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肆卻抓住容一的另一隻手,盯着傅深問:
“你要做什麽?不去找你的靈兒,來找她做什麽?還嫌對她的傷害不夠?”
“這是我和容一之間的事,輪不到你一個外人來管!”傅深噙着他。
雲肆冷笑:“呵,外人?這些天她難過的時候你在哪兒?她折騰各種事宜的時候你在哪兒?她睡覺的時候你在哪兒?
你一個始亂終棄的男人,又有什麽資格說我是外人?”
話落,四目以對,空氣中都是噼裏啪啦的火星子。
而且傅深說話的時候扯容一的手臂,雲肆說話時又扯容一的。
容一被拉扯在中間,感覺身體都快扯裂了。
她索性兩隻手一甩,“你們慢慢吵,吵完了咱們再聊。”
說完,她走到旁邊的石凳上坐着,摸出一把南瓜子,慢悠悠的磕着。
兩人臉色一僵,收回手。
容一看了看兩人:“吵呀,怎麽不繼續吵了?我小闆凳都坐好了,瓜子也準備好了。”
“容一!”
傅深聽不下去,走上前道:“跟我去個地方,我有事情告訴你。”
“呵,你能有什麽事?是和你的靈兒吵架了,來這兒刷存在感了?”雲肆冷笑。
“雲肆,我再警告你一次……”
“夠了,我困了,誰也不想談,這兩天都不要打擾我。”
容一站起身就往自己屋子走,進屋後還直接把門關上,絲毫也不想理會誰。
傅深本來想追上去,也隻能作罷。
他看向雲肆警告:“雲肆,别觊觎不屬于你的!”
“沒到最後,她到底屬于誰,還是個未知數。”雲肆冷哼。
“呵,因爲愧疚而産生的感情你也要,真是可悲!”
傅深譏諷一句,轉過身不再看他,大步離開。
雲肆雙手情不自禁的收緊,又想起了容一所說的那些話。
容一對他,真的僅僅隻是愧疚麽?
接下來,他必須得盡快的轉變了。
這兩天,大家都餓着肚子過生活,坐在一起彼此給彼此加油打氣。
容一等人也沒了吃的,不過她從小都餓慣了,又想着計劃,憂心忡忡,倒也絲毫不會餓。
一晃,時間就到了雲肆所說的那天。
這天的天空格外的藍,藍得一貧如洗,沒有絲毫的雲霧。
冬日寒冷的天,久違的出了朝陽,照射的哪兒都暖和和的。
可大家三天沒吃飯了,誰也沒有力氣,就坐在地下室的石屋外,懶洋洋的曬着太陽。
容一生怕雲肆和傅深吵架,躲了他們兩天,也難得的出了門。
剛出門,眼睛忽然被人蒙住。
“猜下我是誰。”聲音刻意的壓低。
容一想也沒想就說:“雲肆,别鬧了,都三天沒吃飯了,你還有力氣。”
“沒趣。”雲肆松開他的手,邁步走到她身旁,和她并肩而走,聲音淡淡的道:
“怎麽,聽你這口吻,是很餓了?”
“不餓,就是擔心而已,我擔心今晚的計劃,不能順利進行。”容一眉心一直皺着。
雖然雲肆不會騙她,但這關系到整個石城人們的安危。
雲肆拍了拍她的肩膀,“放心,今晚的事,我保證安然無恙,出了事,我先死給你去探路行了吧?”
調侃的口吻,讓氣氛寬和了不少。
容一笑了笑,卻還是有些憂慮。
“看看這是什麽?”雲肆忽然從身後,拿出一個小小的螃蟹遞給她。
螃蟹已經蒸熟了,散發着海鮮的香味。
她眸子瞬間一亮,“這個時候了,你去哪兒弄來的?”
整座石城被圍,而且石城距離海邊很遠,想得到海鮮,幾乎是難如登天的事。
“興許是老天開眼,這隻螃蟹自己爬了進來,我在角落裏發現的,便給你蒸了送過來。”雲肆說着,直接塞進她手裏。
容一是最喜歡吃海鮮的。
一來前世回到容家後,被容亦詩各種擠兌,吃海鮮她經常出洋相,前世的她就骨子裏覺得,吃海鮮可以擁有優越感。
二來,前世做主播爲了賺錢,少數時候做吃播外,大多數時候都得保持身材,以至于她從來不敢吃太油膩的東西,而海鮮确實很難吃胖的。
三來是因爲,她也是真的喜歡吃,海鮮的香味和很多的肉類不同,會讓人有放松心情的效果。
她沒有客氣,接過螃蟹就開始剝殼,邊走邊當做吃零食般慢悠悠的吃。
吃着吃着,她才忽然想起什麽,問:
“你就抓到一隻?”
雲肆輕“嗯”一聲。
容一凝眉:“就一隻,你怎麽給我了?爲什麽你不自己吃?”
雖然她把雲肆當朋友,還欠他那麽多人情債,但這時候如果是她發現一隻螃蟹,她是絕不可能讓出去的。
雲肆忽然凝視着她,認真的說:
“之前我告訴過你,過了那三天,都是我照顧你,自然是要對你好。”
容一怔了怔,這話口吻聽着,怎麽像是不太對勁?
她是不是……不應該接這螃蟹?
雲肆看她愣住了,索性放松口吻說:
“别多想,即使隻是朋友,我也得對你這個女性朋友好一些,僅此而已。”
畢竟,他希望她能記得的,隻是他對她的好,而不是虧欠、愧疚。
容一索性也沒心沒肺的笑:“說的也對,女士優先嘛。況且那三天你把我當奴隸,現在是得還還了,咱們算是扯平了。”
雲肆沒反駁她,隻是靜靜地跟在她旁邊。
傅深從屋子裏走出來,恰巧看到雲肆和容一并肩走過。
兩人有說有笑的,氣氛格外的美好。
該死的,容一對雲肆的愧疚感應該減淡了才是,怎麽還相處的這麽好?
他大步走上前,冷聲喊了句:
“容一。”
容一停下腳步,轉過身看他:“你有事?”
“過來,我有事告訴你。”傅深又重複了三天前的話。
容一總覺得,會是什麽很重要的事。
而且什麽事情,需要避開雲肆?
這麽多天來,她和傅深并沒有過多的接觸,本來生氣他和靈兒的事,但她卻不争氣的有些期待,期待他能跟她說些什麽。
她便邁步,朝着他走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