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麽了?我弄疼你了?”
“沒……我……我腿麻……腿麻了……”容一捂着腿,艱難的擠出話。
蹲了太久,此刻腿部傳來一陣陣電麻。
稍微動一下,就是難以描述的麻痛。
傅深隻好将她放下,伸手,一點一點、輕輕的給她揉腿。
邊揉邊安慰:“你先忍忍,緩一緩就會舒服些。”
他的大手一下接着一下,溫柔又有力的按着。
容一迷糊的視線裏,滿是他專注的面容。
所有的疼痛,在這一刻似乎化爲泡沫。
直到最後——
“容一、容一?”傅深輕輕搖了她幾下。
容一回過神來,瞬間清醒了不少,“額……我不痛了,我好像不麻了。”
傅深這才松了口氣,将她抱起來,邁步往外走。
此刻外面過道的燈已經全數亮起,偌大的整棟樓,隻有傅深的腳步聲回蕩。
容一看着他俊冷的側臉,心裏無比的安心,意識,卻也越來越倦怠。
傅深看着燈光下,她的傷口格外無比的猙獰,每走一步,鮮血都會滴在地面,滴出一條血路。
她的牛仔褲、帆布鞋也全被沁得一片血紅。
他大手微微緊了緊,面容間一片霜寒。
下了電梯,公司大門口停着一輛跑車。
煉魂看到滿身是血的容一,眉心微皺:
“怎麽會……明明容小姐比我先離開公司。”
“自己回去領罰。”傅深揚出冷硬的話,徑直上了車。
容一在迷迷糊糊中聽見,伸手扯了扯傅深衣袖。
“不……不怪他,是我自己,我自己耽擱了。别再給我樹敵了好麽……”
她的敵人已經太多了,明槍易躲暗箭難防。
今晚這樣的經曆,她不想再有第二次……
傅深聽着,心髒微微一疼,索性将目光射向煉魂。
“開車。”
煉魂怔了怔才反應過來,傅深這意思,是不懲罰他了?
他立即坐上車,驅車前往醫院,心裏隐隐又有些……
他之前用那種态度對容一,容一竟然不跟他計較?
不過容一這種膽小的女人,興許隻是怕他報複。
呵,果然是個惹人厭的家夥,在公司都能被人害成這樣。
容一若是知道他的想法,一定會拍死他。
偏偏……
此刻她有氣無力的倒在傅深懷裏,疼得全身是汗。
連淩亂的頭發,也濕哒哒的黏在她的臉側,要多狼狽便有多狼狽。
傅深看着她慘白的面容和鮮血淋漓的傷口,冷聲道:
“放心,我會爲你讨回來。”
容一眸光也暗了暗,不管是誰害她的,這次她都絕不會輕易放過!
不過,到底是誰這麽傻,用這麽拙劣的招數?
明天一旦查起來,肯定會被通報批評,這不是明着找茬麽?
鬧出人命,更是會負法律責任。
爲了害她,值得麽?還是說,她忽略了别的?
在思索間,總算到達醫院。
傅深抱着她走Vip通道,快速直到頂樓。
皇城醫院,是金城一家專爲富豪成立的醫療機構。
不管什麽身份,隻要有錢,無需挂号無需排隊,無需挨着挨着去診所。
隻需直接到達頂樓,便有人接待,并且,會在最快的時間,安排最好的醫生。
此刻,電梯門剛開,一個身穿護士服的女生便恭敬的彎腰道:
“歡迎光臨皇城醫院,請這邊走。”
說完,十分有禮的往病房處走去。
容一原本最讨厭醫院裏消毒水的味道,和煩悶的氣息。
可這裏裝修的金碧輝煌,就連病房,也足以抵上一間總統套房。
傅深将容一放在病床上,命令道:
“立即找最好的醫生過來。”
“是,兩位請稍等。”
護衛簡單的看了眼容一的傷口,便邁步離開。
容一看着奢華的房間,虛弱的道:“其實去普通醫院打針疫苗就好的。”
“怎麽,還沒結婚就這麽爲我節約錢了?”傅深詢問。
容一一時啞言,是喔,她好像……好像真的不希望傅深爲她花太多錢。
總覺得花這麽多錢,很肉痛……
這時,傅深在床邊坐下,伸手輕輕撫爲她整理發絲。
輕聲道:“我隻要你好好的,再多錢也無所謂。”
容一聽着,心裏瞬間升騰起濃烈的溫暖、幸福。
看着眼前尊傲到了極緻的男人,她覺得很是恍惚。
到底有何德何能,才擁有了這麽好的、這麽完美的男人。
沒一會兒時間,一個身穿白大褂的女醫生邁步走進來。
她檢查了下容一的傷口,道:“被鬥牛犬所咬,需打狂犬病疫苗,傷口裂得太深,總共需縫八針,立即安排手術。”
話語十分幹練,跟在她身後的護士立即離開前去準備。
而容一聽見要縫針,吓得小手微微發顫,抓住傅深的衣袖。
“我怕……可不可以不縫針……”
“聽醫生的,放心,我會陪在你身邊。”傅深安撫的撫摸她的頭。
一旁的女醫生看着,眸子裏明顯是詫異。
傅深這樣的人,竟然在哄一個小女孩?
而且這個小女孩,長得也太……平庸了吧?
容一想到要打針,還得縫針,她就畏懼極了。
從小到大,天知道她最怕打針了。
記得最小的時候,每次一打針,她就會跑,每次都是奶奶在後面追,然後将她按在她的腿上,強硬的控制着她,才能順利成功。
可每次打針的時候,她都會鬼哭狼嚎。
長大後,即使生病她也喜歡先熬着,實在不行才吃藥,還從來未曾打過針。
現在,竟然還要縫針……像縫衣服那樣縫……縫八針……
“嗚……我不想治療了,我随便消下毒包紮下,傷口就能好的,傅深你帶我走嘛,我不要打針不要縫針……”
本來就嬌小的她撒起嬌來,像極了一個孩子。
傅深看着,忍不住失笑,“我還以爲你天不怕地不怕。”
“唔……人家也是個女孩子嘛……你帶我走好不好……我沒事的,這點傷口會好的!真的會好的!”
容一楚楚可憐的抓着他的衣袖,蒼白的小臉上滿是祈求。
若是其她女生,傅深看了隻會覺得惺惺作态。
可此刻,他心疼了。
他思索了下,扭頭看向醫生,“沒有别的治療方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