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宣和快速的整理着思緒,很快已經理清了頭緒。
他看着秦若曦道:“當年爲父中舉,歡喜不已,多年寒窗苦讀終于是有了回報,隻是爲父縱然是有了功名在身,也隻是一個窮舉子,實在是難以在京中立足的。”
“幸得你外祖父賞識,願意選爲父爲女婿。爲父見了你母親,便驚爲天人,當時感激涕零的應下了這門親事,這麽多年了,也是一直都不曾忘記你外祖父與母親不起少年窮的恩情。”
秦若曦的眉頭不自覺的皺了起來,握着座椅扶手的手再次用力,深吸了一口氣才忍住了到了嘴邊的反駁。
不曾忘記陳青雲跟陳望舒不起少年窮?
呵呵,不好意思,這一點兒秦若曦是真的是完全沒有看出來!
“你外祖父跟你母親,都是極好的人。”
秦若曦仍舊沒有言語,任由秦宣和繼續“表演”,倒是當真看到秦宣和的眼眸之中翻出了些許的淚花。
“當年爲父與你母親的婚事,全靠你外祖父一手張羅,爲父也是幸得你外祖父的幫助,才在這京城之中立了足。”
“新婚夫妻,自然恩愛,當年爲父與你母親也是如膠似漆,這才有了你……”
秦宣和看了秦若曦一眼,神情動容。
隻是,迎着秦宣和的視線,秦若曦差點兒直接吐出來。
如膠似漆所以有了她?
那秦若蘭怎麽就比她還要大呢?
秦若曦的胃裏一陣翻湧,當真是覺得自己“害喜”了,幾乎是要忍不住吐秦宣和一臉。
好在秦宣和收回了視線,長歎了一口氣。
“隻可惜,好景不長啊。”
“爲父跟你母親成婚不久,陪你母親去拜神祈福,就是在那一日,恰巧遇上了徐氏。”
秦宣和又不安的擡頭看了秦若曦一眼,見秦若曦沒有表态,起效果有些爲難的繼續道:“當初,徐氏對爲父……一見傾心。”
這句話,說的小心翼翼,說完之後秦宣和更是大氣都不敢出,打量着秦若曦的神色。
隻是,秦若曦仍舊沒有任何的回應。
秦宣和有些慌亂道:“若曦,爲父當時對你母親死心塌地,當真是未曾想過要背叛你母親的。”
“而且,爲父也跟徐氏說的明明白白了,爲父已經娶了妻,也沒有納妾的打算,而且她出身好,更是不可能爲妾的。”
“所以,徐氏明知道這些,還死心塌地的要嫁給你,是嗎?”
秦若曦終于是笑着反問了一句。
她不知道秦宣和當初是不是真的對陳望舒死心塌地,忠貞不渝。
可是,事實擺在這裏,秦若曦聽着秦宣和這些深情的話,都隻覺得秦宣和是在狡辯,更是從心底裏覺得惡心!
“徐氏她知道爲父已經娶妻,還要嫁給爲父,甚至還說了不求名分……”
秦宣和再次歎息了一聲,“若曦,你如今已經是太子妃,應該能夠明白,官大一級壓死人的道理。”
“爲父當年不過是一個剛剛中舉的無名小卒,徐氏可是當朝三品大員的嫡女。她看上了爲父,又豈是爲父能夠拒絕的了的?”
“呵,按照秦大人這意思,您娶徐氏,又是因爲無可奈何啊?”
巧月嘲諷的開口,啧啧出聲。
“秦大人真的可憐,可當真是太無奈了。”
“十幾年前被逼着娶了徐氏,現在還又被逼着娶了王氏,您看看這些三品大員,一個個的怎麽就都喜歡逼您呢?還有那些三品大員府上的嫡小姐,還真是好眼光,一個個的都看上您了!”
秦宣和的臉色一陣紅一陣白,擰眉看着巧月,心裏氣得厲害。
巧月卻是渾不在意,揚聲道:“秦大人,您說十幾年前徐氏看上您,奴婢多少還記得能理解,說不定您那會兒年輕,是真的英俊潇灑,風華正茂呢?”
“可是如今王氏到底是看上您什麽了?奴婢還真是想不通了!”
巧月越說越生氣,直接叉着腰道:“秦大人,您倒是跟奴婢說說,王氏看上了您什麽?”
“看上了您年紀大?看上了您官位低?還是看上了您見異思遷,臭不要臉啊!”
“巧月!”
秦若曦低吼出聲,胸口劇烈的起伏着。
她也被秦宣和給惡心壞了,但是現在,秦若曦更想要知道陳望舒的死究竟是怎麽回事,沒心思聽秦宣和說無奈,訴衷腸!
秦若曦深吸了一口氣,将自己心中煩躁的情緒壓下,看着秦宣和道:“繼續說吧。”
秦宣和被巧月劈頭蓋臉的這一頓罵,心裏氣得厲害,一張臉早已經憋成了豬肝色。
隻是,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頭。
縱然巧月隻是一個侍女,可秦若曦信任巧月,秦宣和如今是真的不敢跟巧月嗆聲。
秦宣和也定了定神,這才繼續開口。
“爲父知道,你心裏有怨恨,巧月說的也對,爲父确實是對不起你母親。”
他再次歎息了一聲,“說到底,當年爲父确實是畏懼徐府的權勢,所以就應下了娶徐氏入府。”
他看着秦若曦那緊皺的眉頭,想着自己去年接秦若曦回京,想要讓秦若曦嫁給王太師的事情,心中不安。
秦宣和咬了咬牙,心中一橫道:“而且,爲父當年,也确實是存了幾分攀附的心思,想要借着徐府的勢,往上爬一爬!”
秦若曦眼眸微暗,緊緊地抓着座椅的扶手。
這句話,她相信是實話。
秦宣和苦口婆心道:“若曦,爲父是窮苦出身,窮怕了,也被人打壓怕了。”
“徐氏要嫁給爲父,爲父無可奈何,可如果爲父的官職比徐大人更高,還會這般被動嗎?”
“人隻有往上爬,才能夠過的更好,過的更自由。爲父想要借着徐家的勢力,爲自己拼一個好前程,也是爲了你母親,爲了你啊。”
不等秦若曦回應,秦宣和就激動道:“若曦,旁的不說,爲父給你的出身是不怎麽好,可若是你當初沒有這五品官嫡女的身份,你能順利的嫁給太子殿下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