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她強行穩住心神,強迫自己不露怯。
華貴妃娘娘看着楚天霖道:“看到了。”
“你想如何?也要将本宮滅口嗎?”
楚天霖勾唇一笑,“華貴妃娘娘說笑了,剛才雲妃娘娘分明是自己尋死,豈能說成是本王滅口?”
“本王從未想過要取走任何人的性命,反倒是在梁王動手的時候救了所有人不是嗎?”
華貴妃娘娘眉頭深鎖,縱然楚天霖說的也是實情,可是華貴妃娘娘卻知道,楚天華沒安好心,楚天霖同樣也不是什麽善類。
強烈的不安讓華貴妃娘娘沒有心思聽楚天霖賣關子,“你究竟想要做什麽?”
楚天霖道:“本王想要請華貴妃娘娘幫一個忙,事成之後,本王定然不會虧待了娘娘。”
華貴妃娘娘不安的追問道:“幫什麽忙?”
華貴妃娘娘很清楚,自己根本就沒有機會拒絕。
蕭丞相跟楚天冥都把話說的那麽清楚,更何況是對她?
若是她不同意“幫忙”,楚天霖定然不會對她客氣。
華貴妃娘娘隻想要盡可能的拖延時間,隻期盼着,救兵能快點兒來!
楚天霖上前幾步,站在華貴妃娘娘的身前。
饒是華貴妃娘娘努力的維持着冷靜,可是這巨大的危機感之下,她還是本能的後退了一步。
楚天霖的眼眸之中浮現出一抹嘲諷,“華貴妃娘娘是如今的後宮之主,亦是跟俪妃娘娘情同姐妹,就有勞雲妃娘娘,幫本王把玉玺拿來一用吧。”
華貴妃娘娘心中猛顫,“你想要做什麽?”
不等楚天霖回答,她已經了然,驚呼道:“你想要僞造聖旨?!”
華貴妃娘娘震驚的看着楚天霖,後者冷聲道:“不是僞造聖旨,而是父皇得知太子罹難,所以親自下旨傳位于本王。”
“父皇拟旨的時候,華貴妃娘娘就陪在父皇的身旁,自能證明這份聖旨的真僞。”
楚天霖那一雙烏沉沉的眸子凝視着華貴妃娘娘,巨大的壓迫感,讓華貴妃娘娘心中猛顫。
華貴妃娘娘不可置信的看着楚天霖,但是華貴妃娘娘立刻回神,轉頭看向了蕭丞相。
“是你的主意?”
楚天霖察覺楚天華想要動手,卻隐忍至今,隻等楚天華出手的時候利用軟筋散神不知鬼不覺的制伏楚天華,這等隐忍,絕非楚天華的性格。
可是如此一來,楚天華謀反在先,失去了競争皇位的機會,而楚天霖則成了護駕有功,硬生生的把自己的龌龊心思遮掩。
鬧了今天這一出,楚天霖不僅除掉了一個勁敵,并且成功的把楚天華變成了自己的墊腳石。
最重要的是,楚天霖不對楚天華下殺手,而是口口聲聲的說等東月皇醒來之後再做處理,這就更加證明了楚天霖全然不想戕害手足。
華貴妃娘娘之前還想着楚天霖下一步要怎麽做,但是如今楚天霖要僞造聖旨,華貴妃娘娘的心中已經一片清明。
很顯然,在楚天霖的計劃之中,東月皇根本就不可能再醒過來。
隻要有了東月皇的聖旨,楚天霖登上皇位,就是名正言順。
隻要蕭丞相帶領朝臣擁護楚天霖,再利用謀逆之罪處置了楚天華跟蘇尚書,朝堂之上,就無人可以與楚天霖抗衡!
雖然從皇後娘娘去世之後,楚天霖的性格沉穩了許多,可是這般缜密的計劃,絕對不可能是楚天霖想的出來的。
蕭丞相面對華貴妃娘娘的詢問,神色未變。
他上前一步,朝着天拱了拱手,沉聲道:“是皇上的聖意。”
華貴妃娘娘的一口氣卡在胸口,當真的想要對蕭丞相破口大罵。
可是此時此刻,她沒有抗衡之力,若是沖動行事,隻怕是落不得好。
怎麽辦?
她難道真的要去幫楚天霖偷玉玺?
該死的!
楚天翔怎麽還不來?他究竟是做什麽去了?!
華貴妃娘娘早在得知楚天冥帶着醫者韓入宮的時候就給楚天翔送了信兒,亦是把楚天華跟楚天霖在東月皇寝宮之外鬧事的事情派人告訴了楚天翔,讓楚天翔看着想想辦法。
縱然先前華貴妃娘娘還在楚天翔跟楚天奕之間搖擺不定,可如今楚天奕下落不明生死未蔔,華貴妃娘娘自然隻能夠親近楚天翔,好爲自己謀得一條出路。
可是,如今這幾個皇子都已經鬧成一團了,楚天翔怎麽還不露面?
難不成,楚天翔是病死了嗎!
華貴妃娘娘的心裏又急又氣,突然“嗖”的一聲響,伴随着尖銳的哨聲傳來,讓衆人心中皆是猛地一顫。
“嗖……”
“嗖嗖嗖……”
接連的幾道利刃劃破空氣的聲音落入衆人耳中,輕微卻不容忽視。
華貴妃娘娘是将門之後,楚天冥更是常年帶兵打仗,對這般聲音皆是極爲敏感。
“小心!”
楚天冥驚呼出聲,握緊長劍警惕的閃身躲避,同時循聲望去。
隻見,一大批人浩浩蕩蕩的朝着東月皇的寝宮走來。
走在最前面的,是全副武裝的精兵。
他們身上的铠甲在陽光之下閃射精光,似是銅牆鐵壁,無法撼動。
而他們手中拿着的弓弩,皆是精工制作,尖銳的箭頭在陽光之下泛着寒光,隻看一眼,便讓人心中生寒。
“嗖!”
又是幾道利刃劃破空氣,沖着東月皇寝宮的門口飛射而來。
楚天冥心中一緊,強打起精神已然做好了戰鬥的準備。隻是,這幾支箭卻是如同之前一樣,射在了他們面前的地面上,似是未曾想要傷人。
楚天霖未曾想會突生變故,心中慌亂不已,下意識的想要讓禁軍動手。
蕭丞相卻是按住他的胳膊,上前一步。
他強行穩住心神,眯着眼睛看着過來的人。
逆光之中,他看到了一張熟悉的面容。
蕭丞相的心中有一抹驚詫浮現,但是很快被他壓下。
那些拿着弓弩的精兵并不到跟前,而是在五米之外停住了腳步,蓄勢待發,手中的弓弩直沖東月皇寝宮的方向。
在那精兵之後的人,這才露了面,氣定神閑的朝着他們走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