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清月東月皇是見過的,他知道蘇清月身手矯健,看起來也是硬朗。
而楚天翔的身體一直病弱,府上倒是需要有個人來幫襯。
五皇子妃是大家閨秀,确實是端莊知禮。
隻是,過于溫婉賢淑的人,便少了幾分硬朗。
回想起楚天翔跟五皇子妃站在一起的畫面,倒似是撐不起場面一般。
但是如今想想楚天翔跟蘇清月在一起的畫面,東月皇覺得他們二人倒也算是互補。
楚天翔這些年來受了不少委屈,日後若是有蘇清月幫襯一二,楚天翔應該能夠輕松許多。
但是蘇清月的這重身份,确實是不那麽尋常啊。
楚天翔不知道東月皇心中所想,繼續道:“兒臣因爲清月的幫助,特意登門緻謝,兒臣本想着備一份禮物送去,再當着定南侯的面兒道個謝便可,熟料清月并不像是尋常的女兒家一般深居簡出,竟是大大方方的與兒臣結交。”
“兒臣那日可能也是真的吃了熊心豹子膽了,提出帶着清月在京中遊玩一番,清月竟是爽快的應下了。”
楚天翔臉上的笑意更濃,“清月并未嫌棄兒臣的病弱之身,而且相處之後,兒臣也才知道清月性格爽朗,不拘小節,更是有着女子少有的英氣。”
“兒臣無法控制自己,對清月傾心,昨日兒臣已經向着清月表明了心迹。承蒙清月不嫌棄,兒臣隻能大着膽子來求父皇賜婚了。”
楚天翔再次看向東月皇,眼眸之中滿是期待。
他那因爲常年病弱而消瘦的面龐上浮現在少有的喜色與紅暈,一雙眼眸如同陽光之下的琉璃,閃爍着璀璨奪目的光華。
東月皇看着楚天翔這般模樣,不由得揚起了唇。
做父親的自然是希望兒子能夠健康喜樂,可楚天翔自小便身體孱弱,這一直是東月皇心中的痛。
此時的楚天翔紅光滿面,當真是有一種人逢喜事精神爽的樣子,東月皇怎會不開心?
東月皇點頭道:“你與蘇清月能夠相識,是你們的緣分,如今能夠兩情相悅更是好事,朕自然沒有不同意的道理。”
“李富貴,傳定南侯入宮,朕與他商量商量兩個孩子的婚事。”
“多謝父皇!”楚天翔驚喜的再次磕頭。
李公公亦是一臉喜色,立刻對着東月皇行禮應聲。
隻是,楚天翔卻還跪在地上未曾起身。
東月皇的視線落在楚天翔的身上,“你先回去吧,朕與定南侯談你與蘇清月的婚事,你不方便在場。”
楚天翔深吸了一口氣,對着東月皇再次叩首。
“父皇恕罪,兒臣……”
楚天翔用力的咬了一下嘴唇,尖銳而又清晰地疼痛傳來,卻是讓他的神色愈發堅定。
“兒臣還有一事要禀告父皇,還請父皇容禀。”
東月皇微微凝眉,看着楚天翔此時的神情跟之前截然不同,心中不免疑惑。
“還有什麽事?”
“父皇,兒臣有一件事情瞞了父皇多年,眼下,實在是不能再瞞下去了。”
楚天翔咬了咬牙道:“父皇,兒臣膝下有一子,但是兒臣從未向父皇禀明此事,還請……”
“你有兒子?”
東月皇意外的看着楚天翔,驚訝之後,心中瞬間湧出了強烈的喜悅。
隻是緊接着,這喜悅又被疑慮蓋過,讓東月皇瞬間皺了眉頭。
東月皇早就知道楚天翔跟楚天華都有女兒,而楚天冥是今年才有了孩子。
在楚天冥的孩子出生之前,東月皇一直在盼孫子,更不用說皇後娘娘了。
皇後娘娘明知道秦若蘭身體情況不适合孕育孩子,卻執意讓秦若蘭把孩子給生下來,不就是想要拼一把,希望秦若蘭能夠生出皇長孫嗎?
隻可惜,秦若蘭沒有能讓皇後娘娘如願。
如今楚天冥雖然有了一男一女兩個孩子,東月皇也有了皇長孫。
可是,秦若蘭生下的那個孩子是天生的怪胎,那樣的皇孫,是皇家的恥辱,自然不能擔當大任。
東月皇雖然從不明說,可是他一直盼望着自己能夠盡快有一個健康的皇孫。
如今秦若曦有了身孕,東月皇對秦若曦腹中的孩子亦是寄予厚望的。
如今楚天翔突然說他有一個兒子,東月皇豈能不開心?
可是開心之外,東月皇更是疑惑。
東月皇在疑惑,爲什麽楚天翔之前從未提起過這件事情,更是疑惑,楚天翔爲什麽現在要提起這件事情。
楚天翔跪伏在地上不敢起身,“兒臣一直隐瞞此事,是兒臣不對,不管父皇如何責罰,兒臣都願意承受。隻是,兒臣懇求父皇,給這個孩子一個名分吧。”
東月皇凝眸看着楚天翔,沉聲道:“究竟是怎麽回事?”
“兒臣當年初到封地,心情郁結,有諸多不适,恰巧一次外出,偶遇了一個女子……”
楚天翔跪伏在地上,雙手卻是不自覺的緊攥成拳,死死地握着自己的衣擺。
“那女子溫柔賢淑,慰藉了兒臣,所以兒臣便與那女子……”
“你便與那女子生了情愫,那孩子便是那個女子生的?”
東月皇不想聽楚天翔這般磕磕巴巴的說話,直接接過了話茬兒,按照自己的猜想把話說了出來。
隻是他的眉頭皺成一團,若真是如此,楚天翔在爲難什麽?
“是。”
楚天翔應了一聲,“兒臣與那女子生了情愫,後來那女子有了身孕,生下了兒臣的兒子。”
東月皇的面色緩和了許多,開口道:“這也算不得什麽大事,那女子爲皇室開枝散葉已經是有功,你将她收到府中便是,何至于這般躲躲藏藏?”
“難不成,是那女子的出身不好?”
東月皇猜想着應該是如此,故而不等楚天翔回應便繼續道:“那女子的出身不好也無妨,不能被冊封爲側妃,也可以做個侍妾。那孩子終歸是皇室血脈,不能夠虧待了。”
東月皇歎了一口氣,“翔兒,朕對你确實是照顧不周,隻是你也不必這般小心謹慎。”
“你已經出宮立府,更是已經有了封地,這些事情,你完全可以自己做主。縱然你不敢貿然行事,也可以将此事早些禀告于朕,朕自然會爲你做主。”
楚天翔擡頭看着東月皇,臉上卻并無半分歡喜之色。
他的眉頭仍舊緊蹙着,眼眸之中承載着濃重的猶豫跟不安,張了張嘴卻又再次咬了唇,一副難以啓齒的模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