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經深夜,海上明月并沒有什麽人,尤其是頂樓,格外冷清。
剛到家,容一忽然捂住肚子說:
“不行了不行了,我得拉肚子,你随便坐坐,等我,千萬别走!”
說着,她就奔進了廁所。
雲肆也不和她計較,在屋子裏走了走。
她一個人生活,屋子亂糟糟的,有些資料和文件還到處擺放。
廚房更是冷冷清清,沒有絲毫的人氣。
想到往常她巧笑嫣兮活潑可愛的模樣,他心裏又升騰起一抹心疼。
明明才十八歲,一個人卻支撐起一個偌大的公司,進行着無數的事業。
容一啊容一,何必那麽逞強。
他下意識的走過去,替她收拾辦公桌,把沙發上到處丢的零食也給整理了番。
半個小時後,容一才走了出來。
她捂着肚子說:“抱歉,讓你等這麽久。”
“沒事,反正今晚我有的是時間。”雲肆薄唇輕勾。
容一心裏發寒,表面卻是松了口氣,“那就好,喝杯水吧。”
她給他倒了一杯水。
雲肆接水杯時,不着痕迹的握住她的手。
“一一,其實……”
“啊!肚子又痛了,你等等我!”
容一肚子裏真的傳來嘩啦嘩啦的聲音,緊接着,又竄進了廁所。
雲肆嘴角抽了抽,看到她的背影時,眸色忽然深沉了些。
呵,有趣。
他邁步,朝着廁所一步一步走去。
擡起手,徑直去推廁所的門。
容一此刻正坐在洗手間的休閑椅上,悠閑的聽着音樂。
剛才她是刻意在肚子衣服處放了個小小的mp3,播放那種聲音。
進來後,也是刻意的躲雲肆。
卻沒想到,雲肆忽然敲門了!
難道雲肆看出來了?
她緊張的問:“怎麽了?有事嗎?”
“小丫頭,小心你的mp3掉地上。”雲肆斜倚在門口提醒。
容一低頭,才發現她本來放的好好的東西,不知不覺露出了半截!
雲肆竟然真的看見了!這簡直是!
她連忙把mp3裏的錄音删掉,說:
“喔,謝謝提醒呀,我上廁所有個癖好,就是喜歡聽mp3。要是掉了以後還得重新買。”
“呵。”雲肆不置可否。
好一會兒後,容一才不得不出來。
她真的拿着mp3在聽,還遞了個耳機給她。
“你要聽麽?”
“不用,已經十一點了,我覺得我們應該做點正事了。”雲肆提醒。
容一拍了拍腦門,“是喔!耽誤這麽久,真是不好意思。走啊,去我房間。”
她邊說邊領着雲肆往卧室走。
雲肆跟上她的腳步,到達門口,瞬間臉色慘白。
隻見她小小的卧室裏,四處堆滿了雜七雜八的東西。
地上散落着不少的臭襪子,泡面盒,零食袋,就連床上也有更多的零食碎渣!
一隻老鼠更是在床上竄來竄去,發出“吱吱吱”的叫聲。
容一臉色瞬間囧紅:“抱歉抱歉,實在是抱歉,我自己一個人住習慣了,忘記了今晚要帶你回來。
我這就收拾,這就收拾。”
說着,她撲過去抓老鼠,老鼠竄來竄去,容一也跟着追來追去。
一會兒時間,原本就淩亂的屋子,變得更加的淩亂。
最後,雲肆不得不動手,親自幫她抓了老鼠。
容一從一堆垃圾中擡眸看向他,“雲肆,你真好,謝謝你。今晚我要你抱着我睡,不過……我們得先把屋子收拾幹淨。”
“這裏沒有别的房間麽?”雲肆反問。
“有啊,但是都被我用來做倉庫了,我自己無聊的時候有做點衣服,所以堆了不少的布料。不信的話你去看看。”
雲肆當然不可能去,他相信那些屋子,不會比這間好到哪兒去。
于是,他隻能幫着容一打掃衛生,更換四件套,進行整個家的大掃除。
忙碌下來,直接到了淩晨一點。
容一累得趴在嶄新的四件套上,徹底熟睡。
如果不是她穿着精緻,雲肆真會以爲,她是存心的。
可今天全程,她都很有一個女朋友的樣子。
如果質問她,恐怕又會惹她生氣。
最後,雲肆隻能無奈的歎了口氣,身體沉重的倒下。
倒在她的旁邊,連做什麽的精力都沒有,沉沉的睡了過去。
他才發現,比起上山越野更困難的事情,就是做人的男朋友……
而原本緊閉着眼睛的容一,察覺到毫無動靜後,緩緩睜開眼睛。
見雲肆已經熟睡過去,嘴角勾起一抹得逞的笑。
與此同時,煉魂在暗中通過望遠鏡觀察着,不由得笑了笑。
他撥通傅深的電話,禀告:
“總裁,今天容小姐和雲肆吃了自助餐,回家後,兩人睡在一起了。”
“什麽?!”原本躺在床上已經熟睡的傅深,倏地坐起身。
睡在一起了?
他和她交往那麽久,一直尊重她,他也以爲她這段時間就是玩玩,沒想到,她竟然這麽随便就真的和另一個男人上床了!
傅深起身,連鞋子都顧不得穿,光着腳就朝外走。
順手提了把消防栓裏的斧頭,大步往外走。
這時,煉魂又道:
“總裁,你冷靜冷靜,我話還沒說完。
容小姐很聰明,把家裏弄得一團糟,讓雲肆幫忙收拾了好幾個小時,雲肆已經累得直接倒床就睡着了。
容小姐現在在……在看書。是雲少給她百科全書。”
傅深周身的怒火如同被一桶冷水瞬間澆滅,他停下腳步,又走回房間。
邊把斧頭放回原位,邊說:
“繼續監視,明天一天,不準吃飯!”
煉魂:……
他這保镖做得太憋屈了吧!
而傅深挂斷電話後,目光投向窗外的月色,薄唇緩緩勾起。
這麽多年來,唯一一抹有溫度的笑意。
容一明明在意他,明明不想和别的男人在一起,非要裝樣子給他看麽?
他的容一,還是他的容一。
房間内,容一正在看書,雲肆忽然翻了個身,又醒來的迹象。
容一看了看時間,約莫着也差不多了,連忙将書放下,倒在床頭的另一邊,隔着和他最遠的距離,安然入睡。
隻是第二天一大早,睜開眼睛,她就吓得“啊”的一聲慘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