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倘若真沒我,你怎麽讓人安心?”
責備的口吻裏,帶着寵溺。
容一視線漸漸的模糊,也不知是雨水,還是淚水,半晌反應不過來。
這麽久以來,傅深對她一直很冷漠,可現在,他是在關心她麽?
思索間,傅深已經拿過一張浴巾,給她擦拭頭上、身上的水。
随即,又遞了張毛巾給她,“先自己擦,我得開車了。”
再不去機場,會錯過飛機。
伴随着車子的啓動,容一才緩緩的回味過來。
車内開着空調,暖氣十足,倒不至于冷。
她拿着毛巾,一邊擦身上的水漬,一邊問:
“你……怎麽來了?不是特地養了狗,不想見我麽……”
傅深握着方向盤的手緊了緊,沒有說話,目光直視着前方,專注的開車。
若是仔細看,能發現他臉上的忍耐。
容一得不到他的回答,心裏賭了口氣,氣呼呼的說:
“如果你還誤會我,大可不必管我。我其實、我自己有辦法去機場的!”
傅深還是沒有說話,又加快了速度,猛踩油門。
容一吓得連忙握住了車把手,卻努力鎮定的說:
“傅深,你到底是幾個意思?你是不是在同情我可憐我?甚至心理在嘲諷我、覺得我被崔七枭騙了是活該?
你是不是故意來看我笑話的?”
“嘶”的一聲,車子猛地刹車在路邊,發出刺耳的聲音。
傅深忽然轉過身正面她,幽深的眸子盯着她:
“容一,你非得逼我是不是?我這一算起賬來,十分鍾可不夠。”
容一這才想起,還有十分鍾檢票口就關了!
原來傅深是要開車将她快速送去機場,原來他是想等上了飛機後再談?
可、不對啊,送她去飛機,他們就都分别了。
難不成……
想到什麽,她問:“傅深,你該不會也買了去F國的機票吧?你要陪我一起去F國?”
傅深沒有說話,卻也沒有否認。
容一眉心瞬間緊擰,“這不行啊!傅深,你的電影正在最關鍵的時候,你要是離開了,肯定會出亂子的!”
她一直有關注他的消息,知道現在劇組裏的選角,還一直敲不定,因爲幾個公司的人在争在搶,沖突極大。
如果得罪任何一邊……
現在的傅深,已經不是以前的傅深了。
傅深唇畔忽然勾起一抹愉悅:“原來你一直在關注我?”
容一臉一紅,竟似剛談戀愛那會兒。
她卻揚了揚下巴,“才沒有,隻是無意翻新聞看到的而已。”
傅深沒有說話,隻是唇畔,勾起一抹明顯可見的寵溺。
車子總算停在了停車場,傅深下車,拿過一件大衣将她裹住,拉着她的手下了車。
兩人,徑直往檢票口走去。
容一還有些懵乎乎的,卻被他拉着上了飛機。
而且,是直接到了商務座!
這架飛機,商務座隻有四個位置,此刻所有人都上來了,但是沒有一個人坐!
容一看向身旁的他:“傅深,你真要跟我去F國?還承包了這裏?”
“現在,該好好談談了。”
傅深把簾子拉上,隔絕了外面的空間。
氣氛,瞬間變得逼仄。
容一莫名心顫:“談……談什麽?”
傅深伸手,脫下她的衣服。
而且,是幹幹淨淨!
容一吓得連忙抱住自己的身體,緊張的提醒:
“傅深!這裏是飛機上!公衆場……”
可話還沒說完,傅深拿過凳子上的袋子,給她穿上衣服,從裏到外。
裏衣、毛衣、大衣!
所以、傅深隻是給她換衣服!而并不是要那啥……
她的臉,瞬間紅成蝦子!
“我……我自己來……”
她拿過牛仔褲,自己坐在旁邊穿。
退去了濕漉漉的一身,身體舒服多了。
看着旁邊的袋子,她心裏升騰起溫暖。
傅深還是了解她,這些衣服,全都是她梵想女裝自産的,尺碼也正合适她。
而且現在的傅深一個人,沒有任何助理,做很多事情都需要親力親爲,百忙之中,他卻也準備的這麽仔細麽?
思忖間,傅深低沉的聲音傳來:
“現在,你是不是該好好向我道歉了?”
“道歉?道什麽歉。”容一裝傻。
他這個姿态,是在找她複合了,她才不要說她錯了!
傅深眸子微眯,目光裏略帶威脅:
“真要我一件一件的提醒你?”
容一還在僵持着,他便開口道:
“去了F國後,爲什麽不告訴我、背着我偷偷去見别的男人?
爲什麽和崔七枭他生活那麽多天?因爲他裝成雲肆,你就接受他的玫瑰香水、和他共進晚餐?
我找了你幾天幾夜,你音信全無,可有考慮過我的感受?
另外,爲什麽要和他喝交杯酒進洞房?你把我這個老公放在何處?”
一字一句的質問,明顯很是生氣!
容一心虛的看向他:“你……你全知道了?”
“呵,還得感謝你的老相好,把你們相處的視頻,全發給了我。”
傅深冷冷一笑,面容間沒有絲毫溫度。
容一瞬間氣得火冒三丈,“他竟然那麽做!我是被他騙的!
他裝成了雲肆,把你和梵星耀的通話語音發給我,讓我以爲你對雲肆的死活不管不顧。
然後他又說他因爲救我們而中了毒,讓我做他三天女朋友,就連和他拜堂,也是因爲他父親得了癌症,我才會配合他演戲的。”
說完,她弱弱的看着傅深,一點一點挪到他身邊,問:
“老公,我都被人騙了,騙得那麽慘,你該不會還要怪我吧?”
“不然,我還得安慰你?”傅深反問。
容一小雞啄米的點頭,“對呀對呀,我被人騙了,作爲老公的你,不該安慰我嘛。
而且,從一開始,就是因爲你……給我喂了失憶水,才會給人可乘之機加以利用的,說起來,你有一半的責任!”
傅深的面容,沉了沉。
容一以爲他是怕了,乘勝追擊的說:
“如果當時你沒有給我喂失憶水,雖然我會難過,但是早已經過去了,我們也不會走到今天這個局面不是嗎?
可你選擇了看似快捷、實則隐患無窮的方法。好在崔七枭這次的目的隻是想利用我幫他重振崔家,如果是别的……”
話剛說到這裏,忽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