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若曦臉頰發燙,輕輕地點了點頭。
钗環卸下,脂粉洗淨,秦若曦沐浴一番換了潔白的裏衣躺在舒适的床上,卻是輾轉反側難以入眠。
秦若曦不由得笑自己,她跟楚天奕早已經是“老夫老妻”了,如今不過是要補辦一個儀式,她竟是還這般緊張。
隻是饒是這般想着,秦若曦卻仍舊無法克制住自己心中那翻湧的情緒。
興奮跟緊張地情緒一夜未曾褪去,反倒是愈演愈烈,而在秦若曦的輾轉反側之中,也終于是到了起床的時間。
一大早,秦若曦便聽到了鞭炮聲,外面的喜樂亦是響了起來。
巧月帶領着一衆人伺候秦若曦梳妝打扮,秦若曦饒是一夜未眠,可如今仍舊是精神百倍,沒有絲毫的困意。
按照之前的計劃,秦若曦梳妝打扮之後會去秦府拜别親長,然後由楚天奕親自迎上花轎。
雖然時辰尚早,但是秦府早已經是高朋滿座,王晴雪作爲當家主母,正在招呼着那些客人,而秦若曦這邊,姬夫人站在秦若曦的身後,手裏拿着梳子梳理着秦若曦的秀發,心中感慨萬千。
“一梳梳到頭,富貴不用愁;二梳梳到頭,無病又無憂……”
姬夫人柔聲開口,說到第二句,聲音卻是不由得哽咽,眼眸之中隐隐的泛起淚光。
秦若曦不缺富貴,可是她這一年,當真是多病多災。
姬夫人心中期盼着,今日大婚,秦若曦所有的苦難也都随着這喜事而消散吧。
秦若曦從銅鏡之中看着姬夫人的模樣,擡手握住了姬夫人的手,“姨母。”
“诶,姨母開心……”
姬夫人努力的揚起笑,抿了唇繼續道:“三梳梳到頭,多子又多壽,再梳梳到尾,舉案又齊眉;二梳梳到尾,比翼共雙飛;三梳梳到尾,永結同心佩!”
姬夫人将手中的發梳放在梳妝台上,看着秦若曦這精緻的面容,饒是此時秦若曦未施粉黛,卻也精緻的讓人挑不出任何瑕疵。
而秦若曦的眉眼,跟陳望舒當真是一個模子裏刻出來。
“今日不戴面具了?”姬夫人詢問出聲。
秦若曦點頭,“嗯,不戴了,今日之後,都不戴了。”
“好,不戴好啊。”姬夫人笑的眉眼彎彎。
“看到你的模樣,任誰都要歎一聲驚豔。”
“若曦,苦日子都過去了,你的傷也都好了,今後你的日子,定然順遂無憂,繁花似錦。”
秦若曦重重的點頭,這自然也是她心中的期盼。
姬夫人深吸了一口氣,吩咐道:“上妝吧。”
衆人立刻忙碌了起來,可是秦若曦如今不隻是臉上的疤痕已經消退,肌膚更是尤其的好。
她的皮膚白皙滑嫩,根本無需任何的脂粉,那些粉塗抹上去,對于秦若曦而言反倒是累贅。
妝娘隻給秦若曦細細的化了眉眼,然後選了赤紅的唇脂塗抹在了秦若曦的櫻唇上。
這鮮豔的顔色越發顯得秦若曦氣色極佳,肌膚瑩瑩。
這些日子的修養讓秦若曦稍稍的豐腴了幾分,比起先前瘦弱的樣子,秦若曦不再那般骨感,卻是五官更爲立體,一雙黑白分明的眸子仿若星辰大海,璀璨奪目。
姬胧月看着秦若曦,心在狂跳,忍不住道:“若曦,你當真是太美了,安順王殿下若是見到你這般模樣,隻怕是挪不動道了。”
而此時,京城之中已經掀起了軒然大波。
因爲,楚天奕已經騎馬從安順王府出發了。
盛大的迎親隊伍前所未見,可是最引人矚目的,卻是爲首的那一位騎在高頭大馬上的男子。
那一匹馬身體健壯,毛皮油亮,馬的頭上系着紅花,馬鞍亦是鑲嵌着美玉寶石,華貴無比。
這匹馬身上的裝扮,輕而易舉的将這匹馬跟其他的馬拉開了差距,更是彰顯着馬背上之人尊貴的身份。
可是,看着那男子的面容,所有人都驚呆了。
那男子身材欣長,身着一身大紅色禮服,禮服上的繡紋栩栩如生。男子的腰間系着鑲嵌着白玉的腰帶,懸着一塊兒同色的玉佩。
他的墨發用金冠束起,戴着一支白玉鑲金的發簪。這并不算奢華的裝扮,卻是讓他貴氣逼人,氣度非凡。
可最引人注目的,并不是男子的裝扮,而是他的面容。
這男子鼻梁挺拔,眼眸深邃,此時卻是目如朗星,洋溢着掩飾不住的歡喜之色。
這人是誰?
都說毒王容貌非凡,可傳言不是說毒王模樣比女子都要精緻幾分嗎?可眼前這男子,卻是英氣十足。
還有,今日不是安順王殿下大婚嗎?怎麽出現一個陌生的男子騎在馬上?
難道說,安順王殿下請了旁人去迎親嗎?
不應該啊!
饒是心中滿是疑慮,可是衆人看着那男子的模樣,卻是不由得看癡了。
迎親的隊伍歡歡喜喜的朝着秦府趕去,道路兩旁更是張燈結彩。
突然有人喊了一句,“那是安順王殿下嗎?”
衆人心中驚詫,馬背上的男子卻是愉悅的勾唇,朗聲道:“正是本王。”
簡單地四個字,卻是一石激起千層浪。
百姓們震驚的看着楚天奕,馬背上之人卻是突然揚鞭打馬,朝着秦府奔去。
他一刻都不想等了,也一刻都等不得了。
他想要見到秦若曦,見到自己的王妃,将她立刻娶回府中!
迎親隊伍之中的洛興懷看着楚天奕的舉動低笑搖頭,心中暗罵楚天奕猴急。
“你們按計劃去秦府,我去追他。”
他側頭對着玄一吩咐了一句,言畢,他亦是打馬上前,追着楚天奕而去。
百姓們齊齊跪倒,高呼千歲,鞭炮聲不絕于耳,歡呼聲亦是此起彼伏,俨然是一副普天同慶的模樣。
秦府之中的衆人聽聞楚天奕先迎親隊伍一步到秦府,心中驚訝,連忙出府相迎。
遠遠看到那一襲紅色禮服的俊朗男子縱馬而來,衆人心中的驚詫,未曾比百姓們少半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