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丞相如今得病,難不成是秦若曦搞的鬼?!
秦若曦道:“四哥别激動,我雖然給蕭丞相下了蠱,但是未曾做出任何傷害他身體的事情。”
“相反,還有另外一件事情,我得向着你們坦白。”
楚天冥愈發緊張地看着秦若曦,聲音喑啞道:“什麽事情?”
“我給蕭丞相下蠱,最初的目的确實是爲了牽制蕭丞相,在必要的時候,保全我與夫君還有父皇跟母妃的性命。”
秦若曦坦坦蕩蕩的看着楚天冥跟唐婉茹,這是她内心真實的想法,沒有什麽錯,所以也沒有必要隐瞞。
“隻是,蕭丞相如今是真的病了。”
“之前說他身體無礙的消息是假的,他如今還能行動自如,其實是我用蠱術給他撐着。如果親自見了蕭丞相,很容易就能夠發現,蕭丞相的反應速度跟他的精神都比之前差很多,這是因爲爲了維持住他的生命體征,我想辦法将他身體的消耗降低。”
“蕭丞相如今的情況,其實與康王之前的情況相似。如果将他體内的蠱蟲取出,蕭丞相的身體,就會迅速的頹敗下去,而且即便是有蠱蟲,蕭丞相的身體也不能維持太久了。”
體能有限,即便是降低消耗,可蕭丞相身體的頹敗已經是不可逆轉的。
這就像是僅剩下了半桶米,如果每天少吃一點兒,這半桶米可能會支撐半月,若是每天都吃飽,按照正常吃,便隻能夠維持三五天。
可重點便在于,不管吃多還是吃少,半桶米就是半桶米,沒有辦法變成一整桶。
米吃完了,也就沒了。
就像是現在的蕭丞相,他身體的精力消耗光了,便無力回天了。
楚天冥怔怔的看着秦若曦,一時之間大腦之中一片空白。
許久,他艱難的抿了抿唇,“如此,也是他的命數……”
他強求不得,更是沒有辦法求秦若曦去給蕭丞相治療。
畢竟單看蕭丞相做下的那些惡事,他便早就應該被斬首示衆。
如今這般收場,也算的上是“壽終正寝”吧。
秦若曦抿了抿唇,沒有再多言語。
楚天奕看着楚天冥,知道如今說安撫的話也沒有意義,便拍了拍楚天冥的手,再次與楚天冥對酌。
二人未曾言語,酒卻是一杯一杯的喝。
時間緩緩流逝,楚天冥跟楚天奕的臉上都染了紅暈,亦是有了幾分醉意。
隻是,在酒氣氤氲之中,壓在楚天冥心口的那一塊巨石,也漸漸松動。
如今的結果,已經甚好了。
楚天奕若不是念着兄弟情義,怎會寬仁至此?
他應該知足了。
更是應該代替楚天霖跟蕭丞相謝謝楚天奕,謝謝秦若曦。
思及此,楚天冥舉杯道:“六弟,我再敬你一杯。”
楚天奕一愣,旋即笑開,與楚天冥舉杯同飲。
這一日,楚天冥跟楚天奕都喝醉了,楚天冥跟唐婉茹便直接宿在了宮中。
第二日一早,楚天奕如期上朝,楚天冥則是跟唐婉茹便一起出宮,去往了皇陵。
皇陵雖然是東月國皇室的陵墓,可這裏并不奢華,甚至是有些清苦。
因爲東月國的皇室節儉,皇室的先輩更是知曉,錢财乃身外之物,生不帶來,死更是帶不走。
所以他們從未在身後事過于費心,亦是不曾将這皇陵修建的跟某些朝代一般奢華。
那些錢财用于國家,比放在陵墓之中更有意義。
楚天冥在侍衛的引領之下,到了楚天霖居住的院子。
還未進去,楚天冥便聞到了濃重的酒味。
他眼眸微暗,側頭看着身旁的唐婉茹道:“你在外面等吧,我自己進去。”
唐婉茹颔首,未曾強求。
楚天冥跟楚天霖兄弟二人定然有很多話要說,她這個做嫂子的,沒有必要過去。
她今日過來,隻是想陪着楚天冥,讓楚天冥不要過于傷心。
楚天冥用力的握着手裏的瓷瓶,深深地吸了一口氣,将瓷瓶放入袖袋,大步走進了房間。
“吱~”
輕微的開門聲傳來,楚天冥将房門推開。
濃郁的酒氣鋪面而來,其中還夾雜着濃郁的黴味,甚至是有些騷臭味。
雖然是白天,可是這房間裏的光線卻非常的昏暗。
楚天冥不由得擰了眉,看着房間之中的場景,楚天冥更是覺得心口一陣憋悶。
隻見這寬敞的房間裏,一個衣衫淩亂地男子癱倒在地上。
他一身酒氣,頭發未束,如同雜草一般團成一團,身旁橫七豎八的倒着許多酒壇,手裏還握着一個酒壇子,似是直接醉死過去。
這個男子正在沉睡,鼾聲震天,似是聽到了開門聲,他的眉頭皺了皺,擡頭去遮擋照在自己臉上的陽光。
因爲他的這個動作,楚天冥看出,這個男子正是被東月皇派來守皇陵的楚天霖!
楚天冥立刻上前幾步,扶住了楚天霖的胳膊。
“你怎麽樣?”
楚天冥想要攙扶他起身,可是如今到了楚天霖的跟前,楚天冥這才發現楚天霖的衣服上有許多物資,顯然是許久都未曾更換。
他的眉頭,不由得皺得更緊了。
“快起來,你看看你現在像什麽樣子。”
縱然早就聽聞楚天霖在皇陵之中日日買醉,可楚天冥也想不到,楚天霖會變成這般頹廢的模樣。
楚天冥用力的拉扯着楚天霖讓他起身,他常年帶兵打仗,力氣極大,輕而易舉的便把似是一灘爛肉一般的楚天霖給拉了起來。
隻是,楚天霖卻不知道哪裏來的力氣,突然猛地掙紮,狠狠地推了楚天冥一把。
“滾開!”
長期被酒精浸潤的喉嚨喑啞的厲害,楚天霖嘶吼出聲,渾濁的雙眸瞪着楚天冥,浮現出一抹猩紅之色,滿是恨意。
“叛徒!”
不等楚天冥回應,楚天霖便看着楚天冥,狠狠地啐了一口。
楚天冥是他的親哥哥,可是楚天冥卻從來都不肯站在他這邊!
若不是因爲楚天冥一直在幫着楚天奕,他怎麽可能會淪落到這般地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