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猜的沒錯,容一的确沒有勇氣過來,而是把老爺子約了出去,并且,還換了一條較爲偏僻的道路。”
“一切都在意料之中,那就按計劃行事。”對方說完,挂斷了電話。
此時,窗外總算下起了綿綿的秋雨。
穆雪儀看了看陰沉的天空,枚紅色的唇勾起。
容一,再見了,你活了這麽久,也該死了,你的母親,可一直在天上等着你呢。
此時,車上的容一冷不丁脊骨一涼,不由自主打了個寒顫。
周身,像是有寒氣籠罩一般。
她總覺得不對勁,正準備搓搓手臂時,眼角的餘光裏,就看到後視鏡裏,有一輛漆黑的小車,失控的朝着她所在的車輛撞來。
速度之快,完全是蓄意爲之!
容一緊張的大喊:“司機!變道!變道!後面!”
司機被容一這一提醒,也發現了後面的不對勁。
正準備扭轉方向盤時,忽然“咚”的一聲,後面的小車已經撞上了後備箱。
容一隻覺得一陣耳鳴,耳邊嗡嗡作響,身體情不自禁的往前撲。
好在她系了安全帶,隻是撞在了前座上,大腦依舊一片眩暈。
可是,對方顯然還沒有停下來的意圖,一直在猛踩油門,推着整輛車往前行。
速度很快,車子近乎失控,車邊挂在旁邊的綠化隔離帶上,不斷冒出火光。
“怎麽辦!怎麽辦!”司機擔憂的大喊。
容一大腦已經一片混亂,她緊緊抓住門把手,想要回頭制止,可是車子被頂來頂去,她不時的撞在前座上,腰也被安全帶勒得生疼。
這麽快的速度,怎麽可能做出反應!
她還沒想到解決的辦法,車子已經被推上了一座大橋。
而且,後面的車子瘋狂的加了速,還變了方向,從側邊行駛而來。
“砰”的一聲巨響,車子猛的撞在車子的側邊。
容一感覺整個人被撞飛出去,眼前一陣陣眩暈。
她回頭,迷迷糊糊間,清晰的看到駕駛位上的男人,額間至鼻梁、又至臉側,一條長長的刀疤貫穿。
他的眼睛如同毒蛇般,死死的盯着她,冷得讓人頭皮發麻。
這,顯然是要她死!
旁邊,就是橋墩,這麽猛的撞去,一定會撞壞圍欄,将她徹底撞入海裏。
這片海落差幾十米高,掉進去必死無疑!
這下,是真的完了麽!
容一想打開車門跳車,可車門也被對方抵得死死的,大腦已經被撞暈的她,做不出絲毫反應。
隻能眼睜睜看着,前方的橋邊越來越近、越來越近!
這時,忽然,另一輛車從前方猛地駛來。
“砰”的一聲,那車撞上刀疤男的車子,将那車子不斷往後抵。
碰撞的瞬間,火花四射中,容一看到駕駛位上的男人,是楚司南!
竟然,是楚司南!
楚司南竟然在拿命救她!
還沒感慨完,又是“砰咚”一聲,容一所坐的車子,重重撞在了橋的護欄上。
被撞了好幾下的車子本就脆弱不堪,這一撞,玻璃橫飛,車身濃煙滾滾。
容一隻覺得臉部、頭部、手臂等一陣陣劇烈的疼痛。
緊接着,眼前一黑,徹底失去了知覺。
再次醒來時,入眼的,是一片雪白的天花闆。
床邊,有人的聲音格外的溫潤關切。
“一一,你醒了?醫生!叫醫生!”
容一眼珠子緩緩轉動看去,就見是傅深坐在床邊。
他的眼中有明顯的擔憂焦急,面容還疲憊不堪。
她嘴唇動了動,想說話,卻發現自己嘴唇怎麽也動不了。
她眉心微蹙,不解的凝視傅深。
傅深安慰:“一一,你别怕,你隻是臉上受了些輕傷,面部肌肉暫時不能動。
等過兩天就會恢複了,現在你先别亂動,乖乖配合醫生治療,我會一直陪着你的,知道嗎?”
容一瞳孔微縮,受了些輕傷?面部肌肉暫時不能動?
這……是真的嗎?
她想到昏迷的最後一刻,似乎有不少玻璃飛了過來,臉上全是火辣辣的疼。
玻璃紮入臉上,隻是輕微的傷麽?
這時,陸青大步走進來,上前用聽診器聽了聽她的心跳,又看了看她的臉,道:
“能在短時間内醒來,說明少夫人意志堅強,接下來隻要修養一段時間,就能痊愈。”
傅深點頭,陸青便邁步離開。
容一稍微松了口氣,既然醫生說沒事,那就是真的沒事吧。
她好想說話,她有好多問題想問,可是嘴唇動不了,隻能眼巴巴的凝視傅深。
傅深伸手握住她的小手,安慰:
“你放心,那人的車子忽然自爆,遺體已經送去驗屍房,應該能查出一些線索。
另外,楚司南隻是輕傷,無大礙。”
容一眨了眨眼睛,這些都不重要,她最想知道的,明明是他……
傅深又道:“父親的事情也處理好了,你隻需要安心養傷即可。等你痊愈後,我們一起回家。”
容一連忙又眨了眨眼睛,處理好了?怎麽處理好的?
傅深卻給她掖了掖被子,叮囑:
“醫生說了,你需要多休息,所以什麽也别問,乖乖躺着,我去給你端點粥。”
說完,他起身離開。
容一看着他的背影,雖然他在故作輕松,但看起來明明是那麽的疲憊。
事情應該沒有解決好吧?怎麽可能解決好了呢?
而且她是睡了多久?
看到牆壁上的挂鍾,早上十點……
她出門的時候就是十點過了,也就是說,她最少也睡了一天一夜。
到底是誰那麽狠心,竟然安排了車禍,想直接撞死她。
而且對方的車子,還設置了自爆!
也就是說,這是一個死士,無論怎麽查,也絕對查不出任何線索的。
穆雪儀竟然能找到這種人麽?她有這個膽子麽?
容一總覺得不可能。
而且傅深還在對她說謊,說明事情已經很嚴重了。
偏偏她還在這個時候出車禍,完全在給傅深添亂。
她怎麽能這麽沒用……
緩緩閉上眼睛,她深吸了口氣,希望自己盡快的恢複。
這一閉眼,不知不覺,她又睡了過去。
迷迷糊糊中,有人推開門走進來。
那人站在床頭問她,“容一,你真以爲你隻是輕傷嗎?你以爲你還恢複得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