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天奕沉默不語,算是默認。
他自然查過洛興懷的底細,否則他也不會任由洛興懷在軍營之中亂轉。
眼前這個妖孽一般的男人,十之八九就是萬毒宮那個練功走火入魔,以至于瘋癫離宮,下落不明的宮主。
隻是,楚天奕回想起“撿到”洛興懷那日的場景,便不難猜出這件事情有蹊跷。
不管是東月國還是萬毒宮,都少不了争權奪利的事情。
楚天奕經曆了太多的陰謀算計,刺殺陷害,自然清楚洛興懷的“走火入魔”不過是一個托詞。
“既然知道了我的底細,你就應該知道,你中了什麽毒,我看一眼便可以知道。”
“至于給你診脈……”
洛興懷笑了笑,動作利落的在楚天奕的胸口點了幾下。
楚天奕心口一滞,頓時皺眉,眸中流露出痛苦之色。
玄一急切上前,“你做什麽!”
他警惕的看着洛興懷,已然拔劍出鞘,若非尚有一絲理智在,玄一手中的劍早就已經刺進洛興懷的胸膛了。
洛興懷并不理會玄一,仍舊看着楚天奕。
“給你診脈,是看看你還有多久才會死,不是要給你治病。你查過我的底細就應該知道,我隻會煉毒,不會解毒。”
洛興懷笑眯眯的對着楚天奕聳了聳肩,一副無可奈何的模樣。
玄一看着楚天奕緩和下來的臉色,心中稍安。
隻聽洛興懷道:“這毒藥霸道,你還是省點兒力氣,别再說話了。”
洛興懷扶着楚天奕,讓他躺在了軟榻上。
他轉而看向玄一跟軍醫道:“我封住了他的心脈,防止毒藥攻心,但是這樣支撐的時間并不會太長。”
“毒藥方子已經給你了,你把軍中能用的軍醫盡數找來,想辦法配置毒藥。”
“至于你,去跑一趟洛城吧。”
洛興懷的視線落在了玄一的身上,認真道:“洛城的軒轅劍閣有靈藥出售,應該會有百靈丹。”
“不管靈藥有多少,盡數買來吧。那百靈丹雖然不足以完全解毒,但是也有奇效。”
玄一原本聽到洛興懷說洛城的軒轅劍閣之中有靈藥出售,欣喜萬分。可是緊接着聽洛興懷說那靈藥不足以完全解毒,玄一不免失望。
玄一的心思動得飛快,擰眉看着洛興懷,眸中滿是審視。
對于這個半路撿來的洛興懷,玄一至今不能完全相信。
這裏距離洛城,即便是快馬加鞭,也要一天一夜才能夠趕回來。
他是楚天奕的貼身護衛,洛興懷把他給支走,究竟是安的什麽心?
難道說,洛興懷是想要等他離開,在動什麽手腳?
玄一的心中湧出一陣不安,下意識的想要拒絕,卻又在拒絕的話說出口之前,硬生生的給忍了回去。
玄一轉頭看着楚天奕這痛苦的模樣,終于咬了咬牙,對着洛興懷拱手行了一禮。
“我會盡快回來,勞煩洛公子照顧主子。”
楚天奕中了劇毒,軍醫束手無策,現在除了相信洛興懷,玄一已經沒有第二條路可以走。
所以無論如何,他都要拼一把。
言畢,玄一不再耽擱,立刻沖出營帳,騎馬狂奔而去。
軍醫拿了洛興懷的房子,盡數去研究解藥,洛興懷側頭看着楚天奕,對着他揚起了唇。
“你好好吊着這口氣,我先睡會兒。”
說完這話,洛興懷竟是毫不避諱的擠上了床,直接酣睡起來。
楚天奕:……
就這麽睡了???
睡在他的床上???
雖然他跟洛興懷都是男人,沒有什麽好避諱的。
可是,楚天奕怎麽覺得這麽不對勁兒呢?
楚天奕想要把洛興懷趕走,可是洛興懷剛才封住楚天奕心脈的同時,點了他的啞穴,讓楚天奕說不出話來。
楚天奕想把洛興懷給推開,可是他本就中毒,心脈又被封住,根本就使不上力氣。
感覺到身側的人朝着床裏面擠了擠,楚天奕像是一隻被塞到了尾巴的貓,頓時炸毛。
隻是,現在楚天奕除了氣的瞪眼之外,根本就沒有半分反擊之力。
想着洛興懷剛才說的話,楚天奕做了幾個深呼吸,無奈的翻了一個白眼。
省省力氣吧。
好好休息,保存體力,等自己解了毒,再跟洛興懷“算賬”!
楚天奕這般安撫着自己,疲憊跟痛苦之下,楚天奕閉上了雙眸,腦袋又開始發昏,漸漸的沉睡。
不知道過了多久,一個軍醫端着藥進了營帳。
“六皇子殿下,屬下……”
軍醫滿臉急切之色,可是看到床上的場景,軍醫是聲音戛然而止。
軍醫未曾說出口的話,像是凝結成了一個大疙瘩一般,卡在了他的喉間。
軍醫的血液抑制不住的湧了上來,一張臉漲得通紅,心更是跳的飛快。
我的媽耶!
我這是看到了什麽?!
軍醫震驚的看着躺在床上的兩個人,實在是不敢相信,楚天奕跟這個妖孽一樣的男人竟然睡在了同一張床上!!
難道說,他剛才聽到的那些傳言是真的?!
這個長得像妖孽一般的男人,竟然真的楚天奕的……
軍醫:!!!
軍醫的心跳如同擂鼓,下意識的想要轉身出去。
可是,軍醫的雙腿偏生像是灌了鉛一般,站在原地動彈不得。
突然之間,躺在床上的洛興懷卻是睜開了眼睛。
那一雙桃花眼注視着軍醫,讓軍醫的身體僵住,心底發毛。
洛興懷顯然是看到了軍醫,那雙漂亮的桃花眼之中帶着幾分朦胧之色,眼角卻是微微上揚。
緊接着,洛興懷的唇角亦是揚了起來。
他姿态邪魅,好似勾人的妖精。
軍醫的小心肝兒一陣亂顫,不敢去看洛興懷,卻又似是受了蠱惑一般,完全舍不得移開自己的眼睛。
不知道是緊張還是因爲窘迫,亦或是覺得自己的心思過于“龌龊”,軍醫的臉,紅的幾乎是要滴出血來。
眼看着洛興懷起身向着他走來,軍醫隻覺得自己連呼吸都變得萬分困難。
洛興懷在軍醫的面前站定,微微俯身,居高臨下的看着他,慢條斯理的開了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