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這是爺爺爲他成立的研究室,隻帶他去過一次。
那時候爺爺安慰他,無論如何,用盡任何辦法,都将爲他找到解藥,讓他安心的活着便是。
難道,是爺爺……
“怎麽?想起來了?”雲肆盯着他,目眦欲裂。
“那時候,雲音才七歲,上午還天真無邪的跟在我身後,追着鬧着喊着叫哥哥,可到了下午,就不見人了。
我用了幾年的時間,才查到她在你們傅家的研究院裏!
雲家和你們傅家的實力懸殊相差太大,我窮盡這一生,爲的不過就是讓你們傅家血債血償!
好在,我成功了!”
雲肆說到這,面容才漾起一絲笑意,卻陰冷至極。
“全國有很多失蹤的家庭,已經在我的煽動下,聯名找到了那個秘密的研究室,并且,挖掘出了不少的屍體!
現在,傅家在全國乃至全球,都已經身敗名裂!你的爺爺以及傅家所有的人,都被帶去調查,傅家所有的産業,也已經被查封。”
鬧出那麽多條人命,别說坐牢,死刑都不爲過!
容一心裏已經升騰起濃烈的不安、擔憂。
雲肆還補充了句:“喔,對了,忘了告訴你,現在也在通緝裏。
本來我沒打算讓你得到水雲冥參,可看在容一的份上,讓你活得久一些。”
容一擔憂的看向傅深,腦中一團亂麻。
怪不得、怪不得雲肆從後來見到她,就一個勁的勸她遠離傅深,切不能嫁入傅家。
傅深、或者傅家的誰,真的能做出這麽喪心病狂的事情麽?
不、不可能才對!
她起身走過去,拽住傅深的手臂問:
“你不知情的對不對?傅深,你告訴我,這件事情與你無關!沒有你的參與對不對?”
“我說了,你會信?”傅深反問。
容一毫不猶豫的點頭,“我信,你告訴我到底是怎麽回事?爲什麽會有那麽多小孩子被關着?”
“我也不知道,興許,是爺爺。那地下研究室,我隻去過一次,還是成立初期,爺爺告訴我,無論如何,哪怕不折手段,都會爲我解毒。”
傅深口吻十分的沉重,他怎麽也沒想到,爺爺口中的不折手段,是殘忍到這個地步!
容一腦海裏瞬間出現傅深爺爺虛弱的懇求她的畫面,是了,傅深的爺爺雖然和藹,可并不是個普通的人。
明知道她和傅深新婚在即,明知道她愛傅深,卻利用她的愛,逼迫她撮合安如也。
他真的很寵愛傅深,做出這種事情,也在所難免。
也就是說,即使現在他們得到水雲冥參了,回到金城,傅家也已經發生了天翻地覆的變化。
傅氏集團,将不複存在。
因爲傅家目前大多數的資産,全是在傅深爺爺的名下。
傅深爺爺拐賣兒童、迫害人命等各項罪名加起來,足以查封一切資産,剝奪政治權利終身!
而傅家本就内争嚴重,傅深現在還不在金城,剩餘的一丁點财産,也将被居心叵測的人搶走。
況且,倘若有人再惡毒點,硬是将整件事扯在傅深身上,讓傅深成爲同謀,那傅深指不定都要坐牢!
現在是通緝調查,以後……
雲肆疲累的靠在石壁上,譏諷的凝視傅深:
“不管你有沒有參與其中,你始終是罪魁禍首。雲音因你而死,全國幾千的兒童因你而死,你知道這代表着什麽嗎?
毀掉的不止是幾千人命,而是幾千個家庭!你失去容一就覺得痛苦,你若失去你們的孩子,你能想象到其中的痛苦嗎?”
傅深面容沉冷,對容一說:“我一個人靜靜,你不是想陪他說話,去吧。”
說完,他轉身邁步,朝着下遊的岸邊走去。
陸青在一旁已經驚愕了,作爲傅深的首席醫生,他很清楚傅深的爲人以及性格。
在商業上狠辣決絕,但是這種鬧出人命的事,是絕不可能參與的。
卻沒想到,被牽扯進這樣的案子中。
容一心裏湧起一陣陣心疼,傅深此刻的背影,太過孤涼。
可能他從來也沒想到,高高在上的他,商業帝國的傅家,會被雲肆就這麽毀于一旦。
而且,他還成爲通緝的人物。
最可怕的是,這些都是他罪有應得,他無從怪起。
容一忍不住邁步,快步跟上傅深的腳步。
雲肆正要說話,看着她離開,薄唇頓了頓,終究沒有再說出口。
隻是眸底,掠過一抹凄涼。
下遊處,傅深站在滔滔的水邊,目光深邃。
河水濕了他的鞋子、褲子,他卻毫無知覺。
容一走過去,不顧及周圍的任何人,從後抱住傅深的腰,輕聲道:
“老公,不管發生什麽,我都不會離開你,我會陪你一直走下去。”
傅深脊背僵了僵,“你不怪我?”
“我知道你肯定不知情,你也是無辜的,我怪你做什麽?”
“可從今以後,我已經身無分文,再也給不了你任何想要的。”
“我想要的,隻有你。”容一臉貼在他的脊背處。
傅深原本荒涼的心底,忽然湧起一陣一陣的暖流。
他轉過身,将她抱在懷裏,珍惜這這一刻的甯靜。
容一回抱住他,道:
“傅深,現在我們最應該做的,是盡快得到水雲冥參!
原本隻想要一滴汁液,現在看來,我連渣渣都不會給崔家的人留!”
“嗯?”
“因爲倘若不是他們給你下毒,就絕不會發生這種事情。崔家才是罪魁禍首!”容一恨得牙癢癢。
傅深忍不住失笑,“你啊,這個時候,你還想着給我開脫。有你這麽對待,一生,足矣。”
“所以不管以後發生什麽事,有怎樣的災難,你都不可以抛下我!即使你沒錢,我還有啊!我可以養你!”容一甜甜的道。
傅深點頭,他這一生,真的會淪落到被一個女人養的地步?
但願,不會。
這時,喬森道:“總裁,已經想到辦法了!”
傅深松開她,牽着她邊往回走邊說:
“你說得對,現在最重要的是,拿走崔家這株視爲至寶的水雲冥參,讓他們悔不該當初!”
“嗯!這才對嘛,這才是我認識的傅深!”
容一和他一同邁步走回去,問:
“什麽辦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