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你要麽把二十萬四千元還給奶奶,要麽你就留下一隻手。”
話落,容一手中忽然多了一把水果刀,傲然的噙着她。
“啊!”張桂蘭看到刀,吓得失聲尖叫,随即朝着衆人大聲喊:
“救命啊!要殺人啦!賤蹄子要殺人啦!”
衆人紛紛退後了幾步,生怕被傷及無辜,隻有少數人在勸說容一。
傅深聽到“賤蹄子”三個字,長眉擰起不悅。
他大手間多了一枚硬币,暗中,朝着張桂蘭的後膝蓋一彈。
“啊!”
張桂蘭隻感覺後膝蓋傳來一陣疼痛,她慘叫着,“砰”的一聲跪在了地上。
膝蓋磕在石闆上,疼得她跌坐在地,“嗷嗷嗷”的慘叫。
容一眉心皺了皺,她這還什麽都沒做呢。
擡眸,就見一旁的傅深矜貴而立,眸中隐隐有了殺氣。
她瞬間明白過來,心底莫名有些暖,表面卻是居高臨下的凝視張桂蘭:
“張桂蘭,你現在想下跪道歉,已經遲了。自己想清楚,是要錢,還是要你的這隻手臂。”
話落,她緩緩蹲下身,匕首在張桂蘭的手腕處比劃。
“你胡說,是你踢我的!你個賤人!快把刀拿開,傷人才是犯法的,是要坐牢的!”張桂蘭怒吼着大喊。
“你忘了麽,村長的兒子殺人,花一百萬就給撈出來了,我剁你一隻手,憑借傅深的能力,頂多十萬塊錢就能把我撈出來。
你覺得,我會怕嗎?”容一清麗的聲音回蕩開來。
張桂蘭臉色已經一片青白,心底充滿了恐懼。
她說的是真的,這年頭有錢能使鬼推磨。
可是,真的就要給出二十萬嗎?她哪兒來那麽多錢?她又憑什麽給!
一旁的秋雲芳見狀,擔憂的上前。
正想說話,卻收到了容一的目光,她隻能站在旁邊,心裏擔憂極了。
即使傅深能把她撈出來又怎樣?可坐過牢的人,名譽全毀了,以後還怎麽嫁人?
而且張桂蘭好歹也是她養大,她不想因爲錢而鬧得這麽僵。
容一察覺到她的不忍,心裏更是憤恨。
這才十八年,就坑走奶奶二十多萬,前世她離開江甯城後,張桂蘭又做了多少可惡的事情?
想到秋雲芳躺在病床上無人照顧、張桂蘭卻用手段逼着秋雲芳交出所有家産的畫面,她眸底瞬間湧起更加濃烈的寒意。
倏地一把抓住張桂蘭的手按在地面,匕首猛的朝着張桂蘭的手腕狠狠紮去。
“啊!我還錢!我還錢!”
張桂蘭吓得臉色慘白的大喊,隻覺得兩腿間一熱,有熱乎乎的東西流了出來。
容一聞到氣味,就見張桂蘭褲子都濕了。
她嫌棄的丢開張桂蘭的手,站起身命令道:
“今天晚上之類,把錢送來,不然你知道我的手段!”
“是……是……”張桂蘭仰望着容一,隻覺得此刻的她不再是個小女孩,反倒像是地獄來的魔鬼。
想到自己被一個小孩子吓得尿褲子,她丢臉的再也不敢耽擱,快速站起身,跌跌撞撞的跑開。
周圍的衆人也紛紛散了,有些人議論着容一的兇狠,有些人議論着張桂蘭的罪有應得。
秋雲芳松了口氣,快步上前擔憂的道:
“一一,你剛才太危險了,怎麽能這麽做,萬一真的傷到她……”
“奶奶你放心,我有分寸的,你看我這不是好好的麽?”
容一丢了匕首,甜甜一笑,和先前的她簡直判若兩人。
秋雲芳歎了口氣,還有些心有餘悸的安慰:“不管怎樣,下次别再這麽做了。”
“嗯,好。”容一點頭,不想再讓奶奶擔心。
秋雲芳又擔憂的問道:“那她真拿了錢過來,你們會拿錢給她、再給她裝修麽?”
如果會,鬧這一翻,就沒有意義了。
“怎麽會呢,我已經有辦法啦,到時候奶奶你看着就好。
你今天也累啦,去休息一會兒吧。”容一聲音甜美的叮囑。
秋雲芳這才點頭進了屋子。
傅深看着此刻乖巧如同小綿羊的她,幹咳了兩聲。
容一這才注意到他,她臉色倏地微白。
剛才隻顧着虐渣,太過忘情,都忘了傅深還在旁邊!
她全程的兇狠,全被傅深看見了!
她尴尬又窘迫的走上前,一臉燦爛的道:
“嗨~你還在這兒呀,那啥,謝謝你剛才的那份資料,其實……其實那什麽,我并不兇的,我剛才隻是……
隻是一時間被鬼附身啦,對,被鬼附身了!我其實一直都是溫婉可人的。”
說着,爲了證明自己,她還裝模作樣的捋了捋自己的劉海,一副古典柔弱美人的模樣。
傅深看在眼底,不置可否,輕啓薄唇詢問:
“你就那麽肯定,我會花錢将你撈出來?”
“額?”容一擡了擡眼睑,尴尬的撓了撓頭,“其實我就是吓唬吓唬她嘛。我像那種會剁人手的人咩?
不吓唬吓唬她,怎麽可能拿回那二十萬?”
傅深笑了笑,笑意斐然。
那一刻她眼底的殺氣,他可看得清清楚楚。
不過,他喜歡。
能做他的夫人,自然得有魄力。
沒再說話,他轉身回了他自己的屋子。
容一愣在原地,他那笑是什麽意思?完全不相信她的話麽?
完了完了,竟然被首富看到她那麽兇狠的模樣,以後這婚還怎麽結?
正在懊悔時,身後忽然傳來溫潤的聲音。
“一一,我們可以談談嗎?”
容一扭頭看去,就見是楚司南。
依舊是一身校服、面容溫潤的衣冠楚楚模樣。
若是以往,她肯定是心花怒放的撲上去,可此刻,她冷然而立,挑眉詢問:
“談什麽?我和你之間,有什麽好談的?”
“一一,我們好歹是十五年的青梅竹馬,我對你的好,你真的就忘得幹幹淨淨嗎?”楚司南聲音裏帶着淺淺的憂傷和痛楚。
容一聽着,像是聽到了天大的笑話。
她目光發寒的落在他身上,“喔,你倒是說說,你對我怎麽好了?”
楚司南看着她清冷的姿态,想到她在傅深跟前乖巧的模樣,心底莫名堵了一口氣。
那口怒火近乎要将他灼傷,他恨不得上前就掐住她的脖頸。
可想到長遠的計劃,他隻能咬牙忍下。
朝着她,邁步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