深難得長篇大論的揚出話。
雲肆眉心不着痕迹的皺了皺。
傅深又說:“别以爲我是危言聳聽,梵家的人還沒找到安如也,倘若找到了安如也的身體,或者安如也發生了什麽不好的事,你以爲陸青還能留下來救你?
他現在,純靠那麽一點微薄的希望活着。你倘若拖着,害得不僅僅是你自己,更是一一。”
說完,這次不等雲肆趕他,他便站起身自己離開。
雲肆大手緩緩緊握,耳邊不斷回蕩着傅深的話。
一字一句,經久不息。
許久後,他才摸出手機,看着屏幕上的匿名短信。
“雲肆,想得到一一嗎,我可以幫你,隻要你按照我說得去做。”
他冷冷一笑,直接回複了個字:“滾。”
此時,崔七枭正在屋子裏,倒騰着各種試劑。
收到短信時,他立即拿出來看,瞬間,氣得他手機一摔。
本來以爲雲肆想得到容一,會做出一些錯誤的選擇,可沒想到,他竟然是這樣的回答!
而且容一那邊絲毫也不緊張,他還想從雲肆那裏打聽點消息,現在看來,也失敗了。
最後,他氣急敗壞的,隻能拿出手機,給容一發了短信:
“容一,你考慮好了沒?我的耐心可是有限度的!倘若你再給不出答案,我便直接毀了這東西!”
短信裏,附帶了張圖片。
圖片裏是透明的玻璃瓶中,特别的藥水浸泡着的海馬體組織。
容一收到短信時,心髒瞬間縮緊。
陸青說配型倒是成功了,但是具體還得看看有沒有排異作用,倘若有,最好是用原海馬體。
現在,她還不能拒絕。
她快速回複:“我在考慮,最後七天,你再給我七天時間。”
“好,七天時間一到,我可就不客氣了。”崔七枭發完消息,才松了口氣。
他就不信,七天時間,容一能找到别的醫治雲肆的方法。
而且、雲肆的藥效應該快過了,很快,雲肆又會陷入花式失憶的狀态,到那時,容一還忍得住麽?
他卻不知道,陸青這邊的手術,在如火如荼的進行中。
在進行手術的之前,還有一個十分複雜的步驟,便是清楚原海馬體中的記憶。
不然倘若一個正常人,擁有别的人的記憶,很容易讓人精神分裂,或是雙重人格。
陸青這幾天,便在認真的研究這一項技術。
比起之前的移植來說,這倒是簡單了不少。
畢竟世界上有許許多多的失憶的案例,找到所有失憶案例中的共同點,以及對失憶海馬體的分析,最終,便能得到讓海馬體失憶的法子。
幾天籌備下來,一切準備就緒,手續,定在了明天上午十點。
這晚,傅深還在加班給梵小歌做心理輔導,大家爲了第二天能精神滿滿,便早早入睡。
容一卻在房間裏,緊張的睡不着。
明天的手術,能成功麽?
而與此同時,爺爺奶奶的書房内。
爺爺奶奶正在和雲肆交談。
老奶奶問:“雲肆,我們剛才得到一個消息,小歌,也快醒了,可能,就在這一兩天。”
“什麽?”雲肆頗有些驚愕。
老奶奶又問:“你知道這意味着什麽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