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翔兒?”
東月皇有些意外,随手将剛剛拿起的折子放回了桌上,開口道:“讓他進來吧。”
李公公應了一聲,恭順的出了禦書房請楚天翔進來。
楚天翔對着東月皇恭恭敬敬的行了禮,跪在地上未曾起身。
東月皇垂眸看着跪在自己面前的楚天翔,眼眸之中透出幾分疑惑,心中思忖着楚天翔這個時候過來,究竟所謂何事。
這個時候,稍微會看點兒眼色的人都知道應該離得遠遠的,楚天翔卻眼巴巴的往上湊。
難不成,楚天翔是因爲早朝上徐氏的事情才來的?
如真是如此,他倒是要好好的思忖一番了。
東月皇道:“起來吧,翔兒,你可是有什麽事情要說?”
楚天翔抿了抿唇,未曾起身道:“父皇,兒臣今日過來,确實是有事相求,兒臣還是先跪着吧。”
“哦?何事?”
楚天翔有一瞬間的猶豫,面色微微的有些發紅,還是開口道:“今日出了這樣大的事情,兒臣本不該用這樣的事情來叨擾父皇,隻是,兒臣已經允諾于人,實在是不好食言,所以隻能硬着頭皮來禀告父皇了,還請父皇莫怪。”
“何事?”
東月皇聽着楚天翔的話,越發的疑惑了。
楚天翔對着東月皇鄭重地磕了一個頭,跪直了身子直視着東月皇,認真道:“父皇,兒臣求父皇爲兒臣指一門婚事。”
“哦?”
東月皇意外的看着楚天翔,“你有了心儀之人?”
楚天翔早在去封地的時候就已經大婚,這麽多年來,楚天翔并沒有娶側妃,隻守着正妃一個人過日子。
隻是,楚天翔的正妃本來挺健康的一個人,跟楚天翔成親之後也不知道是被楚天翔給“傳染”了,還是什麽旁的原因,楚天翔正妃的身子竟是一直不怎麽利落。
所以這次楚天翔進京,并沒有帶着五皇子妃一起來。
不過,楚天翔的府上隻有一個正妃,實在是有些空虛。
楚天翔并不像楚天奕一般,隻想守着自己的正妃過日子,如今他有了心儀之人,再娶個側妃倒也不是什麽大不了的事情,東月皇倒是也樂意看到這樣的場景。
“你三哥跟四哥的府上去年都添了新人,霖兒也早就已經大婚了,你府上确實是冷清了一些,也确實是該添一添人了。”
東月皇看着楚天翔,微笑道:“看上了哪家的姑娘?若是合适,父皇自然會爲你指婚。”
楚天翔驚喜的看着東月皇,立刻道:“兒臣想要迎娶定南侯的庶女蘇清月爲側妃。”
此話一出,東月皇的眼眸之中登時浮現出了一抹意外之色,臉上的笑容也有一瞬間的僵硬。
楚天翔一直認真的看着東月皇,乍一看到東月皇這般神色,楚天翔瞬間緊張起來。
“父皇,可是有什麽不妥?”
楚天翔不安的開口,立刻叩首道:“父皇明鑒,兒臣知曉定南侯位高權重,但是兒臣并沒有别的心思。這蘇清月小姐隻是定南侯的庶女,兒臣迎娶她爲側妃,應該……應該也是合适的吧?”
楚天翔的聲音極爲不安,緊張地看着東月皇。
東月皇微微一怔,面色頓時緩和了許多。
是啊,楚天翔從未有多奪嫡之心,而且他身子孱弱,對于政務也一直鮮少插手。
他不明白朝中的局勢,也沒有什麽人支持他,即便是娶了蘇清月,又能如何呢?
更何況,定南侯寵愛蘇清月之事,知曉的人少之又少。
對于絕大部分的人而言,都隻知道蘇清月是定南侯的庶女。庶女的這重身份,注定了讓絕大多數的人将注意力都放在蘇清雅的身上。
即便是想要通過聯姻之法得到定南侯的支持,也應該會如同楚天華一樣,想要迎娶蘇清雅才是。
如今楚天翔想要求娶蘇清月,應該是真的沒有其他的想法才是。
更何況,楚天奕已經是太子,并無任何不妥之處,想要動搖他的地位,絕不容易。
特别是僅僅憑借一個定南侯,更是不可能的事情。
至于楚天翔,他應該清楚,以他的身體情況,不到沒有任何其他選擇的情況之下,他根本沒有繼承皇位的可能性。
東月皇想到這些,心情緩和許多。
他看着楚天翔道:“蘇清月的身份嫁給你做側妃,确實是合适。隻是,朕曾經允諾過,會爲定南侯的兩位女兒選取她們心儀且合适之人作爲夫君。”
“翔兒,你今日來提這件事情,蘇清月可是知情?她又是什麽态度?”
楚天翔的眼眸之中浮現出一抹驚喜之色,本有些蒼白的臉上浮現出了兩朵紅雲。
“此事清月是知曉的,而且她也同意了,所以兒臣才會來求父皇賜婚。”
東月皇眼眸微閃,笑道:“你剛才說已經允諾于人,允諾的便是蘇清月?”
楚天翔難掩喜色,臉頰上的紅暈更深幾分。
“父皇英明,正是如此。”
東月皇微微的點了點頭,心中還是覺得新奇,因爲他從不知道楚天翔跟蘇清月是什麽時候扯上的關系。
楚天翔似是猜到了東月皇心中的疑慮,開口道:“說起來兒臣與清月相交也是巧合。”
東月皇順勢問道:“哦?你們是如何相識的?朕倒是真的覺得很意外。”
楚天翔道:“回禀父皇,兒臣自小身子孱弱,母後喪禮的那段時間,兒臣雖然沒有出多少力,卻也是整日跟着早出晚歸,身體實在是有些不适應,一時之間也有些支撐不住。”
“跟清月相識的那一日,是兒臣完成祭禮,想要回去休息,熟料卻突然眼前發黑險些昏厥,是清月恰巧扶了兒臣一把,又将兒臣送到了馬車上休息,這才讓兒臣免于摔跤。”
楚天翔有些不好意思的笑了笑,“說來也是尴尬,兒臣一個男兒,竟是要讓清月攙扶,這性别倒似是反過來了一般。”
聽到楚天翔這話,東月皇的眼眸微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