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一總算得以睜開眼睛,俯瞰下方的一切。
可下面,竟然全是一片茂密的叢林,什麽也看不見。
雲肆看了眼,說:
“剛才起了風,風向往南,加上降落傘的弧度,我們離懸崖點,目測會有五十裏的距離。”
五十裏!那走路得至少兩個小時!
沒想到竟然會有這麽大的差距!
雲肆又說,那邊有片江,如果飄過去的話,會相對來說更安全一些。目測距離會多十裏。”
十裏路,即使用跑的,也得多走上二三十分鍾。
這種時候,多餘的一分鍾也不能耽擱。
容一想也沒想的說:“就在這裏下落就好。”
“小丫頭,你可真狠,爲了救你的男人,絲毫不顧及我的安全?”
雲肆調侃了句,話語裏帶着難以察覺的憂傷。
容一道:“對不起,欠你的,我會還,你要多少錢,或者以後有需要我幫忙的,我都會全力以赴。”
“好,這可是你說的。”
雲肆不染而朱的唇勾起邪魅的弧度,帶着她緩緩往下落。
容一沒有多想,反正她說的,都是力所能及的事。
伴随着緩緩的降落,兩人離樹梢越來越近。
雲肆忽然說:“我得緩緩關閉降落傘,不然降落傘過大,我們會被懸挂在樹幹中上不去下不來。
你做好準備,反過來抱住我,不準亂動!”
“額……”可以不抱麽……
要是被傅深知道,她會不會被打死?
而且她自己也不想和雲肆有什麽多餘的接觸。
“不聽話的話,隻能懸挂在半空中,會花更多的時間才能落地,你确定?”雲肆問。
容一隻能不情不願的緩緩轉過身,伸手抱住他,卻沒有抱住他的腰,隻是拉住他身上的安全帶。
低着頭,避開他胸膛的位置。
雲肆看着她極盡可能的減少和他的接觸,眸底漫開一絲苦笑。
他堂堂雲少,什麽時候淪落到被人嫌棄成這樣了?
偏偏,他還拿她沒有一丁點法子。
關了降落傘,降落傘緩緩收縮,兩人的下降速度漸漸變快。
雲肆一手緊緊抱住她的腰,一手伸開。
在兩人往下落時,他大手用力的揮開周圍的樹枝樹梢。
容一隻聽得耳邊“嚓嚓嚓”的聲音,疑惑的側目看去,就見雲肆那隻手被樹梢不斷劃過。
心裏,升騰起些許愧疚。
明明她對他那麽兇,可他卻護着她,而且是爲了她的臉,不惜來到這裏……
愉快的決定,等這次出去後,她一定要給他介紹個女朋友,讓他也盡快找到他的幸福。
雲肆如果知道她的想法,會恨不得拍死她。
不過此刻,他專心的避開樹幹,避免容一被劃到。
在降落傘徹底收縮之前,兩人憑借着僅剩的拉力和浮力,落在地上。
容一快速離開他的懷抱,伸手去接安全扣。
推開幾米後,才發現雲肆的手臂被劃出一條條血痕。
他的白襯衣也被劃破,血痕從手臂蔓延到手背,格外的鮮血淋漓。
她快速從背包裏翻找出一個外用藥遞給他:
“這是梵家自制的上藥,止血效果很好。”
“怎麽,你是在關心我?”雲肆挑眉詢問。
“不要算了。”容一收回傷藥就要走。
雲肆一把搶過,抹了傷藥,便将小藥膏放進自己的背包裏,說:
“我會記住這是你給我的關心。”
“你幫我,我給你藥,我們隻是扯平而已。”
容一提醒了句,也不想和他浪費口舌,快步離開。
下落的時候,她看了下方向,這裏離懸崖下的确幾十裏,不過懸崖下是片大的湖泊。
當時如果他們落在湖泊邊,也是離懸崖處很遠的地方。
從這裏直線走過去,最快兩個小時就能到達。
希望傅深和梵小歌,能等着她!
“呵,沒心沒肺的小丫頭。”
雲肆回頭看了眼後背被劃破的地方,伸手準備去抹點藥,可是想到什麽,停止了動作。
收起降落傘,他快速跟上容一的步伐。
另一邊,梵小歌快速走,企圖在天黑之前走出去。
可是她終究是第一次上山,忽略了很多情況。
腳下一不小心,踩到一截廢棄的釘子。
“啊!”她痛得坐在地上,低頭一看,才發現生鏽的鐵定從腳底紮進去,紮了很長一截!
而她身上什麽傷藥都沒有帶,要是耽擱久了,一定會得破傷風。
她環顧四周,聽到不遠處有水聲,應該是那片江的另一個靠山地帶。
隻好站起身,一邊扶着大樹,一邊小心翼翼的單腳跳着往水那邊走。
到達岸邊時,她全身已經濕透,腳上的傷口不斷流淌鮮血。
梵小歌擰眉,坐在一塊礁石處,查看了下傷口。
再不拔出釘子,她的腳恐怕會快速感染。
不過拔了也沒有藥……
權衡一番,她終究還是一咬牙,狠狠的用力。
“嚓”的一聲,鐵釘拔出,鮮血飙了她一臉。
她快速用江水清洗傷口上的鐵鏽,忍着劇痛,扯了塊衣服包裹住。
這時,身後傳來沙沙沙的聲音。
她怔了怔,回頭看去,瞬間頭皮一麻。
隻見身後,幾十條水蛇朝着她遊過來。
有的身體半立着,有的在地上彎來彎去,有的對着她虎視眈眈。
這些蛇,一看就是劇毒蛇!
而她現在連一丁點可以防身的東西都沒有!
梵小歌吓得臉色蒼白,坐在礁石上做不出任何的舉動,心裏也已經徹底慌了。
如果腳沒受傷還好,如果身上帶了匕首或者防身的武器也好,可是她現在純空手……
那些蛇似乎看出她的畏懼,遊的速度越加的快。
一條大蟒蛇更是已經從側邊,遊走到她的旁邊,下一刻,就要纏上她的身體。
“啊!”梵小歌吓得大聲尖叫,死死閉上了眼睛。
眼看着蟒蛇就要纏上她時,忽然,“嚓嚓嚓”的幾個聲響。
周圍,似乎再也沒有動靜。
梵小歌睜開眼睛,就見所有的蛇被飛镖射中了七寸,全數躺在地上,毫無動靜。
而林子裏,一個男人緩緩走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