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半個小時,難熬的近乎要她的命。
她擔憂的在過道裏走來走去,一直各種祈禱。
幾個哥哥看了,想安慰也找不到安慰的話。
雲肆坐在鐵椅上,握着扶手的手不斷收緊,眸底滿是不斷翻湧的憤怒。醋意。
爲了保護容一,他身上也多處受傷,尤其是後背那道被枝杈劃破的傷口,連藥都沒上,可容一從沒有看一眼!
她的眼裏心裏,沒有他一丁點的存在,哪怕一丁點!
這時,其中一道手術室的門被推開。
醫生将梵小歌推出來,說:
“病人腳上的傷口已經處理好,由于鐵鏽清理的及時,血液裏的鐵鏽也全部擠幹淨,問題不大。
不過她身體太弱,需要好好修養幾天就能恢複。”
“謝謝醫生。”
四個男人上前,焦急的搶着去推梵小歌。
不過想到容一,他們又怔了怔。
梵隐說:“你們在這裏也吵,去照顧小歌吧,一一有我陪着。”
四個男人這才推着梵小歌離開,離開前還安慰:
“一一,你放心,妹夫他不會有事的,等他醒來,你們就完婚。”
這,是承認了傅深這個妹夫。
畢竟傅深爲了替梵小歌解開心結,五髒六腑都摔裂了。
而且他受了那麽重的傷,梵小歌卻幾乎沒事,顯然一路上,他也有保護梵小歌。
這樣的妹夫不要,實在太過可惜。
如果是以往,容一聽到這話,會欣喜的跳起來。
可現在,她心裏滿是自責。
就算他們認可了又如何,傅深真的能平安的度過今晚嗎?
她從來沒有看到過這麽憔悴的傅深,那唇都已經泛白了,如同一具已經死了很久的屍體。
明明知道會有極其慘重的代價,明明知道墜崖不是說着玩的,可她還是沒有拗過傅深,讓他采用了這個方案。
現在倒好,他們同意了,可命都快沒了,又有什麽用?
如果重來一次,她一定會不顧一切的和他在一起,哪怕梵家要他的命,她也陪着他一起面對。
千不該萬不該,不該讓他自己去面對這樣的危險。
在她萬分的魂不守舍間,手術室的門才緩緩打開。
她快速奔過去,就見傅深被推了出來,身上插着不少的管子。
陸青道:“已經給他用藥,能促進他五髒六腑的恢複。心電圖也會實時的觀察。
主要是藥物的反噬,導緻身體極度的透支,等同于生命力被抽幹。
今晚,一定要醒過來。“
最後一句話,似乎是在祈禱。
和梵隐所言,一樣的結果。
容一聽着,眼淚又掉了下來。
把傅深送進病房後,所有人皆離開,留給她們獨處的時間。
她坐在床邊,緊握住傅深的手罵:
“爲什麽要吃那種藥!你如果不吃,如果不走那麽遠,完全不會這麽危險的啊!
你是傻嗎?你走這麽遠,知不知道害我找了多久?擔憂了多久?”
“傅深,我不管你的生命力透支了多少,你也必須給我醒過來!就算是爲了我,也要醒過來!
不然,我就去嫁給别的男人,我會和雲肆在一起,喔,對了,你不是不喜歡時燦嗎,我還要和他在一起,和楚司南在一起,和所有所有你厭惡的男人在一起!
你要是死了,我就給你戴千千萬萬頂的綠帽子,你聽到了嗎?!”
“現在梵家已經同意我們在一起了,等你醒來我們就結婚,先辦婚禮先同居、後領證的那種!聽到了嗎?
我們苦盡甘來了,所以你必須醒!你不能在這個時候離開!”
……
容一叽叽哇哇的說了一大堆,眼淚不斷的滴落在床單上。
看着身體四處插着的管着,裏面還有不少的血,格外觸目驚心,那心電圖也很虛弱的,似乎随時都會拉成一條直線。
她整個人都繃着,絲毫不敢眨眼。
生怕眨眼的功夫,就再也、再也見不到活着的傅深。
天色徹底黑下來,一切都籠罩在夜色中。
容一在等,格外焦急的等,等着傅深動動手指,睜開眼睛。
而另一邊的VIP病房内,梵小歌已經緩緩睜開了眼睛。
梵星辰問:“小歌,感覺怎麽樣?有沒有哪兒不舒服?”
“小歌小歌,你總算醒了,餓不餓?”梵星耀立即放下打遊戲的手機湊過去。
梵星鋒也問:“渴不渴,想不想喝水?”
梵星雲提醒他們:“你們這樣會吓到小歌。”
幾人才閉了嘴,用關切的目光凝視梵小歌。
梵小歌環顧了眼病房,啓唇問:“傅深呢?他怎麽樣?”
幾人相視一看,難以置信。
梵星辰伸手探了探她的額頭,見沒有發燒,才松了口氣,問:
“你很擔心他?不恨他了?”
“我不恨他了,他怎樣了?”梵小歌迫不及待的追問。
梵星鋒歎了口氣,“那小子太不要命了,比我還不要命,竟然吃些亂七八糟的藥,透支了生命,所有體能處于超限爆表狀态。
如果今晚醒不過來,他恐怕……”
“他在哪兒!我要去看他!我要去看他!我不準他死!他必須活着!”
梵小歌激動的從床上坐起來。
梵星辰快速按住她說:“你還在輸液,絕不能停,更不能激動。
傅深有容一守着,他不會有事的,他一定會活過來的。”
“不,我要親自守着他!他是我的!隻能是我的!”梵小歌聲音激動。
四個男人相視一看,難以置信的像是聽到了天大的笑話。
梵星辰用盡全力的控制住她,才問:
“小歌,你在說什麽?”
“我說傅深隻能是我的!我要和他在一起,我隻想和他在一起!”梵小歌堅定的揚出話。
四個男人都陷入了短暫的沉默,好一會兒後,梵星辰才回過神來,口吻嚴厲:
“小歌,你在說什麽你知道嗎?傅深他是你姐夫!他和容一已經訂婚了。”
“我不管,他們又沒有結婚,況且就算結婚了,也可以離婚,我就喜歡他,我就要和他在一起!”梵小歌無比堅定的強調。
梵星辰忽然松開她,居高臨下的噙着她:
“梵小歌,你這簡直是胡鬧!你知不知道你自己在說什麽胡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