代碼她學不會,但、她完全可以想想别的辦法。
例如說,仔細研究研究這些機關。
倘若有什麽辦法、能在不攻破安防系統、讓安防系統癱瘓的情況下,就能順利的通過,該有多好。
于是,她逼着自己走到床上倒下,拿着文件認真的看。
後兩頁,梵小歌詳細的記錄了地下通道的各種機關。
從入門到水雲冥參的生長處,需要不斷往地心走,中間就一條長長的、漆黑的甬道。
這麽窄的地方,還設置了各種機關,一旦有暗器的話,連躲都沒地方躲,怎麽可能通過得了?
絞盡腦汁的思索着,容一總算漸漸忘了傅深和梵小歌在一起的事情,心裏也舒坦了些。
另一邊,梵小歌的房間内。
原本酒店布置的是米白色的淺系裝修,格外溫暖。
可隻是一天的時間,房間已經把偌大的客廳改成了全黑暗系。
屋子裏通光的地方,全部被黑色的蕾絲窗簾遮住,整個客廳一片黑暗。
而牆壁上的電視機開着,卻已經變成了各種亂七八糟的代碼。
梵小歌坐到沙發處,朝着傅深看了眼,“過來。”
傅深眉心微擰,走過去準備打開窗簾。
梵小歌卻提醒道:“我隻有在黑暗時,才能更有靈感和狀态。”
傅深停住腳步,終究還是走過去坐下,不過距離她,足足有一米的距離。
他目光落在電視機的屏幕上,“這是你臨時改裝的?隻要破解那些代碼,就能攻破他們的安防系統?”
“對。怎麽,你看得懂?”
“略懂一些。”
他其實是個天才,不管在什麽方面,都優于常人。
可唯獨,在黑客技術上。
能看懂些東西,看懂淺顯的,但更深層次的,怎麽去操作攻破等,怎麽也理解不了。
這種感覺,類似男生永遠也理解不了、女生爲什麽敷了面膜後要清水洗一遍,再塗抹些亂七八糟的東西一樣。
梵小歌紅唇勾了勾:“你就在旁邊看我怎麽操作就行,有你陪着,我興許狀态好點,能早點攻破。”
早點拿到水雲冥參,他也能早點和容一在一起。
傅深輕“嗯”一聲,就靜靜的坐着。
屋子裏格外安靜,隻有梵小歌不斷敲擊鼠标的聲音。
電視機上的代碼不斷滾動,時而發紅,時而發綠。
一會兒後,梵小歌忽然說:“麻煩給我遞下水,謝謝。”
傅深看到旁邊的瓶裝蘇打水,略微猶豫了下,還是拿起,伸手遞給她。
畢竟她确實有認真幫他們,他總不能做的太過。
梵小歌沒有轉頭,繼續看着屏幕,一隻手敲擊鍵盤,一隻手伸手去拿水。
“不小心”的,她的手好巧不巧的摸到傅深的大手。
傅深正要收回手,梵小歌卻已經搶先收回。
并說:“抱歉,不是故意的。”
傅深眉心微微皺了皺,這種情況責備她,恐怕還顯得他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
于是,繼續坐着,努力去看屏幕上的内容,希望能看懂些什麽。
梵小歌喝了水,繼續操作電腦,心裏,甜滋滋的。
這是傅深第一次給她遞水,而且這漆黑的屋子裏,視線什麽都看不見了,除了她跟前的電腦,和投屏的電視機。
傅深總能看到她專注的模樣,她還特地挑了自己最好看的側面。
從側面看她,他一定能發現她的美吧?
此刻坐在沙發地上、操作着電腦的她,的确很是認真,周身籠罩着淡淡的冷冽之感。
如同黑夜裏的小野貓,還有些魅惑,讓人情不自禁的想要征服、靠近。
梵小歌能想到自己此刻的模樣,想到傅深看自己的視覺,心裏更是幸福。
她停頓了下,轉頭看向傅深,已經做好了撞入他瞳眸的打算。
可、這一轉頭,就見傅深竟然盯着電視機的液晶屏,看着那一串串複雜的代碼!
她手心緊了緊,提醒說:
“傅深,我讓你來,并不是讓你就幹坐着的。你最好看着我動作,如果能理解一些、想出些辦法也好。
畢竟身邊,已經沒有比你更聰明的人。”
傅深道:“我在看。”
梵小歌咬牙:“那些代碼的變化隻是後台的監控,你要看的,是我敲擊了些什麽,怎麽操作的啊。
不過算了,如果你不看的話也無所謂,我自己慢慢琢磨。”
說完,她索性扭頭,繼續操作自己的電腦。
傅深雖然明知這是她的激将法,但她說得對,多一個人,總能多點力量。
萬一他看懂了呢?或者萬一他能想到什麽一般人想不到的辦法……
于是,他還是逼迫自己,往梵小歌的方向看去。
目光卻是落在,梵小歌放在鍵盤上的手上。
看着她的手不斷敲擊鍵盤,他将一個個字母記錄下來,默讀理解其中的意思。
一串串代碼,也在他的心裏生成,滿心的代碼,毫無雜念。
梵小歌原本以爲總能影響他一點點,總能讓他喜歡上她一點點,可當她回頭時,就見傅深清心寡欲的狀态。
她心裏的怒火,又扭曲的燃燒着、攀騰着。
想到梵星雲的話,想到慢慢來,想到現在放棄或者争執,終究隻會讓傅深更厭惡她,也失去和他接觸的機會。
她隻能硬生生忍下痛苦,說:
“我累了,需要休息一會兒。”
于是,起身坐在沙發上,背靠着沙發。
當代碼不再滾動,屋子裏也沒有鍵盤敲擊的聲音,空氣瞬間安靜的連一根針掉在地上都能聽清。
甚至,能聽見彼此的呼吸。
梵小歌努力的沉着,這種情況下,他沒什麽可看的,也沒什麽可分心的,總能花點心思在她身上吧?
可……
傅深揉了揉太陽穴,有些疲憊的靠在沙發上,眉心微擰,神色間滿是擔憂,和掩不住的思念。
容一現在在做什麽?她一個人,應該很難受吧?
作爲男人,他卻要讓他的女人承受這些,他怎麽能這麽沒用?
他擡起手,伸手撫摸脖頸間的項鏈。
雖然容一的項鏈早已經搞丢了,可他還帶着。
這條項鏈,承載記錄着他和容一一路走來,有多難。
那時候整整一個月,不能見面,更不能聯系,全靠這項鏈維持。
而現在,好不容易走在一起,卻得和别的女生接觸,讓她自己獨守在房間裏等候,是他對不起她。
梵小歌清楚的看到他的動作,氣得臉色鐵青。
隻要一閑下來,他想的就是容一嗎?!
“噌”的一下,她猛然站起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