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庭琛是秦宣和的嫡出之子,而且在秦宣和的眼中,男子與女子是截然不同的。
當初秦宣和鼓起勇氣娶徐氏爲平妻,看中了徐氏三品官嫡女身份不假,最重要的是因爲徐氏懷有身孕。
那時候陳望舒還沒有懷孕,所以陳青雲對徐氏肚子裏的孩子寄予厚望。
他希望徐氏能夠一舉得男,隻可惜,徐氏到底還是生了個女兒。
之後陳望舒又生女兒,秦宣和的心裏甚是煩躁,好在之後秦庭琛出世了。
對于秦宣和而言,秦庭琛就是秦府的希望,也是未來秦府的根基。
他一直對秦庭琛寄予厚望。
不管是秦若蘭還是秦若曦,亦或是秦若琪跟秦若雲,對于秦宣和而言,那些女兒都是要嫁人的。
秦府的興衰,都系在秦庭琛的身上。
所以女兒要嫁人,一定要嫁得好,嫁得好了之後才能夠幫襯娘家,亦是幫襯秦庭琛。
秦府的一切,絕對要以秦庭琛爲先。
因爲隻有秦庭琛顯貴了,秦府才能夠顯貴。
所以饒是徐氏做下那麽多的錯事,秦宣和都不想動搖徐氏的地位,最後也是實在沒有辦法了,他才休了徐氏。
但是秦庭琛留書出走,秦宣和的情緒險些崩潰,這幾個月也是真的一直對秦庭琛牽腸挂肚。
他這将近一年的時間也在嘗試培養秦志鵬,可是秦志鵬那般愚笨,豈能跟秦庭琛相比?
現在好了,秦庭琛終于是回來了。
秦庭琛看着秦宣和這激動的樣子,心中也有些動容。
他心中酸楚,眼眶發熱,隐隐的泛着淚光,卻又被秦庭琛立刻擡手擦掉。
“兒子不孝,讓父親擔憂,還請父親恕罪。”
“兒子這次離家是去曆練,兒子去了南方,投靠了定南侯旗下。”
“定南侯?!”
驟然聽到這三個字,秦宣和的心跟着顫了顫。
緊接着想到這段時間定南侯要如今的事情,秦宣和立刻回神。
“你是跟着定南侯回來的嗎?”
“是。而且定南侯還……”
秦庭琛正想要說定南侯還收了他做義子,隻是還未等秦庭琛開口,秦宣和的眼眸之中便浮現出了濃濃的驚喜之色。
“吾兒優秀啊!”
秦宣和激動的開口,心中一陣雀躍。
“定南侯此次入京,遠離駐地,能帶過來的肯定都是他的親信。”
“庭琛,你離家不到一年的時間,投入定南侯旗下的時間肯定更短。可是這麽短的時間,你竟然是能夠被定南侯選中帶到京城了!”
秦宣和完全掩飾不住自己的歡喜之色,亦是不想要掩飾。
“庭琛,定南侯很看重你是嗎?”
秦宣和激動地開口,回過神來之後覺得自己腳底發涼,連忙起了身,亦是攙扶着秦庭琛起身。
“起來說,來,快坐下。”
秦宣和拉着秦庭琛入座,吩咐下人給自己拿了一雙襪子趕緊穿好。
“庭琛,你好好跟爲父說一說你離家這段時間到底是發生了什麽。”
秦庭琛怔怔的看着秦宣和,他本是因爲秦宣和的反應而心中激動,可是不知道爲何,當他看到秦宣和一臉激動的說他優秀,他的心中就有了一種說不清道不明的感覺。
秦宣和明明是在誇獎他,可是秦庭琛卻完全開心不起來。
特别是,如今秦宣和一臉激動的詢問他離家之後發生的事情。
莫名的,秦宣和如今的神情就讓他下意識的想到當初秦宣和想要與王太師結親時候的樣子。
心中有幾分厭惡抑制不住的升騰而起,而且在秦庭琛的心頭盤更不去。
他深深地吸了一口氣又緩緩地呼了出去,讓自己冷靜幾分,旋即将自己這段時間的經曆全盤托出。
“我從小尚武,離家之後想曆練一番,便一路往南,應征入伍。”
“最初的日子并無什麽特殊,我應征入伍的過程也很順利,隻是做一個最普通的小兵。”
“年前恰逢崖城一帶土匪橫行,定南侯帶人剿匪,我亦是随着定南侯打了這一仗。”
秦宣和的心頓時提了起來,“你去剿匪了?受傷沒有?”
他知道秦庭琛想要習武,但是秦宣和一直希望秦庭琛做一個文臣,走科舉之路。
所以這些年來,秦宣和從未替秦庭琛找武術師父,倒是先前徐氏給秦庭琛請過人,教過秦庭琛一段時間的拳腳功夫。
但是秦宣和嫌棄習武影響秦庭琛讀書,便把秦庭琛的武術師父給趕走了。
所以在秦宣和看來,秦庭琛應該是不懂武功的,頂多就是會一些三腳貓的功夫。
就他這樣文文弱弱的人,怎麽能去剿匪?!
果然,秦庭琛道:“受了一些小傷,沒有大礙。”
秦宣和一聽這話,心頓時顫了一下。
“受傷了?傷在哪兒了?”
“胳膊上被砍了一刀,傷得不重。”
秦庭琛淡淡的開口,隻是他那次不隻是傷了一刀,而是傷了好幾處。
特别是他的後背上有一處很長的刀傷,幾乎是貫穿了他整個背。
那是他爲了救定南侯而受的傷。
那次剿匪,他在床上整整躺了兩個月,身體才恢複。
也正是因爲他替定南侯擋下了這一刀,定南侯才收了他爲義子。
隻是莫名的,這些話秦庭琛不想說了。
秦宣和聽聞秦庭琛的傷在胳膊上,急切的是拉開秦庭琛的衣袖。
看着那還未褪去的刀疤,秦宣和臉色一片蒼白,眼眸之中滿是心疼之色。
他立刻道:“庭琛,你趕緊去把定南侯那兒的差事給辭了。”
“你聽爲父的話,好好讀書,明年開春便要舉行春闱了,你應當下場去考一考,到時候也好謀一個一官半職。”
“父親……”
秦庭琛想要開口,秦宣和卻是直接打斷了他的話。
“庭琛,聽父親的話。”
“你這次沒有傷及性命,已經是不幸之中的萬幸。刀劍無眼啊,若是再有下次,你還能有這樣好的運氣嗎?秦府就你這一根獨苗兒,你若是有什麽差池,爲父要如何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