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内煙味極重,煙氣缭繞、
往日裏沉穩嚴厲的他,在此刻看起來像個滄桑的老人。
見到容一,他眸中升騰起明顯的恨意,不過卻一個字也不想和容一說。
容一邁步走過去,将照片遞給他。
“我知道你恨我,但是以後你會明白,我爲什麽要做這一切。”
“呵,即使是有天大的理由,你也不該這麽狠心的針對自己的家人!”容敬冷哼。
容一把照片放在他桌上,“恨我的時候,好好查查這個男人,興許你會發現,當年母親的死,并不是一場意外。”
容敬倏地一怔,“你……你什麽意思?”
“十八年前,别人不知道你和穆雪儀是怎麽睡在一起的,難道你自己不知道嗎?”容一反問。
她清沉的聲音,宛若一隻有力的大手,緩緩的、一點一點推開了塵封的記憶。
容敬的目光變得深遠,宛若看到了很遠很遠的過去。
容一凝視着他說:“興許那時候你的情動,不止是單純的情動,而是什麽高科技的藥物導緻。
類似上次,宋止所中的藥……”
說到這裏,容敬的面容已經大變。
宋止那次中藥,就是怎麽也檢查不出來,如果不是傅深的醫生,那也将成爲永遠的秘密。
“好好查查吧。”容一不再多說,轉身離開。
現在被戴綠帽子的人是容敬,容敬才是真正需要去調查的人。
以他的怒氣和幾十年來積累的經驗和人脈,肯定能查出點所以然。
她也能暫時松緩些,忙别的事情。
回到房間,容一準備休息時,傅耿忽然又打來電話。
“容一麽?明天傅家要舉辦一個家宴,我代表傅家邀請你前來。”
“家宴?那豈不是可以看到傅深?到時候算是違約了吧,我不去。”容一回答的幹淨果斷。
電話那端的傅耿勸說:“你放心,明天的家宴不會算你們違約。
不過你牢記不和傅深說話、不說出你們的賭局這兩條規則就行。
主要是傅深的爸媽太擔心你,又覺得是家宴,所以還是想看看你。”
容一蹙了蹙眉,傅耿會有這麽好心?
不過如果能遠遠的看看傅深,讓傅深看到她,那也總好過真的一個月無法見面。
想着,她點頭:“好,我去。”
傅耿滿意的挂斷電話,對身旁的安拉朱莉和尚君陶說:
“放心,她明天會來。你們一定要把一切都安排好。
最後十天了,不能再任由她這麽下去。”
“好。”尚君陶點頭。
一向高貴的安拉朱莉神色間,也有了些許的沉重。
而容一雖然心知在這個時候邀請她去赴宴,肯定是場鴻門宴,可爲了能見傅深一眼,讓傅深的爸媽安心些。
她,不得不去。
一大早,她就起床隆重的打扮,特地挑了條黑色的小利群。
裙子是裹胸的直筒設計,下擺處有一層黑色的網紗,肩帶也是懸挂的網紗的陪襯在手臂處。
對着鏡子确定沒有任何疏漏後,她才走出房間。
剛出去,就見容亦詩捧着書本在客廳裏學習。
那認真專注的姿态,絲毫不像是在裝樣子。
見到容一下來,容亦詩擡眸看了她一眼,竟沒有往日的仇恨,反倒是不在意的低頭,繼續看手中的資料。
那樣子,仿若一切都與她無關。
經曆過這一系列的起伏,她似乎比以前多了些沉穩。
容一心裏稍微拉了些警報,或許,這是暴風雨前的甯靜。
以容亦詩的性格,肯定是在憋大招,她得随時注意!
出了門,她打車徑直往傅耿發來的地址趕去。
地址定在傅氏集團半山腰的别墅,隔得遠遠的,就見那城堡式的莊園巍然伫立。
門口的停車場,停滿了一輛輛豪車,随便一輛也足夠普通人賺幾輩子的錢。
而大門口,十個身穿黑色西裝的保镖巍然而立。
容一邁步走過去,爲首的保镖伸手攔住她,禮貌的說:
“請出示邀請函。”
“邀請函?”容一皺眉,這不是家宴麽,需要什麽邀請函?
保镖解釋:“是的,邀請函。沒有傅家的邀請函,任何人不得入内。”
“那你等等,我打個電話。”容一走到旁邊,撥通傅耿的電話。
電話不斷響着,可始終沒有人接。
她眉心不由得皺起,傅耿是在忙,還是刻意不接?
“喲,這不是容一嗎?”
身後忽然傳來尖銳的聲音。
容一扭頭看去,就見一個打扮華麗、身穿綠色牡丹旗袍、燙着老上海式波浪卷的女人邁步走來。
綠色和牡丹,本來是最豔俗的搭配,可卻被她妖娆的身姿穿出了另一番風情。
明明應該是有些年紀,可她看起來約莫就三十歲左右。
容一疑惑的凝視她:“你是?”
“我是傅深的七姑,你不認識我很正常。上次你來傅家的事情,我可聽說了呢。
你不是被趕走了麽?傅深不也當衆表達和你斷了聯系麽,你怎麽還厚重臉皮來?”
傅雅媚聲音刻意放大的詢問。
下了車的一些夫人們忍不住圍了過來。
“她就是容一啊?就是那個勾引了家主的人?”
“長得的确有些姿色,不過和安拉朱莉還是差了些檔次。就這樣的人,到底是憑什麽勾搭上家主的?”
“家主隻是一時糊塗罷了,你沒看家主都已經撤回了對她的幫助,再也沒有聯系過她。她不過是被家主玩膩了抛棄的女人罷了。”
“啊,都被抛棄了她怎麽還好意思來這兒?傅深都不喜歡你,你還死纏爛打的來做什麽?”
“快滾吧,傅家不是你能高攀得起的家族,傅深也絕不會喜歡你,你一隻破鞋,别在這裏髒了傅家的地盤。”
……
衆人你一句我一句的說着,口吻間無一不是鄙夷譏諷。
傅雅媚雙手環抱在腰間,格外高傲的噙着容一:
“喂,容一,聽到沒有,你早已經被家主抛棄,家主不喜歡你這樣的女人,你不過是隻破鞋,快點滾吧,别再來死纏爛打了。”
暗中,有人站在莊園的閣樓上,将入口處的情景看得清清楚楚。
她們的談話聲也通過錄音器傳了進來。
尚君陶眸中滿是期待,被這麽辱罵,容一肯定會忍不住說出真相吧?
她就不信,容一真的能沉住氣,不過是個十八歲小女生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