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該下車了吧?”
古雪瑩開口,東月皇側頭看着自己身側的人,眼眸之中浮現出幾分癡迷之色。
“瑩兒,你當真随我回來了嗎?”
這一路上,東月皇都握着古雪瑩的手未曾松開,如今隻覺得自己的掌心都汗涔涔的。
饒是古雪瑩一直在她的身邊,可是直到現在,東月皇的心裏都還有一種不真實的感覺。
“我當真是害怕,隻要我一松手,你就會消失不見了。”
古雪瑩的心中有些發酸,卻是微微一笑,“我既然決定回來,自然不會平白無故的消失不見。不過這次,你做好心理準備便是了,你的後宮怕是會被我攪得天翻地覆。”
她看着東月皇,平靜道:“當年我不争不搶,卻遭人暗害,如今我既然回來,自然要讓害我的人都付出代價。”
“屬于我的,屬于奕兒的,那些人虧欠我的,虧欠奕兒的,虧欠映月部落的,我都會讨回來。”
東月皇心中一滞,眼眸之中浮現出濃濃的掙紮之色。
他的嘴唇微微的發顫,喉間卻似是被什麽東西給哽住,讓他說不出半個字。
古雪瑩的心亦是被緊緊地攥着,深吸了一口,“下車吧。”
她看的出東月皇的擔憂跟不忍,但是東月皇既然讓她回來,就該做好心理準備才是。
說實話,古雪瑩也擔心真到了後宮鬧開的那一日,東月皇會後悔讓她回來。
可是,她真的已經退讓的夠多了。
這輩子,她總要爲自己活一次,爲楚天奕拼一把。
心中各種情緒湧現,古雪瑩深深地吸了一口氣,将自己那翻湧的情緒壓了下去,直接伸手拉開了馬車的門簾。
既然決定要做了,她就不該再想那麽多才是。
東月皇用力的握了握古雪瑩的手,後者疑惑的轉頭,隻見東月皇先她一步下了馬車,旋即對着她伸出了手來。
古雪瑩心中微動,有些意外,東月皇看着她認真道:“我這輩子,注定不能事事周全,注定不能人人都不辜負。既然無法萬全,我隻願順應自己的本心。”
“瑩兒,是我虧欠了你跟奕兒。”
古雪瑩心中一暖,握住了東月皇的手。
東月皇的眼眸之中隐隐的泛着淚光,立刻用力反握住了古雪瑩的手。
古雪瑩終究心中不忍,“我知道,你也有難處,但是,是他們先對不起我跟奕兒的,所以我不想再忍讓下去了。”
“我答應你,若非萬不得已,我不會下狠手,一切還以自保爲先。”
她無心讓自己手上染血,亦是知道,不管東月皇當初娶的那些妃子是否動過真心,但是如今的那些皇子,終究是東月皇的血脈。
身爲父親,即便是東月皇偏疼楚天奕,可是其他的兒女,東月皇又豈能不在意?
若是自己非要鬧個你死我活,隻怕最難過的人是東月皇。
所以,她不會先動手,但是從現在開始,再有人動手,她也不想再客氣了。
她這個映月部落的聖女,當真不知是說說好聽的。
醫者韓醫術高超,她作爲聖女,即便是沒有精研過醫術,但是會的東西又豈會少?
她不鬥,是因爲不願意去做那些事情,而并非她不會!
東月皇心中一疼,情不自禁的把古雪瑩擁入懷中,忍了許久的淚頓時落了下來。
安順王府之中,雖然楚天奕跟秦若曦舉行儀式的時候還是上午,可是如今卻已經是天色發暗了。
新房之中,秦若曦躺在床上,雙眸輕閉着,臉頰绯紅。
楚天奕輕輕地吻了吻秦若曦的臉頰,一臉滿足之色,心中當真是歡喜,隻覺得全身都是說不出的暢快。
“我去找人給你準備熱水。”
他柔聲開口,翻身下了床,推開門。
守在門外的衆人聽到開門聲音齊齊跪下,“恭喜王爺,恭喜王妃。”
“哈哈,賞!”
歡喜的聲音落入秦若曦的耳中,秦若曦不自覺的勾了唇,側過了身來躺着,朝着外廳看去。
她看不到楚天奕的身影,卻能夠清清楚楚的聽到外面的笑聲。
回想起剛才發生的事情,秦若曦仍舊是面紅耳赤。
楚天奕很快去而複返,秦若曦一看到他,下意識的閉上眼睛裝睡。
楚天奕的心裏軟的一塌糊塗,将秦若曦抱在懷中又親了親。
“我讓巧月去準備熱水了,你沐浴之後先睡會兒,我要出去款待賓客,等晚上再回來陪你。”
“熾翎去給你拿吃的了,一會兒先吃點兒再睡。”
秦若曦今天,隻怕是累壞了。
溫柔的話語猶如涓涓細流在秦若曦的心田滑過,秦若曦閉着眼睛應了一聲,楚天奕忍不住的又低頭吻了吻秦若曦的唇,感覺到自己心中又升騰起的渴望,連忙深吸了一口氣将那些心思都給壓回去。
“我先出去了,你好好休息。”
楚天奕戀戀不舍的開口,溫柔的将秦若曦的發絲别在了耳後,這才起身朝着前廳走去。
院中的衆人早就已經等不及,看着楚天奕出來,立刻拿着酒壺迎了上去。
尋常的賓客隻是中午吃一頓喜宴,送上賀禮便離開,但是感情深厚的那些人,則是等到晚上再吃一頓,小範圍的聚上一聚。
楚天奕的好友并不多,他常年不在京中,并未與京中的公子哥兒有多少交往,如今在這兒的便隻有洛興懷跟夏如是,還有聽聞楚天奕跟秦若曦大婚匆匆趕來的姬清塵。
楚天冥是兄弟之中跟楚天奕關系最好的一個,但是因爲唐婉茹有孕在身,再加上今日皇後娘娘突然昏厥,楚天冥實在是無暇在安順王府多待,所以中午吃過喜宴便匆匆的進了宮。
醫者韓跟陳青雲如今也在安順王府,這晚上的宴會他們自然也會出席。
楚天奕好好的敬了陳青雲跟醫者韓幾杯酒,他心中很清楚,今日秦若曦固然在秦府拜别親長,但是秦若曦私心裏最想要感謝的,便是眼前的陳青雲跟醫者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