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月皇點頭,“也好,你們這一路舟車勞頓,定然萬分辛勞,朕要說的話也不多,交代完了,你們立刻回府上去休息便是。”
“是。”
楚天奕跟秦若曦應聲,東月皇微微抿唇沒有言語,卻是在細細的打量着他們二人,素來如鷹般銳利的眼眸之中滿是關切之色。
面前的二人站的筆挺,但是因爲臉上都戴着面具,所以東月皇看不到他們二人的面色如何,心中不免焦急。
昨晚楚天冥帶來的消息,說是驿站之中有上百位黑衣人來刺殺。
而且楚天冥還說,他趕去驿站的時候秦若曦正在昏迷之中,一直到他離開都未曾醒來,至于楚天奕亦是受了傷,胳膊上的傷口深可見骨。
一想到那個畫面,東月皇的心就揪成一團。
如今,楚天奕跟秦若曦雲淡風輕的站在他的面前,可是誰能知道,這用面具遮擋着面容的二人,在這雲淡風輕的模樣之下,究竟是承受了怎樣的痛苦?
東月皇握着座椅扶手的手越發用力的幾分,深深地吸了一口氣将自己翻湧的情緒壓下。
他定了定神,開口道:“這次安順王大敗北魏國,非但平定了邊疆的動亂,更是擴大了東月國的疆域,揚東月國國威,功不可沒。安順王妃身先士卒,親力親爲,治愈瘟疫,保東月國百姓安定,亦是天大的功勞。”
“東月國有你們二人,實在是東月國百姓之幸,朕之幸運啊!”
“朕已經下達了賞賜,今日之所以讓你們入宮,一來是想要親眼見見你們二人,确認你們二人身體無礙,二來,則是要兌現朕的承諾。”
東月皇的臉上露出了笑來,看着他們二人開口道:“朕早就下過聖旨,說過等你們回京,便允諾你們二人一人一個心願,這件事情你們應當也早就知曉了。”
“是,兒臣記得。”楚天奕跟秦若曦再次應聲。
東月皇笑道:“今日父皇便是想要聽一聽,你們可是想好了讓父皇幫你們做什麽?”
“若是想好了,直說便是,若是沒有想好,此事也不着急,你們可以再慢慢想,父皇對你們的這份承諾永不作廢。”
東月皇口吻溫和,而此話一出,衆人的心中皆是百轉千回。
站在金殿之中的楚天華隐在衣袖之中的手緊攥成拳,亦是緊緊地咬着牙關,心中那翻湧的情緒卻是無論如何都壓制不下去。
且不說如今東月皇對楚天奕跟秦若曦的态度是對他從未有過的親和,單單說東月皇當着文武百官的面兒要出兌現他對楚天奕跟秦若曦的這個承諾,那東月皇便是不給自己留下任何餘地了。
所謂君無戲言,東月皇當着文武百官的面兒讓楚天奕跟秦若曦提出要求,那麽如今楚天奕不管提出什麽要求,東月皇都不能夠不答應!
若是楚天奕趁着這個機會獅子大開口……
楚天華的心狠狠地揪成一團,眼神越發的冰冷,拳頭亦是越攥越緊,幾乎是要将自己的骨頭給捏碎。
爲什麽?
爲什麽父皇要如此的不公平?
爲什麽上天要如此的不公平?
他到底哪裏比楚天奕差?爲什麽所有的好事都落在了楚天奕的身上!
楚天華狠狠地咬着牙,喉間有些許血氣氤氲彌漫。
文武百官聽到東月皇的這番話,心情也是極爲的不平靜。
他們有人緊張,有人期待,有人卻是忍不住的好奇。
饒是此時衆人都是一副眼觀鼻鼻觀心的模樣,可是他們卻都忍不住偷偷地看楚天奕跟秦若曦,想要将他們二人的神情盡收眼底。
東月皇允諾了答應他們一個一個條件,這就相當于是給了他們兩張空白的聖旨,任由楚天奕跟秦若曦随便書寫啊。
他們都忍不住猜測着楚天奕跟秦若曦會提出什麽要求,是高官厚祿,還是權勢财物?亦或是,這東月國的江山?!
最後的這個想法,讓衆人心中狂跳。
而猜測之中,一道熟悉的聲音落入了他們的耳中。
“既然父皇要允諾兒臣一個條件,那兒臣便不客氣了。”
衆人的心頓時提了起來,皆是豎起了耳朵想要聽楚天奕接下來的話,一時之間大氣都不敢出。
而楚天奕則是對着東月皇恭恭敬敬的行了一禮,直接跪在了東月皇的面前。
“父皇,兒臣與若曦雖然已經完婚,但是先前卻因若曦受傷,未曾公開舉行婚禮。這段時間一直有些風言風語,讓若曦受了諸多委屈。所以,如今兒臣請求父皇,爲兒臣跟若曦補辦盛大的婚禮,讓若曦名正言順的嫁給兒臣!”
楚天奕筆挺的跪在地上,聲音清清楚楚的落入衆人的耳中。而他刻意咬重了“盛大”二字,認真而又堅定地看着東月皇。
聽到楚天奕的這番話,衆人皆是一臉驚訝,特别是楚天華,一臉懵逼的看着楚天奕,緊接着,楚天華的眼眸之中浮現出一道狂喜之色。
楚天奕真是個傻子!
這樣好的機會,竟是隻要求補辦一個婚禮?!
楚天華下意識上前一步,立刻行禮道:“父皇,六弟對六弟妹一往情深,請父皇幫六弟完成心願吧!六弟妹這次治愈瘟疫,功不可沒,兒臣請父皇厚賜六弟妹,讓六弟妹風光大嫁!”
這句話一說出口,楚天華卻是心中一滞,頓時後悔。
糟了,是他太心急了。
東月皇都未曾說過不允許,可他卻是這樣急着出來幫腔,未免讓人懷疑他别有用心。
而且,楚天奕這樣好的機會,卻隻請求東月皇幫着他跟秦若曦補辦婚禮……
楚天奕這樣做,莫不是想要表現出他自己無心權勢?
而自己這樣急着幫腔,則是正好暴露了自己有野心啊!
楚天華頓時驚出了一身冷汗,臉色也瞬間蒼白了下來,保持着拱手行禮的姿勢,不敢再擡頭去看東月皇的神情。