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尚書又看了東月皇一眼,沉聲道:“而且,怕是徐府跟南燕國,關系匪淺。”
東月皇再次颔首,臉色冷凝道:“你說的沒錯,此事不許聲張,朕要細細查明。”
“你先回府去,朕會派人去看看那信鴿。”
“是。”
許尚書恭敬地對着東月皇行了一禮,告退離開。
東月皇左手的手指展開那小小的信箋,垂眸看着上面的文字,眉頭緊擰着。
許尚書不懂南燕國的文字,可是東月皇卻是認得的。
這信箋上寫的内容……
“李富貴,傳旨讓奕兒入宮。”
如果這信箋上寫的東西是真的,他必須要徹查此事,絕對不能放棄這次機會。
李公公立刻派人出了宮,去請楚天奕。
而此時此刻,楚天華已然到了雲妃娘娘的宮中。
一見到楚天華,雲妃娘娘就禁不住紅了眼眶。
上次的事情對楚天華的打擊太大,如今不過是幾天的時間,楚天華整個人都瘦了一圈,臉上都透着一股頹敗之色,當真是讓雲妃娘娘看着心疼。
“華兒,母妃知道你不甘心,你别慌,母妃會幫你想辦法的。”
雲妃娘娘緊緊地握住了楚天華的手,堅定的開口。
不久之前,楚天華還是那般鬥志昂揚的模樣,饒是楚天奕被冊封爲了太子,楚天華都沒有這般失望。
可是此時此刻,雲妃娘娘隻覺得楚天華似是一隻被鬥垮了公雞,讓她如何能夠不着急?
雲妃娘娘已經得到了完整的消息,亦是冷靜了許多。
她用力的握着楚天華的手,“華兒,你聽母妃說。今日被封王的不隻是你一個人,但是從目前皇上的旨意來看,皇上還是很看重你的。”
楚天華轉頭看向雲妃娘娘,終于有了反應。
隻是,他卻是自嘲的笑出聲來,“看重我?”
“母妃,父皇讓兒臣盡快離京,這是看着兒臣礙眼了,想要讓兒臣給太子騰地方呢!”
“不許胡說。”
雲妃娘娘擰眉,直接呵斥出聲。
她深深的吸了一口氣,将自己心中翻湧的情緒壓下。
“皇上讓你離京,不是也讓祁王離京嗎?怎就成了看着你礙眼了?若是這般說,那皇上看着祁王也礙眼了?”
“華兒,你年齡已經不小了,這般大的皇子早就該封王,特别是如今已經有了太子,被冊封爲王的皇子離開京城,也是順理成章的事情,你不要多心。”
“旁的不說,先前康王雖然沒有被封王,不也早就去了封地?祁王當初雖然是皇子,亦是戍守陽城多年。如今的太子,亦是從陽城回來的。如今皇上的幾個皇子之中,也就隻有你還有忠王未曾離開過京城了。”
“忠王的封地确實是遠,離了京城便不方便回來,可你不同,涼城那麽近,左不過就是三五天的路程,你即便是去了封地,想回來不也是輕而易舉的事情?”
“你離開京城,去封地曆練一番也是好事,莫要因爲此事而不開心。”
楚天華恨恨道:“呵,涼城?那種荒涼的地方,算是什麽封地!”
“如今兒臣沒了正妃,父皇完全也沒有再爲兒臣議親的心思,就這樣把兒臣打發到封地去,算是什麽道理?”
“母妃,父皇已經厭棄了兒臣了。父皇不想讓兒臣在京城,他不想要再見到兒臣了。”
楚天華急切的開口,說話間,本就泛紅的眼眸之中竟是抑制不住的浮現出了一層水霧。
楚天華覺得生氣,覺得不甘,可是他也抑制不住的覺得難過,覺得不安啊。
他不知道自己現在該怎麽辦,難道說他真的就沒有半點兒機會了嗎?
雲妃娘娘心疼的想要将楚天華擁入懷中,卻又努力的克制住了自己的沖動。
她連忙道:“蘇清雅那一步棋是我們走錯了,是母妃失算,沒有想到蘇清雅那個賤人,竟然有那樣的想法。也是母妃跟你識人不清,未曾想到那許凝香竟是個有傲骨的。”
“可是事情已經如此……”
“那兩個賤人!”
楚天華咬牙切齒的開口,雙眸猩紅。
如果可以,楚天華恨不得将許凝香跟蘇清雅都碎屍萬段!
都是那兩個女人算計他!
許凝香騙他!
蘇清雅也騙他!
這兩個賤人讓他一敗塗地,讓他這些年來的苦心經營全部化爲了泡影,楚天華怎能不恨?
雲妃娘娘焦急道:“她們确實是可惡,可是現在你不能動她們。”
“華兒,你要分得清主次,現在最重要的,是如何挽回皇上對你的心意,如今利用好這次的機會,積蓄你自己的勢力。”
楚天華心中一顫,有些意外的擡眸看向雲妃娘娘。
雲妃娘娘神色焦急,眼眸之中卻滿是堅定之色。
她認真道:“華兒,你的封地雖然比不上祁王的封地富庶,可是涼城跟忠王還有康王的封地比起來,好了可不隻是一星半點。”
“祁王是嫡子,又戍守陽城多年,身上有着赫赫戰功,從這些方面來看,他得到比你好一些的封地,是沒有任何問題的。”
“當初太子先被冊封爲了安順王,可是他隻有封号,并沒有封地不是嗎?封地比你好的,隻有祁王,由此可見,皇上對你還是善待的。”
“你這些年來在朝中兢兢業業,謀劃多年,朝中的大臣們對你的風評一直極佳。即便是這次你因爲蘇清雅的事情失了聖心,可是這件事情,直到現在也沒有旁人知道不是嗎?”
楚天華的心猛地跳動了幾下,猩紅卻又絕望的眼眸之中,隐隐的浮現出了幾分光亮。
雲妃娘娘見着楚天華聽了進去,再接再厲道:“皇上不會公開這件事情,定南侯跟蘇清雅更是不會犯傻。所以這件事情,不會有任何人知道,你在衆人眼中,仍舊是那個待人謙和有禮,做事大方得體的皇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