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爲帝王,東月皇不願意看到東月國動亂,不願讓百姓們受苦。
身爲父親,東月皇亦是不願看到自己的孩子們自相殘殺,兵戎相見。
可是,皇位隻有一個,這個至高無上的位置有着絕對的吸引力,總會吸引着人主動去做些什麽。
就算是皇子本身沒有什麽想法,但是皇子身後的利益團體,也不會那般無動于衷。
如今各派争權越發激烈,楚天奕身處其中,心知肚明,而東月皇,他的心裏隻怕是日日都在擔憂。
楚天奕想到這些,不由得便歎了一口氣,“若曦,我想與你兒孫滿堂,可是一想到這些事情,我有時候就忍不住想,我們兩個以後隻生一個孩子……”
秦若曦心中微微一酸,抱住了楚天奕的腰。
她明白楚天奕的意思,如果隻生一個孩子,就不會再有那麽多的争奪了。
隻是,皇位的吸引力不隻是針對皇家人。
朝代的更替,絕大多數都是被外家推翻,也是正是如此,皇家越發認定多子多孫多福氣。隻有人多了,政權才能夠得到鞏固。
隻可惜……
秦若曦抱着楚天奕,不由得在心裏歎了口氣。
她心中多多少少的明白,東月皇之所以屬意楚天奕繼承王位,除了看中楚天奕的才華之外,亦是因爲隻有楚天奕繼位,才有可能将所有的皇子保全。
否則,不管是雲妃娘娘一派,還是皇後娘娘一派,都不會放過對方。
隻是,有些話秦若曦未曾說出口,縱然是楚天奕繼位,皇後娘娘一派跟雲妃娘娘一派,又能夠放過楚天奕嗎?
想要安安穩穩的活下去,想要讓東月國繁榮昌盛下去,終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好在,她早已經下定了決心,這一路不管如何,她都會陪着楚天奕走下去。
馬車平穩的行駛着,經過繁華的街道,已然離開了京城。
而另一邊,京城之中的徐府,卻是另外一番光景。
封閉的房間之中,徐氏癱坐在地上,形容憔悴。些許陽光從門窗的縫隙透進來,仿若帶來幾分希望,卻又讓人的心中更加的絕望。
鐵鏈碰撞的聲音響起,徐氏猛地擡頭,急切的看向門口。
緊閉的房門被打開,明媚的陽光傾瀉而下,一個侍女拎着食盒出現在徐氏的視線之中。
那侍女沒有言語,将食盒往房間裏一放,立刻就要關門,徐氏心中一滞,突然之間起身,梗着脖子便朝着那個侍女撞了過去。
“哎呦……”
那侍女猝不及防的被徐氏撞在了肚子上,痛呼一聲,身體被撞開,踉跄着向後倒去。
守門的護衛聽到動亂連忙上前,看着發了瘋一般沖出來的徐氏,輕而易舉的抓住了徐氏的胳膊。
“小姐,請您回去。”
徐氏奮力掙紮,疾呼道:“立冬!”
她不能回去!她再回去,還不知道要被關到何時!
一道身影從天而降,直接擋在了徐氏的身前。
看到立冬,護衛們頓時變了臉色。
衆人都知道,徐氏的身邊有一個暗衛,武功高強,隻聽命于徐氏一人。
暗衛的伸手,絕非他們這些護衛能夠相比的。
若是真的動起手來,他們根本就沒有半點兒勝算。
難道,徐氏現在想要強攻出去嗎?若是如此……
護衛的手不自覺的便送了幾分,根本就沒有反抗的心思。
徐氏趁着這個可以喘息的機會,立刻道:“放開我,我要去見父親。”
正午時分,秦若曦跟楚天奕終于是到了京郊别院,還沒下馬車,秦若曦便聞到了食物的香味,不由得食指大動。
二人下了馬車,直奔飯廳,遠遠地看着洛興懷一身紅衣,手裏拿着一把折扇斜靠在門框上。
他的墨發隻用一根發帶随意的束起,綢緞一般的披在身上,手中的玉骨折扇輕搖,慵懶而又閑适,更是華貴逼人。
看到楚天奕跟秦若曦,洛興懷挑眉,沒好氣道:“說好來吃午膳,竟是這會兒才到,一會兒必須多罰你幾杯才是。”
楚天奕笑道:“不必罰酒,今日本就該多喝幾杯爲你慶祝。”
洛興懷輕嗤了一聲,“有什麽好慶祝的?”
話雖這般說,可是洛興懷的那一雙桃花眼之中卻是透着點點笑意,顯然他的心情很不錯。
熾翎帶着樂兒在飯廳之中等候,看到楚天奕跟秦若曦過來,樂兒立刻從椅子上跳了下來,朝着秦若曦跑了過來。
隻是,她卻是在那明媚的陽光之前停住了腳步。
秦若曦上前走到樂兒的身旁,樂兒立刻抓住了秦若曦的手,“若曦姐姐,我好想你啊,你這幾天做什麽去了?”
京城氣候溫暖,樂兒身上的衣衫甚是單薄,可饒是如此,樂兒還是有些不适應,總會覺得熱。
隻是,這單薄的衣衫讓樂兒更難阻擋陽光,所以白天樂兒幾乎不出門,看着外面的姹紫嫣紅,她的心中甚是向往,卻又無奈。
秦若曦彎下腰來,拿着帕子擦拭着樂兒臉上的薄汗,心道樂兒若是能夠掌握的了冰雪蠱,或許能夠不這麽遭罪。
“這兩天姐姐去處理了一些事情,現在忙完了就立刻來見樂兒了。肚子餓了嗎?我們先吃飯吧。”
樂兒乖順的點頭,随着秦若曦到了桌旁,洛興懷跟楚天奕亦是上前,見着已經在桌旁等候的古雪瑩,楚天奕跟秦若曦對着她行了一禮,這才落座。
桌上的飯食很精緻,楚天奕跟洛興懷把酒言歡,心情甚好。
秦若曦端詳着洛興懷的神色,見洛興懷喜氣洋洋,沒有任何要找楚天奕算賬的樣子,心中松了一口氣。
“母妃,天奕昨天進宮已經同父皇說了您想要跟他見面的事情,按照您的意思,您打算什麽時候跟父皇見一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