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真是,什麽消息都不透漏給他,這是想要吓死他這把老骨頭嗎?
王太師在心中連連吐槽,卻還是起身上前,站在秦若曦的身旁對着東月皇跪了下去。
吐槽歸吐槽,這個時候他還得幫着東月皇解圍。
“皇上,蕭丞相所言甚是。”
王太師的一句話擲地有聲,蕭丞相頓時皺眉,心中警惕起來。
東月皇亦是眉頭深鎖的看着王太師,卻聽王太師繼續道:“昨日在安順王府見到俪妃娘娘的時候,臣也是吓了一跳,臣的心中,委實是驚喜啊。”
這句話,讓東月皇臉色稍霁。
王太師笑道:“皇上,雖然身爲臣子,不該插手皇上的家務事。但是這俪妃娘娘死而複生,是一件天大的喜事。”
“蕭丞相想要知曉此事的緣由也是無可厚非的,定然也是想分享皇上的喜悅,皇上還是請給我們解釋一下,臣等也好恭賀皇上。”
蕭丞相憤怒的轉頭等着王太師,“王太師,你這番話是什麽意思?當年俪妃娘娘的死,我們都清清楚楚,如今怎麽可能說活就活了?”
“這件事情定然是有什麽蹊跷,你莫不是老糊塗了,竟是跟皇上說這種話!”
王太師這個狗腿子!隻會順着皇上的心意說話!
臣子不該插手皇上的家務事?
呵呵,王太師這是在諷刺他把手伸的太長了啊,連皇上的家務事都敢指手畫腳!
他還恭賀?恭賀個屁!
一個死了十來年的人突然冒出來,這事兒要怎麽解釋?詐屍嗎?!
蕭丞相氣的快要噴火,不欲理會王太師這個老匹夫,若是跟他争鬥起來,才是誤了正事。
“皇上!”
蕭丞相轉頭看着東月皇,恭恭敬敬的再行一禮,直接跪伏在了地上。
“臣懇請皇上嚴查此事,切莫被有心之人蒙騙啊皇上!”
蕭丞相說的情真意切,大有一副舍身取義之感。
東月皇卻是怒火中燒。
“蕭丞相。”
東月皇沉聲開口,垂眸看着跪在金殿上的人,“你覺得誰是所謂的有心之人?”
“自然是假冒俪妃娘娘,诓騙皇上之人!”
“那如果朕說,俪妃并非有人假冒,而是真的呢?”
蕭丞相心中一滞,眉頭皺得更緊。
“皇上明鑒,俪妃怎會是真的?當年俪妃葬身火海,是皇上您親自下旨操辦的喪事!”
蕭丞相凝視着東月皇,不管這個俪妃是真是假,如果東月皇執意要恢複這個俪妃的身份,那便是要打他自己的臉。
蕭丞相倒是要看看,東月皇何去何從。
“呵,确實是朕下旨操辦了喪事,但朕最清楚俪妃沒死,因爲當年的一切,都是朕撒下的謊言!”
此話一出,衆人嘩然,楚天奕跟秦若曦亦是驚詫的擡頭,萬分意外的看着東月皇。
秦若曦的心狠狠地揪着,大氣都不敢出。
她一直在想,東月皇讓古雪瑩以俪妃娘娘的身份回宮,到底要如何解釋這件事情。
畢竟一個死人突然活生生的出現,衆人不可能都心平氣和的接受,更何況蕭丞相跟蘇尚書還一直對楚天奕虎視眈眈,又怎會放過這個機會?
秦若曦想過很多的辦法,亦是編造出了一個相對合理的借口,那便是借助映月部落的神奇之力,編造出古雪瑩遁走被救活的故事。
這樣固然多少還有一些牽強,至少明面上能夠給出一個相對合理的交代。
可是,秦若曦萬萬沒有想到,東月皇竟是會直接承認這件事情是他撒的謊。
東月皇這是想要将一切都揭開嗎?
可是,堂堂帝王,承認自己撒謊,這件事情該如何收場啊?
搞不好,古雪瑩就又會被冠上魅惑君王的罪名。
東月皇臉色陰沉,神情卻極爲認真。
銳利的視線掃過殿内的衆人,似是要将每個人的神情都盡收眼底。
他沉聲道:“朕與俪妃兩情相悅,然而總有人見不得朕過的好!”
“當年俪妃爲什麽會葬身火海,你們在場的不少人都知情,其中的彎彎繞繞,當真是想要讓朕挑明嗎!”
東月皇怒聲開口,狠狠地拍了一下龍椅的扶手。
文武百官心中發顫,瞬間誠惶誠恐的跪了下去。
蕭丞相跟蘇尚書的心瞬間揪了起來,心中更是有一瞬間的慌亂。
東月皇都知道了嗎?
不……不會的。
不能自亂陣腳,若是東月皇真的知道,又怎會忍耐到現在?
“蕭丞相。”
東月皇冷聲開口,蕭丞相的心顫了顫,跪伏在地上。
“當年宮中走水,蕭丞相知道是怎麽回事吧?”
蕭丞相心中一滞,後背頓時沁出一層冷汗。
隻聽東月皇道:“當年俪妃在宮中,遭遇過多少陰謀詭計,有些人比朕都要清楚。”
“俪妃性子恬淡,不欲争搶,但是朕卻不願俪妃再受人陷害,亦是不願安順王被人視爲眼中釘。所以朕隻能這般釜底抽薪,借着俪妃宮中走水一事,直接決定讓俪妃佯裝喪身火海,從這漩渦之中抽身!”
“這些年,俪妃一直被朕安置在宮中,俪妃是真是假,難道還有人比朕更清楚嗎?!”
東月皇的視線銳利如刀,落在蕭丞相的身上,似是要将他的身體穿透。
蕭丞相如芒在背,心中亦是亂成一團。
東月皇那意思,顯然是認定了那火是他放的。
沒錯,當年俪妃宮裏不是随随便便走水的,但是皇後娘娘做了萬全的謀劃,絕對沒有出任何的纰漏才是。
東月皇的手裏不可能有證據,而且已經過去了這麽久,就算是有所謂的證據,又有什麽用?
蕭丞相多年在朝爲官,能做到丞相的位置,自然不是泛泛之輩。
他很快穩住了自己的情緒,時隔多年,他大不了抵死不認就是了。
蕭丞相深吸了一口氣,看着東月皇道:“皇上,臣不知當年俪妃娘娘喪身火海竟是還有這麽多的是非曲折,既然您能夠确認俪妃娘娘的身份不會有假,臣自然也不會再質疑此事。”
“可是,您要如何跟天下百姓去解釋這件事情?”
“一個已死之人突然又活了過來,這件事情傳出去,豈不是要吓死天下之人……”
“要被吓死的怕是隻有蕭丞相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