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耳邊又冒出容一的叮囑,如果安如也受了傷,容一那小妮子,肯定不會放過他。
想着,他還是伸出手接住安如也。
安如也原本以爲自己一定會摔在地上,卻沒想,摔進了寬厚的懷抱。
擡起頭,入眼的是傅深那俊冷的輪廓分明的側面。
畫面緩緩和十幾年前的記憶相重合。
那時候她不顧勸阻的在後山攀爬采藥,傅深站在下方提醒:
“也,你快下來,很危險。”
可她不以爲意,眼看着上方的那株草藥越來越近,她又繼續往前爬了爬。
忽然,“哒”的一聲,腳上所踩的石頭忽然掉落。
“啊……”
她尖叫着,從山壁上往下墜落。
那一次,她也摔進了他溫暖的懷抱。
明明年紀很小,可他的手臂很有力度,穩穩的托住了她,似乎能托起她的一生。
她依偎在他懷裏,笑着說:
“深,你很厲害嘛,”
他卻擰着眉責備她:“再有下次,我可不會保護你。”
嘴上這麽說着,他卻抱着她往回走。
此刻,安如也看着近在咫尺的他,感受着他的溫度,嘴唇動了動。
“深。”
一個字,情不自禁的脫口而出。
傅深身體微微僵了僵,不過片刻,他便将她放在床上。
冷聲說:“那個稱呼已經是過去式,以後不要再喊。我怕一一會生氣吃醋。”
安如也這才回過神,愧疚的低下頭:
“對不起,剛才……剛才是我失态了。”
這時,陸青冷着臉,邁步從外走進來。
他例行公事的問:“有沒有頭暈?”
安如也坐在床頭,搖了搖頭,“沒有。”
陸青又問了幾個問題,才扭頭對傅深說:
“傅深,你先出去,我需要給安小姐做一個全身的檢查。
另外,容一在我辦公室裏,你可以先去找她,排查不會太快。”
“好。”
傅深大步往外走,連頭也沒回。
安如也目光落在傅深的背影上,眸色忽然有些黯然。
一直以來,她逼着自己、告訴自己,真的已經徹底的忘記了。
但當一些熟悉的畫面重現,她竟連自己的嘴都管不住。
原來物是人非,是這樣的一種感覺……
“安小姐,我勸你最好死了這條心。”
冷硬的聲音忽然在房内響起,打斷她的思緒。
安如也回神,不解的看向陸青:“你什麽意思?”
“我什麽意思,安小姐你自己很清楚。剛才的一切,我都看見了。
傅深和别的男人不一樣,就算你脫光了站到他面前,他都不會多看你一眼,更何況是投懷送抱?
你這樣到最後,隻會是自取其辱。”陸青面容冷硬。
安如也忍不住笑了,笑得冷若冰霜。
“陸醫生,這是我的私事,你雖然是我的主治醫生,但你沒有權利過問我的私事。”
“我不想管你,但傅深是我的朋友,容一也是。
我親眼看到他們走到今天,所以我不會容忍任何一個人插足他們的感情。”陸青冷聲提醒。
安如也目光冷絕的迎上他的目光:
“你口口聲聲說我勾引傅深,企圖破壞他們的感情,你又可知真相是怎樣?
陸青,不要總用你的以爲來評判别人。我已經沒事了,請你立即出去!”
“安如也,我再警告你一次,倘若再讓我看到你亂來,我不介意告訴容一,告訴所有人你安如也的真面目!”
陸青聲音冷硬又嚴肅,身高極高的他,周身彌漫出厲寒的氣場。
“随你。”安如也沒有興趣解釋,冷冷揚出話。
在陸青氣沖沖的離開後,她才下床,邁步往樓上走。
另一邊,容一正在陸青的套房内,有一下沒一下的攪動着鍋内。
思緒,卻早已經飛到了樓下。
傅深現在在做什麽,給安如也倒水麽?給她墊枕頭麽?扶她麽?
他們之間本來就有過故事,隻要再多加相處,舊情複燃,隻是遲早的事情吧。
明明一遍遍的說服自己不要在意,說服自己這是最好的結局,可心裏還是很不舒服。
想到自己的男人和别的女人在一起,她就忍不住要暴走、要崩潰。
“一一。”
溫潤的聲音忽然傳來。
容一回過神,扭頭看去,就見傅深邁步從門口進來。
她心裏瞬間一喜,下一刻,腳步又頓住,問:
“你怎麽上來了?小也呢?有人照顧麽?”
“陸青在給她做檢查。”
傅深解釋了句,走到她身邊,有上上下下檢查了番,才放下心來,說:
“下次沒有我陪着,不準再出去。”
“好。”容一點了點頭,心裏卻直覺很不好。
再這樣下去,恐怕傅深會管她越來越嚴。
而且,她也會越來越依賴傅深,不能再繼續這麽下去了。
最惱火的是,傅深太過聰明,還不能操之過急,不能讓他看出來。
她說:“可等會兒我們還是得去看看她,如果不是她,我今天肯定要和那暴徒打起來的。
這次算我欠她,可不僅僅是你把她抱出來就算還人情了。
對了,我發現小也的身體特别虛,要不我們也買點菜給她熬湯吧?”
“好。”傅深對她的要求從來沒有異議。
這時,陸青邁步走進來。
他說:“你們不必麻煩,把這鍋湯給她端去便是。”
“啊?你不吃嗎?”容一疑惑的問。
“你見過男人喝這個的?這本來是一個VVIP病人定的,不過她已經出院了。倒了也是可惜。”
陸青走到沙發前坐下,口吻裏毫不在意。
容一蹙眉:“可憑小也的性格,恐怕不會吃來曆不明的食物。”
“你說是你熬的就行,别說是我。”陸青立即叮囑。
“喔,那就謝謝你啦。”容一連忙關了火,将湯舀進一個碗裏,伸手去端。
傅深卻連忙阻止:“小心燙着,我去讓别的人來。”
“不行,小也是因爲我才受傷的,所以我必須親自給她送去!”容一堅定的道。
傅深猶豫片刻,說:“那你乖乖在這兒坐着,我給她送去。”
容一連忙點了點頭,“好呀好呀,我欠的債,就是應該你還。”
傅深無奈,隻好端着雞湯邁步離開。
屋子裏隻剩下兩人,陸青擡眸看向容一。
“容一,你的心就那麽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