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另一片,高空中的容一倏地睜開了眼睛。
媽的、這些人竟然這麽狠!竟然直接将她和傅深往下面丢!
若不是她還醒着,她們今天就必死無疑!
可要命的是、即使沒有暈,她又能怎麽補救?
她隻能用力抓住傅深,防止和傅深分開。
在不斷的墜落中,她直直的盯着下方的樹木。
重地實在過大,很快,“嚓嚓嚓”的聲音不斷從耳邊傳來。
容一一隻手緊緊抱着傅深,并且用兩條腿牢牢的夾住。
另一隻手,在樹幹之中用力的亂抓。
抓來抓去,總算,抓到了一根極其大的枝杈。
兩人的身體還在不斷往下墜落,“嚓嚓嚓”的聲音繼續響着。
這一次,卻不是身體和綠葉的磨擦,而是容一所抓的那根樹枝、因爲拉扯的重力,不斷的劈了叉。
容一死死閉着眼睛,害怕極了。
她已經用了最大的努力,能不能活着,全是聽天由命了。
耳邊不斷傳來樹杈和樹幹分離的刺耳聲,而地面。越來越近、越來越近。
眼看着兩人就要重重的摔落在地上,忽然、兩人的身體停止了墜落。
容一感覺到身體晃晃悠悠的,擡起頭,就看到那根樹杈和樹幹如同被一把巨斧劈開一般,從中破開了。
破了足足有十幾米!到了樹幹的一半處,才總算停止。
而她靜靜抓着的枝杈,就這麽吊着她們,離地面隻有半米的距離了。
容一瞬間松了口氣,隻感覺全身的力道像是被抽離。
她身體一軟,“咚”的一聲,便和傅深滾落在了地上。
雖然摔得有點疼,可此刻的她完全顧不及。
興許是剛才太過于拼命,此刻她一點力氣都提不起來,如同軟泥般癱在地上。
這一躺,足足有十幾分鍾才緩和過來。
容一艱難的從地面坐起,挪過去檢查傅深的身體。
就見他的衣服被挂破了不少,而她自己也是,身上又出現了好幾道鮮血淋漓的傷口。
最要命的是,傅深竟然吐血了!
許多的鮮血從他的喉嚨間不斷湧出。
容一急慌了,怎麽會!怎麽會這樣!
他們雖然從高空墜落、但她竭盡全力的保護着他,兩人最後是從半米高的地方跌下來的,按理來說,不該吐出這麽多血!
而且那些血,明顯的有些不正常!
難道那些人在把傅深送來之前,不僅給傅深喂了失憶水,還喂了其他的東西?
“傅深!你醒醒!你醒醒!”
搖晃間,她的心情越發的緊張。
她當時倒是在小男孩離開後的那個空檔,快速進洗手間催吐了,不僅吐出了失憶水,還把胃酸都吐了出來,才沒有失憶。
可傅深肯定沒有機會這麽操作,他會不會徹底忘記了他?
而且他到底怎麽了?爲什麽會吐出這麽多血?
那血有黑色的、有紫色的、也有鮮紅色的、還有一些比較稀的。
正在緊張着,躺在地上的傅深,緩緩的睜開了眼睛。
容一瞬間破涕爲笑,“傅深,傅深,你醒了?你怎麽樣?感覺怎麽樣?你還記得我嗎?我是誰?”
“容……容一……”傅深艱難的吐出兩個字。
容一激動的緊緊抓住他的手,“太好了!太好了!你竟然也沒有失憶!你知不知道你剛才吓死我了!
你現在感覺怎麽樣?爲什麽會吐出這麽多血?你身體還有沒有哪兒不舒服?”
傅深手臂撐着地,艱難的從地上坐起來。
顧不得回答容一的問題,他一把将容一拉進懷裏,緊緊抱着。
頭埋在她的肩窩處,似乎是用命的在珍惜她。
天知道當時在海裏、看着巨齒鲨遊來時,他有多擔心。
擔心自己終究是沒有能力再保護她,也擔心自己這一生。再也無法和她相見。
即使最後,用盡了所有的力氣和運氣,撈到了一根木棒支在鋸齒下的口中,得以逃脫。
可他上岸時,兩條腿傷口深可見骨,全是巨齒鲨咬出的窟窿。
鮮血在不斷的流淌着、他的體力,也在一點一點的消耗。
曾以爲他會死在那片海域、曾以爲他這一輩子再也無法見到他。
沒想到、他還能醒來,還能再見到她。
容一任由他抱着,抱了好久好久後,才推開他問:
“傅深,你感覺怎麽樣了?你消失的這幾天,有沒有記憶?知不知道發生了些什麽?”
傅深眉心微擰,道:
“從海邊昏迷後,我便再無知覺。至于身體,你别擔心,應該隻是把身體裏瘀血吐了出來。”
容一看他的面色在一點點恢複,這才松了口氣。
她隻好将最近發生的事,全數給他講了一遍,最後又說:
“總之無論如何,我們必須回到石城,必須想辦法将雲肆救出來!”
傅深眸底滿是深邃,說不出的情緒。
他竟然昏迷了這麽久,還讓容一爲他擔心了這麽久。
這麽長的時間,容一都是和雲肆在一起,還睡在一起!
而現在,容一談及雲肆,眼裏心裏、滿滿都是擔憂。
雖然、明知道自己不該吃醋,明明知道他欠雲肆的。
可、他能理解她、卻不能容忍自己的命、需要靠一個情敵來救。
更不能容忍、自己愛的女人、心裏滿是别的男人!
他薄唇輕啓:“放心,就算豁出這條命,我都會将他救出來。”
他不會虧欠雲肆任何!更不能容忍雲肆因爲救他而受傷,導緻容一心裏一輩子的遺憾!
他站起身,将容一扶了起來,看了看下墜的上方,又聽了聽海水的聲音,道:
“石城在那邊,跟着這個方向走,能回去。”
“可他們倘若知道我們沒有失憶,會不會……”
容一的話還沒說完,忽然聽到周圍有異常的聲音,她的聲音,戛然而止。
傅深也條件反射的将她護在身後,停下腳步,敏銳的環顧四周。
沒一會兒時間,就見十幾隻雄獅從四周圍了過來。
它們優雅的踱步、一點一點,将他們圍在中間。
野獸的呼吸傳來,威壓令人近乎窒息。
容一吓得小手一緊,轉過身和傅深背對着,面臨周圍的獅群,問:
“怎麽辦?我們身上都沒有武器了,所有的東西都被石城的人收走了。”
手無寸鐵,怎麽和這群雄獅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