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我好不容一才有了一丁點的起色,好不容易才走到今天,我不要去那些鳥不拉屎的地方!
在金城,我好歹還是容家的千金,去了别的地方,我就是一個普通的不能再普通的人,我受不了!沒有萬衆矚目,我會死的!”
容亦詩歇斯底裏的反抗。
穆雪儀一邊開着車,一邊冷靜的揚出話,“是我對不起你,但是今時不同往日。
如果你執意要留下,你父親也絕不會再寵你。他對容一有多淡漠,就對孟若君有多愛。
以後你的日子會很艱難,甚至……我不在你身邊,連我也沒法保護你啊!”
容亦詩身體如同軟泥般癱軟在車座上,眸中滿是絕望、痛苦。
許久許久後,她才吐出話:“好,我跟你走,跟你走。”
“這才是媽媽的好女兒,你放心,我已經給容柯的父親打過電話,他已經幫我把所有的股份變賣,我也定好了飛機,我們直接去機場就行。”
穆雪儀摸了摸她的頭,努力鎮定的開車。
容亦詩看着窗外不斷閃過的高大的建築,眸裏滿是不舍、依戀。
這個寸金寸土的地方,她還沒有站到頂端,還沒得到所有人的認可,卻要就這麽走了……
可是、沒有辦法,如果留下,以後容敬對她恐怕非打即罵,即使家裏的傭人都能欺負到她頭上。
沒有母親,她更是孤立難援,一定會被容一弄死的!
而她如果跟着母親去了F國,一旦有機會,還能在暗中狠狠的弄死容一!
不讓她好過,她也絕不會讓容一好過!
一路上闖了不少紅燈,抄了很多的進近道,穆雪儀總算帶着容亦詩到達機場。
有人立即将一個行李箱提過來,“夫人,你要的東西全都在裏面。”
“好。”穆雪儀接過,一手拉着行李箱,一手拉着容亦詩的手,快步朝着極長内走。
兩人的步伐很快,心髒也在狂跳着,生怕出現了纰漏。
也生怕,容敬的人很快就趕來,将她們抓回去。
因此,兩人是以最快的速度、還塞了些錢插隊,才過了安檢,到了候機廳。
看了看外面的飛機,穆雪儀道:“還有幾分鍾就開始值機了,隻要上了飛機,我們就安全了!”
“嗯。”容亦詩點頭,手緊緊抓着機票。
這時,外面忽然傳來一陣動亂。
一大群保安人員快步朝着這個方向跑來,穆雪儀和容亦詩見了,心跳倏地加快。
兩人相視一看,戴上墨鏡,站起身快步往洗手間的方向走去。
保安們很快注意到了她們的動靜,大聲喊:“站住!不要跑!”
穆雪儀和容亦詩卻加快速度跑着。
容亦詩擔憂忐忑的問:“母親,我們能跑去哪兒?怎麽辦,我快跑不動了!”
“亦詩,堅持住,隻要先找個地方藏起來,我會找人來接我們的!無論如何絕不能被他們抓住!”
穆雪儀聲音沉重着,回頭抓着容亦詩的手繼續跑。
可是安保人員全都訓練有素,她們穿着高跟鞋,哪兒跑得過?
沒一會兒時間,一群安保人員上前,将她們團團圍住。
其中爲首的一人上前道:“有人舉報你們卷款私逃,請跟我們走一趟。”
說完,有人直接扣住她們的手臂。
穆雪儀瞳孔大睜,“什麽?卷款私逃?”
一人上前,打開她們的皮箱,“嘩嘩嘩”的,一堆的現金湧了出來。
她們被抓去關了起來,穆雪儀坐在冰涼的地上,忽然才駭然明白。
她站起身猛地拍打鐵門,“開門!我要見容敬!我要見容一!我要見她們!”
“繼母是想見我嗎?”
通道盡頭,忽然傳來空靈的聲音。
她們看去,就見容一穿着一條簡約的黑色小裙子邁步走進來。
雖然她的臉上還纏着白色的繃帶,但是周身的氣質,卻依舊讓人驚豔。
尤其是那露出的眼睛,漆黑的如同深淵,似乎随時會把人吸進去。
穆雪儀看到她,恨得咬牙切齒:
“容一,是你安排的對不對?是你買通了容柯欺騙我對不對!”
“是又如何?”容一冷笑,“十幾年前的事情的确很難找到證據,但誰說了一定要擰在一塊石頭上?
隻要能砸死人,換一塊闆磚也行。”
“你……所以你故意誘導我卷款私逃,你怎麽能這麽蛇蠍心腸!”穆雪儀目光如炬的盯着她。
容一忽然擡眸,漆黑的眸子如同淬了冰。
“我蛇蠍心腸?穆雪儀,真正蛇蠍心腸的人,是你吧?
你到底有多狠心,才能對一個懷孕的孕婦動手?才能讓一個剛出生的嬰兒流落去偏遠的小鄉村,任她自生自滅?”
“那又如何?容敬本就是我的!憑什麽你母親毫無家世背景,還能和容敬在一起,能被所有人尊稱總裁夫人?
而我和容敬一起大學畢業,我明明更愛他!我費勁千辛萬苦進入他的公司,可是隻是一個小小的助理!
我不甘心!憑什麽我要被人踩在腳下,我明明哪兒都比孟若君優秀!”
穆雪儀從齒縫間擠出話,“要怪隻能怪她自己沒用,連她自己的命都保護不了、連她自己女兒也保護不了,還有什麽資格和我争和我搶?”
“穆雪儀,沒想到你竟然是這麽蛇蠍心腸的人,到現在你也還不知反省嗎?”
容敬聲音冷厲,大步從外走進來。
穆雪儀怔了怔,好一會兒後,卻道:
“反省?我爲什麽要反省?我爲了自己的幸福努力争取有錯嗎?如果我不那麽做,我永遠沒法嫁給你,更沒有可能成爲總裁夫人!
與其一輩子普普通通的度過,我甯願放手一搏!”穆雪儀眸中一片陰鸷。
容一聽不下去,冷然盯着她:
“所以現在,你也該怪你自己沒用,中了我的計。接下來的日子,你就準備在牢獄中度過吧!”
“那又如何,有你爺爺給我們墊背,我們就算是死,也值得了。”
穆雪儀忽然冷幽幽的揚出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